轮回者一败涂地 第909章

作者:苹果味咖啡

“她成为英灵都是宙斯赐予的加护,面对异闻带的宙斯本不该提起反抗 的形式,可她不曾因为见到了异闻带中的宙斯便丧失了斗志……因为她知道哪里是她的故乡,并未沉溺在这个看似美好的乌托邦中丧失斗志,因为她知晓自己被召唤的理由,知晓有人等待着她的帮助。”

苏白说到这里稍稍停顿,发出反问:“这点你做的到吗?我想你做不到。”

波鲁克斯愤怒的神色稍稍一滞:“我不是欧罗巴……我根本没必要背叛宙斯大神!”

“本质上是相同的,在欧罗巴的眼中,如今的宙斯是错误的,他的存在形式、信念、思想都发生了扭曲,因为深爱着宙斯,所以欧罗巴选择了与之对抗。”苏白说:“你和你的兄长是至亲,可在你兄长犯错的时候,你没有制止他犯错,你连斥责自己兄长的勇气都没有。”

波鲁克斯咬牙:“兄长根本没有错,错是人类,是人类将吾等双子从神贬为凡人……”

“这与你有关系么?”苏白反问:“你哥变成凡人了?”

波鲁克斯哑然,这是在泛人类史中发生的事,的确和异闻带中的双子毫无关联。

她说:“可即便如此,兄长承受的耻辱也是相同的……”

“呵……”苏白轻轻嗤笑:“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搞错了。”

波鲁克斯无声的抬起眸子,眼神里透着疑惑。

“我以为你只是被愤怒憎恨蒙蔽了双眼,但似乎并不是这样。”苏白的言语里透着些许的失望:“你就和你的兄长一样,根本不曾将奥林匹斯的民众视作民众,固执的将神与人对立,你们不明白什么叫做信念,从根本上缺乏这样的意志。”

波鲁克斯过去会嗤笑只有凡人才需要信念、意志来支撑精神,神灵可不需要这些。

可现在的她说出了实话:“我……不明白这些。”

苏白点头:“不明白就对了,因为你们很自私,而是极端的自私。”

波鲁克斯如同被猜到了尾巴的猫,魔力在皮肤下流动,她似乎被这句话刺痛了:“自私?”

“对。”苏白不再吝啬言语中的讥嘲,用平铺直叙的语言说道:“在你们眼中,这奥林匹斯根本也不是什么故乡吧,你们根本没有为了守护它而奋斗的意志,你们的战斗,既不是为了民众,又不是为了奥林匹斯,只是为了自身……为了自身的存续,你们眼中只有彼此,只有双子的另一半。”

这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这么撕扯开了狄俄斯库里双子的面目。

异闻带之中的双子没有经历过生死的分离,没有承受过手足血亲的逝去,所以眼中只有彼此,不懂得敬畏生死,也不知晓离别后的漫长人生终将独自面对……泛人类史中的波鲁克斯经历了兄长的逝去,迎来了成长,因此被迦勒底召唤的双子中妹妹性格温和且坚韧,对兄长管束力极强。

反观异闻带,他们的憎恨、愤怒全都是源于自私自爱,眼中只有自己两人。

就如同始终长不大的孩子,被别人欺负了就想着欺负回来,更何况,他们从一开始就和人类划分出了界限,既是高高在上的神灵,被人类刺伤了……就如同人类被蚂蚁咬破了皮肤,内心愤恨,自然恨不得将蚂蚁们千刀万剐,想办法把蚂蚁窝火烧水淹用放大镜烤。

可以理解……但说到底,这种熊孩子行为令人感到头疼,自私而不自知,注定害人害己。

苏白微微提高视线,见到波鲁克斯一双发红的眸子紧紧盯着自己。

“我已经准备好了。”

她说:“今天,我就接你三剑。”

第五百一十章 三剑

空旷的地下,黯淡的微光。

双子之神与轮回者,一者视线冷冽,一者神色淡漠。

似是剑拔弩张,却只是平淡至极的普通对峙。

“现在,我就接你三剑!”

波鲁克斯宣告声落下,她亮起金色的兵刃,端着作为神灵的骄傲,她决定以实力代替言语,否定苏白的评价。

苏白自然同意了她的选择,从善如流。

他也第一次当着双子的面,亮出了自己的兵刃,神之键地藏御魂,漆黑如墨的刀藏匿于刀鞘之中,无需出鞘也足以令人嗅到肃杀的气息,飒飒寒意有些刺痛皮肤。

波鲁克斯感受到,当苏白握住刀剑的那一刻,整个人的气息都转变了,先前的他始终收敛着气息,如同一团飘忽不定的云,而现在从云朵缓缓定型,变得可以感知了……却也变得更加坚硬更加强横,不再捉摸不透,却宛若一堵厚实的墙壁,一座巍峨的高峰横于眼前。

……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不曾看透他的实力,即便是主神也不是他的对手。

双子神盯着苏白的手,看着他握剑的姿势,趁着刀尚未出鞘,她正在思索自己是不是需要先一步抢攻,若是抢攻能否逼迫对方拔剑?

只有三剑的胜负,苏白只有出三刀的机会,从刀鞘拔刀即是第一次。

这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剪刀石头布,抢攻固然占据了先机,但极有可能被后发制人。

居合的剑速是最快的,在一名踏入刀剑极境的武者跟前选择先攻,无异于将首级置于对方的兵刃之前。

波鲁克斯沉稳了心态,她并未出剑,压住了浮躁的心情,将视线放在了对方的手上,而不是刀上。

过去和苏白交锋她也有有所收获,很清楚如果是盯着他的刀,眼睛一定追不上,但如果是手的话,还有机会。

——魔力放出!

她释放了魔力,神灵血脉,每一次呼吸都是在运转魔力,不需要魔术回路,布满躯壳的血管本身就是最好的桥梁,心脏既是魔力炉心,她的职介是saber剑士,进行魔力放出的瞬间,躯壳的灵敏度得到了极大幅度的提升,这是特化的魔力释放,具备光属性的斩击。

第一剑……她选择了观而后动,以后手来掌握主动权。

苏白嘴角稍稍上扬,然后踏前一步,身体在一瞬间紧绷,如同开满的弓弦,然后双足踏地,地面传来迟缓的破裂声,空气被撕裂,他的拇指推动刀颚,随后……

波鲁克斯听见的是一声近乎于无的声响,目视,吐纳,鲤口,拔刀,斩落,血振,纳刀!

无声居合·极意,快到极致的拔刀术,连声音都斩断了,悄无声息,至臻至美,如轮舞般挥来,挨向双子神的脖颈。

波鲁克斯几乎顷刻间爆发出了她此生最快的速度,魔力放出的刹那,黄金色剑刃上流淌出了圣艾尔摩之火的辉光,那一轮黑月的轮舞,她以炙热火光掩盖之。

苏白挥出的刀对准的是她的脖颈,而波鲁克斯正面挥剑的习惯也让她提前精准的拦截了这一刀的轨迹,双方兵刃发出碰撞,一刹交错。

两人各自站定,却已经交换了位置,彼此背对背。

轮回者垂下地藏御魂的刀刃,刀刃的尖端滴落一抹炙热的火光,似乎是摩擦着大气产生的高温,也似乎是连双子神剑锋上点燃的光焰也斩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