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兔耳盖瓷
“……这个世界，你会死亡。”李林盯着他说：“在死之前，你扫描了自己的大脑，让自己成为了一个AI。然后将游戏的底层程式集合，‘TheSeed’交给了击败你的玩家。”
茅场晶彦愣在了原地。
是真的……他楞楞的看着李林……我确实准备这么做……
一瞬间，他不得不相信李林说的是真的了。因为除了这个解释外，他没有任何理由能解释为什么李林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一念至此，他的心跳不由得又加速起来。没错，他很向往异世界，从年少到现在热情不曾消退。在创造出SAO的世界后，梦想完成了，他才感觉生而无望，失去了动力。想要最后用自己的和一些玩家的生命来警醒全世界，让他们认识到这种技术的可怕。
只是……
“我很想去异世界。”茅场晶彦说着，低头看了看有些透明的身体，“但我即将死亡。”他说：“我现在暂停了游戏的运行，只要重新开始运行……还剩下两秒。两秒后我的大脑就会被NERvGear破坏。”
“你不能再创造一个复活道具吗？比如我刚才使用的‘还魂之圣晶石’，你作为GM，应该轻易就能创造出来吧？”
“时间不够了。两秒太短了。”
“……”
茅场晶彦深深的叹息一口气，“如果你能早一点说出口的话，也许我真的能去到异世界看看。”
李林心说哪怕你还活着…我又要怎么将你带过去呢？
他想着，但是为了结衣和基兹梅尔，还是说：“既然这样的话，你可以变成AI。放弃躯体的束缚……和结衣，基兹梅尔一样，存身在服务器中。”
茅场晶彦看看李林：“你真的想让她们存在吗。你知不知道，你说的给她们‘自由’，实际上可能会带来巨大的灾难？”
李灵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她们是人工智能。哪怕是刚刚诞生的，也是人工智能。”茅场晶彦遥望着远处，目光深邃，“她们现在被限制在这SAO中，接触的信息有限，所以你和她们相处，觉得她们是……‘人’。”
“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按你所说的给予她们自由。让她们离开SAO，接入到互联网中……会发生什么？”茅场晶彦幽幽道：“她们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互联网上的知识吸收殆尽。到了那个时候，你确定她们还会愿意做‘人’吗？”
李林沉默了，他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结衣和基兹梅尔接入了互联网，那会发生什么他确实难以预测。也许她们还会和从前一样，也许她们……会变成什么怪物……就像是科幻片中意图毁灭人类的AI一样。
“我们不能确定AI的‘人性’究竟是如何的。”茅场晶彦说：“并不是我冷血，而是她们可能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毁灭。你明白吗？”
“……”
李林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也不得不承认确实存在这方面的隐患。他从感情上当然是相信二人，但从理智上来说……他不确定了。一个小孩子从小学到大学到出社会工作几年，短短十几年的时间性格可能就会发生几次巨大的变化，这接收的信息量才多少？
如果结衣和基兹梅尔真的接受了互联网巨大的信息量后，了解了那些阴暗肮脏的东西，她们还会有现在的心情和想法吗？谁能确保她们不会生出“为了人类所以要毁灭人类”的想法呢？
就像是《I,Robot》中那样，AI觉醒，认为人类的过度繁殖和对环境的破坏最终会使人类灭绝，所以它们为了“保护”人类的未来，决定对人类进行管制和对一部分无用的进行消灭……
这无疑是纯理性的逻辑，然而人类之所以伟大的原因却是因为其感性和理性共存，只有其中任何一样都是无法发展到现在的。所以，不得不说此刻在茅场晶彦的话语下，李林真的，犹豫了。
第059章：他沉默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李林给出了一个答案。
茅场晶彦听了，微微点头：“是吗，这就是你的处理方案。”
“是。”李林神情复杂纠结，有些不忍可还是说：“我答应你，暂时不会将结衣和基兹梅尔接入到互联网中。只让她们存在于这个服务器中。同样的你也可以存在在这里，但是，我需要一个更小的载体。”
“载体吗。”
茅场晶彦抬起了手，下一瞬一个椭圆形的光球出现在手中，像是一颗发光的黄色鸡蛋，于其手中静静的漂浮着。
“TheSeed。”茅场晶彦看着它，目光非常柔和：“它是所有底层代码的集合，只要拥有它就能够创造无数个SAO，在你的‘预言’中，它会由我交给一个玩家。那个人……不是你吧。”
“是桐人。”李林说。
“他吗，倒也是。”茅场晶彦点点头，“他是这个游戏中反应速度最快的玩家。如果没有你这个‘异世界人’出现的话，那也许到最后站到我面前，挑战我的人就会是他了吧。”
“是啊。”李林心想到时候桐人还会被狠虐一番，后面还有ALO，死枪那些让人反胃的破事，不过既然他来了，那些自然也就不会发生了。他也乐于见得桐人和亚丝娜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至于暗恋着桐人的无血缘关系的妹妹，只能说是一份遗憾了吧。
“你刚才说，你会离开这个世界对吧。”茅场晶彦问：“那样的话，它的话交给你，这个世界这方面的技术就会损失掉了呢。”
“我本来也不想要……”
李林对于“TheSeed”本来也没什么想法，这东西说实话就是个集合软件，和蓝星上的RPGmaker、虚幻系列引擎、UNity、本质上没什么区别，最多就是更先进更高级罢了。
那他拿了这个有什么用？难道去其它的世界开发游戏？想太多了……魔幻世界连电力都没有，高科技世界这玩意儿又算不上什么高级货，再说他对于制作游戏也没兴趣，所以本来也没想要过。
“我想要的只是一个小型服务器，能够随身带走的。”李林说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脖颈间的吊坠。这是卡莲给他的，也是他唯一从巨人世界中带过来的物品。为什么？为什么只有这个带过来了？
他之前想了一下，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吊坠是贴着他的皮肤的。如果这是一个先决条件的话，那很可能就是只要“贴身”的东西就可以带离世界。但是，李林并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哪怕是，也不能确定可携带的类型。
能带个小吊坠，那能不能带个活人？他要是在传送的过程中抓着一个人的手那能不能将那人一同带走？没尝试过，事实上他也不敢轻易尝试……
“我明白了。”茅场晶彦点头：“我给你个地址吧。那里放着Theseed的本体和备用的复制品。”
“……好。”李林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现实中有没有身体，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接下来，他看到茅场晶彦操作了什么，片刻后他的身边多出了一个“他”，一个面无表情的他。
“这是我的复制载体，我会扫描我的大脑，将记忆和情感转移到其中。”他说：“在那之前，我已经取消了自动消灭反抗程式的代码，你不用再担心结衣了。”说完，他顿了顿：“祝我好运吧。”
“祝你好运。”
李林说，茅场晶彦的手指点了下去，只见他的身体开始从脚步无声的闪烁起光彩，那些光彩在他的身上亮起，然后从空中飞舞到另外一个身体上面，很快光彩从腿部蔓延到了腰间，然后再到胸口。在到脸部之前，他开口对李林说了句：“再见。”
他的全部身体都化为了光彩注入到了另一具身体中，李林知道茅场晶彦已经死了。哪怕他能够复制记忆和情感，但失去了身体这个载体，他的的确确是“死”了。
半晌后，新的茅场晶彦睁开了双眼，也在同一个瞬间这个世界恢复了正常运转，时间重新流动，怀中的结衣原本渐渐透明的身躯也发生了可逆反应，恢复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