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古水月
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鬓角的发丝,视线投向外庭方向,但也只是停留一个瞬间,她起身似乎准备离开。
“七国王族中,那位扶苏殿下有最好的夫子为她启蒙,有最舒适的环境供她休憩,最后的结果,她就应当成为顶端的皇者。寡人即位时还在死亡边缘上打滚,惶惶中度过每一日,一日不敢安睡。这孩子若只是期待爱情的萌芽,虚幻而空洞的美梦,还是早些被现实打醒的好。”
她顿了顿,能看出燕策蠢蠢欲动的眼神,淡淡说道:
“你若去帮,后果自负。”
“您就不担心被贵族欺负得太惨,自暴自弃的可能吗?您都说那是一群捉不住的鱼。”
“她扛得住,扛不住也得抗。”
唯独在扶苏的教育方针上,她是绝对的独裁,扶苏既然想把勾心斗角的事放在明面上,与反对她的臣摊牌,就该有思想被老油条们吊打的觉悟。
临走前,女人回眸说道:“周创立之初,分封诸侯数百,五百年后当初数百诸侯国现在还剩下几个,还有几个在苟延残喘,几个被剥夺了国号,若不想成为顶端的王就不要继续占着储君的位置,我不会刻意眷顾一位没有能力的王储。”
“还是那句话,你若去帮,后果自负。”
“……那个,我还是想去帮一下。”
嬴政深深看了少年一眼,“随你。”
此时此刻,燕策终于知道这位年轻的“母亲”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大家都不想让这只嬴政认下不久的“闺女”突然去世,所以扶苏只好努力维持王储的姿态,而嬴政知道女儿可能会被欺负得超级惨,但身为王总不能过去找场子。
所以未婚夫的顶包属性需要上线,那边有雷先顶一顶,毕竟未婚妻,你不抗两波轰炸,以后也就别往秦王宫跑了。
这样想着,少年恍然大悟似的看了看这身礼服。
燕策好不容易准备了两条不粗不细,但足够致命的绳索藏在袖子里。
外庭走一圈,希望能少碰几个同行。
俗语说同行是冤家,但对于燕策来说,同行都是仇家。
虽然知道有多人现在想搞事,但少年也不能给嬴政绑回来个“七国同萌”。
……
晴朗的天空,轻拂的秋风,回廊一角。
全副武装的燕策,随手拦住一个低头干活的内侍,“这位小姐姐……哦,商姬。”
“是公子策您啊,午安。”
商姬的“燕策检测雷达”瞬间起了反应,浑身一抖,抬眸强行咧开一个难看到几乎不能看的微笑,看上去特丧气。
“去找扶苏,带路。”
这简洁明了的声音。
……您是过去砸场子的吗?
商姬表情更丧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的事实放在那一个时代都是通用的。
“臣要去通知符玺令事一声,可以吗?”商姬弱弱问道。
“没时间,茶宴要开始了,现在找她帮忙来不及。”
商姬半强迫性质地走在前面。
她不想去啊。
扶苏殿下摆明了去摊牌,被欺负到死的宿命连她这种平民背景的女侍都预见,未婚夫去了还不把脑浆子都打出来。
燕策只带了一位战斗力只有五的商姬,走在外庭凄清的大道。
内庭走到外庭,气氛的差异让商姬本能地生出一抹寒意。
王庭内外几乎是两个世界,内庭是王的禁区,上大夫以下官员是若非王命严禁进出,内庭相当于一个安全系数较高的安全区,而外庭则是管理系统就要显得松懈。
对燕策来说,内庭与外庭的区别就是刺客从背面阴人,还是从正面无双,昨晚睡熟中都能感知到深邃的恶意。
这还真是令燕策泪流满面的事实。
这是个关于刺客的时代,死士盛行,七国贵族都喜欢养门客,政敌烦人怎么办,背刺就能一了百了,还不用承担责任,最重要的一旦行刺,不管菜不菜,都能青史留名。
“策殿下……你有没有感觉这条路有点冷?”
“咳咳咳……有点。”燕策重重地咳嗽几声。
“咱们要不回去吧,通知下令事也好?”
商姬挺高挑的身子缩成颤颤巍巍的怂样。
外庭枫叶飘落,鲜红如血。
“不可能了。”燕策朝身后跟了他半天一夜的刺客打了个招呼,“对不起,今天身体实在不舒服,没时间耗了。”
面无表情的刺客,拔出腰间的匕首,走出阴影,无声踏在林荫路上。
一瞬间,动若雷霆。
发丝在风中漫舞,匕首寒光冷入骨髓。
一击必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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