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里大风歌
整个天地，都在震颤。
大军。
巍峨秦军，聚于门外，苏聂抬眸看去，只见风沙滚滚，人影聚集，有若乌云笼罩。
军魂，军势。
此既是……
“秦之锐士吗？”
苏聂沉吟。
“既然如此……”
秦王看向了苏聂，道：“蒙恬，将符印，交给苏先生！”
很显然，蒙恬早已经得到了示意。
他没有丝毫地迟疑，拿出了一件东西，递到了苏聂面前。
那是虎符。
秦国统率三军所用的标志之物。
“请先生，受此符印！”
蒙恬郑重屈身，沉声开口。
“请先生，受此符印！”
“请先生，受此符印！”
“……”
声音，同时响起。
这一刻，
其他的大臣，也都明白了秦王的打算，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减少伤亡的同时，也更能够减少难度。
这是任何一个人都乐于见到的。
所以，他们也都纷纷坐于位置之上，屈半身而请。
一个，接着一个……
“请先生，受此符印！”
秦王于最后开口。
这一刻，秦国朝堂上下，同请苏聂受印以令秦军。
既然如此……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苏聂接过虎符，起身向着众人回礼后，走向了大殿之外。
说实话，
他其实不想涉入其中，不想被秦王过于忌惮。
并非是因为不敢，而是因为不愿。
对于这位君王，他还是颇有好感的，不想与之为敌，然而现在，如果他再拒绝，就显得过于不近人情了。
而且，这对于他而言，也是有好处的。
“以三军为剑……这还是第一次。”
全新的剑，或许，也能够给他带来，不同的感受。
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
苏聂聂接过了虎符。
他走向了大殿之外，走向了人影汇聚之地。
蒙恬紧随其后。
秦国君臣以目光注视。
军队。
秦国历六世明君，经上百年积累，最终铸成的钢铁之军。
苏聂的脚步顿住。
他仍是一袭白衣黑袍，背负一剑，迎着狂风，衣襟飘卷、墨发扬起间，立于宫门之前，台阶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凝视着。
面前，
风沙滚滚，三军静默。
士兵们穿着漆黑的甲胄，手握着长矛，腰悬秦剑，头盔之下的面容，满是肃穆。
他们看着他从宫殿之中走出。
他们听见了他说：
“秦军，东出！”
不需要长篇大论，不需要慷慨激昂，因为苏聂看得出来，眼前这一只军队，是一只有理想、有目标的的军队。
所以，只需要一句话。
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就足以在瞬间，激起了他们的回应。
秦军举剑，回应。
他们同样在说：
“秦军东出！”
——东出。
向东而出。
这是一直以来，困守关外的秦国的梦想，是自六代君王之前，就已经立下的目标。
它铭刻于每一个秦人的骨血之中。
铭刻于他们的灵魂深处。
于此之下，
秦国三军，同声，更同心，皆如一体，更如一剑。
此正为天下最强之剑，
在此刻，更握入天下最强剑客之手。
它将于此东出函谷，越崇山峻岭，攀天险奇峰，以浩浩军威为刃，以煌煌一国为柄，扬指天下！
第三十四章一剑扫六合
当然，
虽然苏聂接下了虎符，但实际上，他并不打算亲自统帅这只军队。
哪怕此身所学颇杂，然而他终究没有真正领过兵，没有上过战场，打过仗，相较于那些将领而言，就这个方面，还是差了一些。
要知道，
如今的秦国，不止是秦军威武，秦将也同样是人才济济。
在秦一统之后被尊为战神的蒙恬姑且不论，还有如王翦王贲父子，李信，桓齮等，皆为当世猛将。
相比起这些人，此时的蒙恬反而相对薄弱。
毕竟他如今还没有经历他那一场灭齐国的成名之战，还没有真正成为独当一面的天下名将。
只是，他也有着自己的优点。
那就是未成名之前的虚心、谦逊。
或许这也正是秦王政为什么会将之，作为苏聂的辅佐的原因，他要将蒙恬放在苏聂身边，让这颗璞玉，跟着苏聂学习，打磨自身。
而苏聂自然也是无所谓的。
他若能学，他也不会吝舍于教导，无论如何，能够教导一位当世明将，都能够算得上是一种不小的成就。
于是……
“你又要离开？”
府邸之中，妙弋看着眼前的苏聂。
旁边的赤鸢歪了歪头。
“嗯，出去一趟。”
苏聂回应道：“不过，我随时都可以回来。”
他曾一日行遍六国山海。
咫尺天涯，想要做到这一点，也早已经是轻而易举。
“哼，谁管你，”
妙弋龇了龇牙，然后突然扯住了苏聂的衣襟。
“你晚上……必须回来。”
她脸色微红。
苏聂愣了愣，然后低声笑了。
旁边的赤鸢仍是眨着眼睛，陷入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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