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里大风歌
而苏聂表现得越是坦荡，便越能够让他们猜疑、忌惮。
常人得了仙灵，便会想方设法藏起来——连同自身一起。
以避免自己被群起而攻之。
仙灵被外人夺去。
毕竟等闲而言，因为害怕仙灵反制主人，在种下刻印之后，必定会对其进行制约、束缚。
令仙灵本身实力大减。
但是苏聂却反其道而行之。
他不仅没有躲。
反而显得颇为强硬。
他这么做，有人会猜测他根本没有得到仙灵，所以不怕被夺走，也有人猜测他从仙灵之处得了好处，所以不惧怕任何人群起而攻之。
无论是哪一点，都足以让人心生忌惮。
哪怕有人觉得其中有问题，
但没有得到确认，也不敢轻易动手，放这些人回去，正是为了传播这些讯息。
这也正是兵法之道——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苏聂看了一眼身后，茫茫夜色，星光点缀。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人不按你的想法走呢？”
少女精致的眉头皱起，仰起头，询问道：“若是有一名连你都打不过的强者上门，你该怎么办？”
她在瞬间就看出了其中的漏洞所在。
“姑且不论那样的人物是否对仙灵感兴趣，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就让我的学生……也就是你出手！”
“不要忘了，你的身上，也还有我的刻印，完全可以用这个掩盖自己的气息——”
“他们不会想到我对仙灵的实力不加任何束缚，更不会想到，我的学生，就是他们所求的仙灵。”
苏聂理所当然地说：“而连我的学生都打不过，自然会更加忌惮我了！”
听着这样的话语，这样的计划，
芥雏子莫名觉得……
自己之前，败得一点都不冤！
但不知道为什么，
她不仅没有因为自己遭受到了利用而感到厌恶、排斥，胸膛里的心跳，反而略微加速了一瞬。
肉弱强食，适者生存。
这是她一直相信的法则。
但在此之前，她所认为的强，只有力量。
而现在，
苏聂再一次告诉她，除了力之外，还有智与算。
又或许，
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有那个资格，与自己并立！
当然，
芥雏子并不知道的是，这些事情，苏聂早就想好了的。
他在上山之前，便已经想好了此刻的，最后的收尾。
若没有这些算计，他如何贸然上山？
当然，若真的说自己算尽一切，那就是开玩笑了。
他只是尽自己的能力，做最安稳的规划，然后……用尽一切可能，去赌一个可能性而已！
这也正是他所能动用的，最大程度的权谋之剑。
以实力为手，
以谋算做器，
行一步，算十步的……
“纵横之剑！”
苏聂踏入马车之中，车轮滚滚，向远处而去。
再无人阻挡。
第十三章恶意之源
接下来的路途倒也算得上平静。
很明显，苏聂之前的举动，已经有了效果。
他能够感受到一路上仍然有一些窥视的目光，但也只是窥视，那些人似乎在犹豫，最终也并没有动手。
而这一辆马车也顺顺利利的跨越山水疆域，在车轮转动之间，进入了赵国地界。
榆次。
苏家宅邸之前。
早已经有侍从恭敬迎接。
“好重的怨念……真是污秽！”
从马车上下来，迎着清晨的阳光，一袭白衣红裙的少女精致的眉头便微微皱紧。
她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西面远处，朱红的瞳孔所倒映出的，正是常人无法看见的“恶意”。
“那个方向，曾是秦国坑杀赵国四十万人的地方，再加上现在，秦国大军已派大将王翦统领三十万大军兵分三路压境赵国，边境战线即将崩溃，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怨气肯定是少不了的。”
苏聂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回应道。
“战争……么？”
少女低声呢喃着，眼眸凝视，若有所思。
“是的，战争。”
苏聂点了点头：“从人类诞生之时，便时有发生的杀与被杀。”
“人类就是这么麻烦——”
少女低吟了一阵，最后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在她看来确实如此。
“好了，进去了！”
苏聂抚了抚袖子，在墨发飞扬之间，率先走向了前方。
少女收回了视线，赶紧跟上。
“恭迎先生回家！”
两侧的侍卫同时开口，然后他们又看向了旁边紧随着的绝美少女，微微一怔。
此刻收敛了仙人姿态的芥雏子，
没有了那种能够让人失神的魅力，但仍然绝美无比，只是却也没有到那种让人眩晕的程度。
所以他们也只是为之惊诧，却还是迅速地收回了目光。
只是不知道怎么称呼。
领头的两位管家之中，稍微年轻一点的那位思考了一下。
“恭迎夫人！”
很显然，他误会了什么。
苏聂的脚步微微停顿。
“她是我以前的学生，芥雏子。”
他抚了抚袖子，摇头道：“这次我出去，正是为了接她回来。”
剑圣盖聂居住在榆次，以授人剑术为生。
他的弟子不算少。
这样的说辞，也毫无问题。
包括这次跟着他出去的那些仆从，脑子里有关于这次的事情的记忆，也都早已经被修改成了这样的认知。
“是……是小人孟浪了！”
那管家连忙道歉。
但并没有因此恐惧。
无论是原身还是现在的苏聂，对待自己的属下一向很好，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是等而视之。
不是主人与仆从。
更像是上司与属下。
所以他们也不用担心犯了一丁点的错误就被严加惩罚。
当然，也不能顶嘴。
而且……
苏聂并没有生气。
旁边的少女朱红的眼眸转动了一下，嘴角微微扬起，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有些不自觉地开心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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