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里大风歌
任何人都无法违反。
也没有人会打他们的注意，因为那样毫无意义，反而还极有可能招致天下修行者共同的追杀。
这也正是苏聂为什么会放心雇佣他们的原因。
“有劳老先生了！”
苏聂拱手，看向了身后的管家：“带老先生到账房去，将报酬一次性结清！”
那老管家胡须微微颤抖了一下。
显得有些肉疼。
很显然，这并非是一笔小数字。
但他还是带着老人离开了。
留下苏聂仍在原地，注视着眼前，感受着空气中来自地脉的浓郁灵力。
气流卷起他的衣袖，鼓动，思考着。
在这个世界上，修行者提升自身修为的方式，有两种。
一种是吸纳天地间游离的灵力。
虽然如今神代远去，空气中游离的灵力日渐稀薄，但在大部分地界，灵力仍然浓郁。
这种修行的方式，时至今日，仍是世间的主流。
他们被称为“练气士”。
另一种，
则是直接从地下，汲取从古至今积蓄了漫长岁月的地脉灵力。
相比起大气中的灵力，地脉的灵力毫无疑问要更加地浓郁，但其中蕴含着的种种复杂属性，甚至还有昔日神明的神性残留。
虽然更加地强大，却也更加地躁动，极具危险性。
哪怕是寻常的大修行者，也不愿意以这种方式修行。
之前的苏聂同样如此。
但他却仍是消耗了大部分的财物资源，雇佣人来，开凿地下近百米，准备了这一间地下室。
正是他为了让自己完成进一步的“蜕变”所准备的。
那也正是此刻——
“开！”
苏聂以手做剑指，拂袖震动，向前一指。
体内经脉瞬间启动，喷涌而出的灵力吹卷起无形的气流。
以此，反转阴阳。
——“法阵”，被激活。
如墨水浸入清池一般，以他所站立之处为中心，幽蓝色的光芒瞬间覆盖了赤红的熔岩火光。
铛的一下，
伴随着金属交击的声音清脆回响，蕴含在地脉中的灵力，在转眼间宣泄而出。
呼啸，翻滚，空气中激荡起层层气浪，如恶龙在咆哮。
恐怖的能量，堆积成强大的压迫。
若在往日，面对着这样一股力量，苏聂顶多只能镇压，而做不到将之化为己用。
但今时不同往日。
如今的他，已经得到了来自芥雏子的仙人印记。
得到了更加古老的“玄妙”。
他将之激活。
额头之上，浮现出一抹红色流光，如开天眼般，从中宣泄而出的神代因子、上古真炁，化作一道流光，散射而出，灌入庞大揉杂的地脉灵力之中。
地脉灵力虽然庞大而古老，但毕竟太过杂乱。
面对着更加古老的、来自真仙的力量，哪怕只是年幼的真仙的力量，仍然只是一触即溃。
就像是刀刃切过血肉一般，苏聂以之为器，缓缓地拨开了地脉。
深入核心。
“如此复杂的神秘结构，真是令人新生涌动。”
苏聂凝视着被剥离开来的“地脉”，目视着其中点点光芒，蓦然心生感慨。
曾几何时，
他也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习惯了目视超凡。
然后……
“去！”
属于自身的刻印转化流出，化作一点微光于指尖浮现，然后转眼间激射而出，顺着灵脉已经被切开的轨迹，浸入其中。
浸染，控制，压缩，然后……塑形！
嗡然一声，无形的灵力躁动蓦然震颤，旋即渐渐平息。
苏聂收回手。
连同着额头上的仙人印记一起收敛。
他长长地吐了口气。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他却感觉自己仿佛激烈运动了十天十夜，浑身大汗淋漓，说不出的疲惫。
这也是理所当然地。
全心全意的控制仙人刻印，对于灵力、精神的消耗，本就非常之大。
所幸的是……
“成功了。”
苏聂深吸了口气，平复住了心神带来的疲惫，看着眼前。
阵法仍然处于开启状态。
幽蓝色的光芒泛滥波折，如洪光倾泄，却不再暴躁游走，而是顺着某个轨迹，向地下室的中心而去。
在那里，
以他刚刚打进去的印记为基础，四面铁壁在烘烤中挥发而出的铁元素为外形，无穷地脉灵力灌输，有什么，正缓缓地勾勒、浮现。
从无至有。
从形至体。
无形勾勒、如笔墨般描绘着……
苏聂背负双手，看了过去。
“已经差不多成型了啊！”
他轻笑一声。
目光中倒映着的，是一把剑。
或者说，是剑的胚胎。
是的。
苏聂刚刚所做，不是为了让地脉灵力变得可控，从而让自己能够将之吸纳，更不是为了在这里修行，以求突破。
那样做毫无作用。
他的修行，已经抵达了时代的顶点，属于自身的“基盘”，扩充已经抵达极限，吸收再多的能量，也毫无作用。
他已经达到了“极限”。
而若要进一步突破，就需要更加彻底的方法。
那也正是此刻，他所铸就的这一把剑。
——以大地龙脉为脊骨。
——以火与铁之素为形。
——以自我刻印为柄刃。
以此塑性，铸就。
苏聂看着眼前，依然显得稀薄的剑胚。
“虽然现在还没有真正完成。”
“但是在未来，它将具有无限潜力，无穷的力量，将成为我的本命之【器】……”
“与我共生、共存，成为我的力量，助我……”
狂风烈烈。
激荡起火光如流。
幽暗的地下空间，苏聂的声音回荡，有若雷鸣。
他说：
“斩断天人之限！”
嗡然一声，
气流呼啸而起、荡漾不息。
那剑在颤鸣。
像是在回应着他的话。
祂似乎有着自身的意志，自我的认知存在，虽然模模糊糊，但确实已经能够对外界做出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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