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里大风歌
“我说过……我会，亲自前来的。”
斯卡哈?斯卡蒂没有回应。
她只是坐着，将手，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权杖。
紫色长发披散下的面容，满是凝重，那双暗紫色的眼眸，更带着……惊诧，惊惧，愤怒之后的平静。
苏聂从未将她视为对手。
在知晓这一点之后，
这位女神，理所当然地会感受到愤怒。
她也是神，而神明，一向都是自视甚高的存在。
虽然如今的事态，已经超出了她的预计，世界树在动摇，北欧的地域加持，随之被破，但是……
“我没有，你也没有。”
如此开口。
她确实没有了地域加持，但苏聂，也同样如此。
所以……
“只要解决了你，那条龙，便不足为惧！”
“你很强，但将藏着的底牌翻出来，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斯卡哈?斯卡蒂重新恢复了冷静，她缓缓地站起身来，白色的衣裙无声垂落，饱满玲珑的身躯，在这一刻，却仿若微微绷紧般，充满了紧致般的力量感。
无形的元素，也在刹那间，于周围沸腾而起。
影之国女王，斯卡哈。
北欧神话，冬之女神，斯卡蒂。
身为这两者的融合，本就是魔武双修般的存在。
“确实。”
而对于她的话，苏聂也微微颌首，回应道：
“你确实已经老了。”
“……”
斯卡蒂嘴角微微一僵，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莫名地不爽。
但她还是深吸了口气，继续开口：
“吾乃是存续古老而久远的存在，延续北方诸神光辉者……”
“既然你已经这么老了，那么我应该怎么称呼你？紫发老太婆？紫发老婆婆？还是……紫发老太君？”
苏聂煞有其事般的思考，琢磨了起来。
斯卡蒂强忍着额头上微微跳动的青筋，深吸了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无论如何，神的威仪，绝不能丢失……
“紫发老太君……”
“你有完没完，你有病吧！”
斯卡蒂终于绷不住了。
然而——
话语吐出，她却突然愣住。
在意自己的年龄，这似乎是大多数女性的常态。
因为老，往往便意味着丑陋。
而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但，
神明并非是生灵，虽然有着人的外表与情感，但所谓的神明，本质上，却只是一种“现象”的显化。
此刻的外表，不过是因人类的信仰而形成的“人格化”，无论是人形，还是人格，都只是方便于行走在现世的外壳。
有些神明或许会甘愿沉沦人性之中，会将之当成真正的“我”，但那无法改变，神明们的本质。
至少此刻，
这些话语，本不该能影响到斯卡蒂真实的心情波动！
在此之前，
无论外表表现得多么激动，但祂实质上，都是冷静的。
而现在，斯卡蒂却真实地感受到了……觉愤怒。
恼羞成怒！
嗡——
无声的剑鸣于空气之中，丝丝回荡，缠绕着。
她听见了，也猛地回过神来。
这是……
“人间之剑。”
苏聂拂袖，回应道。
那剑鸣，正是来源于他身后所背负的人间之剑，以人类文明的概念所凝聚而成的剑，所回荡的声音，自然也是“人间”的声音。
人与神，复杂混乱的人性与纯粹冰冷的神性，本质上，是对立的。
刚刚，斯卡蒂正是在苏聂语言的挑拨之下，在猝不及防之间，一步步……堕入那声音之中。
“……卑鄙！”
斯卡蒂深吸了口气，胸口微微起伏，暗紫色的眼眸恢复了一片冰冷，她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她的心中，已经浮现出了裂痕。
那是名为神性压抑之下的，名为“人格”的复苏。
本就是由一人一神融合而成的她，在此之前，一直都是由神在主导，但这一刻……人的一面，那位影之国女王斯卡哈，在复苏，在回归，在挣扎着。
她本就不是心甘情愿与斯卡蒂融合，只是被北欧诸神的力量，强行压制，不得不融合。
——影之国女王斯卡哈，虽然是与斯卡蒂同源的存在，但是实际上……在凯尔特神话之战，她是一名与神敌对的弑神者。
于此，产生割裂。
已经是注定的事情。
只是斯卡蒂仍是觉得不甘。
若刚刚，她能够早有准备，但若刚刚，她能够知道苏聂的手段……
那么，未必会这样。
但——
“这是战场！”
苏聂如此回应着，他拂袖，拔剑，寒光闪耀，于此，向前。
是的，这是战场。
不讲君子之风，不求公平公正的战场。
语言挑拨也好，暗中干扰也罢，既为求胜，皆可用之，又何必遮遮掩掩？
他掌握着对方不知道的信息，掌握着斯卡蒂的知识原典，而对方对自己一无所知。
这是最大的优势，他又怎么可能不去利用？
毕竟，彼此规格差距不大。
苏聂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而在这种信息情报巨大的、近乎隔代一般的差距之下……
——此剑，初见必杀！
世界树仍在剧烈的晃动，位于顶端的白金宫，也在不断地倾斜。
龙依旧在吼叫。
玄于下方，侵吞着世界树的根须。
苏聂向前一步，剑刃扬起，一点寒光聚敛，无限逼近了斯卡蒂。
他看见了她的破绽，
那是人性与神性交织、割裂的痕迹之处，最脆弱的地方。
这一剑，
汇聚千劫为一界，只一剑，便是千剑、万剑！
他拂袖而起，有若拂尘，
剑影拖拽，寒光照铁，隐见火光闪耀弥漫。
劫火——
显现！
斯卡蒂向后一步，无穷元素于周身化作风雪，只是咫尺，却恍若天涯般，层层叠加，化作一个冰雪的世界。
那是属于冬之女神斯卡蒂的力量。
神灵执掌的，对界级别的大魔术、大魔法。
但她仍是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在此之前，武艺更是毫无作用。
因她所对的，是人间之剑。
而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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