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里大风歌
并未说谎。
但是……
“我又怎么可能会死呢？”
如此低语着，苏聂收回了视线，拢了拢袖子，道：
“既然你说不能进去，那么……”
“不进去，就好了！”
嗡然一声。
身后所负之剑，锵然出鞘。
苏聂抬眸远视，看向了东方，看向了那已经被印度笼罩的苍茫天地。
在那里，
有着浩如烟海的人。
更有着一尊巍峨矗立的神袛，立于天地之间。
四首，四臂，皮肤赤红，脚踩着白鹤与大象，盘腿而坐，似睡非睡。
那是“梵天”。
印度神话之中的创世神。传说其生于毗湿奴肚脐之上，而后，一梦创世。
世界只是祂的一个梦境。
那正是支撑着印度神话世界的存在，是如同北欧世界树、神州天柱一般之物。
是神，更是“器”。
而现在……
“去吧！”
苏聂拂袖。
将手中的剑，寄托着自身的意志，挥舞而去。
剑若长虹。
摇摆间，亦若惊天。
帕尔瓦蒂愣了愣。
她看着那剑飞出，刺向了梵天所在之处，有声音回荡，层层扩散。
这一刻。
梵天……
睁开了眼睛。
第三十二章谁的轮回没有尽头
这一刻，苏聂隔着遥远的时空，与那名为梵天的印度创世神对视。
他所看见的那双眼睛，像是充斥着浩瀚宇宙一般，无穷星辰汇聚，无穷混沌流转，颤鸣的剑，向前迸射，无限的靠近，却也在此刻，无限地停滞一般。
雪山之巅，狂风呼啸。
旁边的帕尔瓦蒂精致的面容也微微一变。
她虽然是湿婆的妻子，同时，也是那位强大神袛的一部分显化，在神话中，以纯粹战斗力而言，并不逊色于梵天。
但是，降神为人，帕尔瓦蒂本就并不完整，只是“善”的一面，无法带太多的力量下界。
更别说，
此刻的梵天，作为承载诸神之力的“器”，所能发挥出的力量，显然更强。
所以，
无力帮助。
只能看着苏聂与梵天对峙。
看着他……
陷入到梵天的梦中世界之内！
浩瀚，苍茫，四方上下，皆是一片空虚，苏聂凝视着眼前，微微眯起了眸子。
这是混沌。
虽然并非是真实，只是梵天的梦中世界，但也已经快要抵达以假乱真的程度。
一梦入轮回。
而后……
层层光芒，于眼前刹那浮现。
那是一道恢宏的巨人的身影，四首四臂，赤红皮肤，脚踩着白鹤与白象，手臂挥舞之间，像是撑持着什么。
——梵天。
大梵之天。
“神州之天。”
恢宏的声音回荡而起，落入到了苏聂的耳中，那四个头颅，四张面容，同时看向了苏聂。
祂说：
“神创造了世界，神，也将亲手毁灭世界。”
“你阻止不了——”
毁灭。
诸神的归来，从来都是为了这个目的，这个世界，实际上已经被剪定，已经从泛人类史分开，是已经注定被“漂白”，最后崩溃的。
而神明，
也正是为履行世界所赋予的自身最后的职责而来。
审判人类。
然后，
毁灭世界——
就如同无数神话之中所记载着的一般。
“是吗？”
苏聂长长地吐了口气，他看着那屹立于恢宏宇宙中心的巨人，看着祂显化而出的。庞然无比的姿态。
“既然如此，那就，杀了你们吧！”
没有过多的语言，也更不需要，苏聂是这么说的，更是这么说的。
他缓缓地迈步。
向前。
走向了那梵天。
“梵天一梦，汝，于此，沉沦吧！”
梵天四只手臂同时展开，交错、交织，一个个虚妄的世界随之衍生、浮现，如同泡沫之物，在瞬间向着苏聂而来。
浸染、侵蚀……
令其，陷入其中。
那是生、老、病、死……世界一切之苦、恼、灾、厄。
这一瞬间，
苏聂也感觉自己仿佛堕入到了无限轮回之中。
那是一段段不同的人生。
从生，到死，再从死，到生，不断地变化，不断地重复着。
虽然无法从实质上毁灭他的存在，但是却能够从灵魂层面，从意志。从自我，去消磨苏聂。
这也正是名为梵天的力量。
作为印度神话的创世神，祂也曾是高于毗湿奴与湿婆的存在，虽然最终在争斗之中落败，甚至被放逐，但是在久远以前，他甚至是主宰着世间一切的“最高灵魂”。
在此刻显现出的力量，也正是直指灵魂之处。
然而……
苏聂只是向前。
一步步，一点点地靠近。
他的模样，从婴儿，变成少年，又从少年变成青年、中年、老年，又回到婴儿……
周而复始。
循环往复。
承受着无尽苦厄，无穷痛楚，但是……
“此，方为人。”
他——
走到了梵天的面前。
“你……”
看着安然无恙的苏聂，这一刻，梵天心神的运转，也忍不住浮现出了一丝惊讶。
如果苏聂直接破开了他的世界，直接斩断了祂压迫而落的概念，梵天并不会感到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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