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里大风歌
但事实上，
这个问题，对于苏聂来说，反而不成问题。
因为……
所谓的诛戮陷绝，是假的，
——只是他在言语上的“欺诈”。
地下百丈，呼啸的剑气渐渐消弥，死亡的气息回归于平静，四把悬于四剑的剑刃渐渐消失。
然后，就是崩塌。
从边缘开始，这个以地脉为基，临时制造出来的剑，开始坍塌、复原。
最后出现的，
便是那一间不宽不窄的地下室，四面铁壁、流动着的“龙血”，以及立于中心，持续接受着灌溉、锻造的剑的胚胎。
剑在颤鸣着。
剑中的灵在回荡着。
像是在邀功一般。
“放心吧，都是你的功劳，我会在功劳谱上给你记上一笔的——”
苏聂见状，忍不住笑了笑。
这么说着，他摸了摸额头上，在那里，红光隐现，如同一只竖瞳一般，来自芥雏子的仙人刻印微微跳动着。
诛、戮、陷、绝确实是假的。
只是他用来欺诈赵高的。
但其中所蕴含着的力量，那一股浓郁而恐怖的“死亡”，确实货真价实的。
若非如此，也不能让赵高将信将疑。
而此刻，他所抚摸之物，正是他之所以能够模拟复刻出虚假的诛戮陷绝四剑的原因。
拥有古老玄妙的仙人刻印。
他以之为眼，所以才能够凝视同样古老的死亡。
目睹那寻常人别说看见，
连感受都做不到的死与终结。
这是属于“看”的能力。
也正是是人类最重要的感官，同样，也是最早的术与法。
唯见，方能用。
——这是基础。
——更是根本。
他看见了。
然后，再以自身的剑道修为，进行模拟、复刻。
再然后，便是恐吓——
“只可惜，还是被逃走了。”
当然，想是这么想的，但实际上，他也并不真的为此感到可惜。
赵高的背后有一个巍峨鼎盛之国支持，
自身能力足够，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哪怕自己以有心算无心，借助着掌握着的信息上的优势，也只能压制，而难以将之杀死。
当然，因为无从求证真假，
相信他今后也必定会对这里、对自己心生忌惮。
至少……
“他短时间内，不敢再踏入这间宅邸，而我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出行了！”
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苏聂转身回到了地面上。
此时，漫漫长夜已经过去。
星月隐退。
然后，便见光芒自远处升起，撕裂了沉重夜幕，日冕悬垂。
衣袖飞扬，墨发向着两侧翻飞而起。
清晨的风并不小，带着些许的凉意，苏聂拍了拍腰间的剑柄，走向了前方。
在那里，
一袭白衣红裙的少女站在门前，姣好的身姿在晨光的映照下显得分外美好。
她一直守在这里。
在苏聂与赵高等人于地下战斗的时候。
甚至在更早……
她抬起手，拢了拢长发，在听到了声音的瞬间，便转过头来。
红眸闪耀，朱唇如瓣。
“等你很久了——”
她说。
声音清脆回荡，于风中飘散开来。
“嗯。”
苏聂点了点头：
“时间差不多，可以出发了！”
是的。
他们将出行。
这一趟……
“且向江湖，寻意气！”
他扶了扶袖子，踏步向前。
第十九章少女所做关于过去的梦
这一次的出行，并不需要做太多的准备。
不同于之前苏聂前往吴越之地寻芳“仙人”的事情，这一次，他们虽然也有着明确的目的，要前往稷下学宫，但并不妨碍他沿途的观望。
要知道，
这一次，他的主要目的，其实是游历，
而且百家盛会正式召开的时间，还有半个多月，苏聂所在的赵国榆次与稷下学宫所在的齐国都城临淄距离也不算远。
所以，有着足够的时间。
足够他们慢悠悠前行——
太阳刚刚升起，赵国榆次的剑圣府邸之中，一辆马车，便在车轮滚动之间，向着东方而去。
“今天的天气倒也不错——”
苏聂坐在车厢中，两侧窗帘拉开，有阳光落入，映照着不宽不窄的内部。
他微微抬头，感受着窗外吹拂而来的风。
“太刺眼了！”
坐在一侧的少女眯起了眼睛，有些不满意地说。
虽然是仙灵，但她其实不喜欢阳光。
一点都不喜欢。
因为这会让她想到某个家伙，某个非常讨厌的家伙……
“那我关上吧！”
苏聂见状，挥了挥手，扬起一股气流，将两侧窗帘放了下来。
阳光被遮蔽，
只剩下一点点朦胧的光晕，投射而出，映照着少女的身形轮廓。
她仍是一袭白衣红裙。
朴素的衣衫勾勒着姣好的身形，盈盈一握的腰肢绑缚着一根红色丝绸带，流转曲线，圆润美丽，在微光的映照下更显芬芳。
“看什么？”
似乎是注意到了苏聂的目光，少女看了过来，眨了眨红色的眼眸。
黑发垂落下的面容更显精致诱人，嘴唇如同清晨的花瓣一般，透着粉嫩湿润之感。
没有生气。
也没有像往日里那样，龇牙，故作凶狠。
感觉……成熟了不少？
是自己的错觉么？
苏聂看了一眼，
心中微微一动，但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回应道：“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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