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里大风歌
“你来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
黄石公这么说着，又指了指山上，接着道：“我等都是为了那位女仙而来的。”
女仙？
那位降世的真仙，是女性么？
苏聂怔了怔，旋即道：“这么说来，你我是敌人了？”
仙人只有一位。
一位仙人，往往，也只有一份神秘，一份仙缘。
这是定律。
但他们却有两人。
总不能切开了，一人一半带走吧？
是的。
带走。
这个时代的求仙，并非如后世的传言那般，是为了求取仙丹功法，而是为了与仙人签订契约，将之带走，成为自己的助力。
主从、合作，甚至是婚姻。
只要是“契约”，便都符合要求。
说是仙人，其实更像是“仙灵”。
“然。”
黄石公坦然回应道。
道家无为，但也无不为，只是讲究随心而动，顺其自然。
既然来了，那么自然要走上一遭。
苏聂叹了口气。
还是要打么？
说实话，他其实是不想打的，黄石公是当代道家的领军人物，与他为敌，便意味着与道家为敌。
虽然道家多隐士，但一家学说，以基盘作为联系，牵一发而动全身，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
但他却又不可能在这里后退。
所以……
“请赐教吧！”
苏聂缓缓地将腰间的剑抽了出来，挺身而立，大袖飞扬之间，一股无形锋锐之意，由内而外，自然散发。
……剑域。
或者说，圈境。
圈地为境，便如占山为王。
剑圣盖聂持剑二十多年，早已经抵达与剑合真，由内而外的境界。
“果然是后生可畏！”
黄石公眯起了眼睛，吹了吹胡子，他说：“若论天下诸子，你也当位列其一了。”
诸子，既是百家学说首座。
流派“君王”。
执掌灵力基盘的人。
“不敢妄言。”
苏聂回应道，显得颇为谦虚。
人怕出名猪怕壮。
虽然他对于自身的实力有自信，但更明白，百家诸子，很多时候，依仗的并不是自身的实力，而是势力。
也既是所谓的“影响力”。
而他孤家寡人，哪怕再怎么喜欢“人少显圣”，也要有个度。
需知……
装逼遭雷劈！
“既然如此，那老夫也不能被你小看了。”黄石公笑道，也不在意，只是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我道家之术吧！”
他抬起手，扬袖起风。
“壶中日月长，袖里乾坤大！”
如此吟咏。
于其体内，灵力汇聚，沟通着道家铭刻于天地间的基盘。
下一秒，
周围白雾流动蓦然加速，如洪水奔腾，向着两边散开。
苏聂猛地抬起头。
然后就看到了……
星辰。
日月。
天，变了。
光与影，层层重叠，堆积在穹宇上空。
这里不再是原来的时空，而是另一片世界。
空间……
被置换了！
“你圈地为主，老夫也不与你争夺，索性就将此地，化作老夫的心相世界！”
黄石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虽然老夫也是刚刚才领悟到这种力量，但在此刻用来，应该也刚好合适。”
“这就是近乎【法】境的贤者的力量吗？”
苏聂沉吟。
法，
比寻常的法术更高一等。
若说术是借，借天地间本来就有的事物，借众生本来就能够做到的事情以在瞬间完成的话，那么法，就是有，自身所有，他人未有。
那便也是此刻，黄石公所展现出来的力量。
“先生，此情此景，如何？”
黄石公问。
“美不胜收。”
苏聂如实应答。
确实很美。
点点星光，灿若流萤。
“既然如此，此局，胜负已分。”
黄石公拍手，在他看来，眼前的苏聂虽然剑术精湛，但也只是剑术，没有到达【法】，所以胜负已分，便也不需要继续比下去。
“先生，请……”
他的话语没有说完，便突然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苏聂抬起了手。
他听到了……
剑，在颤鸣。
第四章勇谋兼备，不负剑圣之名
剑在颤鸣，如风动，似雷声。
他要出剑？
他竟仍是打算动手？
黄石公面容微微一肃，长须飞舞，握着竹杖的手，便也忍不住微微紧扣。
说实话，他其实也不愿意与苏聂动手。
道家中人，不擅长战斗，也不喜欢战斗。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会怕了。
尤其是立身在这里，站立在头顶的那片星空，属于他的洞天福地，乾坤日月之下。
道家修心，修的是一个顺其自然，而不是一个唯唯诺诺！
该退便退，该争要争。
这才是“自然”。
所以，
面对着颤鸣的声音，黄石公仍是站立着，也观望着。
不止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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