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墮落的黑翼天使
相反地艾伦将凡人与神明平等的理想交由给後代子孙继承,了无遗憾地就这样死去了,随後生下儿子的米卡莎也就义无反顾地追随这位丈夫於黄泉之下,投身於龙骑士圣体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
如此漫长的经历可说是波澜万丈,附身於艾伦身上的龙威能够感受到对方一切的心情变化,分享愤慨、喜悦、悲痛或者是愿望。
彷佛是自己经历了重新一次的轮回转世,心中可说是五味杂成。
这个时候龙威终於明白为什麽初代龙骑士会与本源意志还有众神为敌,因为他的理念彻彻底底离经叛道,违逆了创世神亚当制定的天地法则,当然被整个神界亚特兰提斯给强烈敌视。
「凡人就应该永远在高高在上的神明脚下匍匐屈膝着,不管遭受到任何残忍待遇都要逆来顺受,如此的普天常识可称的上正确?凡人假如想要和神只处在一样的平等地位,这就真的是不能原谅的大罪吗?」
恍惚中艾伦和龙威分离了开来,凝视着他如此问说。
「?我不认为这些想法是正确的。」
迟疑了一下之後,龙威还是本着自己的观感来回答,即使这会被当成是怪胎异类来看待也一样。
亚特兰提斯的众神皆把自己所统治的凡俗生命当成是家畜来看待,即使碍於红莲诅咒的关系,不致於稍不如意就随意展开大规模虐杀,但是也不会在乎其生命安全视作可有可无。
神祉和凡人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在,双方是统治者与被统治者的绝对上下关系,这是神界普遍的常识,也是不可更改的天理。
因此只要是卑微的凡俗生命就必须跪倒在神明的脚下祈求大发仁慈,不管雷霆雨露都是神的恩惠,一定要心怀感激地接受。
即使神要自己的生命,也必定要心甘情愿地奉献出来,不可以有丝毫反抗的念头,否则就会被视为大逆不道的叛逆行为。
一直以来龙威所接触到的观念就是这样,强者为尊弱者必须绝对服从,这个弱肉强食的真理不只适用於神只和凡人之间,就连众神也是一样。
然而?龙威并不喜欢这样的道理,只要是强者便能把弱者当成是刀砧上的鱼肉随意处置,对於这点普天之下的共识,他在本能上有着无法掩饰的强烈厌恶。
这时艾伦以坚定不移的口吻说:「我只是想改变这个世界对於神明还有凡人之间的极端不公平待遇,哪怕是犯下杀戮罪孽遭受到红莲灼焰的最严厉制裁,也未曾为此後悔过。第十代龙骑士龙威,你是否愿意接下这个请求,成为我以及人类的最後变革希望吗?」
面对这位祖先的深切期望,龙威陷入了沉思之中。
灵魂附身在艾伦?耶格尔的身上,藉由他所残留的意志再次经历了以往曾经走过的人生,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其实心中也明白了。
这并非是莉莉希雅用妖精幻梦搞出来试图迷惑自己意志的把戏,一切的原因都出在九秘传承上。
当初确认了自己的心愿永远不可能完成後,初代龙骑士为了避免自己成为终焉之神和守护万物之母的三位真祖激斗不休,结果导致整个神界亚特兰提斯还有宇宙都受到战斗的波及而毁灭,於是便自动甘愿死在红莲业火的焚烧之下。
但是为了让唯一的愿望能够传达下去交给後代的子孙来完成,艾伦将自身力量的最大来源红莲圣痕,以及吞噬万物力量化为己用的奥义,构成前所未见的崭新秘术让儿子来继承。
那就是龙骑士传承力量九秘的最初来源。
同时能够抵抗红莲灼焰燃烧的圣体,这个由艾伦亲手打造的神躯也代代流传了下来。
因此之後的历代龙骑士都在开发只属於自己的秘术,藉此大大增进红莲圣痕的功能,使其达到尽善尽美的地步。
最终的计画,便是将红莲圣痕和圣体完美无缺的融合在一起。
到了那时的龙骑士实力将彻底超越艾伦?耶格尔这位初代祖先,成为真正的终极强者,驾驭红莲业火也不会出现杀戮冲动这个可怕後遗症了。
由初代龙骑士所开发出来的奥义吞之秘,隐藏着他那极为强烈的意志,只要後代的继承者得到之後,便会和这位祖先经历过相同疾风怒涛般的壮阔人生,出现彷佛再次轮回转世般的感觉。
因此後代龙骑士才会真正明白艾伦?耶格尔的愿望到底是什麽,就由这样的方式理解他的想法还有情感,能够感同身受那深深的悲哀和痛苦。
所以代代的龙骑士都奋不顾身地和众神还有本源意志对抗,即使最终都逃不开被红莲烈炎吞噬的宿命,但是他们都义无反顾地去做。
一直以来龙威都不了解初代龙骑士的心愿是什麽,那是因为他失去了龙骑士应有的传承力量,如今在吞之秘物归原主之後,他也算是豁然开朗了。
即使龙威迟迟没有回应自己的想法到底如何,但是艾伦?耶格尔所遗留下来的精神体,依旧保持沉默十分有耐心地等待答案。
「我拒绝!」
彷佛下定了真正决心一般,龙威以平静的口吻如此回答。
初代龙骑士并没有因为过度失望而破口大骂,只是不解地问说:「既然你已经表明赞同我的理想,为何要拒绝?」
「即使打破了凡人和神祉之间不可跨越的界线,但这个弱肉强食横行的世界还是不会有什麽改变,终究处在彼此互相残酷无情的争夺厮杀中。为此我认为只继承你的愿望也没有太大意义,真正要做的事情是想要成为全部弱者的希望,为亚特兰提斯带来前所未有的和平。」
反覆咀嚼龙威话中的意思後,艾伦大感讶异的说:「难不成你想要一统亚特兰提斯诸族,将神界绵延数百亿年的战乱做一个真正的终结吗?」
「正有此意,我要以和平共存的理念统合神界所有的种族。」
龙威用毫不犹豫的态度回答。
这正是他回到亚特兰提斯後心中就隐隐约约有的热切想法,直到此刻终於能够坦率表达出来再也没有丝毫的犹疑,并且准备将这愿望付诸实行。
神界的所有种族应该采取互利互惠的方式,如此一来便能共享上天所给予的恩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强族以高压态度统治弱族,拼命搾取劳力物力供自己享受挥霍,而弱族就去欺负比自己更弱小的种族。
如此一层接一层地掠夺下去,便造就了目前神界如此不公不义的情势。
这是龙威难以认同的世界,想要对此做出改变。
之後他又解释说:「不过艾伦所用的统一说法并不完全正确,我无意发动战争征服亚特兰提斯诸族,强行使对方遵从自己的理念。而是建立起一个跨国度以及种族的政治联合体制,让所有种族都能以本身的意愿来做出决定,自己是否愿意加入其中共享利益。」
「这确实是很崇高的理想没错,但想要以不发动战争的和平方式来达成这个目标,那无疑是痴人说梦话。既得利益的强者会憎恨你,将会不惜宣战也要保护认为自己应该永远得到的好处。弱者无法信任你,因为如果不展现出能够抗拒任何敌对行为的强大武力来的话,那麽谁也不可能将自身种族的安危托付,以免事後遭到强族报复性的打击。」
艾伦用一针见血的态度这样讲。
这位祖先之所以会用否定性的口吻不认同自己的想法,龙威其实也晓得由於对方当年也曾经做过类似的事情,因此到底有多麽困难再清楚也不过了。
就是因为初代龙骑士意图打破卑微凡人和高贵神只间不得跨过的界线,所以亚特兰提斯的众神联合起来敌视他,屡次交战要将艾伦?耶格尔这位被视为狂妄至极的恶徒给彻底毁灭。
除了凡人不得成神是创世神亚当制定的法则,这些神明誓死维护不容许任何人加以冒犯外,另一方面何尝又不是众神想坚决维护自身的利益。
这世上除了继承众神血缘的子孙外,谁也无法成为高贵不凡的神只,如此一来整个世界都在诸神的掌握中,直到永远。
若是凡人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意图,想要一跃成为相同存在踏入统治者的最高阶层内,所有神明都断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要是让艾伦?耶格尔成功战胜本源意志,更改造物主流传下来的法则,如此一来凡人将会大量成神,势必会聚集起来成为一个崭新的势力,和原先众神发生激烈冲突。
所以所有神明才会将他视为最大的敌人。
或许初代龙骑士曾经也有过想和亚特兰提斯诸族和平相处的愿望,只可惜在对方有志一同的强烈敌意之下,最终也只能事以愿违。
不断地和众神杀伐攻战之中,艾伦?耶格尔呈现彻底孤立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