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骑士，使命必达！ 第329章

　　在士眼中，作为同样是【背叛了他的人】，郑毅可以杀了他，可以折磨他，唯独对他说教这种事，切实的撩起了士那份骨子里的不羁。

　　由羞愧和无以辩驳揉杂生成的恼怒，就像是浇灌到火堆里的柴油，霎时间让士这具早已心灰意冷的身体重新拥有了活力。

　　“你这――！”

　　被燃烧的怒火拉扯着肢体，即便有一段时间没有摄取水分和进食，士那经过一定程度改造的身体仍然具备着充沛的体能。

　　一大步便宛如跳跃般跨过了半米的距离，没有任何章法，就像是小混混之间不入流的斗殴，士饱含着激烈情感的右拳大幅度拉伸，以一个重心完全前倾失衡的架势狠狠砸向了郑毅的面庞。

　　注视着逼向自己面颊的拳头，看着这个几乎要变得歇斯底里的男人，郑毅的神情平淡且安宁。

　　明明是主动出手还击的人，此时此刻士脸上的表情，却活像是一个被逼到悬崖边上的人。

　　像这样的拳头，哪怕打上一整天，也不可能摸到郑毅一下。

　　不只是身体能力上的差异，更是在战斗技术上的不同，像这种意图明显、不留后路，又相当欠缺考量的拳头，简直就像是在把自己全身的要害用破绽的形式凑到郑毅的拳脚上一样。

　　除了泄愤，一无是处。

　　然而……

　　骨肉与骨肉相互碰撞的声音颇为沉闷，但在士那使尽力气的殴打下，这一声拳头与面颊交触的动静还是响亮到了能在这处背阴地里回荡的程度。

　　就是这么一发除了泄愤，没有任何意义的拳头，结结实实的落在了郑毅的左脸上。

　　拳面那种温热的肌肤触感和隐隐约约的疼痛感，让士在拳头命中后的一刹那怔在原地。

　　事实上，就连作为施展者的他自己，也没想过这一拳能打中郑毅。会选择动手，更多是在情感浪潮的推挤下不假思索的冲动行为。

　　以至于在拳头反馈回了击中手感时，士自己都有些愣神。

　　缓缓摆正因为拳打而有些偏转的脑袋，郑毅的双眼中，清晰倒映着士那失神的模样。

　　“你现在感觉如何，门矢士？”

　　“……什么？”

　　“孤独、寂寞、恐惧、痛苦、辗转反侧，现在的你，是不是觉得遭受了大家背叛后的自己落寞又悲惨？被自己曾经深信不疑的一切抛弃在阴冷黑暗的角落里，除了自己以外一无所有，这样的世界是不是让你觉得，自己若是一死了之会更好？”

　　郑毅的左手抬起，紧紧攥住了士的右腕。

　　“你现在这副模样，难道是想要谁来同情你吗？”

　　“你说什么？！”

　　讶然间的士顿时又被这一句话激起了心底的躁动，刚刚才因为诧异而冷静了些的头脑一时间又开始不受控制的驱使起了身体。

　　意识到右手无法挣脱，士空余的左拳脱缰而起，这次是直奔郑毅的鼻梁窜了上来。

　　怒目横眉，郑毅猛然向后一扬脑袋――

　　然后狠狠的用自己的额头，撞在了士的左拳上。

　　脑袋对拳头，败北的却是看似势大力沉的左拳。

　　紧接着，郑毅蓄势待发的右手向上一探，深深掐住了士的衣领，将因为左拳上扬而重心不稳的他向里一拽。

　　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郑毅同士四目相对。

　　“――现在你感受到的这些，就是你曾经丢给小夜的东西！”

　　士下意识想要挣脱的动作兀然一僵。

　　“在那孩子最需要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在那孩子最孤单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在那孩子最无助的时候，你是否有所察觉？”

　　“背叛？”

　　“最开始背叛了那份亲爱的人，正是你自己！”

　　“门矢士！”

　　每一句话脱口而出，郑毅的声音就会更加高亢，直到最后叱喝着士的名字，那声音的巨大，像是要将这一处摇摇欲坠的阴暗角落震塌。

　　士直愣愣的看着郑毅的眼睛，那对深黑色的眸子里，自己就像是要被什么东西点燃一样打着摆子不住摇曳。

　　嘴唇颤动了一下，士的声音小得让人哪怕附耳去听也很难听清。

　　“我……”

　　“事到如今，你却只想轻松愉快的一死了之？”

　　“不要太任性了！”

　　顶着士的脑袋，郑毅的唇间隐约晃动着锐利的光。

　　“死亡永远解决不了任何事情，那只是一种最卑劣的逃避！”

　　“是，你做错了很多事，你连累了很多无辜者，你甚至差点亲手把血缘的纽带撕成碎片。至今为止你的错误，每一件都是令人悔恨的苦涩过往。如果可以，我真想直接动手，一直揍到你哭出来为止！”

　　“但正因为是你自己干出了这些蠢事，你才不能就这么轻易去死！”

　　“用尽你剩余的人生去背负这些错误，为了让这些错误不再发生在你的眼前，只有活下去――永不止息的前进下去，才是你现在真正应该去做的事！”

　　“……”

　　士默然不语。

　　“……门矢士，你曾经说过，你只是一个路过的假面骑士，没错吧？”

　　一点点松开了士几乎要被拽烂的衣领，郑毅撤开双方面容间的距离，眉宇间宛如冰融雪消，悄悄浮现出了一丝往日的柔和与灿烂。

　　“背负过去，勇敢向前，这才是假面骑士。”

　　“不是吗？”

　　“士先生。”

　　士安静的垂下了眼帘，像是在回忆又似乎在思虑。

　　郑毅没有再去怒斥和紧逼，他只是平静的守候着，门矢士最后的抉择。

　　不过，两人这番灌注了各自情感的心灵交错，那毫不掩饰的声响，也引来了一些不速之客。

　　PS：

　　第一更

第四十四章：你们的对手是我

　　乱糟糟的脚步声在郑毅由超感官构筑的小世界中尤为清楚，包围上来的这批人脚步声有轻有重，从声音来判断大抵有着接近四十多人的数量。

　　先是分出了十数人在这一处地区周遭展开了一个在郑毅看来有些简陋的包围圈，随即剩余的三十几个人型生物便抱团笔直从自己正后方逼上来。

　　还真是一套看上去就底气十足的战术规划。

　　这边郑毅听着包围者们的脚步声若有所思时，原本像是陷入了沉思的士也重新睁开了眼睛。

　　显然，对着来袭团体的靠近，那种不带遮掩的脚步声也钻进了士的耳朵。

　　两人对视了一眼，互相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所期望的颜色。

　　“抱歉，但我刚刚实在忍不住。”

　　“一人一拳，扯平了。”

　　脸上重新挂起了曾经那种有点吊儿郎当的调侃笑容，士轻轻摸了摸自己被郑毅狠揍了一拳的侧脸。

　　别说，还真挺疼的，在士看来当时郑毅这一拳头是真的没留手多少，不然怎么会轻轻一碰就这么痛。

　　另一边郑毅的脸颊和脑门也泛起了一层细微的红润，不认真看的话甚至可能会以为只是情急之下有些面热。

　　手指磨挲了一下额头，郑毅讪讪一笑。

　　这么算的话，我是不是还有点亏了？

　　好在两个人都有着不俗的身体恢复能力，郑毅更是在掌握究级之力后，即使是在人类姿态下也有着相当程度的自我复原能力。

　　只是眨眼的功夫，那片红润就尽数退去，郑毅的面容也不再表现出一种微弱的奇妙氛围。

　　士的话，脸上的肿大如果想完全消失，大概是需要个两三天时间了。

　　“哼，果然，你这叛徒已经回到这个世界了。”

　　伴随着蜂拥进这处阴暗地区的怪人和战斗员，单手拖曳着鞭子的地狱大使竟是出现在了怪人和战斗员的重重簇拥之中。

　　他本来就看上去阴沉的面色在看见屹立在一处的郑毅和士的时候，展现出了像是能滴出水来的阴郁。

　　“这倒是意外了……”

　　微微眯起眼睛，地狱大使就像是发现了猎物的毒蛇，带领着怪人队伍停下脚步的同时，身体稍稍向前倾过些许幅度，腰背一紧，仿佛随时能奋起一般缩着肩膀。

　　“一个被遗弃的废物，和一个恬不知耻的背叛者，何等让人发笑的丧家犬组合？”

　　“怎么，难道你们这是在开失败者聚会吗？”

　　郑毅没有去回应。

　　他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地狱大使，目光就从其身上移开，缓慢绕着怪人队伍的边角一一扫过，将这些怪人和战斗员的模样映入眼帘。

　　随后，就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样，他回过头重新看向士。

　　倒是士相当果断的对着地狱大使予以了反击。

　　“哦？那么地狱大使你带着这么多人，难道是想来给我们俩捧场吗？不好意思，我们可不太习惯和一群奇形怪状的家伙联谊啊。”

　　挑着眉，士晃晃悠悠的迈着步子和郑毅并肩而立。

　　“能请你们识相点，从那边让开吗？”

　　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仿佛重新回到了与大家一同旅行的日子。

　　……就是有点浮肿的脸颊看上去略微滑稽。

　　“噗。”

　　“空条！你站哪边的？！别笑！”

　　“抱歉。”

　　揉了揉自己的脸颊，郑毅努力摆出了严肃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