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过谈恋爱不行吗?/只喜欢身体不行吗? 第320章

作者:半杯酒

荻原明恨的牙根发痒,貌似很用力的捏了捏七海的脸蛋:“知道不合适你还这么干?”

七海当时就有点委屈,尾巴在地上啪嗒啪嗒的拍着:“我什么都没干啊……”

“……”

哦,仔细想想,她确实也没干什么,就问了句这个样子喜不喜欢。

荻原明揉着额头,试着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这并不困难,因为他确实不喜欢在家里有外人时乱搞,也确实有东西需要理清。

“所以你这几天怎么回事?”荻原明皱着眉头问道,“你向她许愿变成这样?”

如果在事前,七海还能瞒一瞒,不过放到都结束了的事后,又是被荻原明问起,她就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事情全交代了。

其实从七海的角度,她也没太多可交代的,只是说了当初约定的合作,又在几天前的那个晚上被侑子小姐通知合作的开始,并让她许一个愿望。

这个提议,唤醒了七海挺早之前,对诗羽人外特征的羡慕,毕竟很可爱,荻原明也显然很喜欢。

之所以不是猫娘,是因为她不愿去替代谁的位置,毕竟那也可以理解为“占据”,于是她做出了貌似更适合自己的选择。

再之后,就是被侑子小姐带过来,让她“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这既是愿望的达成过程,也是合作的方式。

七海根本没想到,自己这一觉睡了几天,醒来看到日期吓了一跳,听侑子小姐简单交代几句后,就呆在屋里一边适应新的身体状态,一边等荻原明醒来。

听完七海的描述,荻原明弹了下她的额头,算作对她私自行动的惩罚,不过没有说她什么,毕竟七海只是许了个有趣的愿望,并在自己本不打算回家的晚上,来侑子小姐这睡了一觉。

但在这简单的事情里,那个女人搞的鬼就太多了。

荻原明好好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肩膀,缓解着极为少见的疲惫感,随后对七海说道:“行了,起床,饿死我了。”

窗外的天色有些发暗,一整个白天都睡过去了,昨晚消耗又不小,当然会饿。

七海立刻拿起了叠放在旁边的衣服,不过没有更多服侍,毕竟荻原明很不习惯自己伸着胳膊腿让人穿衣服,那种感觉有点小爽,但更多的还是别扭。

收拾完整,荻原明又揉了揉七海那对大耳朵,对她说道:“收回去,会不会?”

私心和占有欲,导致他不想让七海以这可爱的样子往外跑。

“嗯,侑子小姐教我了。”

七海点点头,闭上眼睛努力了一下,将耳朵尾巴渐渐收了回去,恢复成了普通的样子。

至于衣着方面也没什么问题,七海现在这身本就是外出的衣服,只是缺了个外套。

荻原明指了指屋里带来的东西:“把东西收拾收拾,吃完饭咱就走人。”

“明白了。”

七海拉来了旅行箱,将衣服和游戏机什么的往箱子里装着。

至于荻原明,则轻车熟路的洗漱一番,抽了根烟缓缓神,回来等七海收拾好,一起去了客厅

第三百四十七章 孤魂野鬼,要安家了

荻原明没有告知自己起床,不过客厅的餐桌上,四月一日刚好端上最后一盘料理,时间掐的很准。

古典美人坐在桌旁,缓缓呋出了一口烟气,将心爱的烟杆放在一边,笑吟吟的问道:“睡得怎么样?”

荻原明没搭理她那一茬,自顾自的坐在桌旁说道:“知道要来,就早点把烟灭了。”

“好好好。”侑子小姐难得老实的答应着,举起酒杯说道,“那么,为我们的重逢?”

荻原明没搭理她,拿着筷子就吃了起来。

这极为失礼的反应,让七海感觉有点奇怪,但也没说什么,拿着筷子半礼貌半试探的说了一句:“我开动了?”

这是她在跟随主人步调和注重做客礼仪间,所找到的平衡。

侑子小姐持杯的手僵在空中,脸上也带着一抹少见的僵硬,先示意七海随意,之后带着一脸假笑,向荻原明说道:“荻原君,我这样很尴尬的。”

荻原明吃着饭,瞥了她一眼:“先自罚三杯,我垫垫肚子再跟你算账。”

这话好歹算是给了台阶下,侑子小姐立刻将举着的酒喝了下去,又自斟自饮的来了两杯,之后举起筷子,将悲愤化为食欲,毫无形象的塞满了嘴。

四月一日本还想催着侑子小姐赶紧道歉,但听到荻原明那句垫垫肚子再算账,也只能先不吭声,闷头吃饭。

结果明明是该边吃边喝边聊天的夜晚酒宴,几人却硬是吃出了午休时间工作餐一般略显紧张的气氛。

直到荻原明垫了个八分饱,满足的舒了口气,手才终于碰到了酒杯,但也没有端起来,只是捏住慢慢旋转着,开口道:“给个说法吧。”

侑子小姐的胳膊拄在桌上,将酒杯半端了起来,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什么说法?人家只是接受了小青山的一个许愿,并为了帮她达成愿望,让她在我这‘睡一觉’而已,对于这个愿望的结果,你们有什么不满意吗?”

荻原明温和的笑了笑:“七海看起来很满意,我也很满意,你也确实一个字都没撒谎。只是没交代这一觉会有点久,让她以为不会影响自己的学习,工作,生活,也没说会把她藏进梦里,让家人找不到她,是吧?”

在这撕掉了任何耍赖可能性的分析下,侑子小姐别过脸去,难得的说了一句:“……抱歉。”

“好,那就继续往下说。”荻原明不紧不慢的说道,“你用藏起来的七海,胁迫我答应你的要求,如果我没有搞错,你的要求是让我继承你的位置。”

“但四月一日天生拥有强大的灵力,只要好好学一学,就完全可以胜任,即便有什么难以应对的事情,我不论是看在你的份上,还是出于个人理念,都必然会出手相助,”

“所以我不明白,你为何明知会惹怒我,也要用这种手段逼我答应?”

侑子小姐轻轻晃了下酒杯,看着杯中酒水泛起波澜,闭上眼睛一口饮下。

放下杯子,她微微睁开了眼睛,有些消沉的说道:“因为你在我这许的愿,实际上并没有让我花什么心思,费什么力气,算是白让你打了不少工,既然要走了,我作为朋友,总得为你留下点有意义的东西吧。”

荻原明给面子的陪了一杯,挑着眉头问道:“一个打扰我玩游戏过日子的摊子?”

侑子小姐摇了摇头:“是一份工作,一个责任,一条……线。”

侑子小姐从想要倒酒的七海手中要过酒瓶,慢慢的倒着酒,解释道:“只有身上的线多了,人才能对一个世界产生认同感,才能好好的扎下根,哪怕那条线是仇恨,这是其一;其二是,既然接下了我的位置,哪怕看在我的份上,你在行事方面也多少会收敛一点吧。”

荻原明摸着下巴,哼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第一条他想到了,不过这个第二条他确实没想到,大致想象一下,也确实如此。

早在以前喝酒的时候,荻原明就明明白白的承认过,他许下“在我越界时打我一顿”这个愿望,与侑子小姐维持交际的原因之一,就是将侑子小姐作为一个警醒自己的标杆,避免自己在拥有强大的力量后的渐渐失控,反而招致自己的毁灭。

于是在侑子小姐这条线断开,在这道唯一能强行阻拦他的警戒线失去之后,荻原明就只能靠自己的心去把持分寸了。

但人心是善变的,是莫测的,一个富足的人愿意安稳享受日子,是因为还有限制存在,可倘若有一天,任何法律限制对这个人都不生效了,所有人都只能任他为所欲为,结果会演变成什么样?

保守说,有七成以上可能性,这个人会不断尝试各种越界的、罪恶的刺激,就算不那么做,也可能只是因为一份失望,一腔怒火,一时嫉恨,甚至为了‘正义’,逐渐的越过那条界线。

一旦开了口子,底线便会越来越低,对错的界限便会越来越模糊,心态也会随之发生变化,直至癫狂与失控。

但倘若真的接下位置,这条线便以另一种形式续上了。

荻原明会站在一个真正的审判者角度,不断的警醒着自己,不要变成自己最厌恶的那种审判者,不要败坏了逝去友人的名声,会将侑子小姐的行事原则,对逝去友人的怀念,对于各种大小事情的责任感,化为一道坚固而带有感情的新标杆,放在自己的心前,保持住另一种不易失控的超然。

如此细细想来,这确实是一份极有意义的礼物。

所以说,这女人的鬼心思实在太多了,一个简单的举动,底下就可能是深不见底的坑。

以及这心操的,简直比老妈子还细,果然是上年纪了吧……

模拟出自己可能演变的心态,荻原明举了个杯。

这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的举杯,传达了一个原谅的态度。

侑子小姐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即便她确实没有坏心,只有用心良苦,即便荻原明知道她不可能伤害七海,可用家人胁迫这种做法,无疑是越过底线的行径,哪怕有再多的原因都不该做。

看到荻原明愿意谅解,她也着实放下了一个心结,同样举起了杯,一同饮下了酒。

但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过去了。

放下酒杯,荻原明微笑着摸了摸下巴:“这么说,侑子小姐是为我好了。”

侑子小姐大大方方的说道:“说来惭愧,但确实如此。”

荻原明面色一冷:“可侑子小姐应该知道,我最讨厌那种‘为你好’的傻逼。”

侑子小姐托着下巴,笑吟吟的说道:“我知道呀,但我反正要死了,你又骂不到我。”

“你他妈的……”

“哈哈哈哈~”

宽敞的房间里,是荻原明的骂骂咧咧,和侑子小姐毫无形象的畅快笑声。

直到荻原明突然蹦出一句:“笑个屁啊,你没死成。”

侑子小姐的笑声戛然而止。

在她直勾勾的目光中,荻原明冷笑着吐出了两个字:“傻逼。”

侑子小姐的笑意逐渐凌厉,也逐渐危险:“荻原君,谢谢你救我哦。”

因为她没死成,所以荻原明可以骂到她。

同样因为她没死成,她可以揍到荻原明。

无所谓了,反正那句骂出来的她得受着,荻原明已经爽到了。

荻原明豁达的摆了摆手:“不用谢,我可不愿意隔三差五的为一堆不来钱的事忙活,你好好顶着,让我逍遥着,也继续给我当个标杆就行。”

侑子小姐勾着嘴角,笑眯眯的问道:“为了这些事,你就冒那么大危险,烧了那么多功德,还从那么早之前就埋下种子?”

“钱就是用来的花的,功德就是拿来用的,只要用在该用的地方,其价值就高于存着。”荻原明同样眯起了眼睛,“而且要说埋种子,你不也往我家埋了几颗?”

昨晚梦里的事,当然不只是荻原明唱了首歌,点了个火,四月一日冲上去把侑子小姐身上那层黑色物质撕下来这么简单。

毕竟侑子小姐是早该死掉的人,又具有庞大的灵力,想要逆反秩序将她留下,比一般的起死回生,都要困难太多倍,完全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

所以那金色的火焰,是燃烧起来的功德,以这足以拨动因果,能让天道网开一面的特殊存在为代价,强行将侑子小姐和要将她带走的秩序分离,又以阴阳先生的奇诡手段,辅以燃烧功德所带来的恐怖提升,绕了一个有趣的弯子,这才达成了将她留下这个本“不可能”的结果。

至于两人说的埋种子。

荻原明说的,当然是家里种的那株彼岸花,那是侑子小姐给七海的,谁知道除了防身,还能从荻原明那防备森严的房子里把人带走。

而侑子小姐说的,就是曾经荻原明给四月一日的一点功德,因那一点功德被荻原明所点燃,四月一日才能从那让他无法前进的生死分界线上抬起脚,越过去,将象征着秩序行为的黑泥从侑子小姐身上撕下来。

当然,他能成功撕下,也是因为象征秩序的黑泥已经被荻原明断了源头,不然就算迈过了生死的分界线,侑子小姐被“拖走”的结果也不可阻挡。

这也是荻原明能谅解这么快的原因之一,毕竟双方都算了对方一手,而荻原明这一手,明显处在更有意义的后面。

那是相当的快乐。

七海微微惊讶的睁着眼睛,给两人倒着酒,从刚才的话语里,她意识到自己这一觉期间,似乎发生了很大的事,只是两人聊着不好插嘴,所以没有出声。

而现在看来,两人都很明白前因后果,也没出现什么问题,七海也就按下惊讶,保持住了女仆的矜持沉稳。

侑子小姐接过酒杯,略一点头表示感谢,之后摸着脸蛋,若有所思的问道:“其实我还是没想清楚,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就算暂且拦住了常理的运行,我也不该还活着啊。”

荻原明往上指了指:“你们管这叫常理世界的秩序,而在我们业内,这玩意叫天,天道,老天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