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薪火为光
某位存在用祂的能力，将公元850年之后的欧洲复制了一份，然后投入了隔离的实验室之中。
如果拿电脑做个类比的话，祂将某个复制来的系统文件放置入了一个与其他文件完全隔离的文件夹中，并在里面投入了大量的电子病毒，以至于这个文件可以用五毒俱全来形容。
而这，便是祂的后手。
只要察觉到盖塔线卷土重来的气息，祂完全可以将这个病毒文件解除隔离，重新回到系统，并覆盖原先的系统文件。
无需出动天使大军，也不必再度天火灭世。
接下来的事情，只需要静静地等待文明的……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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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暗的议事厅，庄重而肃穆，没有华美的装饰，只有充满静谧和厚重感的巨石建造的议事厅。
这也大概是帝国军的废墟中少数还算完好的建筑了。
背靠着圆形的墙壁，应安随意地坐在的一张位置上，而由巨石上堆砌的墙壁上，则留下着他如同涂鸦一般的各种符号以及数字。
不要说凯姆这个本土人士，就连撒旦这个小学的“学神”，也看不大懂这满墙的公式。
“概率……12.8％”
“似乎，已经不能再高了。”
应安将自己所知的各种变量带入公式当中，最终得到的，是一个距离成功很遥远，但要说九死一生就稍显勉强的数字。
“你到底在说什么？”撒旦飞悬在坍塌了大半的屋梁上，有些不耐烦。
“……自然是成功解决这局【棋】的思路与概率。”
应安看向了天空，在一个恰当的角度，能够见到那个白色巨茧的一面。
圣洁而充满恶意的光辉正在闪耀着。
“以你的能力，清理掉这个世界，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
撒旦有些不解：“若是想要偷懒的话，我也不是不能代劳，只要你能付出相应的代价。”
应安知道此言不假，要是让眼前的堕天使全力全开的话，别说这块被复制出来的大陆了，就算是月球也能被切成两半吧。
“暴力的确能解决大多数的问题。”
应安看似赞同，却又摇了摇头。
“然而，此举无用，所谓的破灭与清理，只是在为这口锅生了大火而已。”
“锅，火？”撒旦皱了皱眉，颇感莫名其妙：“你饿了？”
应安懒得搭理祂，只是微微侧头：“你有什么想法？”
他所问的人，坐在的黑暗的角落里，将脸沉入着两掌之间。
战士没有眼泪。
战士只有绝望。
应安没有隐瞒自己所知的真相。
这个世界唯一的幸存者，有资格，也有责任背负这一份真相。
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一次又一次的绝望。
若不是那一幕幕影像，他又如何能够想到，不知有多少个“自己”在绝望中沉入了灭亡的深渊。
不过这一次，轮到的是他自己而已。
或许，比起其他的轮回，自己这一次稍微“走运”了一点而已。
但见到这满目疮痍，回忆着过往的国仇家恨，这真的是“走运”吗？
更令人绝望而悲凉的是，自己的怨憎，复仇，绝望与痛恨，最终也将被收集起来，成为下一个循环中的破灭。
到头来，一切都没有意义。
“这个世界，已经无法得到拯救了。”
“这一次的轮回，已经临近尾声，纵使清洗掉上边的一切，也无非是将这个轮回的【成果】给毁掉而已，那些在以往轮回中积攒下来的【恶意】，终究会在下一度的轮回中重新产生。”
“直接毁掉，不好吗？”
撒旦扬了扬眉，随意地说道。
“既然是个威胁，那就从根底将这个残缺的世界给根除了。”
出乎意料的是，对于撒旦的这一句话，凯姆默默低着头，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像是他没有领会到撒旦，是要彻底毁灭掉他们这个世界一样。
反而是他身边的红龙，不甘地发出着一声咆哮，但摄于撒旦表现出来的实力，这份咆哮着实有些败犬哀鸣的意思。
撒旦一劳永逸的言论，从实质上还是颇有道理可言的。
更何况，在弄明白这个“世界”的本质后，撒旦就清晰地理解到，这个“世界”的人们，即使脱离了实验品的命运，也终将是无处安置的废弃品。
原因很简单。
他们是某段历史的复制品，在刻意的操纵下反复步入了毁灭的深渊。
也因此，即使他们挣脱了毁灭的命运，也注定无法脱离这个世界而“独立”。
但倘若谈融合的话……得到的，只会是时间线崩坏的结局而已。
应安：“……”
他绝非没有想到这些。
若是面见那一位“罪魁祸首”，祂恐怕对所谓的质疑感到不屑吧。
因为在祂看来，此举与人类运用小白鼠进行医学实验没有差别。
“……借助再生之卵，试着回到原初吧。”
但他终归是选择了一个吃力不讨好的选项。
“……虚伪。”撒旦冷冷地笑道。
“直面绝境仍反抗不休的人，至少不该得到这样的结局。”
空气中的红色薄雾，不知何时已经被光芒所驱散。
他，走了出去。
第573节 第八十五章混乱的初始
残酷的苍凉大地，荒无人烟。
置身于这样的大地上，唯一的幸存者，所能感受到的，只有那份茕茕孑立的“不幸”。
是选择独自的苟且。
还是去争取一份仍在远方，不知何往的希望呢？
【这个世界……就拜托给您了。】
【……噩梦，终将会有醒来的一天的，我保证。】
【嗯，我相信。】
凯姆在心中这样诉说着。
然而，在他的心绪之中，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得这么平静。
或许……在这“赴死”的勇气背后，这也同样是一种逃避吧。
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对他而言已经没有意义了。
既然如此，为何不在最后的时刻，拼上一把呢。
他跳上了自己搭档的身上，在那尖锐而坚硬的龙鳞上轻轻抚摸过。
红龙环过脖子，用庞大的龙首蹭了蹭凯姆，发出了回应式的呜咽。
“谢谢，安吉利尔，谢谢你陪我这最后的一程。”
吼——
红龙伸展开了的将近百米的翅翼，而后，狠狠一抖。
仿佛永不止息的狂风掠过了天空，卷动着那些红色的薄雾。
赤红的龙影，从云霄猛然坠入了再生之卵。
伴随着的最后幸存者的回归，再生之卵在一瞬间，在炙热的白光中。
扩散了——
这便是，新的轮回。
……
在达成目的之前，应安并不打算与某位存在过早地进行冲突。
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为了避免惊动这个轮回系统内部，极有可能存在的监控系统，应安这次可谓是大费周章地将自己与撒旦转化成了光之粒子，然后在凯姆与安吉利尔的资讯掩护下，冲进了轮回系统之中。
身前的空间开始坍塌，一圈圈仿佛水波纹般的纹路荡漾开来，形成了一个凭视觉难以预估范围的庞大漩涡。而在那漩涡之中，呈现出来的是一片绝对的混沌。
一切的一切，都是混沌未开的景象。
在这片黑暗的领域中，分不清楚东南西北，更没有上下左右，因为这些概念，尚且还未在这片混沌中诞生，而若是随波逐流，又怎知自己将前往何处呢？
应安幻化而成的一道朦胧的银光，流水一般地流淌入了那不断旋转的漩涡当中。
“你打算怎么办？”撒旦被应安硬塞进了他的【世界】内，然而凭借祂的实力，窥视外界自然不在话下。
祂所目睹的画面，已经是一片混乱，光怪陆离的怪异景象与的无数的星光混合在了一起，充满着癫狂的气息。撒旦自忖自己在这样的【世界】里想要脱身自是不难，但假如要让祂从中找到一个特定的时间点，那真的是太难为人了。
“……你以为为什么，凯姆他们要做出这样的牺牲。”
怪异的呼啸声在脑海中回荡，数十次轮回积攒下来的海量信息，正在他的灵魂中冲刷而过。
应安凝视着这一片空寂的黑暗领域，掌中泛出黑红二色的亮光。
“关键词，检索。”
“延伸吧……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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