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玉楼主人
琪亚娜伸手，随意的打了个响指。从休伯利安发射来的导弹群瞬间凭空爆炸，好像她弹指便将几倍音速的武器拦截下来！随后她看也不看，反手虚握，爆炸的威能被轻易没收，随后在法租界区域轰然爆破！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琪亚娜注视着自己的手心，笑容绝美。这就是力量，久违的力量，自从第二次崩坏战争后，再无这种将全世界握在掌心的恐怖力量！
——第二律者，划分空间，宣告万事万物就此归于虚无的力量！
她伸手，身后的记忆战场就此毁灭，一根虚无缥缈的羽毛浮现出来，琪亚娜皱了皱眉头，“羽渡尘？真是让人不舒服的仿制品，不过这次取得自由，也是因为你们人类自以为是的窥探人心，那倒还是需要谢谢你们，逆熵的臭虫们。”
她随手碾碎记忆战场的羽渡尘仿制品，然后从东方明珠塔破碎的窗户里信步走出，黑色橙底的高跟鞋踏在虚空，清脆的声音却响彻黑夜。那是空之律者的能力，身为掌握空间的律者，她所行所见的一切空间，皆是掌中权能！
“这片土地很美，作为女王降临的第一块领地勉强及格了，只是，总有臭虫在旁边叫，让人烦恼。”琪亚娜，或者说……真正的琪亚娜，一步步凌空走出，步伐不紧不慢。她身前的空间组成了浩荡的屏障，休伯利安号发射的导弹几乎瞬间被拦截，随后在各个地方投射出去！爆炸声此起彼伏，宛若烟花盛放。
“人类，你们的存在就是错误，战争、欺骗、嫉妒、贪婪，所有的丑陋都是由你们诞生，最终也无非自我毁灭。”琪亚娜居高临下的望着所有人，“虽然醒来就开战，有些急切，不过你们寻死，我又何必挽留。”
律者的崩坏能暴涨！琪亚娜身形闪烁，纯粹的崩坏能凝聚成身后三根锐利的长矛状空间武器，她漠然的望向休伯利安号的方向，手臂刚要划下。
然后，被一只纤细的胳膊从背后用力握住。
……
“这就是，第二律者的威能吗？”可可利亚仰头望向空之律者的方向，喃喃自语，“西琳，时隔多年，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啊……”
“西琳？”布洛尼亚此刻已经不需要用对讲机了，她已经潜伏到了可可利亚旁边，逆熵埋伏的部队在法租界遗址，之前空之律者随手将导弹爆炸的威力投射到这里就已经暴露了逆熵的位置，现在休伯利安号只是没空搭理，也没什么埋伏的必要了。
反正事情已经超出计划了。
可可利亚沉默了一会，还是解释道：“第二律者西琳，经历过西伯利亚第二次崩坏战争的人都不会忘记她的崩坏能，就算现在她的形象和之前完全不同，但是律者的崩坏能太特殊了……这股力量强大到我此生都不会忘记，她就是西琳！”
“笨蛋琪亚娜……是第二律者？”布洛尼亚表情终于有些怒意，“不是的！可可利亚妈妈，琪亚娜只是琪亚娜而已，她……”
“闭嘴！”可可利亚低吼。
布洛尼亚沉默下去。
和第三律者不一样，第二律者造成的灾难是目前真正意义上最可怖的灾难。西伯利亚的第二次崩坏战争，死伤人数以十万计，空之律者手里的鲜血皆是她亲手所杀。相比起来雷电芽衣的觉醒则在逆熵的掌握之中，几乎没有造成多少损失，还被琪亚娜截胡导致律者人格基本打了个酱油就回去了。
如果琪亚娜和第二律者有关，布洛尼亚很清楚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罪孽。
数十万人生命的罪孽必须由她背负。
布洛尼亚不敢想象这一点，她绝对不承认那个和琪亚娜长得一模一样的律者，是琪亚娜本人！
“第二律者，和雷电芽衣不同，布洛尼亚，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看得出来，她完全不可能控制！”可可利亚咬紧牙关，不忍去看自己女儿失魂落魄的表情，“她是真正的律者，完全的律者，你知道她做过什么！这样的人没有任何控制的可能，我们只能将其消灭和镇压！逆熵终究是为了拯救大多数人，布洛尼亚，给我接休伯利安号！”
“妈妈是……想做什么？”布洛尼亚低声问。
“镇压她！”可可利亚怒声道，“布洛尼亚，这已经不是我们的计划了！第二律者复苏，这种事我不需要想前因后果也知道肯定是天命的计划之一！奥托想做什么我不管，但是第二律者只会造成毁灭和杀戮！你想看到休伯利安号上，你的其他朋友就这样被杀吗！”
布洛尼亚沉默的用自己的频道接通舰桥。
“布洛尼亚吗？我是芽衣，你现在在哪里？”目前的休伯利安号乱成一团，舰长和大副一起下去约会然后现在一个不知所踪一个居然变成了律者！好在休伯利安号上还有经验丰富的前辈船员，几乎是感知到第二律者存在的刹那，这艘船立刻由AI接管代理舰长，全舰在学生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进入了一级戒备！
“雷电芽衣小姐？我是逆熵ME社的可可利亚，还记得我么？”
雷电芽衣下意识的愣住。
可可利亚，这个名字她太熟悉了。长空市崩坏，ME社被查封，接管ME社的就是这个面目美丽如洋娃娃，却心如蛇蝎的歹毒女人。
甚至，之所以她体内蕴藏着第三律者，也是可可利亚的杰作。可可利亚是逆熵革新派，革新派向来不择手段，雷电家很不幸的成为了可可利亚征途上的垫脚石。
所以她的语气骤然冷下，“你把布洛尼亚怎么样了！”
“布洛尼亚不会怎么样，她始终是我的女儿，啧，既然已经暴露所以也无妨，这本是为了抓捕你的陷阱，没想到却激发出了另一个不可控的危险律者。”可可利亚咬着手指不耐烦道，“但是你们该庆幸，逆熵在休伯利安号上本就预备有针对第二律者的终极武器！叫你们的AI接入，她知道一切！”
“爱酱？”雷电芽衣一愣，但无色辉火很快就将通讯权移交给战舰AI，绿发的虚拟少女此刻面容冷冽，“爱衣·休伯利安进入战时戒备状态，敌方设定·空之律者，启动【月光王座】，请通过底层代码。”
就在爱衣话音落下的瞬间，休伯利安号舰桥舱室剧烈的震动起来，舰长座位解构并沉下舰桥，从底座位置浮现出一座和休伯利安号设计风格完全不符的美丽王座。
是的，王座。
“【月光王座】计划，加载在休伯利安号上，由爱因斯坦博士改造。啧，虽然我一直对这种妄图依靠将崩坏能转化为普通内能的理念嗤之以鼻，但是不得不承认保守派的确在这种地方颇有建树。”可可利亚语速很快，“虽然我对月光王座计划不是很了解，但是特斯拉那家伙说过，启动月光王座系统的休伯利安号，出力足以对抗全盛时期的空之律者！这是专门为了对抗律者设计的武器！”
月光王座？雷电芽衣匪夷所思的看着舰桥上升起的王座。
那仍然是舰长座，毕竟只有舰长才能开启休伯利安号的月光王座计划，所以这个王座理应是给姬子或者说现在的沈靖准备的，除了舰长没有人能通过休伯利安的底层代码。很难想象休伯利安号居然有为了律者设计的终极武器，但……
“师弟？”雷电芽衣忽然意识到大问题。
“你们舰长是……沈靖？”可可利亚也意识到了。
“去救人！”可可利亚当机立断，“全体有令，把沈靖带回休伯利安号！”
……
琪亚娜歪了歪头，漠然的注视着拉着她手臂，捂着脑袋，一脸疲色的少年。
“师姐，你……”沈靖抬头看着女王气质拉满的空之律者，大脑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你这身很漂亮，不过不是很适合出门啊。”
“哦？人类，很有意思的见解嘛。”琪亚娜勾起嘴角，“有趣，哪里不合适了？”
沈靖刚从记忆战场出来，头痛欲裂，没意识到眼前人的问题，只是眉头深蹙，摸了摸她的大腿，“女武神又不是不怕冷，这大冬天的师姐你穿这么薄的裙子，还是这种蕾丝透肉的长筒袜……穿给我和芽衣姐看就好了，穿出来不冷么？还有你去哪里换的衣服？”
空之律者，第二律者，女王大人，琪亚娜呆呆的看着他在自己裙子和长袜间的绝对领域上摸了好几下，然后用老妈妈的语气叨叨了半天，连发作都忘了。
“人类，你……”
“怎么，师姐还会害羞吗？”沈靖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顺便在她裙子上擦了擦手，“虽然这样说有点不合时宜，但我现在姑且也是师姐的男朋友了吧？还是说师姐你是那种谈恋爱之前运动系少女无所谓近距离接触，谈恋爱之后亲亲摸摸抱抱都会脸红心跳的类型？师姐你……”沈靖露出怀疑之色，“你没那么矫情吧？”
“人类！你不要太过分了！”琪亚娜终于克制不住愤怒，咬牙切齿的喝道，“站在你身边的，不是那个愚蠢无知的十七岁少女，而是神的宠儿，从西伯利亚战争沉眠至今的空之律者！收起你那看老婆的肮脏眼神！”
“我没有看老婆的肮脏眼神！”沈靖抗议，但他下意识的反驳完了才注意到琪亚娜刚刚说了什么，然后愣了愣，“空之律者？”
琪亚娜眼神冰寒，但还是倨傲的点点头。
沈靖沉默了。
琪亚娜很满意沈靖的畏惧，伸出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笑容不减，“怎么了？不说话？人类，你就是那个被她爱恋的男人啊，有一张比女孩子还可爱的脸蛋呢。不错，这幅表情很好，不甘中带着点认命的无奈，呵呵，你在害怕我，对不对？”
PS：我不管，就是我老婆！
第161节 第四十四章 你嫁了靖靖还得跟我敬茶呢
“不，我只是没想好说什么。”沈靖道，“顺便，这个动作芽衣姐也做过……你们律者都那么喜欢挑人下巴吗？”
琪亚娜仿佛听见了什么离谱的言论，表情更加妩媚，“因为你很可爱，我向来厌恶那些满口正义美好假大空的人，但是沈靖，你不是，你心中藏着的是和我一样的愤怒，对这个不公正世界的厌恶，所以我不杀你，是不是觉得很荣幸？”
“不，我只觉得这个动作挺涩的。你和芽衣姐不一样，芽衣姐的律者人格对世界的憎恨并没有那么大，我见过律者，而且不止一个，只有你完全变了。”沈靖表情平静。
琪亚娜咯咯的笑起来，“会问出这种问题，你果然和我是同一种人啊，嗯，因为友情亲情，或者说爱情之类的所有东西。这些被文人渲染的无与伦比的宝物，归根到底只是妨碍生存的累赘，越在乎，越会被拖累……你更过分，我尚且有着复仇的欲望，你连复仇的欲望都没有，你只是纯粹的为了生存而努力。”
“单纯的利己主义有什么不好吗？”
“那就不像人类了啊，其实即便是律者也并非完全的摈弃感情，我们只是仇恨，太多的仇恨覆盖了其他所有。”琪亚娜捏着他柔软的脸蛋，居高临下的说，“你知道什么叫律者吗？行走的神灵才能叫做律者，抛弃作为人类的一切，独自在孤独和满是恶意的世界里行走，不管多久不管遇到多少……只有你一个人，在整个世界的仇视里，只有你一个人必须全副武装，只有你一个人，或者说……你一个异类。”
琪亚娜眼神飘忽起来，自顾自的笑。
“所以你想跟我说，你很孤独？”沈靖叹了口气，“可别了，你和我说那么多脆弱的话，可你连看都不曾正眼看我一眼，你根本不是之前那个师姐，你是第二律者，是比师姐强得多的存在。你不杀我只是因为你和师姐是一个人的人格两面，杀我一定会引起师姐人格的抗拒，你留着我，也是因为你知道我是休伯利安的舰长，必要时我也是优秀的人质吧。”
琪亚娜一时沉默下来，良久后，她突兀的笑了，“是啊，真奇怪，在我面前你还能如此逻辑清晰的思考，你真的是人类吗？你这完全不带立场的发言，倒是更偏向于我们律者啊。”
“律者很强，我对律者并无多少偏见。”沈靖随手拉开她纤细的手指，“只要师姐你仍然是我的人，律者只是更大的助力而已，所以——”
“所以？”琪亚娜眯起眼睛。
“所以，做我的女朋友还是敌人，选吧。”沈靖毫不犹豫的暴露了底牌，崩坏能一瞬间从圣痕里蔓延到四肢周身，琪亚娜几乎同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而强大的气息从沈靖身上涌出。
“以我之名·黑渊白花！”沈靖衣衫绽裂，人格瞬间移交，两大圣痕的力量主宰了这具单薄的少年身躯。自从上个学期在泽国摸底考后，沈靖一直没有在别人面前暴露出这份力量的底牌，莉亚和八重樱的崩坏能并非不存在被人认出的可能性。
可面对凶名赫赫的第二律者，容不得他有任何藏私！
相距数千米，可可利亚和休伯利安号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只有极少数人没有比如雷电芽衣和布洛尼亚，她们早在摸底考时就见过沈靖这样的姿态！
他身上有陌生但是巨量的崩坏能，老师们猜测那是由他圣痕带来的绝强力量！很多人以为那种可怖的力量必然是一次性的，但没想到居然可以使用第二次吗！？
“黑渊白花……他的圣痕是塞西莉亚·沙尼亚特。”可可利亚出神的望着高空中手持纯白骑士长枪虚影的少年，连命令都忘了下达，“这就是命运吗？只要第二律者，这个属于崩坏的魔王诞生，那个斩杀魔王的圣女就一定会随之而来？这是什么下三滥的世界观设定啊……”
可可利亚绝对不会记错，经历过西伯利亚战场的人，只要是女武神就不会忘记两股崩坏能的气息。
一股是第二律者西琳的，她的崩坏能暴虐而充满杀意，死于她手的人类数以十万计，活下来的很多人都患上了战场PTSD；第二就是塞西莉亚·沙尼亚特的崩坏能。
第二次崩坏战争的最后，塞西莉亚阵亡，她的崩坏能带着圣女之血的治愈力将整个西伯利亚战场被崩坏侵蚀的女武神全部治愈。谁都不会忘，忘记她的气息等同于背叛。
可可利亚犹记得第一次见到塞西莉亚的模样，那时候她还只是上尉而已，因冤入狱。第二次崩坏战争开始后，整个西伯利亚的城镇都遭受到了崩坏兽袭击，西伯利亚平原的崩坏兽总数甚至超过五十万只，全西伯利亚军方幸存者不足百人。
她越狱逃亡，带着同事的妻子在冰川上驾车仓皇逃窜，被崩坏兽包围，彼时的可可利亚只是个B级女武神，实力可以忽略不计，随后便遇到了带队救援的塞西莉亚。
那时候，天命最强的女武神从天而坠，一枪袭杀漫天兽群，然后扭过头，喜极而泣：“在这个时间还能遇见你们……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可可利亚永远忘不掉塞西莉亚当时宛如天使下凡的背影，明明是天命最强，明明是地位崇高的圣女，明明是救了她们的人，却因为救下了她们而哽咽。
逆熵的所有人都对天命没有好感，无论保守派还是革新派，但是唯独天命的招牌塞西莉亚谁也不能说一个不字。即便是革新派的领袖，如今已然自负冷血的可可利亚，也仍然偶然会在午夜梦回时，看见那个温柔美丽又强大的圣女殿下，背对所有人坚毅的身影。
“你回来啦。”可可利亚轻声说，“我们又欠你一条命呢，塞西莉亚。”
不只是她，休伯利安号的船员也沸腾了！其中很多人压根没经历过摸底考，仅仅是从姬子那里了解过沈靖的可能性，但亲眼见到黑渊白花的绽放和道听途说怎么能一样！
新的学生还在懵逼，老一辈的女武神已经热泪盈眶！
“居然真的是塞西莉亚的圣痕，这孩子……”苍玄并没有进入舰桥，休伯利安的舰桥在这种时候很明显不是苍玄这种外籍人士能够进入的，她站在浮空舰的外置甲板上眺望着东方明珠塔的空中位置，两个对峙的人，陷入思索。
塞西莉亚这个名字太如雷贯耳了，天命史上最强的女武神，即便是现在的幽兰黛尔也不可能有着塞西莉亚的知名度。十六年过去，很多知晓第二次崩坏战争内幕的女武神已经退居二线，塞西莉亚这个名字更是天命的禁忌……
但是这不代表她被忘记，作为长生的仙人，苍玄虽然从未踏出神州过，对塞西莉亚这位“史上最强圣女”也相当熟悉了。
那是……唯一在正面胜过第二律者半招的存在。
不过仅仅是圣痕还不够，现在的第二律者不可能和全盛时期相提并论，但现在仅仅只是一个圣痕，也不可能有多少力量存在。苍玄很清楚这一点，黑渊白花的解放让这群女武神士气大振，但这不意味着只不过是新秀阶实力的沈靖就能对抗律者了！
说句难听的，让塞西莉亚本人亲自来也不见得有用！塞西莉亚最后也没真正赢过第二律者啊！
苍玄犹豫了一会，借助休伯利安的发射器联络了祖龙阁。
第二律者复苏看起来很可怕，但是终究是在泽国复苏，威胁有限，第二次崩坏之所以恐怖是因为第二律者直接在尼古拉耶夫斯克的地下研究所诞生，直接由内而外崩溃了整个西伯利亚州的云顶天幕系统。
苍玄咬着手指思索着。现在的第二律者……或许神州也有能力将其……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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