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意不可逆
“你是赢不了我的，阿符....”
高肃端着茶杯看着面前白发赤瞳的符华。
“说不定是两败俱伤。”
符华看着高肃，点了点头，将手里面盛着的茶一饮而尽，刚才他们在想象中战斗了数次，每次交手最后的结果无一不是两败俱伤。
“你这性子啊...是一点都没变啊...两败俱伤？我觉得不太可能啊....”
高肃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叹了口气，符华则是面露凝重之色地看着祂，心中的求知欲愈发地壮大。
“你的目的！”
“目的啊.....琪亚娜不是说了么.....将这个世界变成完美的样子啊....”
高肃并没有理会符华的质问，而是提起放在桌子上“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的茶壶，将烧到热度正好的清泉水倒入素雅的茶杯。
开水晕开杯中的陈茶，清香随着涟漪满溢出来，飘入鼻腔,直达肺腑，引得符华一阵舒畅。
“喏，我自己做的茶，虽然比不上那些名贵的茶叶，但是也算是别有一番风味了....”
一只盛着清茶的茶杯被一只布满紫色纹路的手递到了符华的面前。
符华接过茶杯，小啜一口，那是与她平常所饮的茶叶不同，那是一种既有红茶窖藏的浓鲜味，有绿茶刚出炉的清芬香的茶水。
“我是问你的目的....”
符华顿了一下，缓缓端起茶杯，优雅地饮了一小口茶，看着面前的高肃。
“大家都是为了人类文明而战的，何须这么泾渭分明？”
然而高肃并未回应符华的话语，挑了挑剑眉，反问着她。
“我可没有看出来，你做的事情是为人类文明而战！”
“帮助律者掌握本应属于她们的力量，怎么就不是为人类文明而战了呢？”
“还是说，在你的观念里，还是五万年前的那种观念，律者都应该被诛杀？来，你跟我唠唠...唠唠，符华....”
高肃将一杯茶饮尽，看着符华，等待着她的下文。
“唉.......”
符华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高肃，见着符华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高肃揉了揉太阳穴。
“是奥托的计划让你也看到了一丝希冀，还是说，现在在你的帮助下，暂时控制住律者核心的琪亚娜，让你略微有那么一点改观你的思想。”
“还是说，逆熵的盟主，第一律者瓦尔特，让你看到了人类掌控律者力量的希望。”
“但同时，你又觉得，这是匪夷所思的答案，毕竟上个纪元在以MEI为首的逐火之蛾的领导下你们不是在杀律者。”
“就是在被律者杀的路上，这个文明纪元人类的所想和你们这些先行者的所想背道而驰，不对么？”
听得高肃的话语，符华不由得点了点头，但随后，却又摇了摇头，高肃摇了摇头，看着符华。
“现在跟你说这些还是太早了，不过，我要做的，就是让奥托的计划，来反噬他自己....这是他应当受到的惩罚，不对么？”
“而且，只要奥托活着，琪亚娜和天命永远没有和解的可能性，应该说，是和奥托永远没有和解的可能性！”
“特别是在将来，琪亚娜接受了西琳的记忆之后，琪亚娜和奥托，他们两人将会，至死方休！”
“为什么！？”
芽衣和布洛妮娅与画面上的符华一同发出了疑问。
“弑母之仇.....不共戴天！”
琪亚娜闭上了眼睛，一字一字地说出来的话语和高肃所说出来的话语同步。
“什么！？不可能！塞西莉亚不是死于和第二律者的作战当中了吗！？而且，杀了天命最强的S级女武神对奥托，有什么好处！？”
符华看着高肃，对于他的话语，充满了惊疑。
“是啊，奥托真的是如你看到的那样，为了消灭崩坏能够不择手段，甚至是牺牲他人的生命么？”
“还是说，他只是为了他更为凶险的目的，蒙上了一层这样的面纱呢？”
“要揭开这层面纱，最好的办法就是，琪亚娜需要成长到让奥托的计划失去他的掌控，让他自以为是的底牌完全的失去功效的这种程度。”
“那么，我亲爱的华，告诉我，你是选择让琪亚娜接受上个文明纪元你所接受的实验，将她变为融合战士。”
“还是说，协助我，让她掌控体内的力量，成为人类一方的律者？现在，选择权，递交到了你的手中.....”
画面在这里就结束了，芽衣和布洛妮娅看着那闭上眼睛的琪亚娜，不断颤抖着的身体示意着她正在压抑着自己体内充盈着的愤怒。
“但是，根据世界上现有的所有可查询的资料显示，天命最强的S级女武神塞西莉亚·沙尼亚特，在第二次崩坏的战斗中与第二律.....”
“妈妈！不是我杀的！”
然而，布洛妮娅的话还没说完，琪亚娜就已经睁开了双眼，原本应该是异色的瞳孔却被金色所充盈，有些低迷在芽衣的怀里蜷缩着。
“根据西琳的记忆，将妈妈杀死的是崩坏能裂变弹......”
芽衣身边的空间被撕裂开来，穿着律者服饰，白发蓝瞳的少女从空间传送门里面走了出来。
“一涉及到这样的话题，西琳的意识就会抢走我的身体，抱歉....”
看着为自己担忧的芽衣还有布洛妮娅，琪亚娜道了声歉。
“而根据我们在圣芙蕾雅学到的知识，崩坏能裂变弹只有那个奥托主教有发射的权利....”
“我真的是傻逼！放着四个妹子不泡在这里优哉游哉的钓鱼！”
然而，另一边，高肃看着自己钓上来的不知道是第几条的河豚，将它一脚踹回河里后，揉了揉太阳穴。
这是祂的陋习，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就蔑视一切，看轻所有，不把世上的一切都放在眼中。
“呵欠.....”
高肃伸了个懒腰，看着太虚幻境中那，正在整备的少女们，心神一沉，化作一根晶紫色的树枝随风而荡，飘进了太虚幻境里面。
第283节 第三十三幕：交心
“奥托就是这样，甚至可可利亚也都是这样，只不过，这里面涉及到的东西是人类的黑暗面，我不建议，你们去触碰，让我来就好了......”
高肃的声音响起，芽衣三人抬起头，西琳因为疲倦将身体交还给了琪亚娜。
她们环顾了一下四周，光辉闪耀中的黑袍俊美青年犹如神祗，淡淡地俯瞰着她们，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那英俊至极的脸颊冷酷而成熟，挺拨傲岸的身躯使得那个黑衣青年更多了几分令无数少女心动的男性气息。
“高肃.....”
在场的少女们皆是看向了祂，脸上露出了不同的神色，看得她们转过来看自己。
高肃就看到了微微皱眉的芽衣、和面目苍白、依稀有点异样冷淡的琪亚娜。
还有略微警惕的布洛妮娅，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高肃,面不改色的对着她们温柔地笑了笑。
“看你们的表情，好像你们知道了一些什么事情....如果是关于我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高肃似早已料到她们会有此一说，循着一个地方坐下，将一片羽毛从自己的怀中拿了出来。
“对了，用这个治疗一下吧，琪亚娜，这是在上山的路上捡到的....”
将东西递给躺在芽衣怀中琪亚娜，高肃的唇角噙着温柔的笑意，带了几分清雅脱俗还有浪子的不羁与潇洒。
“羽毛，是符华还有你的记忆.....我看到她们了......可以跟我们说一下，你和她们的故事吗？”
琪亚娜踟蹰了一下，没有去接高肃手中的羽毛，不是不敢，而是不知道怎么去接，她怕，高肃只是将她当做他记忆中的替代品....
她想起了看过的那些记忆片段里的高肃，祂那温柔的笑意，一直都没有改变，变得只是祂面前的自己。
“这样啊.....”
高肃自然是最清楚琪亚娜此时的状况如何,被奥托一直埋藏着的隐患，终于还是出现了，精神衰弱是可想而知的。
“说起来，我从来没见过你这副模样....这个能够修复你受到创伤的意识，观看他人的记忆会让你疲惫，特别是这么久远的记忆....”
看着现在脸色苍白、增添一分柔弱的病美人绝色姿容的琪亚娜，高肃将羽毛放在了芽衣的手上。
轻轻地握了一下琪亚娜因为病弱而显得苍白的玉手，而后又坐到少女们的对立面，等待着她们的询问。
“在你的心里，把我们当成了她们的替代品了吗？”
“没有，她们是她们，你们是你们，即便你们有着相同的名字，还有相同的面容，但是你们的意识还有心灵是不同的。”
听着琪亚娜那直球的话语，高肃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内心最为真实的答案。
“但是，过去的事情知道的越多，对你们也越不好，你们还要听吗？”
高肃看着那边的琪亚娜，凝视着三人的眼神，蕴含着极为复杂的情感,是憎恨?倾心?感激?挑衅?抑或是爱恋?
琪亚娜她们从来没有想过，仿佛将一切事情尽在掌握，云淡风轻的高肃会露出这副表情。
“复白亘古事，诗人起歌喉，神明居尘世，人间几春秋。那时候，我只不过是从天命总部调到圣芙蕾雅学园的休伯利安号的舰长罢了.....”
有着一朵白花的竖风琴出现在高肃的手中，祂轻轻地扣动着琴弦，讲述着自己曾经的过往。
“她们和你们一样，在成为律者之前过着平静，而又安宁的生活，有时候也会出任务。”
“到后来，她们从‘布洛妮娅’变为理之律者开始，仿佛是触发了连锁反应一般。”
“一个个的都变成了律者，然后，我就将她们一个个又都找了回来.........”
伴随着高肃的述说，一根火羽自祂的胸口处浮现，祂和她们所经历过的画面尽数出现在了琪亚娜三人的眼前。
与‘布洛妮娅’一起打游戏的高肃，与‘琪亚娜’一起练习枪斗术的高肃，与‘芽衣’一起练习剑道的高肃，朝着‘德丽莎’讨要工资的高肃。
跟幽兰黛尔和丽塔一起进行锻炼的高肃，最后都化为了一副画面，穿着洁白婚纱的少女们与穿着黑色新郎服的高肃分道扬镳，背道而驰的场面。
“我们赢下了每一次与崩坏的战争，但是在终焉来临之前，我却和她们意见相左，分道扬镳。”
“再后来，我被‘琪亚娜’亲手杀死以后，就不知道事情的后续了。”
“但显而易见，她们失败了，输给了崩坏....输掉了整场战争......”
“即便是将律者能力开发到那种程度的她们都失败了吗......”
琪亚娜仿佛想到了什么心事一般,声音黯淡了下去,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之吹散。
三人在这一刻，皆是默不作声，都想到了世界的现状，然后又看向了高肃。
“看吧，很沉重的话题，不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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