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龙
当然,也有一些在首都圈安逸惯了的警卫和士兵还沉浸在“节日”的余韵中不能自拔,一时间甚至没有人敢抽枪向克里姆林号开火。
战列舰碾过从花船上脱落的罗西亚同志的雕塑,但奇妙的是,灰蒙蒙的雕像只有握剑的手被撞碎了,余下的部分还完好无损,向着莫斯科河的下游滑去。
因为克宫附近的流段无法提供足够的浮力,大克几乎是架在左岸的河堤上下锚,才把自己固定在原位上——而后他甩出了滑索,供登陆部队使用——
“阿芙乐尔同志!!”壮汉一声怒吼。
“达——!就用这炮,告慰我们的同志!!”
甚至用的不是76毫米副炮,而是152毫米的八门主炮,阿芙乐尔朝着北联的政治中心——联邦最高权柄的所在建筑齐射一轮!!
“轰!!!!!”
待两侧的警卫跟士兵终于意识到这不是特殊节目,便被后方汹涌的烈焰跟冲击波给压趴在了地上。
这座建筑外围和内部也有对应的,防止小规模政变的警卫团——但四个营的好手极少装配重武器,如果是大规模政变和攻击行动,同常会交由外围的战斗预备连跟军队处理,他们有装甲单位,而且战斗力不俗。
在他们的预想中,能使用重武器攻击克宫已经算是超乎寻常的恶徒了,谁知道他们第一次遇袭,对面的“恐怖分子”就直接从天上丢下来一艘战列舰!
如果不是确认到甲板上的人影,他们还以为是塞壬打到首都来了。
“哗啦——”
克宫南面的高墙被阿芙乐尔专门计算过落点跟破坏范围的炮弹轰出了一面巨大的孔洞,自拿破仑时代以来,这是身为世界八大奇迹之一的它……唯一一次遭到毁坏。
很难想象动手的也是俄罗斯人——克里姆林对于摧毁自己名字所代表的政治中心虽怀有痛惜,但他绝不会在这里怯懦!
“阿尔法队!!!压制西门,压制紧急出口和暗道!确保列宁墓安全!把安德烈的人带出来——信号旗队——爆破作业准备!!你们的目标是把平民清出红场,拿下总统府!”
“趴下!!手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被爆炸余波震翻的警卫们有的开始装死,有的想爬起来试探性抵抗一下,但在大部分挣扎起来的人被甲板两侧架好枪的精准射手和狙击手击中腿部、手臂之后,他们都不敢再轻举妄动,而后顺着滑索滑下来的登陆部队迅速地接管了外围,朝着红场方向、克宫内部进发。
“平民规避!苏联红军作战中!!平民规避!!”
拿着扩音器的阿尔法队长试图清空人群,但他发现,炮击过后,有部分平民没有逃离河岸,而是跟街口处站岗的联邦士兵们扭打在一起,尖叫、咒骂,不绝于耳。
“这帮孙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苏卡——”
不再投入过多的精力在远处的骚乱上,确认第一阵地暂时安全之后,他朝大克比了个OK的手势。
“舰长同志——郊区军营及军用机场附近的同志有发来坐标吗?”大克手都没沾绳子,直接跳到了岸上,他一手举着红旗,一手捏着手枪,冰蓝的目光扫过废墟之后的浓烟,发现已经有几个保安在洞口处布置了防御。
“还在等待——!”
“了解——我们进去!!同志们!”
他头也不回地顶着烈焰,踏入碎石堆中。
在线人的报告中,这一侧的墙壁最接近总统的安全屋,也最接近核心办公室,即过去的14号建筑群,只要占据了这片阵地,很快就能辐射到背面的红场去。
“里面的同胞!!!”
大克洪亮的声音沿着克里姆林宫或古老,或翻修过多次的墙壁传到建筑中的每一个角落。
“北联已经彻底腐朽了!!!从戈尔巴乔夫开始——执政者背叛了人民,背叛了我们的信仰!害我们失去了明辨是非的眼睛,污浊了我们的求知上进的心智——剥夺了我们儿女的前程!!”
他周身的灵光扩散开来,将建筑物内的所有的智慧生命都囊括,让他们感受自己的热诚,自己的目标和坦荡。
这是只有他才能做到的事情,让所有人感受到他们重建苏维埃的决心!
“现在——苏联回来了!!祖国团结了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看看这旗帜!回想下父辈的荣光!!”
他猛地将红旗往地上一杵,又是一阵无形的波纹扩散开,把红旗照得鲜亮。
镰刀锤子的金辉穿过了浓烟,让里面布防的保安们齐齐怔住:
“对面这疯子,是来真的???”
曾有无数人倒在了重建苏联的路上,无论是因为信仰不坚定,还是因为寡头和外部势力的联合打击,总之,他们已经忘记了那个红色的梦太久了,新生代的孩子们很少能在课本上读到关于苏维埃公正、客观的历史记录。
但父亲的故事、祖父的故事,曾祖父的故事,还是口口相传着,将一部分真相刻入他们的心底深处。
许多人的心思都被那真诚的声音所打动,点亮了记录于基因之中的某种热忱。
“等等,我看到了什么——艹!!是舰娘!!”
待浓烟散去,站在舰艏之上的苏维埃同盟号随风飞舞的银白秀发,给了那些保安又一次心理的冲击。
“我们被舰娘攻击了?”
“前面那个拎着旗杆的家伙不要命了吗??”
大克的脑内闪过无数人纷乱的念头,他更加确定了,这里面有很多人依然向往着那金辉的岁月。
“炮击位置正在传输中——请确认!炮击请求来自55°47’03N……”
随着Z-23在灵能网络中的播报,大克舰艏上的苏联号也抬起了自己炮管,朝向北侧,冰蓝的眸子被火光映照得像是明亮的血滴。
“37°38’03E——!”
罗西亚也抬起炮管。
甘古特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也加入到她们的“炮击阵地”中去。
【高举赤旗】
克里姆林无视了掩体后方那些带着不解和审视的目光,将旗帜高高扬起,同时发动了自己自获得以来很少触发成功的技能——
“这就是指挥官同志的力量么——”
“我感觉自己能举起一千头熊来!!”
“就算有河段作战惩罚,我们也能炮击到莫斯科郊外的基地了!!”
舰娘们的脚下涌起一股势不可挡的威能,克里姆林身为旗舰,并没有覆盖掉苏联号的加成,还将她们的射程、火力进一步提高。
“以前的我没有独自坚持正确理念的勇气——”
“当啷——”
一至三号炮塔,炮弹入膛。
脚下的传动感加上她舰装内部的震动,仿佛在扩充她豪迈的胸襟,带来无匹的自信。
苏联号的舰炮已经瞄准了为进行首都特殊作战而布置的军营——大部分为车库、武备库,避开了所有人群集中的地方。
“但现在我们有如此之多的同志……!红海军!!开火!!!”
轰然的裂响将克宫的整体结构都震得悲鸣起来,那战列舰上全部的舰娘,包括它本身搭载的舰炮朝着四面八方——那些包围莫斯科的寡头私兵聚集地,以及会第一时间响应镇压的愚忠军队撒下。
“开火!!”
同一时间,克宫内零散地响起了轻武器的爆响,但那些心里有鬼、或被震慑的家伙在扣动扳机,打光了一整个弹匣之后,却没见那举着红旗的男人倒下。
他周身扭曲的屏障自主张开,将全部的弹头都划向别处,也保护了他身后跟随推进的信号旗战士们——
“站在我们身边的不止有斯拉夫人——还有大和民族,日耳曼民族!包括舰娘同志们!!为了重建伟大的国家,赶走外敌,我们必须放下隔阂,为全人类共同的福祉而奋斗!”
他一面举着旗帜前进,一面朝那些掩体后方慌忙上膛的家伙吼道:
“现在,同志们——放下你们手里的武器,红军必不会将枪口朝向你们——这里有一份叛徒的名单!苏联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草菅人命的官员!相信你们心中会有公道!”
部分上弹中的保安被大克后方跟进的信号旗士兵撂倒,但有一部分还在朝屏障开火的保安,却没有人去管。
克里姆林的链接短暂地向他们开放,让他们辨认出了那些因为恐慌而下意识开火的倒霉鬼,和把自己等人视为敌人的可恶家伙——
“潘科夫斯基——罪名:挪用公款!一级谋杀!背叛人民!”
嘭!!!
壮汉抬手命中一个躲在掩体之后的肥猪的脑袋,把他打得滚出了厷柱。
“贝洛霍夫!镇压饥民!二级谋杀!私藏军火!”
又是一枪,被保安环绕着的一个瘦猴似的官员被大克打中了心口。
“……”
当这支一往无前的小队走到克宫南侧大堂的中央——在空洞处防守的保安们终于都放下了武器——举起双手。
在压倒性的强大面前,他们的抵抗毫无作用,无论是出于那已经损失殆尽的,对北联政府的忠诚,还是听到大克击毙的那些家伙的恶名,他们都没有理由继续战斗下去了。
“同志们,祖国为你们骄傲。”
看着这些还带有些许怀疑的精英,克里姆林语气稍有缓和:“现在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之后向阿尔法小队报道——那些杂种没几秒好活了,我保证。”
第241章 我们回来了
埃文基自治区,拜基特行政区。
东西伯利亚的大规模天然气田,自舰娘诞生于世,这里就被划分为特级机密区域,完全被政府管控,拒绝一切闲杂人等跟观光客。
自北联的工业区向内陆移动已经过去了十几年,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荒芜,如果不是还有零散的村落包围着中心冲击扇留下的湖泊,就一点属于人类的生气都没有了。
二万五千左右的常驻人口,其中有一万三千人都是士兵。
茂密的树林得益于天外来客带入地球的养分,也给了守军一大堆难题——即大路之外的全部区域都可能摸进来乱七八糟的东西,除非外部的警戒线管控到位,否则他们的巡逻圈就绕太大了。
西伯利亚大铁路方面的哨卡失去了联络——由于靠近埃文基的区段在几年内都没有正常运转过,莫斯科方面已经不怎么上心那个地方了,只是将更多的兵力集中于防空、截击。
事实上对这些守军来说,就算铁路哨卡不运作了,也跟他们毫无关系,他们的主要物资流通全靠空运跟公路运输,对大规模军队来说稍显奢侈,但他们的待遇几乎和莫斯科的卫戍部队一样了,这是北联政府对他们的看重,也侧面证明了他们看守的东西有多么重要。
南部巡逻线的中心基地里,联邦士兵正忙碌于夏季作战第二批到达物资的搬运工作,其中包括防爆塑板,铅板及少量的燃油——这是为了防止近卫军叛变,而限制了燃料供给。虽然附近有着相当丰富的天然气和煤炭储备,战争机器还是需要这些半流体化石来发动。
忙碌的工作中,只有处在营地中心的通讯部门稍显清冷,而它上层的军官办公室里更是闲散——
“铃铃铃!!”
老式电话机响起的瞬间,在桌前打盹的男人马上放下了自己翘着的腿:
“第3近卫师师长办公室,参谋官亚历山大。”
电话接入的瞬间,参谋官便率先报告自己的编制、位置及军衔。
因为只有GFB部长才能从这部电话打进来。
“现命令第3近卫师注意南部防线,有新部队开进——注意友军标识,已通过加密传讯发送与你,转让防御任务给他们。”
“请稍等,我需要联系师长——”
参谋官心底噔地一声,但还是尽快地跑到另一边去把正在午休的上司叫起来。
“部长办公室的电话。”
“……呼——部长本人?”起身的师长立刻换上一幅认真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