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龙
“其次——经过各位工人同志、明石和提尔比茨以及圣路易斯同志的共同努力，小白桦百货店在莫斯科也有了第一家分店，并开始售卖赈济粮食，预计两个星期内我们就能纠正食品市场的乱象，并向周边城市开设更多分店，让我们把掌声送给他们——”
第255章 不 患 寡 而 患 不 均
“克里姆林同志。”
会议结束后，负责跟明斯克联络的罗西亚主动过来向大克汇报：
“圣彼得堡方面军已经同意解除武装，接受我们的指示。”
“很好，给明斯克同志记大功。”
大克满意地点起一枚烟斗——只要圣彼得堡的导弹部队投降，接下来他们越向西进，其实也就越轻松。
这座城市曾经无比坚韧，但现在看来，并不是当时的城市足够坚韧，而是其中的军民意志坚不可摧。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把这地方改回列宁格勒了——如果列宁同志能看到我们如今的成就……不，他可能会更加愤怒吧，中间怠误了那么多年，我们一直在原地踏步……应该说退步了许多。”
说到一半，大克突然再次意识到，自己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他还是帮助这里的民众选择好了道路。
这确是一种傲慢，但他不后悔。
而看到大克举着烟斗沉思的样子，罗西亚短暂地产生了一种既视感，就好像在某幅照片或某张画上看过有着这个动作习惯的人物似的。
但很快地，克里姆林就放下了烟斗。
这东西他用不太惯，只不过是因为克宫里有人把库内没法退货的一批奢侈品拿来给他过目，他才收下了一枚，然而实际抽起来，感觉并不如香烟方便。
感慨一番，大克目光再次定格在呆愣的罗西亚脸上：“今天辛苦了——还有什么要汇报的事情么？”
“呃……我有一个比较个人的问题想要问你，如果你觉得工作时间不适合私谈的话？”罗西亚微微敛了敛眉毛。
自从通古斯河那档子事儿以后，她就好像忘却自己经常摆出的严肃态度般，在大克面前经常满脸犹豫。
“无妨，请讲。”
而为了让她保持平常心，克里姆林也从善如流地一扬嘴角。
“指挥官的审美是更偏东方一点还是西方一点？”
“审美？我并不知道自己的审美到底该归入什么类别。大概只是那种‘漂亮就是好’的水平吧。”
大克回答的同时也在思考为什么罗西亚会有此一问。
“那如果要用重樱舰娘跟铁血舰娘对比，您更喜欢哪边？”罗西亚追问。
“……这种问题只会引起争执，罗西亚同志，我们应该尽量避免讨论类似的问题——”闻言，大克微妙地手指一顿，说出的话也变得谨慎了一些。
“抱歉，我只是好奇而已。”罗西亚嘀咕了一声——
她做过多次对比，阿芙乐尔和苏联号暂且不论，无论性格还是气质、容貌都绝对是能够抓住大多数男人的心的，但像自己这样性格有缺陷，又或者恰巴耶夫和甘古特那种有些难搞的姑娘……可能真的不在大克的考虑范围里？
……不对，连齐柏林都能接受得了的男人，应该不在乎这么一点点的“瑕疵”吧？
但为什么上至阿芙乐尔，下至塔什干明斯克，大克一艘苏联船都不放在身边？这对一个斯拉夫人来说合理吗？
看着罗西亚有些气馁的表情，大克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从对方忐忑的态度中，他也大致理解了这姑娘过来询问的目的。
可能是因为身边的日本人跟德国人太多了，苏联姑娘们终于有了危机感。
他还以为那些大大咧咧，情感直率的好姑娘们不会用弯弯绕绕的话题来试探自己的……
但有些时候……他一点都不明确的择偶态度确实会导致她们误判……
“罗西亚同志，就算非要分个高下，也不该以容貌和身材做评判标准。”
想通之后，大克也只能说说场面话了。
毕竟就算再实在，他也不可能上来就进行“所有舰娘都能入我的眼”这样鬼畜的发言。
“嗯，是呢，连Z-23同志也能……”
附和到一半，罗西亚突然语塞，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相当不得了且伤人的话。
她不得已，挂上严肃的表情来遮掩尴尬——似乎已经轻车熟路了。
“……”
而大克那边直接绷不住了：
“罗西亚同志，你是对舰长同志有什么不满吗？”
“不，只是觉得你对铁血姑娘太上心了一点，让我们都有些不安了……明明你是俄罗斯人——”
最终，觉得自己实在嘴笨的罗西亚……只能把话敞开了说。
这跟做动员完全不同，她一点都不擅长类似的套话，还不如让恰巴耶夫来呢。
如果可以……她其实不想把谈话内容搞得这么露骨，奈何脑子供应不上营养，也没有对付男人的专业知识。
“——我不是不喜欢你们，只是因为我真的很忙，没有时间再去拓展情感了。”
大克也只能直白道：“再说了，影响不好。”
干，老子他妈搁这儿矜持个屁，把话说开不就完事儿了？整虚的反而把罗西亚也给带沟里去了。
壮汉也有些尴尬想着，又点上一颗烟吞云吐雾起来。
“哦，哦。”
罗西亚迟钝地点了点头：“居然真的是因为忙啊。”
姑且算是个可以接受的理由。苏联老说不想给大克添麻烦，原来是真的不想让他分心——而不是因为对自己不自信之类的理由。
这样想来，自己屁颠屁颠跑过来，还真是有点……多管闲事……
罗西亚同志脸上飞红，虽然很淡，可这对她来说已经算是非常夸张的情感外露了。
“……罗西亚同志，不怕你笑话——我已经紧凑到每天晚上都需要安排两艘船了……唉。”
大克突然有些憔悴地抿起嘴，整个人看上去都跟被风干了一样，一抠就能掉茬。
白天男子汉，晚上汉子难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罗西亚不是很聪明的亚子，但就是因为她业务能力不够强，心机也不深，大克才敢跟她倒苦水。
你知道那些德国钢造的娘们有多猛吗？我原以为她们等级低了很好应付，但群殴起来……就算是我也……
给姑娘们升级过舰体之后这种尴尬越发凸显了——简直是给自己下套……晚上和欧根眉来眼去的目的，其实是想要约她独处……也就是一定程度上减轻自己的负担。
“不是我的身子骨经不住折腾，只是因为耗时太长……”
大克的腰板还是笔直的，他远没到极限，但要是再这么加量下去，他迟早也有一天会被掏空弹药库。
“那就拒绝她们啊？”
罗西亚简洁地建议道。
“……拒绝不了。”
大克心想你又不是男人，也不是我，哪知道那些妖精的能耐……
“战舰的主炮造出来不就是为了开炮的吗？有哪家海军的战舰能一炮不发？你看到敌舰露出个大腰子，那薄脆脆的主装带就在面前，跟你的主炮呈垂直角度，有时候还微微外切让水下部分浮在水上——一轮齐射过去轻轻松松就能把她炸上天——这样的诱惑你能忍住不开炮吗？”
“……好像是忍不住。”
虽然知道大克这番骚话并非特指海战，结合了那描述场景之后再去理解，就算罗西亚不是舰汉，居然也生出了极强的认同感：
“如果你说的是欧根的话，即使是我也拒绝不了。那个女人的厚实穹甲确实有种特殊的魅力……至于贝法，别看她也为了抗浪性加高了干舷，船体比较大，但实际上装甲松软得很……”
“是吧？”
大克一脸终于有人理解我的表情。
这会儿就不是跟其他姑娘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时候了，他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倾诉的同性。
而且两者都是战列舰，共同语言更多了……
门口捧着圣路易斯转给她的资料来找大克汇报工作的火奴鲁鲁……已经出离震撼了——
她的嘴巴微张着，被两个毛子肆无忌惮，毫不矜持的交流给冲晕在了原地。
直到大克注意到她的到来，后者才清了清嗓子，仿佛刚才没有开荤腔。
罪过，这可是在克宫里面，又不是在旅馆……最近果然没有把握好私生活跟工作的分界线……
“火奴鲁鲁同志——”
“道格拉斯的支持清单，这些是圣路易斯托我给你拿来的——”
虽然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火奴鲁鲁还是稍微有些粗鲁地把纸张拍在了桌子上，瞪视着大克。
她并非因为克里姆林露出了自己龌龊的一面才生气的，而是一种更加微妙的想法在催促她表现出愤怒。
而她注意到大克指节上有圣路易斯给的钻戒之后，这种不爽更加强烈了——舰娘给指挥官送钻戒，说起来还是头一回，套路创始人圣路易斯深知闷声发大财的道理，从来不声张那就是她给的。
有些傻姑娘还以为大克戴的戒指是为了指代每一艘跟他有契约关系的舰娘——圣路易斯则每次在看到大克无意识手上摩挲戒指的时候，便不动声色地靠上去，莺莺燕燕之间就把大克的休息时间给占用了不少。
【讨指挥官欢心的话，还是圣路易斯更擅长吧，我虽然受到过指挥官的各种“呵护”，但都没能抓住机会上去表达自己的好意。】
如此想着，火奴鲁鲁嘴抿得发白。
结果他忙起来以后就再也没有独处的机会了，脸皮薄的我也说不出什么让男人高兴的话……
除了这对大肉团……
就在这姑娘越陷越深之前，大克的爪突然搭在她纤手上，无奈地示意她不要把文件按得那么死——
桌子都快被按出坑来了！
大克也知道刚才的讨论内容并不是很适合给火奴鲁鲁这种相对纯情的孩子听……反手向罗西亚比了个手势，后者作恍然大悟状，朝大克敬了个礼：“我就不打扰同志你了……晚上记得及时用餐。”
“你也是。”
尽管罗西亚业务能力不明，但她的基本情商还是在线的，跟大克讨论了一会儿后，她觉得正是因为克里姆林完全把她们当成值得托付的同志，才说了一些过于真实的话。
一下子——她的心情就变得美好了起来，也开始策划些新的东西。
在某些时候犯傻可不代表她会一直傻呵呵的。
送走了解惑之后不知道生出什么新念头的罗西亚后，大克有些歉意地安抚火奴鲁鲁：“刚才的内容吓到你了吧……”
“你怎么选女伴又不关我事……”
——反正又不会选我。
火奴鲁鲁的潜台词就这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