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龙
“至少情况不会更糟？”
“您能满意就太好了。”
天城微笑着，同时她心里也生出一种阴谋得逞的小小成就感。
大克在浅层睡眠中的总排班时长其实并没有削减，甚至还多了不少。
只是天城通过更新技术与思路，提高了克里姆林的“生产力”而已，让他有种自己拥有了更多休息时间的错觉，仿佛他的睡眠时间中，排班的比例减少了一样。
498打完这仗我就回老家结婚
跟许多德国技工学校毕业的青年工人一样，汉斯选择了和父亲相同的汽修工作，在塞壬入侵之前，这一行便已经展现出了颓势，到如今，则是因为经济形势不好，他随时面临被裁员的风险。
但三天前的一场检测改变了他的人生，汉斯入了列乌托夫灵能学院的名单，这让他并不能算是好过的家庭前景一下子宽裕起来，因为政府给他发了一大笔“助学金”，甚至还在金酒街12号给他和他的女友准备了一套公租房一租金只有象征性的每个月100公国马克，交够5年便可以永久享有产权，这让他仿佛被天降馅饼砸中了一样。
“安妮，我要去列乌托夫了，那里施行半军事化管理，最多一年，我会让你看到一个顶天立地汉斯重回柏林，我可能会出任公务员，可能会参军，也可能被那位'同志’赏识留在苏联工作，但我会豁尽全力让你的生活状况好转的！”
留下豪言壮语的汉斯在26号的时候，于警察恭敬的接送下，抵达集合地点，却得到通知一他们不用去列乌托夫了。
因为苏联人把灵能学院开到柏林来了，还找了几个已经毕业的德国灵能者当指导员。
“唉。”
被告知只是拿过教材和食堂卡便可以回家等正式上课通知以后，汉斯有些意兴阑珊地回到了跟女友的小窝，总的来说他还是很高兴的，但最开始的豪情壮志都被灵能这一神秘力量的突然“世俗化”给打掉了不少。
“在列乌托夫的生活一定很舒适吧？”
安妮幸灾乐祸地问直拉着眼皮的小男友。
“是啊，非常不错，就跟待在家里一样。”
汉斯也没抱怨一毕竟他们的生活已经充满了希望
“受害者……汉斯?诺里，背后中三枪，安妮?迪根森，背后中两枪，现在都在夏洛蒂医院抢救。”
合上受害者信息清单后，Z-24有些头疼地往嘴里丢了一块压缩饼干一黑巧克力已经吃完了，大克跟恶毒的下次上贡还遥遥无期，而小魔王是有微妙的傲气的，不是高身份的人，送的东西吃起来不带劲，哪怕她现在的工资可以买一车皮黑巧，总是差了点味道。
“没问题吧？”
罗恩虽然嗜杀，但不代表她希望看到没战斗力的无辜者卷入各种血腥中，更何况这次袭击被抓住的杀手只是在对弱者施以凌虐，过程毫无快乐可言。
“当然没问题，塞壬的医疗设备你还信不过吗？”
“我是怕他们从治疗舱里爬出来的时候就不再算是人类了。”
罗恩眼中蒙上一层阴霾。
通过电台的信息顺藤摸瓜，她们抓了柏林晨邮报的总裁，而对方后面的人也火速对史塔西进行了报复——保护这些灵能学员的工作明面上是政府警察机关的，但暗地里是她们这些特务人员，由不得Z-24不往报复那方面想。
虽然察觉到了不对并追踪到了杀手，但对方已经行凶完毕，还在刺杀成功之后服毒自尽，没有给舰娘留下审讯的机会。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两个受害者不是被爆头当场死亡的，只要还吊着一口气，观察者带来的那离谱的生体医疗技术就能把他们从鬼门关拉回来。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会有玩玩的心态，但观察者不4 ”
Za。
“有戒指就了不起吗？”
“有戒指就是绝对的自己人了一对那个凡人来说
Z-24咀嚼饼干的时候，上下牙床的张合幅度相当粗暴，仿佛要把幕后黑手给嚼碎：
“……你觉得这些家伙是想要通过刺杀预备学员达成什么目的？”
“单纯的报复的可能性有，但我认为，主要是转移注意力一他们在试图让普通人害怕，或者得不到的就毁掉，有类似动机的家伙可太多了，其中包括法国人和我。"
“你又有什么动机刺杀这些工人学员？？”
Z-24回身好好打量了一下罗恩一确认过她不是被观察者给替换了的冒牌货。
“我们可以借助这个灵能者受袭的机会加强对政府部门的渗透工作，把铁血警察在这件事上边缘化，在指挥官那边的会议上，他也可以借此攻击铁血学员的安全保障问题，收回对铁血的办学赞助，全看怎么操作了。
“说的也是。”
Z-24随手把锡纸丢进了生锈的垃圾桶里一据俾斯麦说，前五年柏林街头还能看到不少公共垃圾桶，但到了现在，汰换掉的许多垃圾桶就再没有装上新的，只能在这些接近富人区的巷道找到还有人照顾的卫生设备。
“波拿巴那边是谁在负责？”
“那个斧头狂魔。”
“希望她不要把人劈了，带两瓣尸体回来，呵呵呵,指挥官还想看看能不能亲手改造一个银行家呢。”
两人从现场撤离的路上一U81也在史塔西专用频段中张贴了一则新消息。
【施耐德同志请求的灵能显化攻击装置已经运到了，但我看到你们刚出任务……要立刻把东西给她吗？】
【给她送过去吧，反正尼米在那边盯着，要用也是她们两个一起商量着怎么用，她们也不是我们这条线上的。】
【好。】
“东西已经备齐了。”
回过信后，Z-24抽了下小鼻子：“就看俾斯麦会不会配合了一等下，我突然相当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罗恩心想一宁也是苏联点子王？但她还是重新端起一脸“慈祥”的表情，细听Z-24的计划。
“我觉得施耐德可以借着这次还未入学的同学被攻击的事情对俾斯麦施压，制造舰娘和灵能者的表面冲突——这不就是那三人想要的吗？”
1'魔王指的自然是铁血的指导三人组。
“如果灵能者表现出拥有正面对抗舰娘的能力，那么在铁血就会多出许多不一样的声音，损失俾斯麦的权威，但能点燃群众心底反抗的火焰，让各个财阀加大拉拢灵能者动作的同时，加剧分化他们，离间他们，你觉得如何。”
“……是个不错的构想。”
罗恩点了点头一刚刚Z-24还质疑过为什么罗恩也有派杀手的动机，经过她自己的一通分析之后，好像小魔王也有了动手的理由……还真是苦了那对倒霉情侣了
“跟指挥官联络一下，说服他过来探望一下受伤的预备学员如何？”
“如果俾斯麦强硬地拦着他不让他过来一那就更完美了，施耐德跟克里姆林都有足够的理由对铁血政府表达不满。”
这时候Z-24还不知道俾斯麦已经非常动摇的事，还想着借这个可怜的阵营领袖的手二次加强冲突。
大克上午起来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身上都起了一层小痒子，多半是捂得一虽然很快就在舰体的自我调节下恢复了……
这侧面说明了天城的体温是有多高，能把他像躺被炉一样地，均匀加热一整晚。
这些狐狸都不是狐狸，各个属蛇的，缠住以后尾巴就绑死不让动弹了，搞得大克晚上想翻个身都会重新挤进去，弄得他跟天城都经常因为溜滑的触感猛然醒来。
但即使醒了足有五六次，这也是大克自来到铁血之后睡得最踏实的一晚一毕竟在现实中只有天城一人躺在身边，他不会睡着睡着就发现自己的主炮在挨着埃吉尔肚脐的同时，还被奥古斯特的腿窝勾住的尴尬情况，如果这时候一号炮塔还被欧根两条防雷带夹住的话，那简直就是地狱，很可能睡到一半就得在朦胧中重新上阵杀敌。
战舰核心的身体一直保持在巅峰状态也不全是好事儿，他尽管疲惫，但恢复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有些时候生理需求是不会跟自己的思维同步的。
从天城的和服底下艰难地钻出来，听着终于失去意识的棕狐狸再次嘤咛一声，大克被温度的突然变化激得—个寒颤一或许他承受的这一切也不是完全没反映在舰体上，现在甲板的抗低温水平下降了不少……也可能单纯是他把带有大量体温的弹药送给了天城的关系……
“凡人晴，还醒着吗？”
好家伙，你这说法就跟确认了我一晚上都没睡觉一样，Z-24同志。
突然拨打热线的驱逐舰把大克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的异象吸引过去。
“我醒着，说罢。嗯嗯，什么？？嗯嗯，知道了，我会让舰长同志马上调整好灵能装备去演戏，趁着各国代表还在的时候。”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打电话”的样子非常的诡异，也仿佛是故意把天城吵醒似地，明明可以在脑内完成交流，他非要念出来，作自语状。
果不其然，天城被他的大嗓门给霍腾起来了，躲在和服下的耳朵颤巍巍地探出来，往大克那边一歪，再然后才把迷离的眼睛露出来。
“……有突发事件么？主上？”
“已经10点了，天城同志。”
大克磨了磨牙：“就算没有突发事件，我们也该回去工作了，列宁啊，一想到舰长同志每天早上五点就要起来重复备课，我还在这儿趴着一罪恶感就快要击垮我了！”
“果然是有突发事件。”
棕狐狸缓慢地挪动身子前蹭，肩头也从和服下顶出来，耳朵懒懒地搭在前面的枕头上，窗帘的缝隙间偷入—点阳光洒在她的发丝上一明明是非常常规的构图，但配上女人那意犹未尽的眼神，又有种在缓慢中张扬生命力的感觉。
空气中波动的尘埃和衣物的浮毛在她周身是那么明显，好似油画上隐不去的抹笔凹痕。
“史塔西找到了俾斯麦政府对学员安全问题不作为的攻讦点。”
大克也不跟天城隐瞒，经历了昨天一整晚的深入了解后，他已经可以把天城当成绝对可信的同志了一观念什么的可以慢慢纠正，但那份无与伦比的聪慧，可以驱使军师小姐做出很多违背环境、主观意向的事情，也就是说，只要她的脑筋还在转动，还想提升自己和重樱的潜力，哪怕她的阶级仍是偏向门阀的，她也会不断地背叛阶级，向布尔什维克努力靠拢，这跟赤城那种喜欢钻牛角尖的情况还不太一样，跟某些得过且过的舰娘也不一样。
因为真正聪明的人知道，在办大事上，高凝聚力和集中资源才是聪明之选……只要有一点点改变的勇气，她最终都会被布党吸引。
“NKVD和史塔西没能找到决定性证据吗？”
很快从长达8个小时的余韵中重整精神，天城也进入了工作状态，支起身子，只不过动作有些滑稽，像极了桥洞子底下盖小被。
“都还没看报告，你是怎么提前得到这个结论的？好吧一确实没有，动手的人已经死了，他们知道舰娘有手段测谎，所以不留把柄。”
大克已经不想去深究天城是有什么特殊情报网或者她脑子转的多快了：
“醒都醒了一有何高见？”
“现在以名誉校长的名义，向俾斯麦申请探望学员,然后叫来媒体把这事弄得路人皆知。”
天城果断地给出了建议，他们一直在找的破局点，反而是被对手亲自像喂饭一样喂到了嘴边。
很难说他们是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单纯认为一两个人的牺牲不值得大费周章、又或者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下昏棋了。
“需要大量媒体介入吗？”
“媒体是一把好用的武器，跟官方管控新闻端口的苏联不一样，德国的媒体大部分还是私营盈利为主的，在这个不景气的时候，任何跟克里姆林相关的新闻都很好卖，我们可以看看到底有哪些媒体很克制，哪些会炒作放大问题，再结合他们背后的人，分析一下他们对这件事的态度或犯罪动机。”
“就怕这些怂包清一色地选择闭嘴。”
“那我们不妨引入外国媒体。今晚您会去跟法国人聚餐吧？”
“……你之前有在偷窥？”
大克斜了天城一眼。
“让黎塞留帮您一个小忙吧，法国人被铁血压制了这么些年，想来会有一些笔杆子硬朗的人迫不及待地要攻击一下德国政府了。”
天城含蓄地笑着，没有在意大克打岔似的问题。
499不，阁下，这是革命
事情实在是发生得太突然了。
汉斯接到通知回家等着，但闲来无事，准备上街跟
女朋友买盒哈密瓜味几的小雨伞的时候，就被训练有素
的收银员从身后连打数枪当场昏厥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