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龙
“回来啊！！有本事再来艹我啊你们这群狗娘养的——”
还在嚷嚷着，这功夫克里姆林却没有打开全舰广播，只是一个人在指挥室里疯狂地挥舞胳膊，将拳头甩得虎虎生风。
终于将心头的恶气舒展开来，大克压制住自己逐渐狰狞的表情，再次打开了广播：“看呐！！她们逃了！！一群懦夫！！”
“……”
还在试图撕碎从右舷方向逃逸的战斗机，齐柏林开出了最后一炮，让那烦人的苍蝇逆时针旋转着坠海了。
“停火——姑娘们！”
随着大克的制止，这场突如其来，或者说，必定到来的空袭，以克里姆林的存活、塞壬舰载机大队丢盔弃甲告终——
“我们胜利了？”Z-23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从那般厚重的“乌云”之下逃得生天，甚至可以说，是他们在追着乌云一路跑。
“对，我们胜利了，暂时。”克里姆林摩挲着自己的腹肌和大腿两侧的白痕，那里还在微微渗血，但已经无大碍了，仿佛刚刚的绝望都只是一场噩梦。
但他明白，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啪嗒——”
驱逐少女一屁股坐倒在大克的炮塔下方，眼神空洞，感觉自己的思维已经被各种弹道和数据搅成了一锅粥，闭上眼睛全是绿色、蓝色的辅助线，根本就没有一处安宁的地方。
“……起来吧，我们回去。”
欧根甩了甩头发，伸手将Z-23揽起——她的双马尾已经被海水跟汗液打湿，看上去银光闪闪的，非常漂亮，但没有人想要欣赏这样的“美景”，哪怕是大克。
“这比我们之前打过的防空战要难多了……”
“一般情况下你也不会被两艘正航穷追猛打的。”
欧根努力想要扯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但她的疲倦拖累了她的面部肌肉。
望着那翻涌着白泡的海面，她想到了大克在给Z-23讲课时说过的一句话——“我们都是历史的创造者，也是见证者。”
……
“真是一场彻彻底底的失败。”
“但我们得到了重要的情报——没关系的，就算他不怕高烈度空袭，也终归会匍匐在联合舰队的舰炮之下。”
塞壬航母们阴郁地清点着损失，她们的机库瘦了接近三分之二，无力再进行下一次空袭，只能寄希望于主力舰队能够正面碾碎克里姆林。
零散的编队缓缓聚集，在空中拖着黑色的焰尾，如同逃窜的老鼠——
“镰刀锤子——红星。”
在飞机逃亡前，她们通过机头视角看到了两弦锚口侧面的舰名。
“ кремль ”
“牢记它的名字，这份耻辱绝不能重演。”旗舰咬牙道。
“……我是不是应该先脱离联合舰队，将这份战斗资料上传给主机？”另一艘航母有些消极道。
“……不，你继续跟着我们执行作战任务，刚刚的隐身功能还没有系统的反制手段，我们需要由其他舰艇带‘口信’回去。”旗舰摇摇头。
“用那么原始的方法吗？”
后者一挑眉。
“让一艘追迹者带上我们的录音文件回去吧，少一艘驱逐不会对战局产生太大的影响。”
塞壬主机对她们的情报传递限制是相当严苛的，连区域旗舰都必须遵守这些看似扯淡的条例。
但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塞壬的目标十分简单，她们已经是具备自我意识的个体了，虽然还在执行主机的任务，但她们也理应加入到……这场进化的“狂欢”之中。
她们自认有了这份资格。
“你——我有新的任务需要你执行。”
旗舰轻叹一声，阴郁的神色随后稍稍庄重威严了一点，朝东侧护航的一艘精英驱逐指示道——
“请吩咐，旗舰大人。”
后者十分乖巧地回应着。
“кремль，使用俄语标记，所属北方联合，这是那艘战列舰的名字，它可能是北方联合所属人类研究出的最新成果，告知‘皇后’，人类研发出了具备‘认知’攻击能力的武器，实验可以进入第三阶段了。”
她末了，还补充了一句：“如果我们在北斐济群岛沉没，那么请让‘皇后’亲自组织新的联合舰队——务必要查清楚那艘船的真相。”
是真正的进化？还是走上了奇怪的岔道？人类是否还有统一的可能？
那不在执棋者的考虑范围内。
她们的最高目标，依然是消灭一切她们看到的舰娘……以及人类舰艇。
第78章 这苏战咋一股法棍味儿？
大战之后必须开会，这是苏维埃的传统，也是克里姆林的习惯。
总结经验、学习、讨论接下来的战术，重温战略布局，缺一不可。
“她们不会再派飞机来送死了。”
齐柏林看向大克的目光中居然带上了一丝柔和跟依赖，这让战列舰同志浑身不自在，甚至后背起了一层满满的鸡皮疙瘩。
他宁愿被航母冷冷地瞪视——可能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导致的吧，就好像大家总是认为毛子很能喝酒，汉斯总是很严谨一样，是种偏见——毕竟齐柏林是个敢于憎恨全世界的女人，她突然对某样物件或人产生了难以割舍的眷恋，反而让克里姆林感到几分诡异。简而言之，就是他有点承受不起这种厚爱。
这娘们儿一直就很奇怪，每次战斗过后，她的态度都会有所改变，好感度的涨幅也大都是通过战斗拔高的，克里姆林也只能将这种变化归结为战友之间情谊的巩固了，可能……大概，也有那么一些情谊……转化成了她对自己的“喜欢”？
“塞壬105级执棋者一型的机库容量大概是130架，我们已经击落了超过一半，除非我们跟联合舰队直接交战，否则她们是绝对不可能再来试探的。”
谈话间她老是盯着克里姆林的大腿根儿——那附近的伤口看，还让战列舰总觉得齐柏林是在暗示什么，又好像没有。
虽说大克已经把她作为第一攻略目标了，但进展太迅速的话，各方面也会有些顾虑，比如这么快搞上的话，对方开始仗着“宠爱”耍脾气不听命令，又或者让其他舰娘觉得他们龌龊……又该怎么办——
类似的想法可以说是非常实在又无奈了，长年的从军生涯，让大克将军队的上下级关系看得更重要一些，而要维系这种关系，就必须以身作则，更何况现在的情况可不是狼多肉少，而是肉把狼给压住让狼动弹不得——
至于齐柏林本人的念头，则要比他想象的单纯得多。
她如今只想占有克里姆林，但并不知道该怎么付诸实践。
这个男人能为她带来胜利，只要能够胜利，能够享受撕裂敌人的快感，她就无所谓，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都乐意向克里姆林敞开。
当然，现在“美得出水”的欧根可不跟齐柏林是一个思路。
她也对克里姆林有好感，但比起齐柏林那种变得有些病态的依附心理，欧根是想要指挥官来主动追求她的——
毕竟在恋爱中拔得头筹的一方才有后续提要求的主动权，对大克达不到迷恋程度的她，还在精心计划着。
“敌方主力舰的有效打击范围是23公里左右，指挥官同志，她们很有可能先展开，将舰队分成两支以上的火力投送点，对我们形成夹角攻势。”
Z-23则完全感觉不到指挥室中越发微妙的气氛，她举着自己小型化，如同教鞭的桅杆，在白板上指指点点：“因此我们必然会被敌人从多个方向迅速定位，进入T劣姿势，在这个情况下，我们需要作出一定的取舍，也就是决定先攻击哪一方面的塞壬，攻击哪一艘船，才能在战斗中占得先机，也要考虑好怎么撤离战斗区域，不至于被对方直击弱点而降低动力。”
她在两道杠的破局者标志上敲了敲继续道：
“我认为我们应该先攻击塞壬主力舰来削弱敌方的重型火力投送，您的装甲对抗一型塞壬主力舰有绝对的优势，只要不给对方靠近您舰体、攻击上装和指挥塔的机会，我们就能一直利用航速钓着她们打……”
Z-23说罢，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不是对抗162艘战舰要怎么逃命，而是怎么才能打跑甚至全歼对方——
这大概就是膨胀的感觉吧——她在叹息自己的战术常识被克里姆林摧毁得一塌糊涂的同时，也不由得为这个男人造就的奇迹而骄傲，或者说……与有荣焉。
“不，舰长同志，我们最好先攻击敌方的轻巡或者驱逐舰。”
克里姆林却一横帽子，否定了Z-23听上去非常符合海战逻辑的计划。
“我能听听您的打算吗？”
少女也全无被否定的挫败，脸上略显疲倦的神色马上化为了浓浓的好奇跟严谨——
直白点，用克里姆林的话说，这孩子才是舰队中最接近传统德国人形象的存在。
“因为舰长同志你的技能可以提供给我两份特殊的消耗品。”
“您是说‘引擎增压’和‘主炮再装填’？”Z-23还是无法将自己的舰长“资质”和那些魔法般的消耗品挂钩。
“没错。对抗轻型舰艇时，我的舰炮若是装填穿甲弹，在较近距离极可能过穿，但在远距离上，就算散布较差，炮弹的落角还是让它能够稳定地穿进轻巡跟重巡的上装跟主装中，如果我们先手的话，极有可能一轮齐射就把敌人的非主力舰炸飞。”
大克踱步至白板前，指了指一型领洋者的装甲布局——这画还是他和布里一起描出来的，为的是让舰娘们能更直观地看到他视野中的塞壬舰艇是个什么德行。
“她们的轮机防护非常差劲，可能是因为过于依赖护盾的关系……但那护盾对我来说就是一层纸——而只要一轮齐射摧毁任何耐久一半以上的舰艇，舰长同志——你的技能就可以为我补充两份额外的消耗品，增加我的最大航速，以及电动扬弹机的效率，可以说，我们打带跑的战术就是建立在这两个消耗品的基础上设计的。”
大克比划了一下，在确认所有人——除了U81都能听懂之后，把另一张图钉在了白板上。
“这是？”欧根含着指头模糊不清地问。
“水下诡雷的布置图，具体坐标都有精确到米。”
大克笑得十分阴间，舰娘们很少在这个莽夫的脸上看到类似的表情，都不由得一阵恶寒。
“把攻击目标定为轻型的，携带水下侦测系统的塞壬舰艇，也能给我们的诡雷更多发挥空间。”
第79章 smile！sweet！sister!
风暴和骤雨仿佛塞壬大舰队永远的和声，随着她们的行进一同“污染”着周边的海域。
但相比刚进入此片海域时的轻松和戏谑，旗舰带回的消息，已经让整支舰队都正视起对手来。
根据观察，她们得出一个结论——之前在托托亚附近击伤破局者的很可能不是佐治亚号，而是那艘北方联合的常规舰艇。
而后她们居然还一路北进，在北斐济岛链扎住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是得有多肥的胆子啊！
“现在我们的舰载机不足，无法保证空中优势，如果对方的常规舰艇内部不止承载了一艘航母，接下来的战斗会比较艰苦。”
旗舰思考了一阵之后，决定让联合舰队以轮型阵前进，保护中心的主力舰不受可能存在的轰炸机侵扰。
并且，她刻意分出了一支特混，布置在轮型阵西面靠前的位置，让一艘战列舰领队，作为多方观测弹道源头并增大夹击角度的小分队。
“嗡——”
然而塞壬的航空回合结束之后，齐柏林那算不上先进的舰载机变成了盘旋在她们头顶睥睨一切的苍鹰，如入无人之境地在舰队的边缘划过，甚至一度侵犯到她们舰队更南方的位置。
“该死——我真想立刻起飞战斗机编队把那些蚊子给打下来——”执棋者咬牙道。
“忍住，姐妹，那只是一群战斗机——如果对方再引诱我们出错，我们就相当于完全舍弃了舰队的侦查力量。”
毕竟是拥有光学迷彩的常规舰艇，光靠破局者进行一轮一轮的修正，代价太大了，花的时间也太多。
“让她们继续侦查吧，我们的舰队如此庞大，就算她们搞清楚了配置，也无计可施——”
仿佛是为了映衬旗舰大人的这句话一样，从天边呼啸而来的裂响，将每个塞壬的神经都猛地戳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