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龙
而造就摩拳擦掌的塞壬们，只看到风暴的另一端猛地钻出一团巨大的白色云雾来——
狂风吹不走它，雨水也打不散它，宛若一团渗人的幽灵。
“雷达有反应吗？”
“还没到无视反射的雷达照射距离！！”
她们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连炮击都停顿了片刻。
然而克里姆林不会给她们任何思考对策的时间。
从移动的白云之中，九个吹孔随着轰鸣猛然绽出，炮口的晕光转瞬即逝，随后联合舰队队首的又一艘雷巡中部轰然断裂——
“给我干她！！往死打！！！”
破局者终于有些失心疯地瞪大了自己仅剩的眼睛，抑制不住尖锐的嗓音咆哮道——
《没有人比我更懂一拳圣女》《没人比我更懂骗氪》
第84章 碾 碎 她 们！！！！！
BGM：Tim Wynn - Red Rock for Mother Russia
“风暴眼转西北风——烟幕预计在三十秒后消散！”
跑到甲板上的布里挥舞着自己的钻头提醒甲板上的舰娘和指挥室中的大克：“发烟机装填需要至少两分钟布里！！”
“没关系，想来我们已经给了这群狗娘养的当头一棒，她们还得调整好一会儿！”
克里姆林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战场上所有被他雷达强行点亮的敌舰，由于突破得过于迅速，部分炮巡跟雷巡还没来得及交换位置，加上他跑出的一串火车烟严重地干扰了重型舰艇的判断，场面一时间无比混乱，犹如群魔乱舞，甚至有的塞壬舰艇在变向的时候阻挡住了自己后方同僚的炮线，让克里姆林在烟幕之中好是隐匿了许久都没受到多少盲射伤害。
“开火——开火！”
150毫米炮和203毫米炮也从烟幕之中洒出，但相比直接吹散少许烟云的大克主炮，欧根和Z-23的炮口焰风是没有那么强的冲击力和爆发力的。
塞壬们只看到了几道亮银色的光穿出，命中了她们舰队中央独苗的轻巡。
德制穿甲弹的穿深或许并不是最优秀的，但装药量相当给劲，给那轻巡扎了七八个窟窿之后，她便从小腹、肩膀、大腿处崩出大片火星，其中夹杂着她焦糊的血液。
爆炸的晕光将所有塞壬的脸色映得惨白，但紧接着，鱼雷储存舱被连锁引爆，在海上缓缓停滞的轻巡又绽放出数倍于第一次爆破的金焰，她的上装跟主装完全分离，就好像从中间切开的牛角包般，甲板的碎片在空中膨胀，好似烤得金黄的酥皮，让大克一看就“很有食欲”。
“打的漂亮！”他高声喝彩——不吝惜自己对姑娘们的赞美。
随着女士们等级的飞速提升，不仅是命中率提高了，炮弹的威力也有了极大的提升，之前欧根面对领洋者及追迹者的时候，主炮还只能糊掉对方的配件，而从不尝试击穿对方的主装来着。
“开启装填助推器！”
同步击发的又一轮主炮在毁灭了一艘企图将侧面露出来撒雷的重巡之后，见距离已经到位，大克的炮管便摆开，三座炮塔朝向三艘不同的重巡。
具备压制效果的“锁定”只能锁定一艘塞壬，似乎他只要挪开视线，那些娘们儿就会从舰艇的形态变回人形跟小型舰装混合的模样，不利于他同时瞄准——但瞬间切换目标的话，三门炮就可以同时攻击三个目标，甚至他稍稍分散一下单管，还能同时攻击九个目标。
然而塞壬们在饱受惊吓后，意识到她们强T优的姿态反而是给了克里姆林直击她们船腹的机会——在那般凶悍的炮击之下还没有任何同僚能幸免，她们便自发地，无师自通地开始将舰艏朝向更往南一点的角度，把主装倾斜起来，让炮击覆盖面尽量在甲板和炮塔装甲、主装带之间游离。
她们曾见过那高速平直的弹道，也就是因为大克的弹道太平太快，她们才敢这么摆——不然但凡是弧线弹道灌顶，以457毫米的强势转正角，她们一个都别想跑了。
“啧？学精了，知道了我的大致强制击穿角度——这个方向，还是可能会打在主装上跳弹——”
炮线的遮蔽有时是双向的，不止是塞壬的炮击、雷击线受到了影响，克里姆林也有点分辨不清那些塞壬叠在一起的时候到底该打哪儿。
“但是你们这么干的话就要报废一半以上的火力，想光靠尾炮击沉我？”
壮汉心头发狠，火控雷达将从东往西三艘领洋者一型全都编号并囊括。
而且他又不是真的没办法治这些摆角度的重巡——
“简直是做梦！”
随着他露出明亮的切牙，三座炮塔在他快速地转换锁定目标后，连续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开火。
三道凝成一束的炮火依次飞出，塞壬们仿佛能看到那炮弹上扭曲的认知——然而那不过是她们在看到空气滚转之后产生的视觉误差罢了，认知从不能用肉眼主动辨认。
克里姆林的炮弹从舰尾的后端挡板打了进去——这个位置连接着螺旋桨跟舵机，是非常脆弱的部分，但由于装甲分布大多为了炮击战T优展开，人类的条约船在舰尾的防护跟舰艏一样，都缺乏有效抵挡大口径炮弹的顶端装甲和内部穹甲——
塞壬继承了这一劣势，没有一艘重巡在被克里姆林平射击穿舰尾之后还能维持动力。她们的螺旋桨在舰尾裂开的同时变形，向两边扭曲，连接着操纵系统的扭杆也被炸断，瞬间，这三艘屁股冒火的重巡全都失去了控制，她们的动力还没有完全丧失，可已经打不动舵了，慌乱剧痛中，别死舵盘，一头往旁边队友的身上撞去。
由于被认知轰炸之后，舰体无法维持小型化，她们万吨之上的硕大舰体从舰装空间中裸露出来一部分，带着万钧之力杵在无辜的同伴身上，将她们舰装上的人形轰然撞得落水。
塞壬的编队中再次混乱起来，三个倒霉鬼的舰艏冲击同伴的船腹，甚至将她们的防雷带跟主装都给闯凹了进去，连带着报废了一艘同型重巡。
这种意外之喜是克里姆林没想到的，他挑了下眉，又发现了一个塞壬跟自己熟知的战舰核心的区别。
泽洛保护层会对自己人进行辨识，不可能跟撞击的友方舰艇产生过高的冲击和磨擦伤害……看来塞壬还没有将类似的技术运用起来。
然而克里姆林是不会为塞壬的技术偏门感到担忧的——
敌舰余54艘！
“发烟机燃料即将用尽！”
卡着克里姆林开火之后的片刻空档，布里噔噔噔地拖着一桶燃料从舰桥下方跑到了舰艏：“还有5秒布里！烟雾马上消散！”
“收到！”
克里姆林双手在舵盘上一拧：“右舵二！”
随着塞壬联合舰队被削减到了一个她们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数目后，天上的乌云开始缓缓收缩，在风暴的边缘，更多的阳光透进裂隙，形成了拨云见日的奇景。
然而在风眼的位置，克里姆林还暂时沐浴不到那一缕阳光。
雨点击打在漆黑的单向玻璃上，让下方的舰娘们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她们都在装填下一轮炮弹，静待狂风卷走烟尘的那一刻。
“布里！装填完毕，但是要想再次使用的话还要等一分半钟！需要再装填的话记得叫本大人！”
布里迅速地撤回了舰桥下方，她已经完全地代入了如今的角色中，仿佛之前在黑暗的数据池中度过的岁月都是不值得回味的梦境。
“收到，布里同志——立刻进甲板下方规避，我们即将和敌舰队右舷接战。”
“？我们不是早就开始打了吗？”
“不，现在才刚刚开始而已。”
克里姆林淡定道：“对了，刚才准备的见面礼应该也快要到位了，让我们看看对面那群家伙作何感想——”
当狰狞的舰艏撞破云烟，掠着水汽跟塞壬灯条拖出的七彩折光重新出现时，塞壬们还没来得及将舰影括在自己的光学测距仪里，两道巨大的水柱便再次将她们脆弱的神经猛地一挑。
复纵阵中段的两艘领洋者中一艘防雷带漏了一个硕大的窟窿，另一艘舰艏被直接炸飞，绽开的夹层跟龙骨看上去就好像层层累累的骨头般恐怖，那架势，就跟太平洋海战中被鱼雷炸飞了脑袋的新奥尔良号一样，但精英塞壬显然没有新奥尔良号的韧性，也没有它那般强劲的动力，还能返回母港——重巡的人形体部分当场歇菜，半边脸颊都飞没了，而随着人形体倒下，她无头的船体也开始向前倾斜，屁股高高翘起，螺旋桨还在空转着，不消十秒便将主桅杆都折进了海中，再也无力回天。
“……看起来她们高兴得快要哭出来了。”
这时雷击造成的水柱才完全落下，看上去就像是大海都在为这群迷人的海妖哭泣一般。
克里姆林饱足地嘲笑着敌人，副炮主炮同时开火。
“还击！还击！对方只有一艘！”
破局者旗舰咆哮起来，主炮组也装填上高爆弹朝如此接近自己的克里姆林喷吐烈火：“航母的飞机——对了！！执棋者！出动你的俯冲轰炸机——”
“嗡——”
然而两侧游离的黄鼻头兀地穿入塞壬舰队中，由于她们过于注重于规避克里姆林的主炮火力，防空网的架设漏洞百出，给了齐柏林可乘之机。
她的机群就像是一群找到篱笆入口的野狼般嚎叫着转入风雨中，将慌不择路的塞壬战机群从中间一捅而过，随后集体朝东边追去，越过防空舰艇的头顶，向着刚刚进行甲板准备的执棋者扫射过去。
“唔！！”
来自高空的制裁将甲板上开始滑行的俯冲轰炸机扫得起火爆炸，有的则是在划跃出去的一瞬间便冒着烟落水，执棋者调转自己贫弱的防空火力跟边缘残存的战斗机试图回防，但无论黑色的三角形战机转向半径多小，飞行速度怎么出众，她也终归是要吃下齐柏林突袭的一整套组合拳的。
而刚刚在烟雾中酝酿完毕的恶意可不止是来自炮击船。
正面，从大克甲板上飞出的鱼雷机直挺挺地往塞壬的阵型中冲来。
“自由开火——欧根！！把鱼雷甩出去！！全舰队自由开火！！！”
破局者终于变得精准了不少的主炮炮弹命中了克里姆林的舰桥下方，让甲板和上装都焦糊了一大块儿，也让他的舰体猛地往左倾斜了一瞬，但是这点冲击对他来说，对他甲板上的姑娘来说，都不算什么——
“还击——姐妹们——优先攻击她身上的舰娘！！”破局者随后把炮管向东挪动，迎着风雨最激烈的锋尖，炮管的两侧震开雨水，继续将金色的高爆弹轰在克里姆林的舰艏附近。
381毫米的火炮扬起的爆炸尘把欧根亲王左马尾上的发饰给打得飞了出去，但重巡全不在意地继续炮击，她的瞳孔深处好似有血光酝酿，近日的紧张跟绝望，都被她狠狠地发泄出去——通过敌人的痛苦！还有自己飞溅的舰体！
“再来啊！！！再多点！！”
她甚至展开双臂，如同一枚立在克里姆林一号炮塔上的十字架，光盾展开的同时高速旋转，仿佛要让塞壬将自己当成靶子——
塞壬已然因为百位战友的战死而红了双眼，但克里姆林、欧根他们的隐忍和努力便不是苦难了吗？
赤色的舰队，如今一切受的罪，还有憋气般的委屈，都化成了复仇的欲火，高声渴求着甜蜜的铁与血！
“鱼雷管次发装填21秒——”Z-23的目光不在那些燃烧着倾颓的战舰之上，她紧盯着复纵阵中掩藏的那些雷巡，同时汇报自己的发射CD。
“怎么可能让你们雷击指挥官——！”
她切换弹种为高爆弹，朝着已经超过自己人队列、逆着大流开始贴近到五公里左右的雷巡的鱼雷管挥洒怒火。
150毫米的高爆弹并不足以击穿重巡的主装，但它们直击鱼雷管的同时将管体炸瘪，转轴也给炸得瘫痪掉了，瞬间这些强大的近身武器全都变成了无用的废铁。
“轰——”
紧随着鱼雷管损毁，克里姆林迟来的炮击将她的上装直接撕裂，从她的舰体中部往两侧，鼓起一道薄薄的裂隙，而后好像开瓶器翘起瓶盖般地，她的上层建筑整栋飞了起来，在空中打着旋，把桅杆上的钢索和灭火单元甩得到处都是。
敌舰残余51艘！
“就是这个距离！”
当克里姆林顶着真正意义上成吨的弹雨冲到联合舰队队尾五公里处的地方时，他感觉自己的舰体好像在猛然喘息了一阵之后发出了一阵兴奋的低吼——
轮机、舵机如同被激活了一般，锅炉内部的温度炽烈难耐，应和着他心脏有力的跳动。
豪迈的本能在驱使着他！
它驱使着克里姆林——碾碎敌人！！
33节的航速猛然拔高了一截，仿佛他是催动了身下的战马疾驰起来，撩起弯刀，势要冲阵砍下敌人的脑袋！
“乌——拉——！！！！！！！！”
广播如同一阵尖锐的鹰鸣般响彻战场，那声高亢的战吼令所有具备智慧的生物无可抑制地害怕，刹那塞壬们并不完整的灵魂被填充完满了——
她们在那一瞬间，终于领会了恐惧的意味！
第85章 逃吧！懦夫！
灰色的战舰逆着风眼的狂流前进，指挥塔顶部的红旗随着越发巨大的风阻波动着，如一抹黑夜中愤然升起的烈火，舰体上所有的照明设备在同一瞬开启——这在平日的夜战中是绝对不被允许的愚蠢行为，但随着技能的激活，克里姆林自己也控制不住这些光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