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龙
“指挥官吗？抱歉……真难得，我还以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类具备成为指挥官的资质了——这些塞壬的残骸……是你们所为么？”然而名为提尔比茨的女人还是比较有礼貌地接上了自己的话茬。
“没错。欢迎你，提尔比茨女士。”
大克干巴巴地伸出一只手，示意她自便，不用那么疏离：“如你所见，我们刚打完一场硬仗。”
“……苏联人？”提尔比茨蓝色的眼睛眨了眨——看起来她内心的波动并不如她表现的那般森冷。
“真让我高兴，终于有德国人不把我和北方联合联系在一起了。”
克里姆林一挑眉，随后露出发自真心的笑容来。
“看到你身后的红旗，让我有种穿越了时空的落错感，还有你那身军装……”
提尔比茨语调沉静，好像在感慨什么，明明脸庞年轻精致，说出来的话又好似缅怀过去的老者：“你是一位苏联的……海军中将？”
“纠正一下，是荣誉中将，我不统领士兵，空衔而已，实际军阶大概为海军少将。”克里姆林对提尔比兹的识货感到非常满意。
“提尔比茨女士，我也听过你‘孤独的北方女王’的名号，确实是个不错的称呼，也是对你实力的认可。在如今这样的乱世中，红海军需要更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不知你是否愿意加入伟大的苏维埃，我们有完善的——”
“如果你认为这是一个好听的绰号，那你也许没有听得仔细……这几个字中，唯有虚无。”
然而战列舰女士打断了克里姆林的高速吟唱，她盯着大克那张僵住的脸，表现出了一种不同于齐柏林和欧根的难搞的态度。
“……我不太理解这个绰号的内涵，只是单纯觉得它跟你的气质比较匹配罢了，你现在是我麾下的战舰，还有新的征程在等着你——忘却过去的不快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克里姆林眉头猛地一跳，还是和蔼地说道。
“我曾被困在北方许久，还不得返回自己的故乡，现在你竟敢要我跟你走？！”
提尔比茨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想象的要求。
不，不就是让你跟着一起走吗？
他妈的油料还是老子出的——又不用你转螺旋桨！
克里姆林腹诽的同时还以为提尔比兹打算跟他撕破脸皮——
“——好啊，我就跟你去看看这个世界吧……”
然而她的语气急转直下，仿佛刚才瞪眼的架势，只是为了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惊异。
这女人很快恢复了那种古井不波的模样，她似乎只是对大克的邀请感到了几分不安和意外，身为战舰，她深知自己除了远航作战，跟进克里姆林外，似乎也别无选择。
“……”
您应诺的方式好像有点奇怪啊，女士——
大克不着痕迹地瞥了两眼欧根和齐柏林，后两者并没有表现出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大概是北方女王的前后语调变化也把她们给嚇了一跳。
“……如果指挥官你只是想要跟我客套一番，请免了吧，我会认真地执行你提出的每一个任务，不必担心——”
提尔比茨淡淡地补充道——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高冷范儿已经随着刚才的激烈反应离她远去了。
克里姆林听她这么一说，到底还是没忍住，长出一口气，也没有表面上的那股热情劲儿了，侧过头去准备介绍一下自己的舰队成员——
他随后注意到了身边俩小姑娘那微妙的眼神——
新来的这家伙是俾斯麦级……的二号舰，应该对铁血舰娘来说，身份比较特殊吧。
Z-23和U81已经兴奋得“跃跃欲试”了，大概克里姆林和提尔比兹确认了指挥权归属之后，她们就会扑上去好好叙旧一番。
“不管怎么说，上了船你就是我的战友了，现在条件有点艰苦，好吧，也许还不是那么艰苦……”
克里姆林将军装的扣子别开一枚，稍稍散热——对面的提子一个劲儿扇风，看得他也跟着热了起来。
红海军确实比内陆军队抗热一点，但说到底斯拉夫人的肤质也不擅长散热，哪怕是战舰核心，穿上这一身密实的行头，身体上可能还撑得住，心理上先遭不住了，他只希望斐济的风季来得更早一点——
“你愿意服从命令就好，现在我们准备在斐济建设海军基地，并在舰队壮大之后，向北方进发。”
“回去北方？你的目标是回到亚欧大陆？”提子似乎靠几句话就明白了克里姆林的战略目的。
“没错。”
提子要比其他两个大舰娘知性多了，和她对话很省事儿。
这也是难得让大克感到满意的一点。
难相处归难相处，只要是个正常人就行。
“这里是哪里？”
“北斐济岛链，啊，光顾着说话了，我们还有不少东西要打捞。”
大克往左舷走了两步，露出他身后焦黑的舰桥和坑坑洼洼的甲板：“好了，舰长同志，U81，不用忍着了，跟你们的老朋友打个招呼吧——”
雄伟，满载硝烟味儿的舰体映入提尔比茨的眼帘，深深地震撼到了她。
“……真的好想时间错乱了一样……呵。”她轻叹一声。
“提尔比茨姐！！”X2
将两个小只的舰娘揽入怀中，她保持着冷然的表情，但还是略带无奈地承受了两者的头槌。
同时，在远处——克里姆林好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从海上翻起了浪花，但眯着眼瞄了半天也没分辨出来，指挥自己的舰体靠过去侦查。
然而贴近了以后，雷达和欧根的水听都显示，这附近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最终只以为是沉船的内部气体浮上来造成的空包，便没去在意。
水下，逃得一命的塞壬航母——趁乱放弃舰装跳入水中的那唯一一艘执棋者，在交战双方都把她忘记之后，隐秘地看着远去的克里姆林号，松了一口气。
补全心智的她不可能有胆子再去对抗大克了，也不想成为他的俘虏，只能出此下策——居然还成功了，这让她窃喜许久。
然而塞壬航母也知道，放弃了舰装，她在这海上就没办法被友军识别出来，也不会有人打捞她，只能随着洋流飘荡，飘向不知何处，或者自己游往一个方向。
但失去了舰装，她发现人形体残余的能量可能不够她挥霍的……最终只能放弃了思考——关掉了自己的心智单元，等待一个时机苏醒。
M78星云 756365104
PS.6000，欠22更，其实每天都是4000，你们觉得少只是因为我为了阅读体验合章，然后忘了说
第87章 卢比扬卡雅座一位！
“姓名？”
“塞壬破局者一型255号……”
“性别？”
“……大概是……女。”
“所属舰队？”
“北太平洋塞壬临时联合舰队……”
克里姆林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个小本本和一顶蓝色的帽子，在关押塞壬的隔舱中写写画画，一边审讯，一边观察眼前精气神都被打掉的精英战列舰。
浑身布满金色高科技装饰的塞壬如同毛都撸秃了的蔫鸡，只在每次克里姆林说话的时候以最快的语速回答——生怕大克一个不满意处理了她。
审讯室的隔壁就是锅炉房，当时大克跟Z-23介绍这个地方的时候，塞壬还以为眼前的男人是在暗示她——如果你他妈不招，老子就顺手把你扔进锅炉里。
一想到那种残忍的死法，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塞壬皮肤上的变化也让大克意识到——原来这些半构装体的家伙皮肤质地还挺纤细人性化的，只不过和舰娘不同，她们的内核完全是机械，而非血肉。
克里姆林对于干铁块儿没有兴趣，因此自动无视了她那楚楚动人的面相。
“执行任务的名称或编号？”
“＃31287号斐济海域侦查作战……最初是收到来自破局者一型104号所属特混舰队的求援要求才编号的……她们说托托亚岛附近出现了佐治亚号决战方案舰。”
“……”
佐治亚是双联装三炮塔来着吧？
劳资是九门炮——眼睛不用建议捐给有需要的人。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具备感情的？”
“不知道，我们的‘点化’工作是由筑梦者大人进行的，但孕育‘灵魂’的过程十分缓慢，而且进度比较……”
她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看着皱眉的大克：“难以通过数据化手段体现出来……”
“……舰长同志，我有个问题——”克里姆林蛋疼地敲了敲铅笔，随后转向旁边负责“看守”的Z-23。
“请讲，指挥官同志。”驱逐舰在塞壬身后站直身子，那架势，好像她才是那个随时准备把犯人拖出去枪毙的NKVD官员。
“你们说这些高级塞壬舰艇没有感情……是什么时候观察得到的结论？”
“我对外界的情况不是很清楚，战沉之前的部分记忆虽然随着等级提高回来了不少，但具体到哪天……还是说不准的。”
Z-23有些为难地掐着自己的小臂想了一会儿：“最多半年以前吧？挪威作战其间——那时候我还能确定塞壬的领舰都是没什么心智的。”
“如此看来，她们的内部应该是几经变革才产生了更复杂的思考能力。”
克里姆林知道的不多，猜测也只能作为备选，便继续审讯眼前的家伙：
“你顶头的区域旗舰是哪一艘？”
“按照区域分划，是净化者大人。”
“……”
哦，原来是那个憨批的手下？
克里姆林按了按自己的睛明穴——好像是在推不存在的眼镜。
那你们输的一点都不冤。
说真的，克里姆林也能理解那种摊上弱智上司时候的无奈，不过因为苏联海军的战斗烈度很高，无能的家伙很快就会被替换下去，各种轮换措施还是让他免于血压爆炸。
然而，塞壬这种阶级固化严重的阵营，很明显是不可能出现那种有能有才者后来居上的情况的，还真是苦了她们。
想到这儿，大克又敲了敲自己的铅笔，又问了一些关于她们舰队分布，社会构架之类的问题。
他再次确认到，塞壬的情报传递相当缓慢滞后，如果不是这种扯淡一般的通讯“制度”，自己可能面对的就不是一支联合舰队了，而是三方面区域旗舰的围剿。
而这些“底层”的精英塞壬，虽然也可以称作旗舰，她们却对上面的大人物到底谋划了些什么全无了解，只是在机械重复地执行着搜寻并消灭舰娘的任务，和那些古板的计算机逻辑没有区别。
“今天就到这里吧，感谢你的配合。”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克里姆林觉得差不多了，便合上本子。
“……诶？”
塞壬闻言一愣，随后全身哆嗦起来——
“给她准备一份好一点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