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爷贾珍 第105章

作者:耶律承基

  老太太默算了一下,笑道:“好,好,月底就回来了!”众人都笑了。凤姐打趣道:“我们倒还罢了,只这里有个人比老太太还着急呢!”

  大家都看向宝玉。宝玉面子浅,滚到老太太怀里。老太太抱着他,疼爱道:“成日里念着你妹妹,等她终于回家,你可不许和你妹妹拌嘴。”凤姐看了一眼太太,见她掩着嘴笑,便打趣道:“这一节老太太尽管放心。宝玉见了颦丫头,欢喜还来不及呢,如何还会拌嘴?”

  凤姐意有所指,太太面上笑容满面,看不出异样,薛姨妈低声和太太谈笑,似乎全无影响。只有略知其中奥妙的探春悄悄看了看一眼安安静静的宝钗。宝钗察觉到她的目光,轻笑一声,“刚才大嫂子说她得了一个稀罕物件,邀咱们去她的院子呢!”

  探春坐到宝钗身边,打听道:“是什么稀罕物儿?”宝钗摇摇头,“大嫂子近来总是神神秘秘的,倒和我妈聊到一块儿去了!”两人正说着,惜春也凑过来,“你们说什么呢?”

  宝钗又和她说了。惜春忽然笑道:“你们发现没有,大嫂子昨儿穿了一条石榴红的裙子,好漂亮啊!”

  宝钗也抿嘴而笑,“说到这儿,更有好笑的呢!大嫂子那样的裙子我妈妈也做了一条!她只在家穿了一天,便送我了。”

  惜春拍手道:“姨妈还年轻,穿那样的裙子肯定好看!”

  宝钗搂着惜春,“那裙子我还没穿呢,你要是喜欢,我明儿送你吧?我平素也不太穿那样艳丽的。”

  惜春摇摇头,“前阵子我嫂子给我们府里做了秋季的衣裳裙子,我还没穿呢!”惜春脱口而出。探春忙悄悄扯了扯惜春的衣袖,惜春才笑着解释道:“宝姐姐,我是说,我们府里每人都有像这条一样的。忽然看见这边大嫂子也有,连姨妈也有,好巧啊!”

  宝钗虽不介意,但心里暗自忧心自家渐渐虚耗,比不得旁人了。她们宁国府正值上升,那边大哥哥才封了侯爵,眼见得是赶不上了。她扫了一眼还腻在老太太怀里的宝玉,他也不是良配啊!

  宝钗听惜春讲起她们府里的趣事。什么晴雯忘了描眉,蓉儿媳妇错发了月钱,还有香菱疯魔了,走道都会摔跤。总之,哥哥不在家里的日子里,人人都像丢了魂似的,蓉哥儿也不得力,家里家外差点乱了套。若不是嫂子,还有银蝶姐姐,可人姐姐支撑着,堂堂宁国府只怕是要散了。

  探春笑道:“蓉哥儿才多大?不是我说大哥哥的坏话。大哥哥当他这么大,只怕也是一样的呢!”

  宝钗也听过大哥哥以前传言,他那会儿比蓉哥儿还要不如呢!

  惜春又说了一会儿,宝钗掩嘴而笑,“阿弥陀佛,亏得云丫头不在,要不然你们俩一个爱讲,另一个爱闹,只怕可以写一折戏来呢!”

  接着,探春把迎春也拉过来,几个女孩儿低声说笑,完全不知道那样的红裙子可是王妤和李纨专门定做的。

  这时,老太太转头对她们道:“你们姊妹说什么呢?”

  宝钗笑道:“回老太太的话,我们在说颦儿以前的趣事呢!”宝玉听说,立刻坐到了宝钗身边,“好姐姐,你也和我说说?”宝钗不动声色的往惜春那边让了一让,随即讲起来。宝玉听得乐不可支,连连道:“林妹妹便是这样的。”

  太太对薛姨妈低声轻笑,“他们说到一起了。”薛姨妈看的出自家女儿并不十分钟情此事,先前她极力劝说她姐姐,也是为了薛家。而今她牺牲了自己,将薛家与贾家联合在一起,便无需再牺牲宝钗的幸福。因此心思也就淡了。

  然而太太越看宝钗觉得越合适。反而比薛姨妈更加的积极。|

  金陵薛家。

  薛蟠乔装打扮了一番进了城,晃悠悠拐进他叔叔家。他叔叔此时已经重病卧床,他婶婶也患了痰症,因此家中弥漫着一股子草药味儿。

  薛蟠将来意讲了,他叔叔果不其然要打人。连薛蝌都对他怒目而视。但薛蟠怡然不惧,苦口婆心的讲道理摆事实,薛家已经不复往前,王家靠不住了,如今薛家还有现在的境况,完全是贾侯爷的支持。今次薛家得罪了他,若不修好,薛家往后就难了。薛蝌冷冷道:“那为什么不是你妹妹?”薛蟠摇摇头,无可奈何的叹息道:“我妹妹是咱薛家大房嫡女,要是嫁给珍大哥做妾,我们薛家的脸面就没了!”

  薛蟠不得不痛心疾首的告诉他们,为了薛家,宝琴是非嫁不可!

  他叔叔咳嗽一阵,帕子上咳出血来。他艰难的问:“这是你母亲的意思吗?”

  薛蟠连连摇头,“我母亲断不会如此的!这都是侄儿自己的想法。今天也只是预先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并不是真的要将宝琴许给他。若是叔叔婶婶不同意,就当侄儿酒后胡说八道。”薛蝌道:“你本来就是胡说八道!我妹妹怎能做那贾珍的妾?”

  “爹,娘,哥哥,你们就依了大哥哥说的吧!”不知什么时候,宝琴已经眼中含泪,来到正房内。

第一百一十八章蓉哥儿不在了

神京宁国府内,尤氏与贾珍的小妾们齐聚在会芳园里的涵碧山居。这地方本是贾珍平日的居所,自贾珍南去后,尤氏她们便将这里当成了会议室、娱乐室、休息室以及餐厅,小小的七八个房间住得满满当当,仿佛会芳园中极尽华美的其他轩馆楼阁全没了用处。

  晴雯歪在榻上,把头支着几案,叹口气道:“咱们老爷什么时候回来啊?”一旁的三姐习惯性的怼上:“老爷什么时候回,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老爷要是再不回,你个蹄子只怕就成望夫石了!”

  “唉呀!你胡说!谁是望夫石了?难道就只我一个人想?”晴雯从榻上跳下,去撕三姐的嘴,两人又闹作一团。

  三姐却一把夺过香菱手里的书,笑道:“你看的书里可有老爷?”

  香菱面上一红,啐道:“书里没有,但心里有!”便与晴雯一起追打三姐。

  尤氏正照着样子绣花,教彩屏捻线。彩屏笑恼道:“这三个也不嫌闹腾!”尤氏看她们疯颠模样儿,笑道:“还不是你老爷惯的?可疼的紧。”彩屏暗叹,自己丫头不是丫头,姨娘不是姨娘的,哪有资格说她们?尤氏瞧出她的心事,取笑道:“等老爷回来,我就安排你和老爷圆房,省得你想东想西的,不安生。”彩屏心中虽然极愿,但被尤氏说破,霎时满脸通红。 银蝶这时也放下手中的玫瑰露,在纸上记了几笔,才笑道:“我常叫她放心,咱们老爷就只这点好处,送上门的东西绝不会丢开手的。只是也不要太心急,当时老爷急于南下,才耽误了你。” “正是!”可人命收了帐册,上前拉着彩屏的手,“老爷身负皇命,到了南边又要与奸商贪官斗,又要平定叛乱,刀箭无眼,但凡有些差池,那就是天塌了。你也需体谅些才是。” 彩屏急忙说道:“可人姐姐,我没有……”可人拍拍她的手笑道:“我知道。我只是要告诉你,咱们老爷虽然有贪花好色的名声,但其实真有大能力大智慧,与凡夫俗子绝然不同。我们做为他的女人,帮他看好家,不要他为咱们分心就好。”说着,走到尤氏身边看她刺绣,“太太好鲜亮的活计!可是给菽哥儿的?” 尤氏笑道:“我几年没动过手,都荒废了。想着给他做个肚兜儿,便是针脚差了些,总是为娘的一片心。”可人赞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明儿我也学太太给我那丫头织一个去呢!”

  这时,二姐从外面进来,手中端了一盘时新水果,有苹果,荸荠,猕猴桃,切成片儿,还摆着石榴,冬枣。

  “姐妹们,刚才乡下刘姥姥又托人送来这些,我见新鲜可爱,就叫人洗干净了。快来吃吧?”

  话音未落,三姐跑过来,躲着身后的晴雯,顺手拈起一个枣放嘴里。二姐恼道:“姐姐还没吃呢!”

  尤氏笑道:“你们吃吧!” 晴雯上来连盘端走,先送尤氏跟前,“太太!”

  尤氏拣了一片放嘴里,“他们庄稼人心眼实,当时老爷随意关照了一下,他们就记在心上。

  这些东西虽不值什么,却让人惦着你的好,就够了。”

  众女围在一起,边吃边说笑。

  可卿提着裙角,款款进来,笑道:“我正来着了,有什么好吃的?”

  尤氏也笑道:“难得你有空上这儿来,让三儿服侍你吃几个!”

  可卿连忙推辞,“那怎么敢?小心折了我的寿!要是让老爷知道了,还不揭了我的皮?”说话间,三姐面红耳赤的上来扯着可卿,按在椅上坐下,撩起袖子,喂了她一片猕猴桃,“叫你取笑我!”

  哪知可卿却道:“好姨娘,你再喂我一瓣石榴吧!”三姐顿时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晴雯在一边取笑道:“真笨,大奶奶逗你玩呢!”

  可卿便起来让三姐坐了,亲自喂了她一个枣,口中还念道:“吃一个枣,早生贵子,再吃一个枣,儿女双全!”

  三姐笑着塞给可卿一瓣石榴,“石榴里好多籽儿呢!” 可卿想到什么,立刻脸红了。 涵碧山居总不缺笑声,但宁国府其他地方静悄悄的。

  贾蓉院内。

  贾蓉趁可卿离开,偷偷进来想看看她的孩子,名义上也是他的孩子。

  瑞珠抱着孩子,紧张地瞧着他:“大爷,您想做什么?”万一他要动手抢或者下毒手,该怎么办?贾蓉笑道:“我只是来看看我儿子!”他将“我儿子”三个字念得很重。

  瑞珠将信将疑的走过去。贾蓉就瑞珠怀中看了看孩子,一脸的微笑,还时不时的逗他。

  忽然贾蓉问:“瑞珠,你瞧,这孩子多像我?”瑞珠一懵,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像……像极了!”当然是像的,亲兄弟嘛! 贾蓉欣慰的点头,“像就好!像就好!别人便看不出。”瑞珠听了,几乎要惊叫出来,大爷原来早知道了,现在是要揭穿此事吗?她紧紧的抱着孩子,退到了一边,强装道:“大爷,你的儿子自是像你了!”

  贾蓉笑的很苦涩,自顾自的念叨:“是的,这是我的儿子,我己经生不出儿子了,他必须是我的儿子!哈哈哈!” 瑞珠看着眼前状若疯魔的贾蓉,生怕他暴起伤了孩子,便趁他不注意,沿墙边溜走。贾蓉却叫住瑞珠,嘱咐道:“你告诉你大奶奶,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等他长大了,一定让他继承他爷爷的爵位!” 瑞珠心生惧意的看着贾蓉,忙不迭的点头。

  贾蓉这才笑道:“这就好,这就好!”说着,他向前伸出手,一脸渴望道:“让我抱抱他,好吗?”

  瑞珠犹豫了,但见贾蓉并不像打算伤害孩子的样子,便小心翼翼的把孩子交给他。 贾蓉接过孩子,柔声道:“杹儿,我是你爹爹,你以后可要好好孝敬你娘和你爷爷!”瑞珠听他说话,好像在交待什么一样,于是她笑道:“杹哥儿将来也要孝敬他爹爹你呀!你才是他最要感谢的人呢!”贾蓉一愣,满含深意的看了瑞珠一眼,“以前我不想糊涂却不得不糊涂,而今我想糊涂却怎么也装不了糊涂。难啊!爹可以去南边,但我没地方躲,我要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与其每天受煎熬,还不如……”

  瑞珠在一边听得快要魂飞魄散了,蓉大爷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保不齐会做出什么傻事出来,不是伤他自己就是伤了别人。看情形,前者的可能要大啊!其实瑞珠挺同情蓉大爷的,她鼓起勇气,说了句不应该说的话:“大爷还年轻,等将来做了老爷,以后说不定还有更多子嗣呢!”

  贾蓉笑道:“你是一个好女孩儿!”便不再说什么,径直出去了。

  瑞珠心中疑虑不安,抱着孩子出来寻可卿。进了园子,在石径路口正巧遇到可卿。瑞珠见四周无人,悄悄和可卿说了贾蓉刚才的异样。可卿听了皱眉,“才消停了,他又要闹什么鬼?”瑞珠不得不劝道:“大奶奶,我瞧着大爷情形不太好!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

  可卿不屑道:“他还有什么不好的?这么大个家,都让他全管着,谁说半个不字了?”

  瑞珠小声道:“奶奶,奴婢是说那方面!他在您这里碰了壁,又烦了携鸾、佩凤俩姨娘……”可卿疑惑道:“难道要我给他找女人?”

  瑞珠点头道:“奴婢说句不好听的话,您和老爷的事无论摊在哪个男人身上都受不了,心中憋着一股气。总得想个法子把这股气泄了才行。”

  可卿沉吟了,啐道:“携鸾、佩凤怎么这么不中用?”瑞珠有心在旁边说一句,她俩和你不是一样么? 但可卿终于还是同意了,赶明儿就给他物色一个。

  只不过人选得细加斟酌,不能是绝色,若超过她了,那人又觊觎了,也不能太平常了,先花千儿八百两的买个十七八大些的,放他房里。主意已定,只等事成之后给他一个惊喜。

  不过,这日直到晚间,贾蓉还未回府。要知道自贾珍南下,他从来都是早早回来的。怎么回事?尤氏找来贾蓉跟前的小厮,“你蓉大爷哪儿去了?”那小厮回道:“今儿大爷先去了城外看了太爷,又去找冯大爷他们喝酒。不想喝醉了,嚷着去赵静尘那儿。我们送到那里,大爷就赶我们回来了。”

  尤氏怒道:“混账东西,大爷要是有什么事儿,我打断你们的腿!” 那小厮急忙回道:“太太放心,乌总管派人盯着。小的们这就去请大爷回府。”

  见小厮急奔而出,尤氏仍不放心,又派人去接…… 苏州提督衙门。 “这个不让人省心的混蛋!”贾珍接到薛蟠的信几乎就要暴走。其实信上也没说什么,只在一通废话之后,在最后一段提及过些天会带他堂妹到苏州玩,想请他务必接待云云。他真把宝琴骗过来了?他怎能这么做?道德廉耻还要不要了?贾珍这会儿就像拿着块烫手的山芋,吃又吃不了,扔又舍不得。着实让他左右为难。

  “你真会给我找事啊!”贾珍苦笑不已。即便他的良心这些年被狗吃的差不多了,但隐隐约约还是维持着最低的底线的,人不能做得太过分,不然会遭雷劈的!比如,他马上又接到一封插着三根鸡毛的信,来自神京宁国府的。贾珍打开信,立时脸色大变!

  就在贾珍犹豫着是接宝琴进来呢还是坚决的拒绝的同时,薛蟠正在路上滔滔不绝的给宝琴普及贾珍的奇闻异事,丰功伟绩。宝琴绝美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一概淡淡的应着。薛蟠笑道:“等你进了门,他家有一个很大的园子,修的据说金碧辉煌的!”宝琴噗嗤一笑,“园子都讲求雅致精巧,哪有金碧辉煌的?若真是如此,倒就俗不可耐,落了下乘了。由此可见那贾珍也高雅不到哪里去,只红尘中,俗的不能再俗之人罢了。”

  她哀伤自己的命运不由自主,即兴口占了一首诗。可惜薛蟠一窍不通,更兼耳聋,竟未传出来,可惜了! 兄妹三人,呃,同行的自然还有薛蝌护送。薛蝌一路寡言少语,恨薛蟠无事生非,恨贾珍仗势欺人,更恨自己懦弱无能,只能眼睁睁的送妹妹进火坑,无能为力。

  他冲薛蟠怒目而视,但薛蟠却笑道:“蝌哥儿无须这样看我。你以为宝琴是去受苦的?以咱们宝琴的容貌才学,在珍大哥屋里绝对头一份,将来得他宠爱,岂不比嫁给什么梅的有的穷翰林家强多了?”

  薛蝌反驳道:“一个糟老头……”薛蟠笑道:“你都没见过,就说他是糟老头?告诉你,珍大哥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文武双全的。刚才宝琴做的诗,我虽听不出好歹,但这样的诗,珍大哥也常做的。”

  宝琴原本落寞的眼睛里泛出一些神采,“如果是真的,倒还不太无趣。” 进了苏州,薛蟠与薛蝌骑马随宝琴的马车来到提督衙门。薛蟠笑道:“咱们到了!”

  薛蝌却道:“妹妹,现在我们回家还来得及。”

  宝琴轻盈的下了从马车,对她两个兄长笑道:“既然来都来了,自然要进去见见这个传说中的宁阳侯。看他到底配不配的上我薛宝琴!不然,我死也不会答应的!”原来宝琴不反对给贾珍做妾,但前提是她要亲自见见贾珍本人。

  于是就有了他们兄妹一行。 薛蟠下了马,扶着她:“你会中意的。说不定这会儿珍大哥连聘礼都预备好了。”

  可当他们进去以后,却看见贾珍暴跳如雷的吼叫:“帖木儿,朝廷准了,咱们立刻回京!”原来半个多月前,尤氏从京中给他的信说,贾蓉突遭暴疾,已不可治。

  贾珍本来就要立刻回去,被副将沈新拦住,无朝廷召令擅自回京可是谋反的死罪。不得已八百里加急禀报朝廷,直到今日才得了兵部批文,便急匆匆的出发。

  他们冲到门口,正好遇见进来的薛蟠他们。贾珍迎面看见一名娇俏少女盯着他看,“你便是宝琴吧?”宝琴见来人确是英武,料定就是贾珍了,深深道了万福,“侯爷!”贾珍双手将她扶起,径直道:“我急着回京,不能带你一起回去。你且留在这当家,帮我打理好提督衙门。”说完,上前抱了抱她,“需要什么,持我的令去商行自己办就好。我已经交代他们了。”

  等宝琴反应过来的时候,贾珍已经消失在她眼中。 “这就……交给我了?”宝琴手里拿着块金牌。 府内上下纷纷来拜见管家姨娘。宝琴红着脸否认,但薛蟠已经把自己小舅子的位子摆正了,命人飞报他叔叔。事儿成了! 贾珍一路疾驰,当他终于回到宁国府的时候,府里已经挂满了白幡。

第一百一十九章无法逃脱的命

  贾珍看到门口的白幡,忽然心中一阵绞痛,难道真的回来晚了?

  他立刻翻身下马,宁府仆众纷纷上前跪迎。“说!怎么回事?”贾珍抓起一人喝问道。那奴才哭道:“老爷,大爷没了。”贾珍只觉头晕眼花,一只手撑在大门口石狮上,“蓉儿……他怎么可能死?”

  这时,焦大迎了出来,在贾珍跟前跪着磕头道:“老奴恭迎老爷回府!”

  贾珍将他扶起,沉声问道:“老爷子,到底怎么回事?”

  焦大颤巍巍的哭诉道:“老爷,蓉哥儿是自己……” “不可能!”

  贾珍怒斥道:“他没理由!”但他心里确实充满了十分的内疚与自责。他一把推开焦大,抬步上了台阶。刚进了角门,他心底涌起一股檀腥,从喉咙里猛然喷出来。

  “老爷!”旁边的人惊呼,帖木儿眼明手快,扶住贾珍。

  贾珍把他推开,“我没事!”捂着胸口缓缓向前走去。

  尤氏等知贾珍回来,忙出来迎接。“老爷!”她哽咽道:“蓉哥儿走了!”

  贾珍仍觉得天旋地转,“他一向好好的,如何会想不开?”

  尤氏欲言又止,“老爷,我们进去细说吧?”

  贾珍明白或有隐情,便随她回了正堂。贾珍抬眼看见正堂内停着贾蓉的灵柩牌位,不禁悲从中来。“蓉儿!爹来晚了!”

  堂内诸人都在,分别日久,眼中都饱含深情,只是此刻时机不对,都压在心里罢了。

  灵前可卿一身重孝,哭的梨花带雨。见贾珍进来,即领着携鸾佩凤给他磕头,“老爷……”一语未完,便又泣不成声。贾珍虚扶一把,对她们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蓉哥儿如何病的,请了哪些大夫治,为什么没治好?”

  尤氏上前叹道:“那日蓉哥儿半夜未归,我担心他有事,便问了他随行小厮行踪,教人唤他回来。哪知他们赶到赵静尘家的时候,蓉儿就已经不行了。乌怀他们立刻送了回府,请了王太医诊治,说是郁结于心,久致成疾,又纵欲过度,精尽不生,终于表里俱亏。虽然开了药方,用百年老参为引,也只熬了半个多月,终于在三日前去了!”

  贾珍听了默然无语。他似乎能理解贾蓉心中的那种苦闷和无奈。自己与旁边仍在哭泣的可卿,仿佛都可以看到平日里唯唯若若的贾蓉背后是无尽的愤怒与屈辱的交织,以及尽情放纵后极度快感的发泄。这么看来,他最终有这个结局,也不令人感到意外。 贾珍这么强行安慰自己,不让自己掉入道德和良心的双重不安之中。

  他站在贾蓉灵前,回忆起他们父子间的往事。那时,他们之间虽说不上无话不谈,但至少父慈子孝。是什么时候父子俩越来越陌生了? 从可卿进门的那天开始吧? 贾珍悲伤的为贾蓉点了一柱香,默默的祝祷,“蓉儿,父亲对不起你……”

  斯人已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