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爷贾珍 第106章

作者:耶律承基

  贾珍强忍悲痛,更兼愧疚,是夜坚持为贾蓉守夜。尤氏等极力劝谏,皆不听。嗣后不得已,请动了太爷贾敬。贾老爷子一上来就是一顿打,骂道:“你是不是嫌我没死,要气死我?”

  贾珍才醒悟过来,自己是爹啊!真是既尴尬又尴尬。只有一直跪在灵前的可卿转着小心思,他是不是要和我在灵前……这怎么……可以?好在她一直用巾子遮住自己的脸,旁人看不出来她羞得脖子都红了。

  天地良心,贾珍好歹也是有底线的人!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儿?他连想都没有往那边想(就字面意思理解)。

  贾珍带着复杂的情绪回到涵碧山居。面对着一个个如狼似虎盯着他的美貌妻妾,贾珍选谁都不好。最好终于苦闷的决定,“蓉哥儿走了,我这个做父亲的非常心痛,我想自个儿静一静。”大家都失望的安慰他。晴雯抓着贾珍不撒手,“老爷,你可不能有事……”

  尤氏连忙拽开晴雯,训斥道:“老爷好好的,怎么会有事?早多嘴,罚你帮可人抄账本!”

  晴雯听了立刻放开手,挤出笑容道:“老爷,那你好好歇息!我们就不打扰你了。”才随大家依依不舍的离开。

  等她们都走了,贾珍却发现彩屏留了下来。他奇怪的看着彩屏,“你也回去歇着吧,累了!”

  但彩屏越发红了脸,羞涩的小声道:“太太让奴婢留下来伺候老爷的。”

  “不用了!”贾珍这会子哪有心思?没想到彩屏顿时泫然欲泣,就好像贾珍始乱终弃,甩了她一样?自己也没把她怎么样啊?

  正是因为贾珍没把她怎么,她才伤心落泪的!

  贾珍半天终于从彩屏断断续续、遮遮掩掩的讲述中发现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预备小妾。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自己怎么会这么随便?同样是没过门的,苏州薛宝琴不比彩屏强多了?

  贾珍抱着头哀叹,自己的欣赏水平提高的太快,就连和她差不多的竹儿、兰儿、俩洋妞都没答应呢!思前想后,既然都答应人家了,即便捏着鼻子也得认啊!

  “那咱们睡吧!”贾珍闭着眼躺着,听到彩屏悉悉索索的半天,一具火热的身体贴了上来。

  余事不肖多问。

  次日一早,彩屏终于换了发型衣裳,清清爽爽的服侍贾珍起床,珍而重之的把一个沾有红点的白绫子悄悄收起来。

  宁国府前,只见府门洞开,两边灯笼照如白昼,乱烘烘人来人往,里面哭声摇山振岳。合宗之人闻得贾珍回府,不论宁府荣府,纷纷前来拜祭。贾代儒,代修,贾敕,贾效,贾敦,贾赦,贾政,贾琮,贾扁,贾珩,贾珖,贾琛,贾琼,贾璘,贾蔷,贾菖,贾菱,贾芸,贾芹,贾蓁,贾萍,贾藻,贾蘅,贾芬,贾芳,贾兰,贾菌,贾芝等都来了。贾珍抹着眼泪,正和贾代儒等说道:“蓉哥儿年轻,我实指望着他能继承家业。如今一旦伸腿去了,留下老的老小的小,真个儿长房内家道凋零,后继乏力了。”说着又哭起来。众人忙劝:“人已辞世,哭也无益,且商议如何料理要紧。”贾珍叹息道:“如何料理,总归不落我侯门体面罢了!”

  正说着,只见秦业,秦钟也都来了。贾珍便命贾琼,贾琛,贾璘,贾蔷四个人去陪客,一面吩咐去请钦天监阴阳司来择日,择准吉日开丧送讣闻。这数日内,单请一百单八众禅僧在大厅上拜大悲忏,超度前亡后化诸魂,以免亡者之罪,另设一坛于天香楼上,是九十九位全真道士,打三日解冤洗业醮。然后停灵于会芳园中,灵前另外五十众高僧,五十众高道,对坛按七作好事。

  里外有尤氏等管理,合族人丁并家下诸人,都各遵旧制行事,自不得紊乱。

  贾珍因想着贾蓉在世不过是个黉门监,灵幡经榜上写时不好看。及至第二日,大明宫掌宫内相戴权亲来上祭。贾珍远远的接着,那戴权慌得推迟道:“侯爷,使不得!”也半推半就的受了。让至逗蜂轩,贾珍说起烦恼之事。那戴权笑道,“以侯爷如今的威势,咱们哥儿即便白身,谁敢轻视?”贾珍叹道:“好叫老内相知道,此是我的心事。他在世时一直想给他捐官,总不得便宜,而今人走了,便想将遗憾补上。”戴权点头道:“事倒凑巧,正有个美缺,如今三百员龙禁尉短了两员,昨儿襄阳侯的兄弟老三来求我,现拿了一千五百两银子,送到我家里。你知道,咱们都是老相与,不拘怎么样,看着他爷爷的分上,胡乱应了。还剩了一个缺,谁知永兴节度使冯胖子来求,要与他孩子捐,我就没工夫应他。既是咱们的孩子要捐,快写个履历来。”贾珍听说,忙吩咐书房里人写了。小厮不敢怠慢,去了一刻,便拿了一张红纸来与贾珍。

  贾珍交与戴权。戴权收了,随即道:“这事儿我自与户部去说,今儿就可得消息,叫人把票送过来。侯爷只管灵幡经榜上写了便是。”贾珍笑道:“等会儿我让人把银子交内相处置!”戴权感谢不尽,匆匆走了。

  接着,便又听喝道之声,原来是忠靖侯史鼎及夫人来了。王夫人,邢夫人,凤姐等刚迎入上房,又见锦乡侯,川宁侯,寿山伯三家祭礼摆在灵前。少时,三人下轿,贾政等忙接上大厅。如此亲朋你来我去,也不能胜数。只这几日,宁国府街上一条白漫漫人来人往,花簇簇官去官来。

  贾蓉灵前供用执事等物俱按五品职例。会芳园临街大门洞开,旋在两边起了鼓乐厅,两班青衣按时奏乐,一对对执事摆的刀斩斧齐。更有两面朱红销金大字牌对竖在门外,上面大书:“防护内廷紫禁道御前侍卫龙禁尉”。对面高起着宣坛,僧道对坛榜文,榜上大书:“世袭宁国公冢孙,防护内廷御前侍卫龙禁尉贾讳蓉之丧。四大部洲至中之地,奉天承运太平之国,总理虚无寂静教门僧录司正堂万虚,总理元始三一教门道录司正堂叶生等,敬谨修斋,朝天叩佛”,以及“恭请诸伽蓝,揭谛,功曹等神,圣恩普锡,神威远镇,消灾洗业平安水陆道场”等语,亦不消烦记。

  可巧这日凤姐陪王夫人等过来,因有事与尤氏商议,自园中出来,瞧见贾瑞指挥仆众摆放灵前诸事。凤姐在门口站了一站,冷眼看着他。谁知贾瑞一瞥见她,便扭过头去,匆匆的离开了。凤姐唤之不及,心下愈加恼恨。殊不知那晚因他未出现,自己如何会抓到公公和邢姨娘?定然是他在其中捣鬼,若不报此仇,别人还以为王熙凤是泥捏的!及与尤氏商议完回来,凤姐专门打听了贾瑞所在,顺路拐到东路小正房。贾瑞从穿廊走过,避无可避,只得上前见礼:“嫂子,好久不见!”

  凤姐撩起发丝,故意走近了几步,笑道:“哟,这不是瑞大爷吗?这段日子怎么不你到我那里了?你哥哥和我都想着你呢!”她将帕子往前一甩,恰好打在贾瑞鼻尖。一股幽香冲入贾瑞脑中。

  那贾瑞自从连吃了几次亏,又得贾珍之助,有了枕边人,便也渐渐熄了妄想,安分守己的过日子。如今凤姐又来撩拨,贾瑞忍不住眼前佳人诱惑,将往前种种抛掷脑后,上前拉住凤姐的帕子,笑道:“嫂子,我倒是想的紧,就是怕嫂子在骗我。”

  凤姐啐道:“天地良心,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说啊!”

  本是轻浮之人的贾瑞瞧着艳丽标致的凤姐,将帕子一点点扯过来,就要去摸她的手。

  凤姐忙抽回帕子,小声道:“这会子这么多人,也不怕被人瞧见?今晚你哥哥不在,你到我那里去!”

  贾瑞喜不自禁,笑道:“嫂子,今晚上我一定去。只怕到时嫂子又嫌我。”

  “呸!”凤姐冷笑道:“你爱去不去,白费了我一片心。以为你和其他人不同,知道疼人的。原来我错了!”说完做出伤心的模样。

  此时贾瑞心都要化了,忙上前想拉着凤姐的手。

  凤姐急退了几步,斥道:“放尊重些!”复又柔声道:“急什么?以后有的是时间。”

  贾瑞急的抓耳挠腮,又无可奈何,连连说道:“好嫂子,你一定要等我!”

  凤姐冲他微笑道:“你这会子忙,快去吧!”把手贴在他胸口,推了一推。

  贾瑞欢喜的摸着胸口处,眼睛只瞧着凤姐,不小心一头撞在门廊柱子上。

  凤姐噗呲笑出声来。贾瑞痴痴的看,离了好远还转头望着凤姐。

  凤姐转身便面若冰霜,咬牙切齿道:“畜生一样的东西,这回看我让你怎么死!”

  贾瑞得了凤姐的消息,整日神游天外,只盼着天黑。

  可恼的是宁府内琐事缠身,好容易胡乱处置完了,天已经大黑了。

  贾瑞趁着夜色,从后门钻入荣国府,沿夹道过穿堂、经角门,来到南北的宽夹道。

  凤姐院内,早有伺候的丫头报进去,“瑞大爷来了!”

  凤姐冷笑道:“找死的来了!”

  平儿担忧的看着她,附和道:“他自找死,没人可怜他。但奶奶也需仔细,沾惹上就不好了。”

  凤姐闻言,插着腰骂道:“扯你娘的臊,老娘如何沾惹上他了?”

  平儿满脸通红,仍笑道,“原来我的见识短,说错了话,奶奶不要怪罪了。”

  凤姐余怒未消,见贾瑞进来,便笑容满面,亲切道:“瑞大爷,你可算来了。平儿,给瑞大爷倒茶?”

  贾瑞受宠若惊,让了一让。“琏二哥在家吗?”

  凤姐故意叹道:“他呀,不知道去哪儿了。可能嫌我人老珠黄,到外头找新鲜的去了。”

  贾瑞面上的贪婪几乎遮掩不住。

  平儿深深的看了一眼贾瑞,出门忙去了。

  贾瑞等平儿出去,急急的猴上去,粘着凤姐道:“好嫂子,你想死我了。”

  凤姐笑道:“看你这样子,是多少年没见过女人了?快坐那边吧,咱们说说话。”

  贾瑞眼睛不离凤姐,屁股只坐了一边,身子朝凤姐伸过来,“嫂子,说实话,你长得真美。琏二哥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在家?若是我,一分钟也舍不得的。”

  凤姐笑道:“嘴上说的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贾瑞急的站起来,走近道:“比金子还真!若嫂子不信,你给我一把刀,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

  凤姐噗呲一笑:“急什么,我信你就是了。”

  贾瑞看凤姐越发的妩媚风流,早就丢了魂,围着凤姐转,可恨凤姐左右腾挪,竟不能得手,急的他跪在地上,抱着凤姐的裙子,“好嫂子,你不要逗我了,我想你,你就给我吧!”

  凤姐又惊又怒,心儿怦怦直跳,这世上还没有第二个男人碰过他的身子,她咬着牙,眼睛里的怒火一闪而过。“你这是做什么?也不怕人笑话?我人就在这里,能飞了不成?只是你若是真心对我好,那你就得听我的,咱们长长久久的,可不能被别人知道了。”

  “我听你了,听你的!”贾瑞连连点头。

  凤姐凑过去,在他耳边吹一口气,贾瑞浑身酥麻,马上要醉倒了。

  “你今晚只在后门内的空宅子里等我。若你琏二哥不回来,我便去找你。”凤姐说道。

  贾瑞一把抓住凤姐的手。凤姐挣脱不得,心中极恼恨,面上仍是春意满满,“哎哟,你抓我手做什么?”

  贾瑞捏着她柔软的手,“嫂子,我死等你来!”

  凤姐催促道:“你先去预备着。今晚天冷,多找几床棉褥,小心冻着。”

  贾瑞面上霎时变得精彩,急匆匆的道:“嫂子说的是,我这就预备去。绝不能让好嫂子冻着,岂不是我的过错了?”

  凤姐少不得让他摸了几下,终于将他送出了门。

  夜幕降临,清亮的月光照出凤姐阴冷的脸。

第一百二十章你不觉过分吗

  贾珍亲自坐车,带了阴阳司吏,往铁槛寺踏看寄灵所在,又一一嘱咐住持色空,好生预备新鲜陈设,多请名僧以备接灵。色空眼看天色将晚,忙预备晚斋。但贾珍无心茶饭,连夜进城来料理出殡之事。里面尤氏也预先逐细分派料理,可人等充各处执事,自然无有不妥贴的。

  贾珍犹恐不足,仍令人来回查探。一会儿,小厮报说灵前少了香油、蜡烛、纸扎。贾珍部勒诸管事的,唯独少了贾瑞。 “贾瑞哪里去了?”贾珍红着眼睛着实吓人。连问多人,都回说不知道。只一直在灵前守着的贾蔷道:“我见瑞叔晚饭时分急匆匆的出门,往西头走了。”贾珍一愣,贾瑞竟然还敢去荣府?当真无畏。 但他也无心管这档子事,有些人不撞南墙不回头,还有些人不撞倒南墙不回头,贾瑞就是这类人。等他吃足了苦头,自然就会知道了。

  贾珍忙碌了半日,挥退众人,走到灵前化纸钱,“蓉儿,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呢?有多大的坎过不去的?非得走这一步?”

  可卿坐在不远的蒲团上,偷偷对他说道:“我们的事,蓉哥儿都知道了,是他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

  贾珍只在化纸钱,眉眼也不抬的说道:“他素来本性柔弱,平时连只鸡都杀不了。怎么可能自己做傻事?且他生在咱们这样人家,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总觉这件事另有内情。”可卿移过来几步,向贾珍飞了个眼儿,“他的女人都被霸占了,还给他生了个弟弟,你觉得是不是内情?”

  贾珍慌忙看看左右,还好没有人听见。“我的姑奶奶,你小声点儿!闹出事来可不是玩儿的。”

  可卿擦了擦眼泪,“这几日我一闭上眼,就看见蓉哥儿浑身是血的来找找索命。珍哥哥,我真的很怕!”她的声音都在打颤。

  一声珍哥哥,立时勾起贾珍久远的回忆,那时他们天雷地火,欲火焚身,终于有了杹儿。

  “我们是不是错了?”可卿注视着贾蓉的灵位,“不然他就不会死?”

  贾珍长叹一声,一面是他情人,一面是他儿子,“不是你错了,也不是我错了。只怪老天将我们生错了时候。我不该是贾珍,你也不该是秦可卿……”

  “那我们应该是谁?”可卿一双漂亮的眼睛眨呀眨,好奇的问。

  贾珍苦笑着:“我们该是池中的一对野鸳鸯。”

  “呸!你才是呢!”可卿红着脸啐道。她话音刚落,远远的仿佛传来一声惨叫声。夹杂着晚风吹动经幡的声音,可卿“啊”的惊叫一声,迅速投进贾珍怀中。

  贾珍紧紧的抱着她,“别怕,有我在呢!”可卿也深情的看着他。

  眼见两人就要情不自禁,一直在旁边守着的瑞珠轻咳一声,两人同时松开手,分别走向两头。

  此时,从荣府后门中忽然冲出一个人来,衣衫不整光着膀子,看不清面目。后面还跟着几个荣府的小厮,拿着棍棒追打,“抓贼!抓贼!”

他们追了几步便默契的停下来,相视而笑。

  次日,两府内都在传后廊上瑞大爷溜进荣府内想强奸多浑虫的老婆,不料想被巡夜的发现,狠狠捱了一顿打,连带着贾代儒到现在都没脸出门。想那多姑娘儿本是个浪性儿,自有天生的奇趣,一经男子挨身,便觉遍体筋骨瘫软,使男子如卧绵上;更兼淫态浪言,压倒娼妓,平时想着了,也不拘多少给些银两,哪里还用得着强奸?于是大家将此事当作笑谈,越传越广。

  贾瑞被捱了毒打,只能卧床养病。那多浑虫每日都来贾代儒家咒骂,说贾瑞强奸他老婆,闹着赔偿,不然就去报官!贾代儒夫妻虽恨极了贾瑞不真气,但膝下只有这一根独苗,也不得不低声下气的恳求多浑虫。谁知多浑虫一根筋儿,先要一百两,后来又要三百两,贾代儒哪里拿得出来?即便四处求告,也堪堪凑了四十四两散碎银子。贾瑞郁积在心,思前想后,如何不知道又中了凤姐的计?他越想越气,渐渐的水米不进,露出后世的景象来了。

  且说宁府内,吉日吉时已到,一班六十四名青衣请灵,前面铭旌上大书“奉天洪建兆年不易之朝诰封一等宁国公冢孙防护内廷紫禁道御前侍卫龙禁尉贾讳蓉之灵柩”。那一应执事陈设皆系现赶着新做出来的,一色光艳夺目。时有官客送殡,往来络绎不绝,前面各色执事,陈设浩浩荡荡,摆出三四里远,一路热闹非常。刚至城门前,又有贾珍诸同僚属下各家祭棚接祭,一一的谢过,然后出城,奔铁槛寺大路行来。早有前面法鼓金铙,幢幡宝盖:铁槛寺接灵众僧齐至。少时到入寺中,另演佛事,重设香坛。安灵于内殿偏室之中。外面贾珍款待一应亲友,至未末时分方才散尽了。里面的堂客皆是尤氏张罗接待,也到晌午大错时方散尽了。只有几个亲戚是至近的,等做过三日安灵道场方去。族中诸人皆在铁槛寺下榻,凤姐却嫌不方便,自去馒头庵下处。

  贾珍神色憔悴,诸事交代已毕,回禅房内歇息。尤氏扶他上榻,脱了鞋履,将靠枕垫着。可人端来热汤给他洗了手,银蝶倒了刚沏好茶,二姐上前为他捏腿。贾珍放下茶,长叹一声。如今只要他闭着眼睛,就会立刻想起贾蓉躬身叫自己父亲的情景,伤感不已。

  这时,晴雯乖巧的将帕子递给他,关切的道:“老爷,蓉大爷已经去了,可您不能有事啊!”

  贾珍抬眼看了她,将她搂在怀里。晴雯匝受袭击,慌的面红耳赤,赶紧挣脱出来,逃也似的挨三姐一边站着。

  尤氏不由啐道:“你也歇息一阵,千里奔波回来,又为这事儿忙个不停,便是铁人也熬不住的。等过了这阵养好了身子,随你把她们怎么着,我都不管的。”

  贾珍讪讪道:“不妨事。蓉儿这孩子命苦,一旦舍我而去,我心中总是十分伤感。”说完,又对尤氏等道:“这里有我一个人守着就行了,这地方阴冷,待的长了不好。惜春我没让她来,你们也早点回去照顾菽儿他们。”

  尤氏道:“可卿她们三个便留在这里吧?她们夫妻一场,陪着蓉儿最后一程也是应该。”

  于是尤氏领着宁府众女入城。

  晚斋不久,可卿与偕鸾佩凤找进来。只见可卿身穿孝服,扑在贾珍怀中哭道:“老爷,蓉哥儿去了,你可要为我们娘几个做主啊!”

  贾珍安慰好可卿,“有我在,你们怕什么?”正说话间,帖木儿在外面报说馒头庵里的姑子来了。

  来的小尼姑叫智能儿,跟着秦钟进来,打了个问讯,说是琏二奶奶请贾老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