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爷贾珍 第130章

作者:耶律承基

  贾珍急道:“从今而后,你的东西就和我相干了!”

  “你说什么?”妙玉怒道:“再胡说,我……我不理你了!”要妙玉如市井妇人一般骂人,她是无论如何做不到的。是以,她骂人的词汇很少。哪里斗得过贾珍?

  “这么说吧,等一会,我就接你回我的宁国府。我家中有一个园子,请了菩萨一直无人管着,因此请你回去。”

  妙玉嗔道:“我不去!”

  贾珍笑道:“你师叔已经答应了!”

  “她说的不算!”妙玉恼道:“定是你拿银子堵了她的嘴,我都知道!”

  贾珍正要和她解释,了空恰好进来,一眼看见他们手拉着手,随即满脸笑容。

  妙玉小声道:“你快放开!”

  贾珍却对了空道:“师叔有何事吩咐?”他随妙玉这么称呼她。

  了空笑道:“院中的师姐妹们知道妙玉要走,都来送行。”

  “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妙玉看着贾珍,“你放开!”

  贾珍充耳不闻,对了空道:“因我府上有座栊翠庵无人主持,今天特意请了妙玉师父回去。大家可不要胡乱猜测!”

  了空自然秒懂,大户人家总要遮人耳目,等进了他家,谁还管她是尼姑道姑?更何况是带发修行?“我这就告诉她们,可别说混了。”

  等她走了,妙玉愤怒的看着贾珍,“你休想我和你回去!”

  “好了,别闹!”贾珍安慰道:“你看你师叔刚才的样子,你还能再这里呆下去吗?”

  妙玉气道:“我回苏州玄墓蟠香寺去!”

  “千里迢迢,难免匪盗打劫,你一个娇滴滴的美貌小姑娘,如何去得了?”贾珍劝道。

  “那我去别的庵堂!”妙玉赌气道。

  贾珍笑道:“又胡说,我是堂堂宁阳侯,过几天就会是京营总督,手握二十万禁军。你到哪里我都找的到你!”

  妙玉眼中涌出泪水,“你为什么不放过我?比我美的多的是!”

  贾珍抽出帕子给她擦泪,可抽到半截又塞了回去,这帕子是黛玉的!

  于是他又翻检了一番,将自己用过的给她。

  “我向你保证,一,今后你来去自由,我从不敢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二,你真的是去主持栊翠庵,不是让你还俗,当然,你以后要还俗,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三,庵中的供奉一律又我承担,你个人的月例同我府中一样。四,我保证绝不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你若是愿意和我回去,今后我一定和你保持一丈远的距离。”

  妙玉不说话。

  贾珍急道:“你如果不说话,拿就是答应了?”

  妙玉这才说到:“你刚才说了一句清茶一口正香甜,这是吴中名士唐伯虎祝枝山文征明周文宾四人的联句,你拾人牙慧,不足为奇。我给你五个数的时间,你若做的出一首与茶相关的回文诗,我便去做那栊翠庵的主持!”说完,檀口轻张,真个儿开始数:“一……二……三……”

  贾珍怕妙玉反悔,随口道出:“莫说一首,就是十首也有啊!你听好了,落雪飞芳树﹐幽红雨淡霞。薄月迷香雾﹐流风舞艳花。倒过来念就是花艳舞风流﹐雾香迷月薄。霞淡雨红幽﹐树芳飞雪落。如何?”

  妙玉惊讶的看着贾珍,口中还念着:“落雪飞芳树……”一双美目忽然亮了。

  于是贾珍吩咐妙玉的侍女,“快收拾好了,咱们回家去!”

  妙玉随贾珍出了门,刚走到门口,她抓着贾珍的袖子笑道:“你再做一首回文诗!我就和你走!”

  贾珍苦笑道:“作诗又不是篮子里的菜,说有就有的。”

  妙玉不悦道:“那你先前那首肯定是早就有的,糊弄我呢!”

  贾珍急道:“哪里是糊弄你呢!十成十是我的原创!”他心里向黄伯权老先生说声抱歉!

  “那你再做一首!”妙玉坚持道。

  “怎么搞的像催装诗一样?”贾珍想了一会,抬头见前边有几枝梅花,忽然想到了,“香暗绕窗纱,半帘疏影遮。霜枝一挺干,玉树几开花。傍水笼烟薄,隙墙穿月斜。芳梅喜淡雅,永日伴清茶。这下是现做的吧?”拉着她就走。

  妙玉一边跟他走,一边还在念着:“茶清伴日永,雅淡喜梅芳。斜月穿墙隙,薄烟笼水傍。花开几树玉,干挺一枝霜。遮影疏帘半,纱窗绕暗香。这几句有梅有茶,意趣盎然,正合我意!比起前一首,我更喜欢这一首!”说罢,扶着贾珍的手,上了来时的马车!

  “你也上来吧?我还想听你做一首!”

  早知道几首诗能将她带回去,还用的着花三千两?

第一百四十一章栊翠庵大观园

  当贾珍把妙玉带回来的时候,宁国府立刻……轰动了!

  尤氏可卿及所有姨娘齐齐的在宁安堂上迎接他们。

  尤氏惊讶于妙玉的穿戴,分明是还在修行的居士,她瞧了一眼贾珍,上前拉住妙玉的手笑道:“这是新来的妹妹吧?老爷不给我们介绍一下么?”

  贾珍正待要说,妙玉轻施一礼:“贫尼妙玉,是他请我来住持贵府栊翠庵的!”

  “栊翠庵?”尤氏等都疑惑道:“咱们府里从没听说有这地方啊?”

  贾珍咳嗽一声,“怎么没有?”他立刻叫来总管黄安,吩咐他:“将园子东北的流云阁清理出来,请一尊观音菩萨真像,再把匾额换成栊翠庵!即刻去办!”

  “原来你真是诓我的!”妙玉恼道:“你快送我回牟尼院去!”转身便要走。

  众女这才明白事情因由,感情她是老爷拐骗回来的。

  尤氏急上前拉住她道:“妙玉妹妹,我们家老爷一直有向佛之心,前儿也说要建座庵堂,可惜不得其人,便耽搁了下来。今儿妹妹来的正是时候,只需歇息一日,栊翠庵便可成了!”

  可卿也上来劝道:“既然到了这里,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哪知妙玉却道:“才不和你们是一家人,我只是庵堂住持,你们这些俗事与我无关的。”

  众人都脸上不快,人都进了宁国府,还说这些掩耳盗铃的话给谁听的?三姐嘴上嘟囔了几句,被晴雯硬拉着。

  可人笑着看了一眼贾珍。似乎在说,你从哪里淘换来的宝贝?这性子怎么合群?

  贾珍不得不上前为妙玉介绍,他指着尤氏道:“这是我夫人,以后你少什么东西,我若不在,你都可以找她。”妙玉微微施了一礼。然后依次介绍了银蝶、可人、二姐、三姐、晴雯、香菱、彩屏,又介绍了可卿、携鸾和佩凤。妙玉都只点了点头,算是见过了。

  贾珍又拉着可人道:“她是我们府里最有学问的,以后你若有闲暇,可以和她唱和讨论诗词。”

  可人谦虚的笑道:“这些年忙着商行的生意,成天和银子打交道,早就放下了,便有那么一两句,也不成曲调韵律,我就不贻笑大方了。依我看,你倒是可以和那边府里林姑娘和宝姑娘多来往,只怕她们才是与你同侪呢。”

  妙玉眼前一亮,“那府里?”

  贾珍可不愿意妙玉去荣国府,若被贾宝玉那无事忙瞧见了,也是一桩麻烦事。“她们不是旁人,都是我妹妹,现在荣国府住着。你只需下帖子请,一定都到的!”众人心想,林姑娘就算了,薛姑娘什么时候也是您的妹妹了?她们面面相觑,还好只是妹妹。

  一边的香菱知她是个会诗词的,忙上前笑道:“姐姐,你们一起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

  妙玉问:“为什么要带上你?”

  香菱脸上一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贾珍搂住香菱的肩,“她以前也是和林妹妹和薛姑娘学诗的。”

  妙玉摇摇头道:“诗本出于心,有感而发,只能直抒胸臆,哪里学得到?纵然学了,只怕匠气过重,斧凿推敲支离破碎,不忍看了。”

  贾珍怕香菱气馁,劝解道:“妙玉说的是诗仙李白,堂堂谪仙人岂是我等人可以相提并论的?依我看,贾岛也行嘛!阆仙也是一仙,更何况还是咱们本家。”

  香菱方才破涕为笑,不料妙玉撇撇嘴道:“诗奴而已!”

  听得一个奴字,晴雯登时恼了,反而甩开三姐,为香菱抱不平道:“奴才怎么啦?就你高人一等?”三姐急拉回她,“你才劝我呢!怎么比我还爆?”

  妙玉看了一眼她们,很轻蔑的眼神。连吵架都不屑。

  贾珍拍着额头,他实在高估了妙玉的情商,也高估了其他人的包容,不由感叹这以后有的闹了。

  他只好拦在妙玉和晴雯中间,笑道:“妙玉刚才说的是诗奴,是说作诗极为认真,反复吟咏,苦心推敲。有时候吟安一个字,拈断数茎须。就是这个意思。”

  妙玉还要嘲讽几句,贾珍赶紧截住她的话,笑道:“诗奴是后人给贾岛的雅号,就不必和古人争了。咱们家香菱是诗痴!”

  可人便挽着香菱,说道:“妹妹快把这两个字裱起来,放在你的菱荇楼中堂!”

  二姐也道:“我这就吩咐下人去办!”

  香菱反而不好意思,乖巧的谢了贾珍。

  于是,大家才见面,几句话下来,就有意无意的把妙玉排在一边了。妙玉脸上带着笑,她才不在意她们如何,她的眼中连贾珍都只算半个人,何况一些诗都不会作的白丁?全当她们不存在。

  “贾……大……侯爷”妙玉为难不知道如何称呼贾珍,直呼名字不好,按他的意叫大哥哥也不好意思,那就只能叫侯爷了。

  贾珍笑道:“我领你去流云阁吧?里面要怎么改建需要听取你的意见!”

  尤氏却道:“老爷还是忙别的去吧?我领着妙玉去就好。顺便安排几个伺候的婆子丫头。”说完,对妙玉笑道:“姑娘请跟我来!”

  妙玉本想更正她的称呼,贾珍却叮嘱道:“你让她们好生侍候妙玉姑娘,不能怠慢了!”

  尤氏笑道:“你的人,我哪一个不是小心侍候着的?”把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瞧了一遍。

  妙玉恼道:“我已是出家人,哪里需要人侍候?”

  可卿劝道:“出家人清修,自是如此,但神佛前面需要添油浮尘,或有忙不过来,总得有人帮忙替换。如此姑娘才能一心一意的坐禅学法。”

  妙玉自无不可,也就不再坚持了。

  等她们进去,诸女将贾珍围了起来。

  可人笑道:“老爷,太爷可是修道的,咱们家还住着三清圣人,怎么还要请西天如来观音菩萨?这倒是齐全了。”

  晴雯噗嗤一笑:“那他们还不打起来?”

  三姐笑得前仰后合,“要是太爷哪天回来了,你说咱们老爷该怎么解释?”

  银蝶忽然插了一句,“不就是多了一个姨娘呗!”

  贾珍轻咳一声,纠正道:“我请妙玉来,真的是让她当住持的。你们要相信我!”

  可人点点头,忍着笑:“是,我们相信,就好像当年唐明皇要杨玉环出家做太真娘子一样一样的。”

  可卿听了这句话,脸上不由的羞红,与携鸾配凤悄悄退一边。

  银蝶又说了一句,“司马昭之心!”

  这回晴雯立刻接上了,“路人皆知!”

  好在贾珍脸皮够厚,绝不承认这点,“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众女当然不信,更不用说底下的婆子媳妇?大家从没将她真当成什么住持,只是老爷的第九房姨娘罢了。不管妙玉自己如何想,自她进了贾珍的门,这种命运几乎就是注定了的。

  于是,妙玉在宁国府长久的住了下来。过了两日,流云阁改成了栊翠庵,她便封了大门,每天只书片纸数字给贾珍,或诗或词或曲,惹得贾珍冥思苦想,自己那点儿存货几乎就要被用尽了。

  再加上这几天贾珍总督京营的消息传开,神京的勋贵络绎上门敬贺。

  往日相交甚密的齐国公府威镇将军陈瑞文长子陈正卿、治国公府威远将军马尚嫡子马武、缮国公府威宁将军石光珠公子石蔚、神武将军冯唐公子冯紫英以及王孙公子陈也俊、卫若兰也一起到来。

  贾珍将妙玉的信函并自己寥寥数字交于茜雪,“你去西府里给黛玉宝钗二位妹妹,就说大哥哥江郎才尽,需要她们帮我助助拳,帮帮忙!”

  茜雪接了,方才到了荣国府。

  此时荣府内的园子修建已近尾声,只是由于些许尾款尚未筹措完毕,故而先将已建部分整理了出来。这日天晴气朗,宝玉趁老爷不在,邀集钗黛诸姊妹,到园中游览。他们转过山坡,穿花度柳,抚石依泉,过了荼蘼架,再入木香棚,越牡丹亭,度芍药圃,入蔷薇院,出芭蕉坞,盘旋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