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爷贾珍 第22章

　　惜春摇头道：“我刚才不注意，入画不见了。”

　　李纨笑道：“你还怕她丢了不成？保管给你找到！”

　　惜春道：“不是这个。我是怕她跑回东边，告诉我哥哥去了。”

　　凤姐脸色微变，忙吩咐平儿：“你去看看珍大哥哥那边有人过来没有？”

　　平儿刚应了，丰儿进来报道：“奶奶，那边珍大爷和珍大奶奶，还有两位姨娘都到咱这边，说话就到这里了。”

　　凤姐和一众姊妹都瞧着惜春，笑道：“看看，你哥哥来给你撑腰来了。”

　　惜春红着脸，“都是入画那丫头多事，她回来我怎么治她！”

第二十八章赐金奴婢杜口

　　等到贾珍一家子到了西府，进了凤姐的屋子，事情其实很明显，无需再问了。因此，贾珍见惜春无事，只关切的问了几句也就罢了。尤氏她们留下陪着，贾珍又给老太太和两位太太问了安，绝口不提惜春的事，甚至一如既往的在老太太跟前耍宝逗趣，哄的老太太开心，直夸贾珍孝顺。

　　凤姐屋里，尤氏拉着惜春笑道：“你不知道，入画那丫头在家里才说了一句话，咱家姑娘被欺负了，你哥哥就撸起袖子叫帖木儿他们操家伙了。今儿要不是我们拦着，你哥哥真能闹出事来。”

　　惜春面上犹有泪痕，可人递了帕子给她擦了，“别看你哥哥刚才装作风轻云淡的，其实心里比谁都着急。”惜春点点头，很不好意思道：“你们也太小题大作了。我在这里吃好穿好，有什么事情凤姐姐也会护着我，我能有什么委屈的？哥哥也真是！”明着埋怨贾珍，其实惜春心里非常开心，知道自己哥哥是真的心疼自己。

　　凤姐在一边夸张笑道：“阿弥陀佛，四小姐终于说了一句公道话。以后啊，有珍大哥哥的棍子在，咱们谁还敢得罪你啊。我们巴结你还来不及呢！”

　　尤氏笑道：“就你这张嘴是不饶人的。”

　　众姊妹媳妇好不容易聚齐，互相打趣，尤氏难得放了假，银蝶和可人也索性一起玩闹，一屋子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惜春得空悄悄对迎春和探春道：“二姐姐、三姐姐，以后你们想要在外面买什么，就告诉我一声，我让他们买去，保证便宜质量又好。”

　　迎春和探春知道惜春是对她们好，也都应了。

　　话说贾珍一个人回府，心思便活泛开来。没有尤氏她们在身边，蓉哥儿也不知道哪里鬼混了，府中只有可卿在啊！

　　其实贾珍在可卿这件事上也是很被动的。照理，作为灵魂附体的新贾珍，不会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有道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事情败露，他将前功尽弃，一切都会回到原点。但他生理上的冲动超越了理性的制约，每次见到可卿，他就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如果要怪的话，就只能怪以前那个贾珍对可卿的执念太深，根本无法可解。以至于那次以后，贾珍彻底沦陷，理智已经无法阻止他在作死的路上高速驰骋。

　　贾珍不让来顺跟着，估摸着他会去找宝珠。于是，他闲逛了一会，过了暖阁，在小书房外瞧着，眼见瑞珠也往后院去了，才闪身进了账房。

　　帐房内果然只有可卿一人。

　　可卿抬眼正好看见贾珍色咪咪的眼神，芳心一颤，惊慌的往外边看了看。贾珍反手将门关严实，几步迈到可卿跟前，将她抱在怀中。“可卿，这些天你可想死我了。”作势便要亲嘴。

　　可卿极力挣脱开，嗔道：“这还在家里呢，宝珠瑞珠就要回来了，你快走了吧。”

　　贾珍笑着拉住可卿的手，轻轻摩挲，“不急。宝珠估计被来顺绊住了，瑞珠我刚才见她往后院去了，都一时半会回不来。”

　　可卿啐道：“原来你早就看好了。”贾珍再次将她搂在怀中。可卿任他抱着，悠悠说道：“你这坏人，占了人家的身子，还偷了人家的心。”

　　贾珍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就要把她推倒在炕上。

　　就在这时候，瑞珠忽然推开门，从外面进来，“奶奶，你要的绸子……”话未说完，就看见老爷将大奶奶按在炕上脱裤子，都露出一截白花花的大腿。

　　“哎呀！”瑞珠惊叫了一声，双手捂住眼睛便要往外跑。

　　贾珍反应快，三步变作两步赶上去，拉住瑞珠，把门关住了。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很诡异。可卿慌忙整理好衣裙，脸色煞白，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已经完全没有了主意。事情要是传出去，真个没办法见人，只能找根绳子了结了。

　　贾珍稍微平静下来，尽量用和善的语气，“瑞珠，刚才的事情你都看见了？”

　　瑞珠红着脸，把头摇的像拨浪鼓，“没有，奴婢什么也没看见，真的，老爷！”她哭着跪下磕头，“奴婢真的什么也没看见。”

　　贾珍见时间紧急，宝珠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便打断道：“我知道你看见了。这件事情是件丑事，要是传扬开，你奶奶肯定活不成了，我也没脸，只能随她去了。平日里你奶奶对你如何，你自己最清楚，我希望你把嘴闭严实了，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能说。就是宝珠也不能讲。”

　　瑞珠慌忙把头磕出血来，“奴婢保证一个字也不说出去。”

　　贾珍看着花容失色的可卿，“可卿，这丫头是你从家带过来的，我瞧着应该信得过，咱们的事情就不瞒着她了，往后还要借她的力。你将你的体己赏她一些，从账上销三百两银子给她家里。她家中只有一个老娘，一个哥哥，过一阵子，我会抬举他做管事。”可卿胸口还在突突的跳，茫然的点点头。

　　贾珍又对瑞珠道：“这下子，我和你奶奶的命就捏在了你手中，你是聪明人，可不要让我们失望！”

　　瑞珠心里七上八下，原本以为撞破了老爷的好事，八成活不了了，不想如今又赏了钱，又要提拔家里人，她便没了寻死的念头，想着总是他们主子自己的事，肉烂在锅里，也不会让旁人吃了去。于是，她低头道：“多谢老爷、奶奶恩典。瑞珠知道该怎么做。”

　　贾珍悬着的心这才落下，安慰可卿道：“没事了，瑞珠是自己人。你休息一下，让瑞珠帮你补妆，不要让旁人知道。”

　　于是瑞珠站起来，拿了眉笔胭脂过去帮忙补妆。

　　贾珍待在这里尴尬，只好退出去了。

　　可卿见贾珍走了，便抱着瑞珠痛哭起来。

　　反而是瑞珠安慰道：“奶奶，事已至此，也不必伤心了。依奴婢看，老爷待你还是真心的。”

　　可卿看着瑞珠，犹豫道：“瑞珠，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脏？很下贱？”

　　瑞珠叹口气道：“这都是奶奶的命。要是当初知道蓉大爷如此，还不如索性嫁给老爷做姨娘。”

　　可卿愣了愣，“我这样竟廉耻都不要了。怎么面对蓉哥儿？”

　　瑞珠自己也是惊魂未定，觉得在鬼门关走过一回。一旦得了好处，便一门心思的给可卿出主意，“大爷那里不需忧心，只要老爷宠着你就够了。唯一可虑的就是太太。我们只瞒过她去就行了。就是以后再也不能在家中这样了。”

　　可卿脸红到脖子，“我原也是这么说的，可他不听，猴急火燎的。”

　　主仆两人说着话，可卿才慢慢好一些，帮瑞珠把磕破的头包起来，对外面说是走路没留神，撞到了门框上。后来这话让宝珠嘲笑了许久。

　　贾珍背着手走到丛绿堂上，刚被撞破好事的忐忑心情才稍微好一些。他一会觉得瑞珠定会保守秘密，一会又觉得干脆弄个意外出来，杀人灭口。但贾珍终究不是那么的丧心病狂，既然事情都这样儿了，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以后小心点也就是了。

　　贾珍顺着亭榭又走回天香楼下，抬头看了一眼，暗下决心，可卿的宿命必然不会止于此地。

　　他抬腿走上去，忽然看见帖木儿在楼下左顾右盼的，心里一动，便喝道：“帖木儿，你上来！”

　　帖木儿憨憨的应了，腾腾腾的走上来，躬身道：“老爷，你叫我？”

　　贾珍慢条斯理，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慢慢的道：“帖木儿，你是我府里几辈子的老人了。我能相信你吗？”

　　帖木儿挺着胸，翁声道：“老爷，帖木儿人笨，你要我干啥只管吩咐，火里来水里去，帖木儿绝不皱一下眉头。”说道这里，他顿了一顿，补充道：“只要老爷能让我家那小子有口饭吃，我就没什么顾虑了。”一副马上就要赴死的表情，很凝重。

　　贾珍心里赞道，好一个顾家的汉子，如此，便靠得住。

　　于是他笑道：“我又没有让你去死，都什么表情这是？”说罢，从怀中拿出一锭至少二十两的金子，扔给他，“你自己的娃，自己带去！”

　　帖木儿接了金子，默默的收起，挺起胸膛郑重的道：“老爷，你有事就吩咐我吧！帖木儿必定办到！”

　　贾珍拍着他肩膀，帖木儿身材高大，像铁塔一般，贾珍拍他的肩膀都有些吃力。“不是让你死的事，放心，绝对没危险。”

　　帖木儿愣了半晌，问：“老爷，你让我做什么？帖木儿很笨，你直说好了。”

　　贾珍斟酌着道：“老爷我刚才做了一件丑事。”他见帖木儿眼中没有任何波动，便继续说：“这件丑事一旦让别人知道了，不但我完了，整个宁国府也会完了。”

　　帖木儿忽地抓起拳头，悄声道：“老爷，这件事情哪些人知晓？我去帮过你结果了他。”

　　贾珍喝道：“我都说了不是杀人的事！”他左右看了看，才下决心道：“我要你平日里与蓉哥儿媳妇递个话，万不能让别人知道，能做到吗？”

　　帖木儿愣愣的瞧着贾珍，惊讶的张大了嘴。

　　贾珍恼羞成怒，踢了帖木儿一下，“我刚才说的，你听见了没有？”

　　帖木儿忙憨笑道：“老爷放心，我保证办的妥妥的。”贾珍见他还在笑，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还笑，此事要是有半点泄露，你就是第一个怀疑对象，看我怎么治你！”

　　帖木儿忙收了笑，正经说道：“老爷，您既然将这么隐秘的事情告诉了我，我没有不保密的理。您放心，这件事我会烂在肚子里，任何人都不会告诉。只有一件，老爷，大奶奶那边可有靠得住的人？”

　　贾珍看着他道：“可卿身边的丫头瑞珠。”

　　帖木儿听了点头：“我瞧着那丫头也是一个嘴紧的。如此，老爷放心好了，再没有第五个人知道这事了。”

　　贾珍点点头：“等会拿我的条子去找大奶奶讨二百两银子，好生收着。就说我信得过你，以后有什么事情会让你传话的。”

　　帖木儿记着，方才退去了。

　　贾珍看着他离开，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贾珍深刻的检讨自己的恶行，但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他内心深处完全把造成这样后果的责任推给不存在了的那个贾珍，殊不知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在自欺欺人中，一步步坐实自己的罪状，还美其名曰，尊重原著！

　　那原著还有“秦可卿淫丧天香楼”呢！也要尊重原著不成？

　　贾珍一个人在天香楼上，看着天边的云，越想越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瑞珠过来行了礼，对贾珍说：“老爷，奶奶让我给传句话。”

　　贾珍忙问：“什么话？”

　　瑞珠道：“奶奶说，君不负我，我不负君。”

　　贾珍看了瑞珠一眼，长嘘口气，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你也带一句话回你奶奶。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瑞珠轻声记了这才离开。

　　贾珍此刻的心情，就如同狂风暴雨过后的和风细雨，无比轻松惬意，悠然自得。他在戏台上一个人摆起架子，有一句没一句的唱着戏。

　　等尤氏她们回来的时候，已经入夜。尤氏瞧着时不时傻笑的贾珍，狐疑道：“今儿是怎么了？是不是癔症了？要不要找个太医来瞧瞧病？”

　　贾珍摆摆手，“没有的事！”他顺口胡诌道，“刚才休息了一会，我梦见观音菩萨给我托了一个梦，说是咱家马上就要添人进口了。”

　　尤氏笑道：“我就知道你惦记着我娘家两个妹子呢！这也要观音菩萨托梦？也不嫌忙。既然爷这么念叨她们，干脆过几日就让她们进门，开了脸正正经经的给你做姨娘，省的某些人总是心里不踏实。”

　　贾珍讪笑着，他说的根本不是这件事。这阵子忙里忙外，几乎将尤二姐尤三姐她们都忘记了，今儿才想起来。

　　尤氏在一边悠悠说道：“只有一件，老爷，咱家的女人已经够了，您可不能再往家里带了。也不是我好吃醋妒忌，只为你的身体着想。你要是倒了，咱家就散了。”

　　贾珍笑道：“够了够了，有你们守着我，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说着凑近尤氏道：“按说日子也够了，怎么就是没反应？”

　　尤氏登时恼了，甩脸子回院子里。

　　“你去找她们吧！”

第二十九章尤氏终怀麟儿

　　尤氏终究没有让贾珍进门。贾珍数着日子，今晚又是在可人房中歇息。贾珍满脑子都是可卿的影子，直把可人当成可卿了。贾珍心里很过不去，加倍的对可人温柔体贴。可人无有不满意的，一颗心只恨不能化在贾珍身上，止不住的柔情蜜意。

　　次日，贾珍一早就出去了，宁国府中又回复到忙忙碌碌的的状态中，每个人都有一摊子事情，实行绩效管理，分工明确，谁也不碍着谁。

　　尤氏依然有些倦容，打发走了在这里立规矩的银蝶、可人，也许是昨天吃的太油腻，总是有呕心想吐的感觉。她让跟前的小丫头青儿拿了杯水，又是一阵反胃干呕。

　　“这两天也不知是怎么了，胸口总是不舒服。好像肚子里有个东西在挠似的。”一边伺候着的大丫鬟彩屏，有些拿不准的说：“太太，您这怕是害喜了吧？”

　　尤氏听了，站起来惊呼道：“害喜？”她心里默算着，葵水的确已经两个月没来了。起初她还以为是劳累过度的缘故。家里的事情太多，也就混过去了。如今看来，许是真的有了？

　　尤氏摸着平坦的肚子，几乎抑制不住喜悦，她嫁到宁府这么些年一无所出，一直是她的心病。现在真的怀上了，岂能不让她兴奋异常？另一个大丫鬟彩凤忙向尤氏道喜，“太太，奴婢这就吩咐人将老爷叫回来。”

　　尤氏将彩凤叫住道：“先不忙，你去叫张太医过来瞧瞧，等确定了是喜，才叫老爷吧！万一搞错了也无碍。”彩凤笑着应了，忙去请张太医来诊治。

　　在等张太医的时间里，尤氏坐立不安，“万一不是喜，怎么办？”彩屏笑道：“太太，我娘怀我弟弟的时候，也是像您这样的。其实奴婢昨天就看出来了，只是您昨天的反应还不怎么大，也就不敢确定。”于是尤氏又高兴起来，“如果真是这样，赏你一个月例钱。”

　　一旁的青儿也凑笑道：“太太，您不能偏心，只赏彩屏姐姐一个人哩！”

　　尤氏平日管家，与西边凤姐大胆泼辣、手段狠毒不同，从来都是和颜悦色，一视同仁，是以东府这些下人安分守己，而无倾轧之乱象，因此，尤氏深得众人拥护，只要不是耍滑偷懒，坏了规矩，他们也不十分惧怕尤氏。

　　尤氏心情好，难得开恩，笑道：“你们三个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