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爷贾珍 第25章

作者:耶律承基

  尤氏等赶忙上前拦住贾珍,“老爷,打不得了,再打下去,蓉哥儿可就不成了!”

  可卿看贾蓉被打得鲜血直流,惊惧不已。她不知道该怎么求情,只得护住贾蓉,泣不成声。

  东府里闹的不可开交,西府里却是百花争艳,欢声笑语。

  绮霰斋内,宝玉、黛玉、三春、李纨,凤姐难得清闲一阵,都围在一起,说着玩笑话。袭人、平儿等丫鬟在一边伺候着。

  众人正商议着起个社,轮流做东道,写诗作词也行,胡吃海喝也成,左右想个法子聚起闹一场。

  这时候,彩屏从外面闯进来,径直对惜春道:“小姐,快回府吧,家里出事了!”

  惜春把小手啪的通红,高声赞同刚才的提议,却被彩屏打断了,不悦道:“府里能出什么事?难不成哥哥又娶了几房小妾?”

  说的众女纷纷大笑。

  彩屏急道:“不是,不是。老爷要打死蓉大爷呢!太太让我带你回去,劝劝老爷。不然真会出事的!”

  惜春一愣,正要问清楚原由。来福滚也跑进来,跪着向惜春磕头:“小姐,快去救救大爷吧!大爷快被老爷打死了!”

  惜春这才急了,从炕上跳下,随彩屏、来福往家里赶。

  凤姐对众人笑道:“这就奇了,他们那边大哥哥要打蓉哥儿,不去求城外大伯,也不去求咱们这边老爷,老太太,珍大嫂子和蓉哥儿巴巴的来叫四姑娘回家。”

  李纨道:“偏你是聪明人,个中缘由岂会不知道?”

  一边宝玉问道:“也不知道大哥哥为什么要打蓉哥儿。我看蓉哥儿平日里挺孝顺的。”

  凤姐默然,珍大哥哥与公公交恶,这边去劝,无异于火上浇油。再者,他东府的事,老太太也是不管的。只是链二爷不在,要不然他们兄弟确实正好走一趟。她与平儿吩咐两句,平儿笑盈盈的出去了。

  回到宁府,贾珍被尤氏拉着,贾蓉被可卿护着,眼见是打不成了。

  贾蓉回过神来,挣扎着躲在可卿背后,口里连声念道:“可卿救我,可卿救我!你要是救我这一遭,我就只当……”贾蓉口不择言,可卿瞬间清楚贾蓉猜到了她与公公贾珍的关系,慌忙捂住贾蓉的嘴,“我是你的妻子,你死了,我还能活吗?”说罢抱着贾蓉痛哭。

  贾蓉心里感动,怀疑自己是不是多疑误会了可卿?心中一直以来压抑的痛苦不安一齐发泄出来,夫妻俩相拥流涕。

  贾珍看着这场景,既尴尬又腻歪。“你以为躲在媳妇后面你就能饶过你?”他推开尤氏,又举起了棍子。

  眼看就要打下去,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哥哥,住手!”

  惜春一路小跑,拦在了贾珍和贾蓉中间。她已经从彩屏口中知道了事情原委,叉着腰道:“哥哥,蓉哥儿有错你要教训他,分属应当,我也不拦着你。但哥哥有错,谁来教训你?”

  贾珍只好把棍子放下,柔声劝道:“你来这里做什么?等哥哥教训完这个不成器的逆子,再陪你说话!”

  惜春却上前夺了贾珍手中的棍子,仍在地上:“哥哥,蓉哥儿做的事情,难道你曾经没做过?有道是子不教父之过,你难道没有一点责任?”

  贾珍一下子被惜春骂蒙了,从来没有人像惜春这么直白的责骂贾珍。贾珍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拳头攥的紧紧的,却无可奈何。

  惜春再上前一步,眼睛里含着泪,“娘死得早,父亲从不管我,好不容易有个哥哥疼,却是这样?打吧打吧,这府里总共只三个姓贾的,你打死了蓉哥儿,我搬回西边去,让你一个人带着你的一大群小老婆过活去!”尤氏以及银蝶、可人、二尤脸上顿时精彩纷呈。

  贾珍见惜春越说越离谱,勾起往事,不禁长叹一声,坐回椅子上。“蓉儿,我知道你本性不坏。你不看在我面上,也不看在你爷爷面上,就看在祠堂里贾家祖宗份上,学点好吧!偌大个宁国府将来终究是你来继承,老子拼命赚钱,为的就是等你花完了,多少还能留一点给我孙子。当年韩国公权势熏天,如今落得个嫡孙饿死街头。我不希望我的孙子将来也一样。只是我千算万算,没想到你和那些戏子混在一起。你要将来宁国府的世职断在你手中吗?”

  贾蓉挣扎着跪好:“父亲,我知错了!”虽然贾珍说的情真意切,但贾蓉猜不透父亲的用意,也不敢去赌。他心疼可卿哭的梨花带雨,可能真的误会了可卿,但他仍然恐惧贾珍凌厉的眼神。他退缩了,宁愿辜负自己的结发妻子,咬着牙下了决心。

  “您若是同意儿子纳妾,儿子保证以后绝不乱来。”

  “纳妾?”贾珍心中一喜,面上惊讶非常。可卿震惊之余,像是抽空了全身的力气,摊在地上,无助的哭泣。

  尤氏暗叹不语。只有惜春啐道:“不成器的下流种子,真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说罢,跺着脚头也不回的走了。

  于是一家子人都这么尴尬的呆立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三十二章哀莫大于心死

  贾珍按住心中的喜悦,面上犹有怒色,“混账东西,你与媳妇新婚不足一年,竟然想着纳妾?看样子是打得少了!”说罢又要抄起棍子打。尤三姐先一步捡起棍子,笑道:“姐夫,这棍子太小,我给您换一个大点的?”贾珍恼怒的瞪着她。

  一边的尤二姐吓得花容失色,赶忙把三姐拉回来。三姐顺势把棍子也拎走了。

  贾珍本也没打算再打,只好作罢。“你说个理由。要是说不通,重责四十。”

  尤氏等都看着贾蓉,可卿手里绞着帕子,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们父子俩。

  只听贾蓉道:“儿子与可卿结婚数月,虽说可卿美若天仙,又聪慧能干,但儿子与她并无情意。”贾蓉看了可卿一眼,心如刀割,违心说道:“儿子……不喜欢她。儿子宁愿抱着别人睡,也不愿……”

  “够了!”贾珍一掌拍着几案,“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有你喜不喜欢的道理?”

  贾蓉也是委屈的够了,见父亲一味的咄咄相逼,心里一横,鼓起勇气第一次倔强道:“父亲若是让我继承宁国府的香火,想要孙儿,那请您准许儿子纳妾。要不然,反正母亲有孕,如果将来生个弟弟,您将世职给他便是!”话刚出口,贾蓉瞬间浑身冷汗,仿佛之前挨的打重了十倍,一阵阵的颤抖。

  贾珍见贾蓉如此惧怕自己,几乎泯灭了的良知化作长长一叹,颓然坐到椅子上。“蓉儿,父亲狠心打你,也是为你好。当年你爷爷打我时,用麻绳捆起来吊着打。岂是像今天这样不痛不痒?再者,你既然说到将来的弟弟妹妹,我可以正告你,规矩就是规矩,该你的你逃不了。这世职必会落到你身上,除非你没有儿子。罢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只求你将来不要把这个家败的太快。让后世子孙衣食无着就好。”

  贾珍很落寞,尤氏等妻妾围着,回后院去了。尤氏一点小心思,回头看了贾蓉和可卿一眼,也是一叹。

  堂上贾蓉不敢看可卿,想站起来偷偷溜走。

  可卿一把扯住贾蓉,脸上犹有泪痕,“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贾蓉朝贾珍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放下了心中一块巨石,隐晦道:“适时放手,对我对你都好。今后你还是我妻子,以后我不会干涉你的。”

  可卿腾的羞容满面,“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放手?你让我顶着个幌子,何苦来?我还不如死了去!”说罢就要往墙头撞去。

  贾蓉眼明手快,将可卿拉住,怒道:“也许是我负了你,但终究是为了咱们好!你们都逼我,我的苦又有谁知道?”

  可卿泪如泉涌,张口想要将先前的丑事告诉丈夫。她实在无法忍受内心的煎熬,告诉他,不敢乞求他的原谅,至少死的时候也坦荡一回。但贾蓉却没有给可卿机会,他决绝的说道:“我想好了,过几天我会带人回来。你也不要多心,咱们以后还是照旧,即便以后我当了家,你也仍然管家。不哭了!”

  可卿看着贾蓉熟悉的面容,渐渐的变得越来越陌生,“为什么?你是我丈夫啊!我没有做错什么……没有……”她呆呆的念叨着,语气越来越轻,甚至听不见。

  贾蓉扶住可卿,心里十分难受。或许真的错怪了她,误会了父亲,她和父亲真的是清白的。但话已经说出口,覆水难收。他有心道歉,重新来过,但实在也抹不开面子,欲言又止。

  可卿任凭贾蓉这么扶着,一颗心开始变得冰冷,蓉哥儿,是你的懦弱,生生将我推给你的父亲,我哭过了,求过了,甚至想死过了,依然唤不回你的责任,你的良心。

  罢了,你既然不义,那我为何要为你守住最后的贞洁?至少,你父亲比你懂得责任,也比你……强壮。

  可卿看着贾蓉,眼神还是那么清澈,但贾蓉分明觉得是那么的遥远。看着她失魂落魄的离开,贾蓉一阵阵的心痛,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失去了可卿。他恨自己错怪了人,后悔不已。以后他总是讨好可卿,但可卿从没原谅他。

  可卿的心已经死了,再没有贾蓉的妻子秦可卿,只有贾珍的姨娘秦可卿。

  东府的夜依然那么寂静,一阵凉风吹散了所有的恩怨情仇。对于下人们来说,昨天的事,只是老爷教训了一下大爷而已,但对这些当事人来说,人未变,心已经变了。

  可卿梳洗毕,袅袅婷婷的给贾珍尤氏问安。她的神情态度与平日无异。这让贾珍忧心不已。他对尤氏道:“媳妇昨日受了刺激,今日若无其事,恐怕郁结于心,长久以往必定伤身。你以后多开导开导。”

  尤氏看着贾珍,欣然点头。以前她总是疑心丈夫对媳妇有染指之意,如今看来是自己多心了。尤氏心中一笑,他有四五个人围着,只怕也该心满意足,无暇他顾了。

  正说着话,贾蓉畏首畏尾的站在屋外瞧。贾珍命彩屏叫他进来。

  贾蓉规规矩矩的给贾珍尤氏磕了头,“儿子问父亲母亲安。”

  贾珍气呼呼道:“还死不了!”

  尤氏笑道:“快起来吧,仔细地上凉!”

  贾蓉不敢起来,又磕了一个,“昨日是儿子混账了,惹父亲生气,挨几下打着实应该。儿子想了一夜,今后必定痛改前非,以家族为重,不去喝酒鬼混了。”

  贾珍看着贾蓉,闪过许多心思,手上拿着茶碗就要扔过去。一边伺候的尤三姐立刻上前接了,“姐夫,茶凉了,我给您换换!”不由分说的拿走了。

  贾珍愣愣的看着尤三姐,酝酿多时的怒气竟然发泄不得,只好尴尬道:“今日该谢谢三儿。要不然,少不了泼你一身水!”

  贾蓉想起昨日也是尤三姐从父亲手中夺走棍子,便感激道:“谢三姨娘心疼!”

  尤三姐腾的脸红了,把头埋在尤二姐怀里,娇羞不已。

  贾珍拈着胡须,众人都笑了。

  “起来吧!”

  贾蓉方才起身,操手站着。

  尤氏斟酌了一下,对贾蓉道:“昨日你做的确实过了,你老婆论模样性情,哪一样不是顶好的?竟然巴巴的嚷着要纳妾,你才多大?还不给你老婆赔个不是?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过去了!”

  贾蓉既然去掉了心里的疙瘩,便真心实意的想和可卿和好,也不说纳妾的事情,一拱手作揖到底:“大奶奶,我错了!”

  可卿微微欠身,低头道:“公公婆婆疼爱媳妇,让媳妇管着家。平日里事情也多,或者有冷落蓉哥儿的地方。昨晚媳妇也想了一夜,不如就准他纳妾,在家里总比去外边强。这样一来,媳妇也能心安了。”

  贾蓉脸色一变,又要说话。

  贾珍轻咳一声:“昨日惜春还说有咱们有其父必有其子,依我看,你就这点学了我。”

  银蝶可人二姐三姐都掩嘴而笑。

  “蓉哥儿,你要纳妾我也不拦你。但有一点,你的正妻永远都只能是她。”贾珍指着可卿,心里有鬼,不敢看她,“家里断断少不了她。”

  尤氏迟疑了一下,点头道:“既然你父亲都同意了,我也不说什么。但你若是怠慢了媳妇,或是任由小老婆欺负媳妇,我和你父亲都饶不过你!”

  贾蓉苦涩的笑道:“儿子必不敢欺负她的。”他有意靠近可卿,但可卿悄悄的移开几步,和她保持了距离。

  尤氏看得直皱眉,但事已至此,她也无能为力了。

  过了两日,贾蓉真的娶了两个十七八岁的年纪女子回来,还为她们改了名,一个叫偕鸾,一个叫佩凤。此后贾蓉每天就在她们房中歇息,十分恩爱不提。

  贾珍看着贾蓉,又看了看他旁边的两个小妾,有一种荒谬的感觉。记得书上佩凤偕鸾应该是他贾珍的妾,如今换了主,仍然进了宁府,也算是有缘了。再者,她们两个年纪比银蝶可人和二姐三姐的年纪都大,贾珍真是哭笑不得。父子俩的爱好果然不同。

  “如了你的意,还不快滚出去!冯紫英那里还没有结账,你去盯着,让黄安捡仔细人跟着,少一两银子,仔细你的皮!”

  贾蓉笑道:“父亲放心,儿子这就去办,冯大爷那里如何瞒不过儿子去!”

  贾珍点头,“要是以后都这么肯做事,你老子我也能轻松一点。这个家早晚都是你的,你好歹用心点!”

  贾蓉如今正是得意之时,对之前疑心父亲很有些愧疚,因此更加勤勉,真真的换了一个面貌,将聪明用在了正道上,眼见的越发长进起来。连一向看不惯贾蓉的焦大老爷子,也不得不夸赞一声:“老爷那几棍子打得好!”

  只是这话是夸赞么?

  这就不说了。贾蓉前脚刚走,可卿就进来,向贾珍和尤氏问安。

  贾珍有点不自在,不说话。

  尤氏很关心可卿,暖声问道:“媳妇有事?”

  可卿笑道:“昨儿我弟弟带信过来,说是我爹爹病了,要我回去看看。我想着如今府里面没什么要事,索性回家两天。因此请公公婆婆准假?”

  尤氏心里了然,也怕可卿一直呆府里生出病来,答应道:“既然亲家有病,你做女儿的理应回家探望。这么着,家里我替你看两天,多带些吃的用的去,早点回来。”婆媳俩絮絮叨叨说了半天。

  贾珍趁机溜走,找个僻静的地方整理衣裳下摆,明明看着可卿向自己抛媚眼,又发作不得,实在可恨。

  正想着,帖木儿找到贾珍,瓮声瓮气的递给他一个方胜。贾珍心里一突,打开一看,只有几个清秀的小字“静心庵外室”。

  这是可卿的字迹!

  贾珍将纸撕得粉碎,心里依然不平静。

  贾珍和银蝶说了会话,听可人弹了会琴,和尤二姐尤三姐调笑一回,方才急急忙忙与帖木儿出了门。

  静心庵内,可卿泪痕满面,见贾珍进来,带着香风便扑入贾珍怀中,放声痛哭起来,将这几天受的委屈一股脑的发泄出来。贾珍捧着可卿绝美的脸庞,心疼的舔去了她的泪水,又咸又涩。

  两人四目对视,可卿的小手伸进了贾珍的衣内。

  于是屋中衣衫飘飞,两人肌肤相侵,激情勃发之事不可描述。

  不知几度潮起潮落,云收雨住。贾珍拥着可卿,撩着她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