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爷贾珍 第41章

作者:耶律承基

  凤姐气急了,“到这个时候了,还瞻前顾后,你是不是一个爷们?”

  贾蓉被她一激,终于咬牙道:“侄儿这就去告诉她,看她怎么做!”

  凤姐这才点头笑道:“你就是性子弱了点。这女人啊,都喜欢你父亲那样的,既风流倜傥,又有手腕才华。况且你媳妇生的妩媚娇媚,哪个男人不爱?说句不好听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若不学好,即便你媳妇现在没有想法,但终究你是拦不住的。”

  贾蓉听了懵懵懂懂,什么叫拦不住?她的意思是可卿无论如何都会和父亲好上?也不对啊,这么说婶子之前告诉我的都是她自个想的?她也没证据?贾蓉拼命将思绪从悬崖边拉回来,故意省去了任何可能,只求把事情遮掩过去。这和凤姐的打算恰恰相反。

  凤姐道:“你快起吧!待会让四姑娘和平儿她们瞧见了,又要生出事端来。”

  贾蓉起身在一边伺立着:“还是婶子心疼侄儿。今儿这事过了,再感谢婶子的恩德。”

  凤姐讥笑道:“这会子就想着巴结我了?往日好事没见你想着我,坏事倒一件件的来求我。你说你该怎么谢我?”

  贾蓉赔笑道:“但凡侄儿有的,婶子一点也不缺。婶子只当可怜侄儿,指点一二,侄儿下次来了,也好预备着送过来。”

  “呸!”凤姐啐了贾蓉一嘴,“我要你什么?你能给我什么?”随即笑道,“都是自己家的人,说这些也不怕笑话?”

  贾蓉上前拱手道:“侄儿愚笨,往后少不得拖累婶子。”

  凤姐在炕上慵懒的歪着,贾蓉忙拿过一个引枕递过去,凤姐接过去放在后背。贾蓉离得近,见凤姐粉光脂艳,别有一段春情,不觉多看了一眼,方才看到另一边,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凤姐嘴角含笑,也不点破。

  这时,平儿领着惜春进来,惜春先叫了声:“凤姐姐好!”便问贾蓉道:“哥哥真的升了官爵?”

  贾蓉笑道:“回姑姑的话,圣上敕封的圣旨都摆在了宗祠的案头上,岂能有假?”

  惜春拍手道:“阿弥陀佛,外边都说我哥哥一味高乐不了,把宁国府竟翻了过来,也没有人敢来管他。今儿加官进爵,可算是给祖宗挣了脸面。看他们还胡说去!”

  平儿瞧了一眼凤姐,笑道:“四姑娘,这话你听了,该告诉我们奶奶,我们奶奶正好找个由头,收拾那些在背地里乱嚼舌根的。”

  凤姐拉着惜春坐在炕头,“你哥哥打发你侄儿来迎你回去,可要记着回来,不能一去就没影了。这边的姐姐妹妹都想着你呢!”

  惜春点头应了,催促贾蓉道:“快走,快走,哥哥答应我好多东西还没有兑现呢!这回可不能让他混赖了去!”

  等贾蓉接了惜春过去,凤姐教平儿去库房取一匹上好的缎面,给大姐儿做衣裳,顺便把旺儿叫进来。

  凤姐与旺儿商议了什么不得而知。平儿取回缎面,远远看见房中旺儿面有难色,凤姐训斥于他,他才赶紧应了,慌忙跑出来。

  平儿知道必是凤姐嘱咐他做事,当下也不说话,只当没看见,径直去了大姐儿房里。

第五十一章流言还是奸情

  宁国府内外张灯结彩,又请了戏班子,一家子在天香楼看戏唱曲,果真是热闹非凡。

  贾珍虽然不喜欢这种咿咿呀呀的曲调,但这会也看的津津有味。无他,敬老爷子终究没有回家,家中无人管束,又偶然发现戏班里还有几个看的顺眼的姑娘,不禁多看了两眼,熬到夜幕降临,便找机会下楼来。

  他身边的来顺是一个惯会察言观色的,偷偷凑过来说道:“老爷,这庆成班内有女伶七八人。小的打听了,刚才在台上唱戏的那个就叫如意,要不要……”来顺给了贾珍一个你懂的眼神。

  贾珍捋了捋胡须,正要答应,却见晴雯伸出一只手来揪住来顺的耳朵,“人家好好的唱戏,你又憋着什么坏主意?”

  来顺顿时苦着脸,求饶道:“小姑奶奶,您快松手,原是我错了!”

  别看来顺是贾珍跟前的老人了,但晴雯可是不管不顾的,虽然明面上只是一个丫鬟,但在其他丫头小厮面前,可是妥妥的主子做派,又舍得豁出去脸面,是以府里面除黄总管外,无有不怕她的,先前一样泼辣的尤三姐反而退了一射之地。

  贾珍上前抓了晴雯的小手,朝来顺使了使眼色,来顺秒懂,趁机溜走不见了踪影。

  晴雯脸上泛起红晕,扭捏着挣脱贾珍溜走,还回过头来冲他做了一个鬼脸。

  “这鬼丫头!”贾珍轻笑一声,沿抄手游廊往前,过了拐角不远就到了逗蜂轩。来顺迎上来,往后面张望,发现晴雯没有跟过来,才松了一口气,“老爷,您不知道晴雯姑娘下手有多重,把我耳朵都揪掉一半了!您快收了她吧!兴许做了姨娘会好一些!”

  贾珍捻须笑道:“我还不知道你?惯会耍滑偷懒!晴雯就算替我和太太教训你了。”

  来顺变了脸,附和着笑道:“他们西府有一个夜叉似的琏二奶奶,端的镇压一方,无有不服。如今我们府里也出了这么一个……”

  贾珍不悦道:“怎么?你有意见?”眼睛瞪着来顺。

  来顺慌忙回道:“小的哪有意见?论理咱们也该有这么一个人,咱们府里的主子,个个面慈心善,底下的丫头婆子小厮仆役,纵有错,也少有呵斥杖责,我们做奴才的都感念主子们的恩德。但实话说,府里这些下人也有不领情、屡教不改的,主子们但有忙不过来,还有晴雯姑娘镇着,他们也不敢放肆。”

  贾珍听了疑惑,“晴雯才多大?那些婆子们都服她?”

  来顺夸张的惊讶道:“老爷,您可不能说她小,上次,园子里照顾花草的顾婆子晚上喝了酒胡言乱语,被晴雯姑娘撞见,劈头盖脸的训了半个时辰,顾婆子平时也是一个伶牙俐齿的,又有些脸面,竟然一个字也回不了。从这以后,谁还敢不服她?更何况……”

  “何况什么?”贾珍问道。

  “何况大伙都知道老爷您宠着她,连焦老爷子也听她使唤,谁敢炸刺,他老人家的棍子就打过来了。”

  来顺滔滔不绝的讲着晴雯的丰功伟绩。贾珍听得津津有味,没想到晴雯这丫头还有这样的才能?

  “老爷,如意姑娘就在登仙阁呢!”

  来顺笑的很猥琐。

  贾珍正要往阁楼走,忽听得游廊外边树阴里有人窃窃私语。

  “咱们这样的人家什么事情没有?只是不往外边传罢了。”

  “哟,你的意思咱府里也有?”

  “怎么没有?你过来,我告诉你!”

  来顺就要过去呵斥,贾珍忙止住他,听她们说些什么。

  “有话快说,别这么磨磨唧唧的。”

  “我要是说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连累我。”

  “好,你说便是了,还不相信我?我最是嘴紧的,当年我和我表哥偷偷摸摸的有过几次,我那口子到现在还以为我嫁给他之前是黄花闺女呢!啊,说漏嘴了。”

  “哦……”那声音有些恍然大悟。

  “好了,现在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总可以说了吧?快说,快说!”

  “我告诉你,老爷和大奶奶……”

  “什么?”那声音低声惊叫,“你是说老爷和大奶奶不干净?”

  贾珍听了,脑袋嗡的一声响,心里惊慌的几乎就要跳出来,把这两个人打杀了灭口。但他立刻冷静下来,一则自以为做的谨慎,不可能出什么纰漏,二则也想揪出那个泄漏消息的人到底是谁?

  旁边的来顺吓的魂飞魄散,老天爷,这两个婆子不要命了,这种话也胡说的?他就要上前制止她们,却被贾珍拉走。

  贾珍轻声吩咐道:“你去将帖木儿叫过来,不要惊动太太她们,快去!”

  来顺点点头,飞也似的跑了。

  今晚上要出大事了!

  那两个婆子浑然不觉后面有人偷听,继续小声说着话。

  “咱们这位爷,最是荤腥不忌的,蓉大爷又是兔儿爷,大奶奶空闺难守,这一来二去,岂有不勾搭上的理?”

  “我的天,他们好上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大奶奶身边的瑞珠和老爷身边的帖木儿经常送书信呢!要不是老爷和大奶奶勾搭上了,他们送什么书信?帖木儿那蛮子可是一个认字的?”

  “还真的啊!我平日看老爷挺正经的,没想到也会这样!”

  “男人哪个不这样?都是自家人,有道是肉烂在锅里,肥水不流外人田。”

  贾珍听到这里,实在按捺不住,大喝一声:“住口!”

  那两人猛听的身后一声爆喝,吓得魂飞魄散。她们回头看见是贾珍,顿时面如土色,瘫软在地上。

  此刻月黑风高,左右无人,正是灭口的好时机!贾珍黑着脸走上前,强自忍住杀人的冲动,死死的盯着这两个婆子。两婆子祸从口出,也不敢看贾珍,只不停的磕头求饶。

  贾珍深呼一口气,冷声道:“这事是你自己嚼舌,还是别人告诉你的?”

  先前那个婆子还在磕头,旁边的婆子忙推了推她:“哎呦,老爷问你话呢!那些没良心口里生蛆的混帐话,是谁告诉你的?”

  那婆子抖做一团,被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慌忙道:“老爷,可不是我这瞎老婆子讲的,是园子里顾嫂子说的!当时我还骂她猪油蒙了心,胡言乱语!可她就是不听,老婆子和她争执,也听了几句不该听的。今儿喝了几两黄汤,嘴上没把门,就秃噜了出来。老爷,今儿除了她,我谁也没讲!老爷开恩啊!”

  “顾嫂子?”贾珍想起来,可不就是那个顾婆子?“她是什么时候说的?”

  那婆子想了想,回道:“可不就是两天前?”

  正在这时,来顺和帖木儿来到跟前,贾珍严厉的看了一眼帖木儿,帖木儿一愣,看着两个婆子,心里突地有种不祥的预感。

  贾珍脸色阴沉,厉声吩咐道:“帖木儿,你将她们关在登仙阁,不准任何人接近!来顺,你找人将顾婆子抓来!”

  来顺领命,看了登仙阁一眼,欲言又止。

  贾珍猛然醒悟,里面还有一个人呢!他使个眼色,来顺飞也似的跑了。

  两婆子被帖木儿押着,互相埋怨,还没走几步,两人就打了起来。帖木儿一声大吼,这才老实了,乖乖的走进登仙阁底下的厢房。帖木儿从她们的话里话外也猜到了事情原委,他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一旦散播开去,后果不堪设想。只是他目无表情,也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

  贾珍深呼了几口气,现在不是生气慌乱的时候,尤其不能让尤氏她们发觉,要不然府里就热闹了。

  该怎么办?先把那个源头找到再说。

  他暂时稳住了心神,走到帖木儿跟前。

  帖木儿拱手道:“老爷……”

  贾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要说,我知道你!”

  帖木儿点点头,却暗自下了决心。

  贾珍走进登仙阁正堂,努力回想和可卿的每一次幽会,应该、可能、也许没有纰漏……吧?他表面镇定,心中忐忑,越来越不肯定,他已经在想如果真有人看见他和可卿那个,该怎么应对了。

  正在这时,来顺将顾婆子带了进来。顾婆子显然喝了点酒,手被反绑着,发髻衣衫都被扯的散乱。她一见贾珍,就跪倒磕头,口里塞了东西,呜呜呜的说不出话。

  贾珍厌恶的摆摆手,来顺才扯掉了顾婆子口里的东西。

  顾婆子嚷道:“老爷,来顺这杀千刀的狗腿子,今儿把老娘捆了,我跟他没完!”说着站起来就往来顺那边撞。来顺躲闪不及,被撞倒在地,滚做一团。

  贾珍大怒,喝道:“来人啊!”

  堂外立刻有两人冲进来,将顾婆子拎起,押在中间。贾珍原以为会是帖木儿,没想到却是乌怀和李万。贾珍皱了皱眉,指着顾婆子道:“把这疯子先打十棍子再说话!”

  早有小厮搬来长凳,让顾婆子趴在上面,乌怀和李万就操起大木棍,左右开弓,狠狠的打下去。

  才打了一下,顾婆子就嘶声裂肺的嚎叫起来。

  贾珍怕惊动了别人,忙叫来顺塞住她的嘴巴!

  生生打了十大棍子,顾婆子皮开肉绽,背臀处鲜血淋漓,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脑袋。酒醒了,也没力气撒泼了。

  贾珍问她:“两天前你和钱登家的说了些什么?”

  顾婆子抬起头想了半天,猛地一震,意识到不会是那话传到老爷耳朵里了吧?她惊慌的喊道:“老爷,那些混帐话不是我说的,我也是听来的!”

  贾珍怒道:“你听谁说的,又告诉了一些什么人?”

  顾婆子畏畏缩缩不说话。贾珍喝令道:“给我接着打,打死了干净!”

  顾婆子吓得浑身乱颤,这才喊道:“老爷不要打了,我说就是了……两天前,我去园子里吩咐小丫头们摆弄花草,碰见太太院内的容大嫂子,那些话是她悄悄告诉我的。昨儿我告诉了钱登家的,今儿,我又告诉了柱二媳妇。”顾婆子见贾珍面如锅底,声音越来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