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键盘大帝
老人原本微眯着的眼睛陡然睁圆，之前的些许醉意一扫而空。
他看到面前的男人自顾自走到吧台之后，熟稔地从酒柜上取下几瓶酒，仿佛他才是老板一样。
“想喝点什么？”西格问道。
老人脸上的皱纹渐渐舒展开来，他看着这座空荡荡的老旧酒吧，微微一笑。
“当年你们都爱喝的那一种吧。”
“天使之吻。”
他定定地看着西格在吧台之后动作熟稔地开始调酒，就如同多年之前一样。
片刻之后，三杯刚刚调制好的天使之吻摆在了吧台之前。
“怎么是三杯？”老人有点惊讶。
西格轻笑一声，没有回答。
而在此时。
身后再度传来咯吱的开门声。
第1022章 一杯敬过往，一杯敬明天
嘎吱一声轻响。
这所老酒吧的门扉，再一次被推开。
一个头发已经微微发白，同样戴着墨镜的男人迈步而入，随后则是一个面上有着雀斑的女人。
他看了一眼吧台上的第三杯天使之吻，微微一笑，同样将脸上的墨镜放在吧台上。
“看来我来的……不晚。”
“你……”老人睁着浑浊的老眼看看罗杰，再看看西格，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
此时，距离西格第一次来到这座酒吧，与罗杰初次见面，已经有足足55年了。
而他最后一次见到这两个人，还是在罗格镇处刑的时候，也已经有足足22年。
往事如烟笼罩，过往一幕幕浮现心间。
“你忘了吗？”罗杰微微一笑：
“我是不会死的。”
……
罗杰在吧台之前坐下，与老人相邻坐着。
露玖识趣地没有打扰他们，只是在一旁静静坐着。
“所以，你怎么出海了？不打算继续在哥亚王国归隐了吗？”西格问道。
“你别忘了，罗格镇才是我的故乡，来这里看看怎么了？”
罗杰抿了口酒，露出迷醉的神色：
“我自有我的目的，概括来说……一切为了孩子。”
“孩子？”西格怔了怔，随后想起了什么。
他近来也看到了前段时间的新闻，说是3年前的超新星火拳艾斯，加入了白胡子海贼团，报纸上还给了一张艾斯背部的特写。
所以，罗杰是为了艾斯出海吗？
西格轻轻抿了口酒，忽然感觉事情变得有趣了起来。
“罗杰和白胡子抢儿子？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西格也起了看戏的心思。
他却并未察觉到，旁边的露玖听到罗杰的话后，脸色微微一红，没好气地剜了罗杰一眼。
“既然你也打算去伟大航路，那么要不要一起同行？”西格思索片刻，发出了邀请。
罗杰？那是一路打穿世界地图，通关多年的满级玩家。
如果有罗杰在，难度马上就变成了容易难度。
罗杰露出意动的神色，他犹豫之后，还是坚定地拒绝了。
“这不太方便吧。”
罗杰眼角余光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露玖。
露玖继续脸红。
正所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今天的罗杰精神也依然抖擞着。
“容我打断一下。”这时候，旁边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你们都打算复出，再去伟大航路？”老人诧异问道。
酒吧的老板也是他们的老相识了，但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很少掺和西格罗杰之间的对话，绝大多数时候只是在一旁默默听着。
这会儿，这个已经上了年纪的老人，倒是似乎比两名当事人更加激动难耐。
西格点了点头。
“暑假再长，终有结束的时候。”他轻声念道。
在东海的这一趟旅行，他的心境就如同真正的旅者，一路优哉游哉，四处走走逛逛，见见当年的旧人，观察一下已经长大的新世代。
与伟大航路比起来，东海的旅行只是悠闲的度假罢了。
罗杰也点点头。
“我一直在等一个人……不，当初与我一起抵达了拉夫德鲁的整个海贼团，都在等待着某个人的出现。”
他感慨道：
“当年，我们来的太早了，时机未到，所以只能将宝藏留给后来者。”
“总有一天，那个后来者会得到宝藏，背负过往数百年的所有历史，带来一场席卷全世界的巨大战争。”
老人呼吸微微一顿。
“时机来了吗？”他问道。
“不知道。”罗杰笑着摇头，眼中异彩连连：
“不过我猜时机已经近了，看样子我似乎可以活着看到那一天的到来。”
“后来者吗？”老人笑了笑。
他看了一眼吧台旁边，残留着少许牛奶的空杯。
“其实，刚才我也接待了一个很不错的年轻人。”老人扯起嘴角笑了笑：“罗杰，简直让我想起了年轻时候的你。”
“你这么一说，倒是让我想起了隔壁家的孩子。”罗杰想起了什么，微微一笑。
“看到他们的时候，总是可以看到自己当年时的影子，简直好像自己也重新变得年轻了。”
罗杰晃了晃手里的酒杯：
“真好啊。”他慨叹道。
罗杰的头发已经斑白了。
哪怕经过了十年的时间穿越，罗杰本人的真实年纪，也已经六十多岁了。
而酒吧的老板年纪还更大一些，已经老迈不堪了。
话说到这里，两人忽然同时扭头看向西格。
多年不见，西格身材明显挺拔厚实了一些，下巴上蓄起了短须，多出了几分成熟气质，但也仅此而已。
岁月似乎对他格外地宽容。
……
这几个旧时代的老人，在这家空荡荡的老旧酒吧里就着美酒，聊了挺久。
但世上没有不散之宴席。
最先起身离开的是罗杰。
“那么，我就先走一步了。”
他头发虽然斑白了，但精神依然好得很，迈步起身动作干脆，并没有丝毫的迟缓，依然如青壮年一般。
然后是西格。
他犹豫了一会，才站起身来，目光望着酒吧的门扉。
他知道，走出这扇门，进入伟大航路之后，一切就不一样了。
只要他留在东海，不当回山贼王，就可以自称新手村无敌流，可以优哉游哉度日，享受假期。
但去了伟大航路，就是另外一个故事的起始点了。
“要不然还是留在东海算了……”西格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推开门扉，身形渐渐消失。
老人静静站在吧台后，目送着这几人离去的背影。
这座老旧的酒吧里，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但心情已经与之前不同了。
老人目光落在吧台上。
三个空酒杯在一侧，刚才的空牛奶杯则在另外一侧。
他看着这几个酒杯怔怔出神。
罗格镇是进入伟大航路之前的最后一站，作为这里的酒吧老板，他这数十年前接待过的海贼不计其数。
而他能做到，也仅是递上一杯壮行酒。
这一日之内，酒吧之中的客人有两拨。
路飞这样的年轻一代是未来。罗杰与西格来自过往的旧时代。
一前一后两拨人，却都将在这个愈发失控的混乱年代里，进入那片伟大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