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重生了? 第229章

作者:德克萨斯烟熏牛堡

  她很少做这种动作,比企谷有所了解,天羽在外是一个极端自信的女人,与雪之下阳乃的风格很类似。

  “怎么了?”比企谷有所猜测,但还是问了,因为不大愿意相信。

  由重生者立场来看,鹤见一郎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外面桃李众多,都是被恩泽过的,他是一个合格的伯乐。

  “唔……”阳乃沉吟一声,表现的很反常,递给比企谷一叠A4纸,足有十多张。

  “大概就是这样一个情况。”她说。

  比企谷阅览,起初愣了愣,这是检查报告,里面的数据很正常,属于一个健康的人。

  紧接着第二张,发生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里面所有指标以极稳定的幅度下降了5%。

  是所有指标一同下降5%!

  这不对吧?比企谷诧异,人的身体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他不信邪,接着阅览第三张,顿时瞪了瞪眼睛,与第二张完全一样,全指标再度下降5%。

  这次又是所有、一起、相同!

  “这……”比企谷都不禁失声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这是对现代医学的挑战……”

  “……起初我也这么想。”阳乃说:“即使是服用药物,也不可能降的这么稳定,这么全面,任何医疗手段都做不到这种事,因为科技无法彻底支配人体本身。”

  就好比任何手术都有成功率与失败概率,哪怕是简单的阑尾炎手术也一样,即使是割包.皮的手术也有微弱的失败率,不可能做到100%。

  这意味着科技是无法支配人体的。

  但比企谷手里的报告单就是这么见鬼,他阅览第四张,第五张,结果都完全一样,每一张的数据都在前一张的基础上下降了5%。

  无一例外,极端的稳定,5%精确到十二位小数点之后。

  比企谷内心慌乱,他再度意识到一件事:那只手又出现了,一只看不见的手,拎着我们不知丢到哪里去。

  他也想起那件事,鹤见一郎曾说过,自己已经知天命,还半开玩笑的说要把这件宅子送给比企谷,当然是在他完蛋之后。

  比企谷看完了检查报告书,然后还给了雪之下阳乃。

  “外面的人是怎么回事?”他问。

  “对外是说:鹤见先生生病了。”阳乃说:“然后他们就来了,希望可以探望一下,但鹤见爷爷说谁都不想见。另外,这个数据已经稳定下来了。”

  “不告诉外面的人吗?”比企谷问。

  “暂时不会说,爷爷认为不该给人家徒增烦恼,也说自己死的还没那么快。”阳乃明言:“鹤见爷爷已经病危了,但身体数值奇迹般的维持在一条线上,最近几天没有一丁点变化,但我们无论如何投药,那些数值都无法回归正常值,可却也不再下降了。”

  比企谷听了这句话,沉默了半晌,说:“简直就像一个被设定好的电脑程序……”

  “谁又能说不是呢?”天羽出声了,说:“人是可以被当做数据的,无限的可能性也是骗人的,可能性即使再多也可以量化出来,无限大也是一个数据,以全世界人口为基数进行演算,最终得出的结果被称之为:无限的可能性。”

  “倒不如换个说法,不过是我们算不出来而已,因为数据太过于庞大,即使把地球上所有的纸都写满,所有的材料都做成硬盘,也不可能装下吧。”

  “我知道。”比企谷说:“可能性不过是人因为自身的感性审美,得出的一种罗曼蒂克的说法而已。”

  阳乃摆了个手势,见泽天羽便沉默下去了,被示意别继续说了。

  “鹤见爷爷让你过去一下。”阳乃说:“他有话要跟你说,在等你,别耽误时间了。”

  比企谷点了点头,没有让重度患者等待,转身走了进去。

  鹤见一郎的卧室被改造成了病房,里面摆设了一些仪器,此外空气净化器也在稳定工作,一旁站着两个护士以及一位中年医生,时刻准备救急。

  比企谷进入这个‘和室’,便看见老头子躺在厚厚的被子上,盖着一条不算太厚的被单,脸孔比以前苍老了很多,还泛出了一些老人斑。

  他微微侧过头,看见进来的人是比企谷,便小声说:“你们出去吧。”

  “是。”医生回话,带着两名护士离开了,站在门口。

  “你来啦,比企谷。”

  “我来了。”

  比企谷走到鹤见一郎边上,盘坐了下去,盯着他的脸。

  “上辈子也是这样,到了这个时间就住进医院了,没想到这次也同样,没能成功躲过去。”他感叹,重生前活一遭,也是相同的境遇。

  他小声告知比企谷,自己重生前是公务人员,退休后福利一直很好,可以免去大部分的医疗费用。

  “您为什么想见我呢?”比企谷自认与鹤见一郎虽然认识,但关系肯定是不如外面那些人的。

  那些都是鹤见一郎自己提拔的人,于情于理都轮不到他来吧,而且还是指名的。

  “比企谷,你小子知道我为什么唯独对孙女最好?”鹤见一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微笑,没停顿多久,便说:“因为上辈子也是这样,但整个家族里除了老夫那孙女,其余人连看也不看老夫一眼,就当老夫是个糟老头子,丢到一边与垃圾一般无异。”

  “留美就是这样的人吧,您听过一个典故么?”比企谷说:“君子以远庖厨。”

  “噢,这个啊,听你说过的。”鹤见一郎吃力的保持着微笑:“一个人,因为不忍见祭祀的牛死亡,所以将祭品换成了羊,但羊代替了牛,却也要去死,因为牛在眼前,羊不在眼前,就得先爱牛。”

  “所以您喜爱她也无可厚非。”比企谷说:“但这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老夫人生最后几年,留美一直在说你的事。”鹤见一郎说。

  他说完比企谷却愣了愣,“怎么讲?”

  “她说你对她很好,还跟老夫辩了几次,充分说明之后老夫觉得你是个智障。”

  比企谷:……

  “在日本,即使是东大的学生也不会独立创业。”他说:“无偿借钱还不要别人还,少一点也就算了,但那笔钱对你而言数额也颇大吧?”

  比企谷挠了挠头,笑而不语,傻就傻呗,还能怎样?千金难买我愿意。

  “所以老夫得帮你啊,那你也得帮老夫对吧?”

  “您说。”比企谷很认真。

  “外面那些人一直以来都不理解老夫的做法。”他说:“现在这个局势,什么继承也都变成玩笑了,老夫打算将全财产交予你,让你去做一件事。”

  比企谷愣了愣,乌鲁克方面没有动重生者的财产,鹤见老人手里捏着一笔堪比日本国家等级预算的资产。

  “您说就是了。”比企谷现在对钱真的不感兴趣。

  “嗯,这算是最后的请求了,老夫希望,你可以在留下一半的前提下,将另外一半,等到留美成年之后交付与她。”

  鹤见一郎以一种希冀的眼神看着比企谷:“当然,你不会拒绝我的,对吧?”

  比企谷的眉头皱成了川字,然后点了点头。

  “嗯,老夫要休息了,时时刻刻感觉想睡觉。”鹤见一郎闭上了眼睛,说:“好歹也得做出最后的反抗,之后别来见我,一定别来。”

  比企谷站起身子,走到门后,又转过身,对着鹤见一郎鞠了个躬,标准的九十度。

  聊表感谢。

  然后,这个老年人闭着眼睛笑了,他的反抗开始了,如同洪水般到来。

  次日清晨,他久违的从病床上起来,整理了一下,坐在木椅上与孙女聊天。

  鹤见留美也很奇怪,她在一个月前被带离这个宅邸,父母罕见的没有过来找她,明明平时都会过来问这问那,唯独这次没有。

  然后今天她忽然被带了过来,爷爷就来跟她聊天,让鹤见留美不禁感觉很无聊。

  ……这个年龄的小孩,大多数都不会觉得跟爷爷奶奶聊天有意思的。

  尤其是在日本。

  但鹤见留美却微笑着,应着爷爷的话,感觉今天很不一般,怎么说……气氛上有点古怪。

  这个过程大约持续了一个小时左右。

  傍晚,夕阳格外美丽,这个年迈的老人望着天空,欣赏着今日最后的阳光,然后咬碎了嘴里的氰化物胶囊。

  

第29章 财务总长鲁鲁修

  比企谷在第二日下午接到了鹤见一郎的死讯,他用很快的速度被安葬了,出席葬礼的人涵盖了各大领域。

  这个从上个世纪后半叶便开始悉心提拔别人的老头子,收获了很多人的尊敬,这里面有现今的商业大鳄,也有军火大腕,前任政治家也有十多个,老人的遗嘱立鹤见留美继承一半的财产,在她成年前遗嘱保密,只有阳乃知晓。

  被鹤见老人救济过的人,现今都不缺钱,倒是没有闹出遗产纠纷,他的几个儿子敢闹,恐怕会被一群人镇压。

  很快就有人上门收税了,做遗产税务登记,来比企谷这里,遗产税这种东西,乌鲁克定下的额度是50%,转换成乌鲁克货币之后,比企谷通过各类不动产等,缴纳了6800亿乌鲁克货币的遗产税务。

  顺带一提,乌鲁克货币的购买力,相当于美元的一半,这些遗产以不动产为主,还有原本各个国家的地皮等,实际上流动资金没有那么多。

  其中,还有各大上市公司的股份,都源自于曾被鹤见一郎接济过的人,他那个时候,重生者规则不完善,局面很乱。

  一个重生者想要突破社会界限,发家致富,掌握金钱与权力,概率不会很大。

  比企谷将优质的留下,中等、普通、劣质的,都找人筛选出来,从周三忙碌到了周末,总算清点完毕,然后完成整个手续又花费了一个多星期,还没解决完毕。

  现在,各大公司的主要控股人络绎不绝,都前来登门拜访,希望比企谷可以脱手这些股份。

  因为这些公司不希望国家入股,毕竟大家都要逃税的,一旦被国家入股,岂不是原地爆炸现场完蛋打出快乐的GG?!

  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允许发生?

  谁愿意每年多交几亿甚至上十亿的税啊?!

  不过这个时候,梅林出面了,他跟吉尔伽美什有交情,也被吉尔伽美什认可了,现在更不打算阻碍他要做的事情,所以他很有钱,契约者的鹤见一郎都这么有钱了,他比鹤见一郎更有钱,现在站了出来,找到比企谷。

  这个下午太阳很大,比企谷刚刚喂完奶呢,梅林就找过来了。

  他约比企谷下棋,嗯,飞行棋。

  什么棋他们都下,只是今天恰巧轮到了飞行棋,这种类似于游戏性质的棋种。

  但在临时,梅林把棋子之一改成了国际象棋。

  “我约了乌鲁克的财务总长过来,今天下午就把这些事情都解决了吧。”梅林很唏嘘,端着一杯红茶,说:“其实鹤见一郎跟我的交情很不错呢,毕竟我们是契约的关系,他毕竟是取缔役的究极形态。”

  “哦?”比企谷记得,原本他也要担任这个职务。

  “如果把重生者组织比喻成一个国家,实际上很简单,有民政、军政、国政。”梅林说:“民政的顶点就是取缔役,主要负责内部这块,而我是军政的顶点,总负责人。”

  “国政呢?”比企谷问:“你别告诉我是斯卡哈。”

  “不是她,组织之所以比喻成国家,而不是一个国家,就是因为没有国政这种东西。”梅林笑嘻嘻的说,“在约好的人来之前,先下一盘吧。”

  他才说完这句话呢,门铃便响了起来,梅林耸了耸肩,“看来下不了了。”

  他很遗憾,下棋是这个人为数不多的兴趣之一。

  以前在阿瓦隆之庭的时候,梅林一直跟自己下棋,很喜欢这种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