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缺舟不渡
结果，结果……
渡厄哅脯起伏，深吸一口气，宣着佛号，“阿弥陀佛。”
“噗！”
里赤媚运功强行逼出体内淤血，脸色一阵潮红后变得非常苍白，厉目直视。
“是我大意了，低估了你萨埵十二诀的威力。”
“你若不服，孽可给你调息时间，恢复状态后与孽再战，让你死得殊荣。”摩诃孽手持血禅珠，说道。
神态和言辞都透着绝对的自信。
令人闻风丧胆的人妖·里赤媚，在摩诃孽的面前，什么都不是。
里赤媚眼眸微眯，掠过冷冽的寒芒，心中暗念：“全力一指都无法伤他，萨埵十二诀内外皆修，自成一体，除非找到功法的破绽所在……
仰仗天魔凝阴的身法速度，有自信能从他手里逃生，但是绝对胜不了他。”
“如何？”摩诃孽玩味望着。
赵敏对里赤媚严肃道：“双拳难敌四手，摩诃孽再强不过一人，集合众人之力，未必不能杀他！”
里赤媚目光闪烁，犹豫不决。
“少主。”
鹿杖客压低声音，神色变幻，“围攻自然是可行，但是我们必定死伤惨重，能活下来的人，不足四五人。”
嘶~~
赵敏倒吸了一口凉气，鹿杖客还不至于涨敌人威风，灭自己的威风，只能证明对方实在强。
余光扫过，自己带来的高手都受伤不等的伤势。
“我亲自下令没有人会拒绝，却也会伤了众人的心，认为我不念旧情，不体恤下属，人心离散，近在眼前。”
赵敏非常聪慧，行一步想十步。
“为了筹谋此次杀局，花费了庞大的人力物力，以少林的灭亡抵定魔师宫于魔道的至尊地位。
就这么离开……”
赵敏素手骨节暴涨，紧握着折扇，不甘心，实在是太不甘心了。
这时……一道如神似魔的身影，悄然无声的出现在场中。
像是魔王降世，身形雄壮之极，样貌近乎邪异的俊伟，双目神采飞扬，如若电闪，藏著近乎妖邪的魅力。
正是……
赵敏眼瞳一缩，躬身拜道：“师傅！”
“魔师。”里赤媚敬畏的问好。
“拜见魔师。”
魔师宫上下都眼含崇敬，恭恭敬敬的拜候，千百人齐声喊出的声音，宛如晴天霹雳，震撼人心。
咯咯咯！！
玄慈见到庞斑到来，身体忍不住的战栗，牙关发颤，庞斑想要杀死在场的和尚，和踩死蚂蚁一样轻松。
方正心中疯狂大喊，“庞斑怎么会来？他不是在牵制神僧吗？难不成神僧落败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所有人都为庞斑的到来而恐惧，三渡苦修数十年的禅功，心底也泛起惊涛骇浪。
天壤之别。
实力的差距是不可磨灭的，尤其庞斑修炼的是魔门最神妙的《道心种魔》。
唯有一人……
庞斑双手放在背后，平静的目光利若鹰隼，让人望之生怯，说道：“见到本座，而不害怕的人，你还是第一人。”
“弱者需要以敬畏为生存手段，孽…不在其中。”摩诃孽平静的直视。
何须害怕？
你魔师庞斑，还不配。
庞斑不恼怒：“你的战力表现，确实担得上强者二字，未来必能与我并列。”
“是超越。”摩诃孽打断话。
庞斑摇头：“自信过头，就是自负。本座承认你的天赋，前途艰辛却不是天赋能弥平。”
摩诃孽淡笑不语。
如果连这都做不到，他不如现在就抹刀自尽。
“如今的你，已经是背佛者，即便你今日救少林于水火，日后也会被斥为邪魔歪道。
既是如此，你何妨拜入邪极宗的门下，萨埵十二诀与道心种魔大法，佛魔交汇，未必不能臻至极境。”
庞斑直接抛出橄榄枝，言辞诚恳。
赵敏心脏噗通、噗通的直跳，怔怔地望着眼前佛者，“摩诃孽天纵奇才到师傅亲自招揽，愿意让他继承邪极宗的地步……”
不仅是她，玄冥二老、里赤媚、三渡……都脸色剧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玄慈目光呆滞，数十年的禅心碎了一地。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玄慈此刻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做错了？.
第6章
“如何？”
庞斑神采飞扬，嘴角划出一抹微笑，这样的条件，天下九成九的人无法拒绝。
“魔师可知晓，所谓的背佛者，往往会成为最虔诚的信徒。”摩诃孽心念坚定，不动分毫。
“虔诚？”
庞斑疑惑。
“到了现在，你还信奉那虚无缥缈的佛？”
“魔师口中的佛，非是孽心中的佛。众生求佛为渡，脱离苦海沉沦，是迷障，是痴妄……须知，天下无佛。”摩诃孽闭目说道。
庞斑好奇道：“无佛而信佛，这本就是自相矛盾的，你所念的又是什么？你所信的又是什么？”
太有趣了。
庞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僧人，背弃而信奉，如摩诃孽从佛圣变为佛狂，充满了矛盾。
所以，他耐下心来交谈。
摩诃孽单掌作礼，垂目说道：“阿弥陀佛。”
“嗯~~”庞斑星眉斜挑，眼神锐利。
摩诃孽：“阿弥陀佛。”
第二声佛号响起。
赵敏愤愤道：“师傅，这个和尚分明是在愚弄您，在故意拖延时间，什么天下无佛，分明是他扯出的歪理。”
摩诃孽转动血禅珠，没有出言反驳。
赵敏不能懂，庞斑却是能懂。
“没想到自六祖之后，佛门还能出你这样的人物。好一个天下无佛，我即佛，佛即我。”
“啊……”
赵敏完全没有搞懂，一脸懵逼。
“师傅，他只是讲了两次阿弥陀佛，哪有这么高深的回答。”
庞斑缓缓说道：“无，才需要证，因为已经存在的，不会因为质疑而消失，而不存在的事物，需要透过辩证来证实，确立存在。”
“他所背弃的，是虚无缥缈的佛；他所信奉的，是内心佛法的佛。”
“不寄托外力引渡，而求自身开悟，自渡苦海。”
“大师确实已经悟了。”
说道最后。
庞斑称呼摩诃孽一声大师，表达对他境界的认可。
得到指点，赵敏茅塞顿开。
“有罪或者无罪，因人的辩证而得到确认，然而罪业本身，却不一定与审判绝对相关。”
赵敏顿了顿，美眸凝视摩诃孽。
“因为审判是由人决定，罪业则是自身作为，譬如人们认为的善者，可以是罪业滔天，万恶不赦。”
这就是斩业非斩人。
一条与世俗理念，世人评判截然不同的道路，摩诃孽注定走在一条狭窄的崎岖的道路。
而令人可叹的是……
能够理解摩诃孽理念的人，不是少林僧人，反倒是离经叛道的魔门。
摩诃孽如沐春风，不着悲喜，道：“施主聪慧，却是一步踏在佛的门槛。再进一步，便是悟者自渡。”
“和尚，你怎么不说师傅呢？”赵敏巧笑问道。
“哈哈哈……”
庞斑爽朗的大笑，音波扩散，震得少室山罡气滚滚，草木剧烈摇曳，鸟兽惊飞。
周围的人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庞斑的强大。
仅仅是音浪。
他们就有着置身在狂风巨浪中的既视感，随时都有被淹没而死的风险。
幸亏庞斑没有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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