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龙萌萌
“不错，秘密。你可听说过周太祖的陵墓？”禄天赐开始用手指叩击桌面。秦羽点点头，他曾在书中读到过周太祖，后世对此人褒贬不一，他的死更是给后人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谜团，没有人知道他葬在哪，即便是他的儿子。
当年给周太祖设计陵墓的人，也是唯一活下来的人，赵缄。关于这个人，你去问齐絮瓮，他比我更了解。传说，赵缄曾将一份书有太祖陵墓信息的皮卷交给了他的仆人，可没人知道这仆人的名字，更不知道他在哪。”
“齐絮瓮当年来荆州，就是为了寻找这个仆人的后人。后来消息走漏，他被抓住，再后来就有了之前的故事。齐絮瓮把他们带到了石溪村，可齐絮瓮只知道那人在石溪村，却并不知道具体是哪一户人家，百将以为齐絮瓮欺骗了自己，一怒之下，把石溪村所有人都杀了。之后齐絮瓮又设技巧逃脱，那百将为了避免追究，才编出了山贼的故事。”
“可那山贼明明……”秦羽明明看到那些山贼的模样，不可能作假。禄天赐看出了秦羽心中所想，说道：“徐谨国的确是山贼，却也并非山贼那么简单。他的故事我就不提了，你只需知道，徐谨国同当年那名百将做了一个交易，徐谨国应该有他自己的想法。
第316章远古蛊虫，皇族
而你杀死的那几个无衣门的黑衣人，就是监视徐谨国的。”
“可这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秦羽想不通为什么有人时隔多年之后突然开始做一件事。
禄天赐停止敲击桌面，起身叹了一口气道：“天龙将死，游龙归渊。今日我来，是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南少侠可以答应。”
“什么事？”秦羽抬头道。
禄天赐转过身去，背对着秦羽道：“我希望少侠可以帮我打探太祖墓的秘密。”
“我？可我什么都不知道。”秦羽摇头苦笑。
“无妨，我只需少侠一个口头承诺。”
“怎么个承诺法？”
禄天赐负手而立，再次面对秦羽道：“一旦有太祖墓的消息，第一个通知我。”
想了想，秦羽终于喝下了面前那一杯茶水，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因为你救了齐絮瓮。”禄天赐点点头道：“既然你答应了我，我就再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和苏小姐有关。”
“她？她怎么了？”
“……你似乎对她一无所知。”禄天赐难得露出为难的神色，欲言又止。
秦羽点点头道：“我们只是在半路上认识的，除了知道她的姓名之外，别的就没什么了解了。”
“这……南少侠果然是性情中人。”禄天赐打了个哈哈，继续说道：“那我也不说多余的话。有一批人似乎盯上了苏小姐和你，这批人在江湖上大肆宣扬你杀了徐谨国和无衣门的事情，还说你势要荡尽天下恶。还请少侠小心为妙。”
“势要荡尽天下恶……”秦羽的头有些大了，他大概猜到这伙人就是当日围攻苏小婉的家伙，不过他们还真能编啊，这种话都说的出口。秦羽无奈的笑了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人是我杀的，别人爱怎么说是别人的事。”
禄天赐一笑置之，也不争论，只是推开了房门，回头道：“少侠去荆州，我会让喜儿与少侠结伴而行。有他在，可以少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说完，人就走了。
秦羽跟出去，禄天赐没有多余的寒暄，径直走出院门。齐絮瓮早就把鸡杀好，正在洗去手上的血迹，看见秦羽从房门里走出来，也笑着走了过去，秦羽刚要开口说话，齐絮瓮摇摇头指了指厨房，秦羽顺着齐絮瓮所指看去，苏小婉刚巧掀起帘布偷偷的打量着这边，被秦羽这么一看，慌张的放下了帘布。
“晚上说。”齐絮瓮小声说道，这是院门又被打开，齐老爹手里提着几只鱼乐呵呵的走了进来，大声的喊着：“看我钓的鱼多肥！对了，齐小子，刚刚看见禄镇长了，你也真是的，回来都不去打个招呼，让人家镇长亲自上门，这多不好意思啊！——南小子，你愣在那做什么？快帮我提着，我手都麻了！”
秦羽冲齐絮瓮点点头，上前接过了齐老爹手里的鱼。
这事情，怎么越来越复杂了……
禄天赐坐在马车上，驾车的是一个奴仆打扮的老人，头发斑白，眼角布满皱纹，老人有些担忧的同马车里的禄天赐说道：“老爷，告诉那小子这些，真的好吗？”
第317章天有定数
“福伯，你觉得我禄天赐看人如何？”车厢里传来了禄天赐平淡的声音。
被唤作福伯的老人毫不犹豫的回道：“自然是我比不得的。”
“秦羽这人看似无足轻重，却总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他有时单纯的如同孩童，有时又叫人看不透。还有他的来历……四皇子回宫，偏偏这时候他出现在平安镇，你觉得这只是巧合吗？”
福伯摇摇头：“老奴愚钝，不懂老爷你的意思。”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我都不用懂，做好眼下的事便可。至于秦羽，不用太花心思，我们只要注意齐絮瓮的动作就行了。”说完，车厢里就没了声息。福伯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车厢里，禄天赐把玩着手里的玉佩，玉佩无论是用料还是做工都属上乘，边缘镌刻着四蛇衔尾图样，正中心则书有“东林”二字。
“你到低是谁？”禄天赐轻轻叹道。
桌上又是鸡肉又是鱼肉，还有许多其他色香味俱全的可口饭菜，冒着腾腾的热气。苏小婉端着一碗汤急匆匆的冲进屋子，一边跑一边喊着：“当心，当心，汤来了！”
秦羽坐在饭桌旁，生怕苏小婉一个踉跄，汤全洒在自己脸上。放好汤，苏小婉双手捏着耳朵，小声说着“烫死了，烫死了”之类的词，仿佛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韩可月娴熟的端上一碟炒花生，把苏小婉按在了座位上，对着门外喊道：“相公，吃饭了！”
“来了，来了！”齐絮翁应了一声，飞也似的跑进屋子。他前脚刚进门，身后就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炸声，随着爆竹声，大家也炸开了锅，一时间好不热闹。齐老爹一脸陶醉的喝着自己杯子里的酒，那模样就像得了宝贝一般；齐大哥刚进门就想用手抓菜吃，被嫂子阻止，娇嗔着没有礼数；苏小婉则埋头数着筷子，分发给众人，那仔细的模样，让秦羽不自主的笑了出来。
发现秦羽正盯着自己，苏小婉把筷子递给秦羽，用手在脸上抹了抹问道：“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秦羽摇摇头笑着说：“就觉得你这样子挺好看的。”
苏小婉的脸“唰”的一声从脸颊红到耳根，埋头数着自己手里的筷子。秦羽看了一眼苏小婉手中的筷子，善意的提醒道：“别数了，你手里就三双筷子。”
“哦？”苏小婉如梦初醒，抽出一双筷子递给秦羽，秦羽摆摆手道：“你已经给过我了。”
“哦。”苏小婉急忙拿回筷子，分给其他人。看着搞不清状况的秦羽和害羞的苏小婉，齐絮翁和韩可月会心一笑，齐絮翁倒了一杯酒递给秦羽，韩可月则让苏小婉帮忙盛饭。
“哇！这个鸡肉很好吃！”苏小婉夹着一块鸡肉，很没吃相的称赞道：“可月姐你的手艺不是盖的。”
虽然秦羽不想承认，但这些菜，的确比师傅和师兄都做得要好吃许多。秦羽用很夸张的方式夹遍了每一道菜，没吃一道菜都会发出一阵“啧，啧”的称赞。
第318章厨神做饭，真香警告！
苏小婉看不小去了，用筷子敲了敲秦羽的碗道：“哎，拍马屁也得有个度吧，就算菜好吃，也用不着这么夸张吧！”
“夸张？我不是夸张！这些菜真的很好吃啊！嫂子，这些菜都是你做的吗？原来有人可以把菜做得这么好吃啊！师傅和师兄简直没法比！”秦羽吃了一口鱼肉，又发出“啧，啧”的称赞声。
“做的多了自然就会了，只是些寻常饭菜，当不得南少侠如此称赞。”韩可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端起酒杯起身道：“韩可月只是一介女子，不会说话，这杯酒，可月敬南少侠。”
秦羽端着酒杯也跟着站了起来，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齐絮翁，齐絮翁则是笑而不语。
“若不是南少侠，相公现在还困在荒郊野外中，说不定已经被山匪给掳去；我也不会如这般站着说话。这一杯，权当是对南少侠的谢意。”韩可月郑重其事的说道，言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秦羽本想说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但看见韩可月的眼神，秦羽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道：“嫂子言重了。”
“都这么严肃干嘛？这是过年！来来来，吃菜吃菜，齐小子，再给我倒一杯酒。”
“爹，你喝的太多了！”
“可月姐，这鱼你是怎么做的，味道很鲜又没有腥味……”
“哦，这鱼啊……哎！公公你不能再喝了，你等等。公公你这么喝会喝坏身子的。”
一顿饭吃完，屋外已经夜深了。齐老爹醉成一滩被齐大哥扛回房，可月姐则忙着收拾碗筷。秦羽想上前帮忙，却被韩可月给打发走。走到出屋子，秦羽发现苏小婉就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天空。
今夜格外清朗，没有云朵的遮掩，月光如水般照在地上，清澈透明。夜空如同一张瑰丽的深黑布匹，点缀着闪烁的宝石，散发出迷人的色泽。而就在这月光中，在这夜空下，苏小婉美得如同一幅画。她侧对着秦羽，用手揪着自己的辫子，下巴同脖颈形成一条绝美的曲线，雪白的肌肤更是在月色下泛起淡淡的晕色，即便看不清五官，也不会有人怀疑这是一个美人儿。
“你就打算站在那一直偷看？”苏小婉出声说道，回头瞥了一眼秦羽，这一回眸登时让秦羽六神无主，嘴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苏小婉见秦羽的窘迫的样子，心情大好，指了指屋顶说道：“要不要去看烟花？”
秦羽和苏小婉爬上了屋顶。门前一条溪水欢腾的流淌着，周围的几户人家灯火通明，不时有笑声传出，更远的地方，还有许多的灯光散落在黑暗中，仿佛天空中群星的倒影。秦羽深深吸了一口干爽的空气，内心体会到一种山上不曾有过的温暖，有人陪伴，原来是这么幸福的事情。
在一片静谧中，随着一声尖锐的鸣音，一点红光从地面升起，一直升到接近月亮的地方，“嘭”的一声爆炸开来，绽放出一朵绚烂的烟花。就仿佛信号一般，更多的光点开始从地平线的各个地方升起，伴随着那基友节奏的声音，在天空绽放出越来越多的颜色，原本深黑的天际，在一瞬间变成了五彩缤纷的光海。
第319章永不后悔
秦羽偏过头去看苏小婉的表情，苏小婉的脸随着烟花的变幻呈现着不同的颜色，苏小婉的确是在笑，可秦羽发现她的眼角流着眼泪。
“以前，过年的时候，爹总会抱着我在屋顶看烟花的。”苏小婉用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可刚擦去一点，又渗出一丝，完全止不住：“娘亲会做好吃的糕点，爹不许我多吃，我就赖在爹的怀里撒娇，爹就笑着说‘只许吃最后一个’……爹的怀里总是很暖和。”说到最后，苏小婉的身子蜷成一团，双手环着膝盖，把头埋进了膝盖里，只看得清她肩膀微微的颤抖。
秦羽心底涌出一丝不明所以的疼痛，他伸出手想安慰一下苏小婉，却又不知道自己的手该放在哪里。抱住吗？秦羽摇摇头，这样不大好吧，弃子师兄说过男女授受不亲；不管她？可看她这么难受，自己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犹豫了半天，秦羽突然想到破庙前苏小婉看着自己被打的侧脸关心的神态，咬咬牙，把手搭在了苏小婉的肩膀上。感受着苏小婉肩膀传来的热量，秦羽只觉得自己喉咙一阵干哑。
“其实……你……你笑起来比哭起来好看。”秦羽是想说不要哭了，哭对身体不好，可话到了嘴边却完全变了模样，不过至少有这层意思吧。
苏小婉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秦羽，嘴角还在抽泣，一副委屈的模样，看的秦羽尴尬的笑了笑，补充道：“我说的是实话。”
“噗……”看着秦羽用呆呆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说着安慰自己的话，苏小婉一下子破涕为笑，一边用手指抹去眼角的泪珠一边道：“你要学学怎么安慰人了，哪有你这么呆的！”
秦羽收回自己的搭在苏小婉肩膀上的手，挠挠头道：“我是不怎么会说话。”
苏小婉望着秦羽，笑容又慢慢消失，低下头一脸为难道：“秦羽……其实，我告诉你的江湖……”
“哎！你不能反悔啊！你说好要带我去江湖的！”秦羽一激动，整个人都站了起来：“我现在肯定回不了山上了，我只能去江湖了。”
“不是，我是想说……其实我说的……”
“不用可是了，总之你带我去江湖，对！扬州是吧，你要带我去扬州，不然我不会让你走的，我跟着你到天涯海角！”秦羽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话中可能带来的误会，他是真以为苏小婉打算撇开自己，情急之下什么都说了出来。
苏小婉听到最后的话，羞赧的侧了侧脸，没好气的说道：“什么天涯海角，我才不要你跟我到天涯海角了！算了，不解释了，反正我告诉你，和我在一起，会有很多危险，而我去的地方，更加危险！”
“能有多大的危险，无非就是死吗……已经有人因为我死了，徐谨国是的，那些山贼是的，薛虎……”秦羽盘坐下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一些不快的回忆再次爬上了秦羽的心头。
突然，秦羽的后背被重重的拍了一下，苏小婉站起身，一脸鄙夷的说道：“好啦好啦，哪有大男人整天哭丧着脸的。你自己说的，让我带你去扬州，到时候别后悔！”
第320章永不后悔
秦羽点点头道：“不后悔！”
秦羽对于武学一直不怎么上心，平常只是拿来戏耍消遣，以前在山上的时候还有师傅师兄在旁指点，现在下了山，秦羽为难了。若自己体内气机一直这缓慢，那和人切磋不出三招自己就会气滞，莫说打别人了，能不能自保都成问题。秦羽又试了几次，体内气机依旧缓慢流淌，呼出一口气，秦羽睁开眼。
秦羽只顾着调息，却没有察觉已是后半夜。喧嚣最终散去，地面的灯火一盏一盏的熄灭，凝重的黑色再次占据了视线的远端，溪水潺潺流淌的声音变得越加清晰，时不时可以听见隔壁邻里的一两声咳嗽，随着树木被风抚弄发出的“簌簌”声响，奏出一曲梦中的天籁。
不是中秋，月亮却依旧很圆。比之前半夜，那一轮玉盘似乎大了许多，可以清楚的看到月亮上的桂树影子。星星也比前半夜亮了许多，一闪一闪的，好玩极了。
“月下影独坐，无梦叹旧年。轻语门前水，莫扰佳人眠。”大概是受弃子师兄的影响，秦羽触景生情，随口编了一首打油诗。
“意境是有了，对仗欠缺了些，也不失为一首好诗。”齐絮瓮不知何时爬上屋顶，递了一瓶酸酒给秦羽，一屁股坐在秦羽身旁道：“这么晚，还不睡？”
“睡不着。”秦羽拔开酒塞，闻了闻酒香，满满灌了一口。
“省着点喝，我好容易从爹嘴里抠出来的。”齐絮瓮见秦羽大口豪饮，心疼道。
“齐大哥你认识赵缄吗？”秦羽抹掉嘴角的酒水，开口问道。
齐絮翁呆了呆，旋即笑道：“禄天赐对你说的吧。”
秦羽点点头，把早上禄天赐告诉自己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述给齐絮翁。齐絮翁听完默默的喝了一口酒，哈出一口酒气道：“禄天赐这老狐狸打的算盘还真响……赵缄确有其人，正是家师。”
“齐大哥的师傅？不会吧，照禄天赐的说法，这赵缄到现在也有近两百岁了……真有人可以活这么久？”难免秦羽不信，寻常人七十古稀已算罕见，两百岁？那就是老神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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