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第二国际 第1001章

作者:红魔乡闲狼

既然居住在一片区域中,那么今后也就算是街坊邻居,互相帮忙也是抱团取暖吧。

不过就像威尔逊大叔刚刚说过的那样,大多数的搬家工作都已经在昨天完成,今天也就只需要打扫一下卫生就足够了。

阿米娅也在其中贡献了不少自己的力量,也让许多人在过意不去的同时喜欢上了这个小姑娘。

对于朝不保夕的感染者来说搬家可算不上什么新鲜事,每一次搬家就意味着又一次的受苦受难,好在现在终于是定居在了雪绒花,也希望着今后可以安稳一些了吧。

每到这个时候,人们就想要更有仪式感一些,可关于搬家能够有什么仪式呢?大部分人都不记得了,困苦的生活让他们遗忘了许多。

倒是一名来自炎国的感染者移民李老三还有着记忆,那是他童年时最快乐的时光,每当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想想过去总能再给他一些力量。

现在安稳了下来便想要将童年的回忆给重现出来,而其他的大家伙嘛都没什么意见,现在能有个出主意的人也挺好,况且他说的办法也很简单。

也就是说在搬家后一定要在搬家的那时候开一次火做一次饭,这又被称为煪锅底,发音非常奇怪但大伙都能够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要是所有人都各回各家那也太没意思了,索性也直接点,最好是每一户人出一道菜,大家也就在这院子里把菜集中一下,一起开一次宴会。

对于生活困苦的人来说,分餐制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大家都早已经习惯了合餐制。

对这提议大家都很有兴趣,况且这些街坊邻居都来自泰拉各地呢,还能感受一下各处不同的制作风格。

许多人过去家里都是烧开一瓦罐的水,然后就一把菜叶啊,一捧面粉或者一小块肉什么的,有什么东西都往里扔。

需要吃的时候就舀出一碗,瓦罐里剩下的东西又继续加水加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变成一锅“老汤”。

要是开宴会这样的东西肯定就不能拿得出手了,许多人都打定主意将自己能够制作的最好食物给拿出来。

国际给了他们一定的安家费,正好可以拿出一些用在这里,而阿米娅也受到了“热情”的邀请,直接被按在了一张椅子上。

那架势仿佛是她不吃完这顿饭就不准走了一般。

第1820章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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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前为止雪绒花可以说是容纳了包括伊比利亚人以内的所有泰拉主要民族,也足以称得上是“国际化”了。

国际化的国际总部,这话说得总觉得像是个冷笑话。

就光是这一个社区内,就居住了来自乌萨斯,玻利瓦尔,炎国等等国家的感染者难民,人口来源多样的同时也带回来了不同的生活习惯。

就按吃来说吧,炎国人大多喜欢把蔬菜给做熟了,然后生吃水果以体验水果的甘甜。

可维多利亚人和玻利瓦尔人呢,他们就会反其道而行之,喜欢将水果给煮熟了,然后生吃蔬菜。

香蕉可以用来煮汤,苹果用来炙烤,还有各种各样的水果馅饼可都是他们的拿手好菜。

可惜由于季节问题,现在能够摆上餐桌的蔬菜和水果都不算丰富,但哪怕只是这样也足够让这些从天南海北聚在一起的人大开眼界了。

阿米娅也有些感慨于这百家宴的丰富,她作为一个重度矿石病感染的小女孩,也自然受到了所有人的关照,那是真正的大吃了一顿。

而这样的场面又怎么可以没有酒呢,不是那种把咀嚼过的水果放在一起酿造出来的酸涩果酒,而是真正用现代化技术制作出来的精酿。

酒是否可以真的用来缓解忧愁还不得而知,但真的可以让人暂时麻痹,逃离这绝望的世道。

不过在雪绒花,容易喝的烂醉且伤身体的高度烈酒已经不是最受欢迎的酒类了。

那宛如邪能一般翠绿的源石虫特酿依旧是雪绒花产量最大的酒,作为大鲍勃百忙之中亲自研究出的酒类,这玩意儿在分类上也是正儿八经的啤酒。

价格便宜的这玩意儿就成为了雪绒花居民的最爱,况且它的酒精度数不高,也不用担心喝多了之后会误事。

喜欢来上一杯的男男女女正围坐在一起觥筹交错,高声谈论着乱七八糟的话题。

小孩子们则围绕着大人旋转,时不时从自家大人或是其他好事者那里讨要一点点的源石虫特酿。

不为了那有些微苦的味道,只为了把牙齿还有舌头染成绿色后的乐趣。

威尔逊没有和那些人坐在一起,只是坐在树荫下的花坛上注视着周围的一切,手中的源石虫特酿也去了大半。

“威尔逊大叔。”

“小阿米娅啊,你还是想要听听大叔我的故事吗?”

威尔逊的语气颤抖,好似微醺。

可这么点啤酒真的能够让他喝醉吗?不过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罢了。

“大叔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就是有些高兴,看到你总觉得是看到了我的女儿......”

威尔逊他只是想要说而已,他不知道阿米娅并不是卡斯特人,但任谁都会将她当做是一只小兔子吧。

而将阿米娅当做了听众的他趁着酒精倾述着埋藏在心中的故事,那个并不让人开心的故事。

在泰拉,卡斯特人大多都出生于雷姆必拓,那一到冬天就无比寒冷的冰雪国度。

威尔逊也不例外,他就出生在雷姆必拓西边的一座城市,据说再往西边走一些就是神秘的拉特兰和伊比利亚,可过去的威尔逊可从未踏出过自己的城市太远。

这座城市自从几十年前就被公司掌握在手中,所有人的居民都是公司的员工,也只能是员工。

“都说雪是白色的,可在我的记忆里雪就是灰色,雪是被工厂的黑烟变成灰的,大人们总是那么说,每到下雪的时间山头看上去就脏脏的,可还是小孩子的我依旧很喜欢在那里面打滚。”

威尔逊生活的城市采矿业和冶金业发达,但公司的头头从来都不会关注环境,当然大多数的卡斯特人也都不会去关注,他们只想着明天该怎么活下去。

还年幼的时候,威尔逊不用担心太多的东西,那时候他每天就看着父母早出晚归,想着今天能够给他带回些什么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

可仅仅一转眼,威尔逊自己就变成了那个需要早出晚归的人,他也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他的父母了。

公司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不太记得了,好像是他们因公殉职了吧,可抚恤金也只是变成了他现在身上的装备,一套可以在矿井下提供40分钟氧气的维生设备,这可是其他矿工都没有的装备呢。

也因为这套装备,他可以胆子更大的深入矿井,成为了公司的优秀员工,还能在公司的安排下娶个妻子并生下一名女儿。

生活看似美满,但他的一切都在公司的管理之中。

他几乎没有任何个人财产,甚至他感觉自己的妻子也像是个陌生人一样,他们的结合就像是上班,也只有自己的女儿还能让他感觉到一丝丝温暖。

也就是此刻他忽然明白为什么过去自己的父母之间就像是陌生人一样了。

他忽然有了一个心愿,想要让自己的女儿能够跳出这一切,为此他更为努力的工作,可是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能够夺走人性命的并非只有矿井坍塌,还有着源石病。

长期深入矿井的他染病了,一切看起来都和过去没什么不同,但他感觉到了那个女人,自己名义上的妻子的变化。

她在怜悯他也似乎是在害怕他,可是却阻止着他的女儿同他亲近。

对此威尔逊没有什么怨言,他也不想要让自己的女儿被自己传染。

得了病后他反而是轻松了不少,只想着干脆去开采源石矿好了,那个值更多的效益。

这样无疑是在透支自己的性命,很快他便发现自己身上黑色的石头越来越多,身体也越来越虚弱。

但只要是为了女儿一切都是值得的,他在死后会留给自己的女儿更丰厚的抚恤,或许是一套防护服,或许是去上学的机会。

可是当他临近死亡时,他却又被哄骗着签下了一纸条约。

他被迫同自己的妻子离婚,而她带着他的女儿也被分配到了下一场婚姻中。

至于说他能够得到什么?那就是得到一个机会,可以进入公司开设的疗养所。

也就是在他和他的前妻相见的最后一面,他居然在那个女人身上看到了留恋,还有求救。

这时候他终于明白,他和自己妻子的结合不过是因为公司需要不断的新工具,现在妻子的被迫离开也是因为她还能够生产新工具。

威尔逊没有在那一天三顿,两天吃一次肉的“疗养所”里等死,他逃了出来,活了下来。

可再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那城市因为过度挖掘,终于在一次天灾后被地陷所吞噬,无人生还。

第1821章不同的悲伤

威尔逊所描述的一切让阿米娅背脊发凉,要是不客气的说这那家雷姆必拓企业完全是将这些所谓的员工当成了牲畜一样,其中蕴含的恐怖让她说不出话来。

也只有身旁传来的欢笑声能够给她一丝丝温暖,却又对比出眼前大叔过去的悲哀。

这和她知道的不一样。

在罗德岛的记录中,雷姆必拓的企业在对待感染者方面远比卡西米尔联合商会来的强。

因为采矿业就是泰拉上最容易感染矿石病的职业,也让雷姆必拓的感染者比例居高不下。

所以为了让更多人心甘情愿的为企业工作。雷姆必拓的企业会给与感染者补贴,或是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或是给与高薪用来买命。

这就是阿米娅过去了解的雷姆必拓,在罗德岛里也并非没有来自雷姆必拓的干员,可那些干员的经历也告诉罗德岛。

这样制服或许会打许多的折扣,但是也的确在执行之中。

可事实证明,哪怕只是折扣执行,那都算那个雷姆必拓企业有良心了。

越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缺少监管的企业就越是肆无忌惮。

可雷姆必拓呢,这就是个伪装成国家的矿山。

既没有皇帝,也没有任何一个有执行力的政府,企业就是城主。

这根本就不是缺少监管,而是没有监管。

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了更大的利益企业做出什么来都不奇怪。

毕竟利益就是他们的命,如果不死命发展就会被周围的其他人给吞并。

从这一点来看,雷姆必拓的企业倒是比卡西米尔联合商会更像是资本家。

国际现在的守林人四月在感染了矿石病后就被企业赶了出来自生自灭。

威尔逊则更为悲惨,他还被榨干了最后一丝价值后才被驱逐。

他或许还算幸运,因为他避免了被天灾吞噬的命运,可同样也是不幸的,他甚至没有办法再从企业那里夺回自己失去的一切。

他也只能在回忆里缅怀那并不算美好的过去,然后将自己的爱分给其他的孩童。

阿米娅通常情况都会忽略自己也还是个小孩子的事实,可她也不得不承认,威尔逊对她如此友善,也正是因为她的年龄和他那被天才吞噬的女儿相近。

阿米娅对眼前这个年纪差不多是自己三倍法术产生了一种近乎怜悯的感情,还有着一丝歉意。

她根本就没有必要感到歉意,可她却将一部分责任给揽在了自己身上。

而威尔逊的事,其实并不算是个例。

幸福快乐的人快乐的原因都各有相似,不幸悲伤的人却各有各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