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第二国际 第770章

短短的两个字一说出来，她就感觉眼前的卡特斯人好像看她的眼神都亲切了许多。

“什么啊，原来是同行呀，我也是因为偷窃进来的哦，到现在为止已经是...”说到一半卡特斯人忽然卡壳了，扳起手指数了起来，“应该是第二十几次了吧，具体我都忘了。”

还真就是个惯偷啊。

“二十几次！”

惊讶之下大尾巴也是提高了自己几个分贝，然后眼前的卡特斯人立刻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别叫别叫，这算什么嘛，还有进来了五十几次的呢，反正只要没钱了进来准没错，我这么些年就是这么过来的，这里的食物虽然简陋但应应急还是不错，不然就凭借这些黑皮狗怎么抓得住我。”

卡斯特人的自豪让大尾巴有些震惊，说刷新了三观不至于但也的确大受震撼。

她一直都觉得犯了错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本质村姑的她有着一套相当朴素的价值观，那就是不能偷走属于别人的东西。

她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小偷，但她也知道城市中的生活不易，如果是真的因为生存原因去偷东西，她忽然感觉自己也能理解。

“哦，居然没有鄙夷我啊，果然是同行就是好，我看你也挺顺眼的，以后就叫我小暗吧，等出去了我也能罩着你。”

“嗯。”

大尾巴不知道一个小偷该怎么罩着自己，但这种时候也没必要特意去反驳，就这么答应下来就行了。

接下来两人也就是随意的聊天，不过相对于小暗的健谈，大尾巴这个相对内向一些的人话就少多了，因此两人的交流几乎就是小暗在说然后大尾巴在听。

可两人的聊天也没有持续太久，小暗在将注意力稍微从大尾巴身边挪开后就发现了墙角里的埃拉菲亚人。

“哟，你居然还在这里呀。”

本来大尾巴还想以先来人的身份做个介绍什么的，可谁想到小暗跟她要更加熟悉一点，不过想想小暗是个惯偷，经常被抓的话和她见过面也正常。

只是想到这一出的大尾巴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埃拉菲亚人到底是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你又来了...”

“是啊，冬天在外面待着真的就是煎熬，还不如这里面暖和点呢，还有床睡。”

说是床，但实际上就是一个木板。不过就像小暗说的那样，这么寒冷的冬天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还有张床的确是足够了，也怪不得她会故意进监狱来住着。

“那么这次你又要讲什么故事给我听呢？”

小暗一下子就坐在了木板床上，毫无女孩子自觉的翘起二郎腿，一副当真准备好了听故事的模样。

“故事？”

可大尾巴不明白啊，那个埃拉菲亚人说话都艰难的样子还能讲故事吗，她根本就不适合讲故事吧。

“是啊，我每次进来她都会给我讲个故事呢，那些故事还怪好听的。”

“那些不是故事...是真实发生的事。”

“真实发生？我才不信呢。”

小暗那不相信的神色也被大尾巴给收在眼底，她带着三分嘲讽般质问着。

“哪有什么属于感染者自己的城市哦，还说什么在那里只要工作就绝对能够养活自己，晚上还能免费上学识字，还不用担心被因为各种理由迫害杀死。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城市嘛！”

小暗一条一条的数着埃拉菲亚人过去“故事里”的东西，不管怎么说看来她还是将所有的都记在了心里。

那个埃拉菲亚人也看出来了，她的确是一直在被小暗数落，但是她的脸上却挂着笑意。

“其实...你也期待着吧...”

被这直达灵魂的提问所难住，小暗索性不说话了就这么直接躺在床上，可真当气氛有些凝固时，大尾巴却又打破了这份凝固。

“在讲给我听听吧，那发生在其他地方的‘故事’。”

大尾巴依旧将信将疑，但只要她愿意听，埃拉菲亚人就已经满足了。

第1382章仰望太阳

那名埃拉菲亚人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故事述说者，大尾巴感觉就算她的嗓子上没有伤痕她也不算一个爱说话的类型。

但并不是不喜欢说话就没办法讲好一个故事，这名埃拉菲亚人还有一个还有着另外一个方式，那就是画画。

反正就大尾巴觉得，用画连环画的方式来讲故事比直接用最讲出来的要直观许多，不然她根本就无法想象那个世界到底是怎么样。

埃拉菲亚人想要划出一副图画并不容易，自身的体力，身上的镣铐都让她自己也根本没办法完成这个工作，必须要让人在旁协助才行。

小暗看起来不相信埃拉菲亚人的故事，但是她又对这些故事异常的好奇，每一次讲故事她都是最为积极的那一个。

帮忙把镣铐抬起以降低负担，用稻草编制成可以可以画画的画笔，找不到画板的他们也就将牢房里随处可见的灰尘给集中到了一起，利用这些烦人的小东西来给埃拉菲亚人涂写。

但是在讲故事之前，她先问了大尾巴和小暗一个问题，那就是她们两人想不想学习认字。

小暗对识字没什么兴趣，她就是想要听故事而已，但大尾巴却对此异常在意。

拗不过大尾巴的小暗也就只能陪着她一起认字了，但不同于大尾巴的认真，小暗也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而已，好在她们还有着充足的时间。

当第二天的太阳升起，大尾巴也是终于会写自己的名字了，当看到【大尾巴】这三个歪歪扭扭的字写在地上时，她不知为何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

许久都没有哭过的她眼眶又再一次湿润了，但是这一次却是喜悦的泪水。

“喂，不就是写个名字嘛，你不至于这样吧？”

小暗对这些东西不太上心，但她对自己的关切大尾巴却了然于心，一起蹲过牢的交情让两人成为了朋友，也是大尾巴许久以来的第一个朋友。

“我没事，就是有些开心，以后要是签名我就再也不用画圆圈了...”

小暗不知道大尾巴这说的什么意思，但识不识字对于一般人来说无所谓，对于她来说感觉却不太一样，记忆力还算优异的她也想到了之前自己没能签名的那一份合同。

她依旧不认识上面的大部分字，但是眼前有认识的人呀，她只需要将上面的字跟画画一样画出来就行了，虽说字迹有些丑陋，有些因为记忆模糊还不全，但这断断续续的字迹还让那埃拉菲亚人辨认出来了。

字数并不多，总结下来就是几个方面，首先签名者的一切都属于公司，每周工作七天，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并且有可能加班。

公司不为员工提供工资待遇，但保证员工的三餐和住宿，此外员工的一切行为都需要为自己负责，如果有意外发生，公司不承担任何责任。

总的来说，前面几乎就是对签字者的待遇，后面就是一大堆的免责声明，要是按照这个声明来的话，就算有人死了也是白死。

员工待遇和奴隶比起来也没有太大的差别，不过是换了个名称而已。

如果用本土一点的话语来说，那份所谓的合同基本上就是所谓的卖身契。

“哼，我就说那些家伙一点人性都没有，幸好你没有签名！”

小暗的义愤填膺让大尾巴从回忆中脱出，如果不是因为一些意外，恐怕自己早就被拉进这种血肉工厂里去了，说完小暗又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埃拉菲亚人。

“你们那里所谓的给工作，不会也是这样的工作吧。”

“不一样...”

埃拉菲亚人摇摇头，却也不辩解，她就在这每天的扫盲课程之后会为两人讲讲故事，也是在拓宽大尾巴的眼界，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着另外一种生活方式。

不用躲在深山老林中，也不用担心感染者纠察队的搜查，那些胆敢向着城市伸手的乌萨斯人都被打断了自己的爪子。

人们可以无所畏惧的安心生活，只要到了适宜的年纪就都能上学认字。

就在那连带着图画的讲述中，大尾巴仿佛真的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到了夜晚，她就带着对于另外一个世界的憧憬进入了梦乡，仿佛在梦中能够前往那座城市。

在那里，她能够穿着干净的衣物，在明亮的教室里上学，手中的装订精美的图书能够让她快速的认识这个世界。

每到饭点，自己可以进入食堂，从那些带着温暖笑意的大娘手中得到可以填饱肚子的食物。

身边的好友小暗只喜欢吃肉而不喜欢那些对身体同样有益的蔬菜，她自己想要说教小暗却又发现自己盘子里也几乎都是肉食。

等到了晚上，她还能在洗个舒服的热水澡，清洗掉身上的污秽后睡进温暖的被窝。

直到被上午的铃声所吵醒。

只是当她睁开自己的眼睛，她看到的并不是自己舒服的床铺，而是一面坚固无比的铁窗。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许久，当外面的气候一日比一日温暖，小暗也在大尾巴之前被放了出去。

明明她的罪行比大尾巴多出许多，但她就是被更早的放了出去，或许这就是惯偷的特权吧。

当自己唯一的好友离开，大尾巴也感觉到了些许的孤单，梦中的美好让她更加难以忍耐着冰冷的现实，明明现在的日子和过去没什么不一样，但她就是感觉到一种窒息感。

当仰望过太阳后，习惯了黑夜的人也能够感觉到黑夜的绝望。

但是不忍耐哪又能怎么样呢？

她也无力改变这样的现实，只能用求救般的目光看向那名埃拉菲亚人。

“等待吧，耐心的等待，等待他们的到来。”

“可是，我要等待的究竟是什么人？”

埃拉菲亚自然不是谜语人，她看了看大尾巴的目光，从自己身后摸出一个残缺的徽记，将她送到了大尾巴眼前。

“这是我们的徽记，会有人回来这里，救出你我。”

大尾巴没有注意到埃拉菲亚人用词的变化，她的注意力完全被那残破的徽记所吸引。

那是一个如同DNA双螺旋结构般的徽记，在徽记的两边，还有着一副钢铁之翼。

第1383章第二幕终

铛铛铛，铛铛铛！

大尾巴再一次被从睡梦中叫醒，只是这一次叫醒她的并非是狱中的铃声，而是狱警正在用警棍敲打铁窗。

除了小暗进来和送走的那一次外，大尾巴很少能够看到狱警来到他们这个没有油水的地方。

就算是送饭，那也是一些没有穿着狗皮的在送，她就只是看着那些狱警待在最外面的小房间里看着能够放送图像的铁盒子，吹牛聊天而已。

“那个大尾巴的，你刑期到了可以走了。”

“请稍等一下，我...”

大尾巴看了看监狱深处的埃拉菲亚人，在这段时间里她早就当这个看似年幼的长者当成了自己的老师，现在她想要同自己的老师告别却又被狱警粗暴的打断。

“你还想不想走了，不想走在住几个月？”

如果出去还要艰难求生的话她还真就想要在住一段时间，忽然有些理解小暗的她在想要顶嘴之前却被劝住了。

“出去吧...”

大尾巴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师，就这样听从她的吩咐跟随狱警离开了有些阴暗的地牢。

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老师的名字，也一直都没有找到好机会去询问自己老师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