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里的捡尸人 第248章

作者:仙舟

要说转移注意力,这样做似乎没多少效果:乌佐应该不知道她和波本之间有没有关系、认不认识,因此也很难确定两人一起离开摄影棚后会采取的行动。如果她和波本铁了心要动手,等顶层命案发生的时候,楼下差不多也同时会出一起命案,时间上根本来不及干扰……

拉架这一条,或许也可以暂时排除。

所以,还剩下一种可能……

在场众人当中,显然是她这个带着易容的“安室透”,身份最经不起推敲,也最不想和警方打交道。

……难道乌佐是想趁乱把她送进去?

她当然没杀那个欠揍的制片人,但只要“证据”和推理看上去足够真实,她很可能会被要求前往警署,配合调查——作为证人的笔录还算好逃,被当成嫌疑人带回去的话,就麻烦了。

一般的组织成员如果遇到这种情况,此时说不定已经出现在了琴酒收到的灭口名单上……乌佐刚进组织不久,平时也很少接触组织干部,就算知道“贝尔摩德”会被boss特殊对待,估计也对实际情况缺乏正确的认知和把握……乌佐难道是想借刀杀人除掉她?

贝尔摩德微蹙起了眉,心情十分复杂。

一方面,她对这种威胁到了自身的意图本能地感到愤怒、本能地想展开反击。

但再想想乌佐这么做的可能理由……

上一次她都把乌佐灌醉抓到自家床上了,乌佐也只是用“把那只用途不便明说的壶硬塞到她身边”的方式简单报复了一下。

但这一次,他下手却明显比之前要狠得多。

在贝尔摩德看来,这一定是因为她第一次见到乌佐时,曾经打着“找琴酒的工作漏洞”幌子,再三追问了工藤新一的事。那一次还能用琴酒当挡箭牌,但这两次她易容接触乌佐,却都碰巧同时遇到了少年侦探团。

因此,在乌佐眼中,现在她一定是一个冲着少年侦探团来的、居心叵测的组织干部……少年侦探团里,当然也包含变小的工藤新一。

一瞬间,贝尔摩德感觉自己像一个被真队友追杀的卧底,一边狼狈逃窜、气得牙痒,一边还得在心里给对方鼓鼓掌,称赞乌佐这种处理方式合情合理,甚至完美符合她的期待。

旁边,江夏回答完了佐藤警官的问题。

他正准备去看看哥梅拉留下的油漆脚印,在证据点附近打个卡,再看情况拉一下破案进度条。

但一转身,却正好和易容成了安室透的贝尔摩德对视在了一起,并看到了贝尔摩德掺杂着气愤、欣慰、纠结、无奈等等异常复杂的眼神。

江夏:“?”

略一停顿,没等他对贝尔摩德的眼神做个深入剖析的阅读理解,“安室透”忽然移开视线,不再看他,而是自顾自地打量着摄影棚,目光不时落在走廊入口、道具模型等处,眸光沉凝,像在思考。

江夏:“……?”

刚才上楼的时候,贝尔摩德不还是一副恶作剧得逞后的挑衅笑容吗,怎么一转眼就变得这么严肃。

真想敲开脑补怪们的脑壳,看看里面究竟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江夏摇了摇头,止住危险的念头,按原计划走到尸体旁边,打算把比较重要的证物都看上一遍,先攒好破案时用来开挂的素材。

不过这一次,他决定放慢一点破案速度,先看看贝尔摩德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

贝尔摩德的目标非常明确。

她先观察了一下各个方向的出口,确认着最差情况下的逃走方案,其中包括顺着楼层外侧的机箱和凸起攀爬离开。

至于“趁人不备易容成路人”这种逃走方式,贝尔摩德没有多加考虑——乌佐既然已经做出了应对,就绝不可能看她那么轻松地逃走。

心里有了底之后,贝尔摩德才把重心移向了更加和平的解决方式。

——找出真凶。

在她的印象里,乌佐为了不引人怀疑,总是会在实际看一看所有证据之后,才开始推理。

这段查证的时间和其他侦探相比,绝不算长,但毕竟也是一个难得的空当。

只要在这段时间里,拿出足以证明“安室透”无辜的证据,她的身份就能从嫌疑人转变成侦探,并能在被邀请去警署的时候约好“下次一定”,然后顺势鸽掉,把其他事情都丢给波本。

这么想着,贝尔摩德的目光很快落在了仓库的方向上。

据称被歹徒刺伤了腿的哥梅拉主演松井秀豪,此时还正坐在那里,只接受了简单的包扎。

贝尔摩德心里清楚:论破案速度,她当然比不上写出剧本、制造真凶的乌佐。

但好在她也有自己的方式。

——其实,早在得知龟井制片人被刺杀的时候,贝尔摩德心中经有了大致的人选。

她好歹在这打过几次工,要比警方更了解剧组的现状:

被杀害的龟井制片人其实得罪了不少人,这其中,他对松井秀豪格外过分——为了劝说剧组停止拍摄,龟井制片人背着主演松井秀豪编造了一出谣言。

他说松井秀豪曾经多次私下里找他,说主演怪兽片让他身心俱疲,之后只想当一个普通的演员。其他人考虑到这么多年的同事情,不好拒绝,最终诸多因素叠加,促成了现在“最后的哥梅拉”的场面。

松井秀豪就这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剧组的叛徒。

前一阵,他才知道了背后的真相,于是匆匆去找龟井制作人,想请他帮忙澄清。但那时“哥梅拉的最后决战”早已被大肆宣传,来不及更改。

——贝尔摩德扮成安室透来这里打工时,就正好偷听到了这一次松井秀豪和龟井制片人的谈话,也发现松井秀豪最近变得越来越沉默。

如今龟井制作人突然被杀,她怎么想,都觉得松井秀豪是一个很适合让乌佐发挥的素材。

而心里一旦有了怀疑,很多疑点就会随之浮现。

——比如松井秀豪说自己被“穿着哥梅拉怪兽服的人”持刀刺伤。

没记错的话,他的伤口是在大腿上。

可哥梅拉却体型高于成年男性,上肢相对粗短,如果真的是穿着“哥梅拉”怪兽服的人袭击了松井,伤口位置不该那么靠下。

假设松井是在自导自演,再结合这层楼的地形,和四个作为目击者的小孩……

贝尔摩德脑中逐渐有了思路,只是还缺乏一点其中的细节。

……

江夏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易容成了安室透的贝尔摩德,疑惑她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负责询问正版安室透的警员朝江夏走来,想向他确认“安室明”先生的不在场证明。

江夏正要把刚才对佐藤警官说过的一部分话,再对眼前的警员重复一遍。

谁知贝尔摩德却对“江夏打算和警察说话”的事反应不小——她立刻停止沉思,转身朝这边走来。

在江夏略显迷茫的视线中,贝尔摩德心里微虚,但面上底气十足地开口了。

她抬手在江夏肩上一拍,用安室透的声音说:“看来这次暂时不用你出场——我已经知道真凶了。”

旁边的警员还没反应过来,十几米外,目暮警部倒是耳朵一动,嗖的看了过来,惊喜道:“真的?”

江夏默默瞥了一眼目暮警部和贝尔摩德之间的距离,再听听四周的杂音,心想警部的听力可真好。

当然,不能排除他是对某些特定关键词十分敏感……

第375章 奇怪的魅力增加了

虽然从来没有明文规定,但是在这个世界,一般来说,在最先指出凶手的人推理完之前,不管他推理的内容有多少漏洞,其他人都只能质疑,不能打断并展开一段新的推理。

贝尔摩德脑中也有这个默认的想法。

因此她截断江夏即将脱口的话之后,心想短时间内,乌佐应该没机会诬陷她了。

——还好事发比较突然,乌佐来不及做好太周密的准备。另外,她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捕的……贝尔摩德朝江夏一笑。

江夏下意识地回了一笑,心里更加疑惑。

没想到贝尔摩德还有破案的爱好……还是说她想起了安室透是一名私家侦探,所以在敬业地扮演这个角色?

江夏没多少感想地摸了摸怀里的杀气,以及挂在杀气上不肯撒手的人鱼。

目前他不用着急提升知名度,相反,为了让更多犯人敢来找他当目击证人,甚至得控制一下自己在破案方面的风评……既然这样,贝尔摩德想破那就让她破吧,反正今天杀气和式神都有了,不多一个打工仔。

目暮警部倒是没太怀疑——江夏老弟破案那么快,安室透身为他所在的事务所的老板,想来也不会差。

他熟练地靠近过去,追问详情:“安室老弟,你说的凶手……?”

“安室透”像个正经侦探一样神秘一笑,转身走向仓库。

一群人跟过去,就看到仓库里,哥梅拉的扮演者松井秀豪正捂着腿上的伤口,坐在地上,等待担架上楼。

贝尔摩德径直走到他旁边。

在松井秀豪察觉到不对,慌乱抬起头时,她忽然蹲下身,一扬手,用不知藏在哪的刀嗤啦划开伤口上严实的纱布。

同时她顺手把被刀划破的布料撕开一段,露出里面遍布血污的伤口。

这种行为,在遵纪守法的警方眼中,实在有些出格。

老实的高木警官一怔,跑上前想要制止。

却忽然见“安室透”了然地挑了一下眉,抬手比划了一下:“这种形状和角度,不像突然遭遇时被袭击产生的刀口,刺伤的位置就更不用说了。

“比起松井先生所说的‘进到仓库以后看到持刀的哥梅拉,慌乱之下被它捅伤’,这反倒更像是为了摆脱嫌疑,自己刺下的伤口。”

贝尔摩德说着说着,忽然有种自己在cos江夏或者工藤新一的即视感。

她下意识地看向江夏,暗暗品味片刻,感觉很不错。

后面的话于是也越说越顺:“真相应该是松本先生来到仓库后,先用影棚里的血浆倒在自己腿上,假装受伤,再给孩子们指一条通往案发现场的路。

“等孩子们离开,他只要顺着走廊那边的仓库,就能赶在腿短的小孩之前跑到摄影棚,当着他们的面杀死龟井制片人——顺着那条路寻找,说不定能一点溅落的假血。

“之后他制造出‘哥梅拉’跑上天台却燃烧坠楼的假象、回到仓库真正刺伤自己,就能让目击者以为他受伤后一直留在仓库,杀人者另有其人。”

说到这,贝尔摩德忽然想到一件事,略微一顿。

……如果这是乌佐临时起意的引导,那松井秀豪用来杀死龟井制作人的刀,和用来刺伤自己腿部的刀,都是从哪来的?

贝尔摩德很想停下来仔细思考。

但此时她作为推理的中心,所有人都在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这不是思考的好时机。

由于时间和人物都太过巧合,贝尔摩德目前对“乌佐引导了这次事件”的观点深信不疑。

而在这种前提下,她靠着脑内的推理本能,以一种疑邻盗斧般的原理,在瞬息之间补全了漏洞。

——松井秀豪或许早有杀害龟井制作人的念头,只是一直犹犹豫豫,无法决断——这种早就买好了杀人工具,却迟迟无法下定决心动手的人不计其数。

如果松井也是这种情况,那他在影棚藏了一把刀的事,就非常合理了。

至于另一把刀……

刚才她查看伤口时,总感觉伤口的形状和长度深度,跟那一把同怪兽服一起掉到楼下的尖刀不太吻合。

另外,松井虽然流了些血,但实际伤得不重……这么看来,那道不够深也不够尖锐的伤口,或许是被用其他小一号的刀具所划伤。

想到这,贝尔摩德暗暗点了一下头:前后有照应,逻辑和动机完备,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