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雨清歌
她在含冤城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至少从一些听得懂的对话里窃听到了一些基本情报。
黄泉界有七座城。
而这七座城的距离——含冤城城主要用数天时间赶路才能抵达其中最近的一座城。
这是柳梦寒缩在小巷子里挨寒受冻时，偶然从别人闲谈的对话里得知的。
语焉不详。
但大概意思应该是这样。
十二星的赶路都要好几天，这是什么概念？
好吧。
她也不知道什么概念，但肯定远的离谱。
“当然知道啊。”
陈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然我怎么来含冤城的？”
柳梦寒：“？”
她愣了愣，狐疑地眯起眼眸：“公子，你不是意外找到这的？”
这两天，她光顾着生闷气了。
也没有仔细询问。
当然。
其中一点。
就是她潜意识里觉得陈羽应该和她一样，也是意外来到含冤城。
“废话。”
陈羽翻了个白眼：“谁说我是意外来这的？我难道没说过，我是从九幽城来的？”
柳梦寒理直气壮：“你没说！”
陈羽：“......”
他想了想。
发现自己好像确实没说过这种话。
那没事了。
他十分自然地转过话题：“既然五三不在这，那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柳梦寒觉得很有道理。
出城前，她小声道：“公子，咱们出城的时候小心点，外面有很多灰白石雕，上次小女子差点就进不来了。”
陈羽脚步一顿。
他眯起眼睛：“柳兄，它们欺负你了？”
柳梦寒傲娇哼道：“只有小女子欺负人，怎么可能有别人欺负小女子！”
陈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柳梦寒：“......”
气势一泻千里，她不好意思地别过脸。
小声逼逼：“也就...也就一点...”
青蛇在她肩上昂首，吐着信子：“嘶...”
【无敌的备注上线！小青说：柳兄差点死了。】
差点死了啊？
陈羽眼神冷了下来。
他拍了拍柳梦寒的肩膀，笑吟吟的：“柳兄，想不想报仇？”
想！
当然想！
柳梦寒做梦都想把城外那群该死的灰白石雕拆了。
她可记仇了。
不过。
想起进城时那铺天盖地的灰白石雕，又瞅了瞅陈羽和月兽。
虽然陈羽说月兽很强。
但柳梦寒对于月兽的强没有太大概念。
在她想来。
月兽应该比不上嫦曦。
而外面那么多灰白石雕，嫦曦也会觉得头疼吧？
犹豫了一下，柳梦寒咬了咬唇，低声道：“公子，我们赶紧还是去下个城吧。”
陈羽一怔：“你不报仇了？”
柳梦寒挺胸，故作大度：“报仇？公子你看不起谁呢？小女子我大人有大量，才不会和一群破石雕计较！”
陈羽沉默一会，笑了笑：“好。”
出城。
入眼是一座座白雪丘陵。
柳梦寒知道。
这一座座雪丘下藏着是什么。
怨毒，贪婪，仇恨...
各种各样的恶毒眼神透过冰雪，落在柳梦寒身上，她下意识地缩在了陈羽背后。
风雪交加。
冰冷白雪落在发睫，冷风吹过她的脸，彻骨的冷意让她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看起来分外柔弱。
察觉到柳梦寒的颤抖，陈羽还以为她是在害怕。
眼中的冷意更甚。
望着那一座座雪丘，他打了个响指：“崽，拆了它们，一个都别留。”
声音很冷。
或许是察觉到了陈羽语气中的冰冷，月兽这次没有偷懒，直接飞了起来。
于是。
起雾了。
先是浅红的雾。
再是绯红的雾。
然后是深红的雾。
那是。
不详，深沉，如同蠕动的鲜血一样。
鲜活，恐怖的雾。
就连风雪都被雾气吞噬，察觉不到半点痕迹。
柳梦寒惊诧不解地望着这不知哪来的雾气。
她并未见过红雾。
和陈羽在小巷用红墨写寻人启事时，陈羽只是笑眯眯地跟着她。
而那些写满全城的红墨，是陈羽独自一人做的。
有荧惑石和月兽在，这件事并不难。
毕竟含冤城最强的城主不在家。
而那个时候。
柳梦寒在休息。
——吼！
——唳！
——轰！
一双双猩红的眼瞳在雾气中睁眼。
它们从雾气中探出身子，发出截然不同的嘶吼和唳鸣。
“公子...”柳梦寒嗫嚅着唇，有些不安：“这是...什么...？”
“这是月兽的能力，月蚀。”
陈羽冲她笑了笑，难得正经：“我不是说过，月兽很厉害的。”
他微笑：“走吧。”
陈羽迈步，朝前方走去。
不紧不慢。
好似在花园悠闲漫步。
柳梦寒抿了抿唇，少见的安静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