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吞噬药师的宝木德里奇
然后各种谩骂声和不爽的呼喝声音从后面遥遥传来，艾丽娅好奇地探头往回看去，动作自然，可是眸子里却带起了淡淡的星芒。
哦，自己人——白钢国际的。
自己的金后好姐姐创建了两个组织，面向明世界提供安保、物流、情报和训练的专业提供商，就是这个白钢国际。
大抵就是那种游走在明世界和暗世界边缘的机构，有正规的公司啦，有正规的管理层啦，甚至还有正规的办公楼。
“白钢国际的人……我跟你说吼，我二姐租了一层办公楼，给白钢国际的人办公——结果！哈哈哈哈！”艾丽娅还没说完就拉着卡其色狂放的胳膊笑出了声：“结果她——”
“喂喂喂！开车啊喂！”努力地握住方向盘，卡其色狂放耸了耸肩膀挣开对方的手：“小心一点，安全驾驶，另外有什么这么好笑的？”
“结果白钢国际那帮人……在写字楼里健身……举铁……哈哈哈……楼下的租户找上来说扰民……”艾丽娅抱着肚子在座位上翻滚，笑得直打跌：“结果一开门三十几个猛男……”
“听起来有点可怜。”卡其色狂放无奈道：“不过就这样？”
“当然不止，找上来的那个小哥哥，是个零啊！噗哈哈哈哈哈——”
“……”
卡其色狂放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有点不知道到底是哪边该害怕哪边比较好。
他看了下导航的位置：“既然是自己人，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跟过来？”
“可能是知道我不喜欢吧。”艾丽娅笑过了，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像是一只仓鼠一样窝在副驾上：“我喜欢安静点，咸鱼一点的那种生活，被人前呼后拥很累的啊……你觉得那样不错？”
“我觉得大多数人都会觉得那样不错。”卡其色狂放非常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点头道：“即便是我，也设想过那种场景，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公子大少一样，后面一帮狗腿子，霸道总裁范儿。”
“然后欺男霸女？”
“哈哈，对！然后欺男霸女，当个纨绔子弟。”
“有梦想，少年，我支持你。”艾丽娅竖起大拇指：“到时候我女扮男装，和你一起欺男霸女，男的给你，女的交给我！”
“好说，好说……话说回来，这次的疫苗实验，你确定没问题?”
“理论上问题不大，现在看的话安全性是有保障的，而且你家那只小女仆的体质很特殊啊，有点像是一叶萝莉的感觉。”
“一叶……也就是说，她也是一样的特殊耐受体质？”
“嗯，我现在很好奇，如果下一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会不会再出来一个这样的安全锁。”艾丽娅说着，目光变得有些幽深：“你知道盖亚意识的吧？”
“地球生物圈的意识集合体设想，你是想说，她这样的存在，本质上就是盖亚弄出来的安全锁，为了过滤掉某些特殊的不安全存在？”
“聪明，和主角光环的人说话就是简单。”
“可是怎么保证这两者一定会恰好遇到一起呢？与其突变这种个体出来充当安全锁，还不如直接改善某个族群的进化机制，来规避这种特殊的不安全存在——比如说人类可以进化出克制吸血鬼的病毒之类的。”
“这就是我们这些主角为什么存在的原因了。”艾丽娅笑着拨弄了一下那个平安扣：“这是谁给你弄的？还挺好看……另外哪有什么吸血鬼啊，都是封建迷信。”
“牡丹亲手编的，听说是社工慈善手工课，人孩子编的比她大得多，她弄了半天就整出这么个小玩意儿，太袖珍了，我都找不到挂哪里合适。”
“有些东西，做小了不是技术不行，而是因为做得细致。”艾丽娅摸了摸那平安扣细密的编织手法，笑道：“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我好姐妹一场，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不说这些，大小姐你说明天要去接机，是要接谁？”
“我亲妈啊，我那个亲爱的亲亲的亲妈。”艾丽娅单手托腮，一下子变得有点安静下来，扭头看着床边那些风景——
老城区这片地方，原本的地面就不怎么结实，再加上过往的货车带着建材之类压啊压啊压的，整个路面都呈现出一种类似干枯之后的枫树叶的扭曲质感纹理。
墙边甚至还能看到很已经过时的马赛克贴片，那种小小的粉色的贴片，在艾丽娅的记忆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满精致的小物件，有着让人收集的冲动。
那些粉红色的，淡蓝色的，看起来表面就像是水晶一样，但是釉质下面又有着漂亮的星星点点。
只是人类的建筑材料发展得太快，导致这种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曾经风靡一时的外墙装饰，如今也沦为了老旧城区的标配——除了马赛克贴片之外，大抵还有那种被刷成灰色的洗米石墙面，带着粗粝的颗粒感。
视线往尽头延伸，一路到路口那边的拐角，这一段的建筑就像是诉说着东山市的发展历程一样，而历程的最起点，大抵就是那个不起眼的九局——他们的建筑物还带着早些年时候的苏式粗犷味道，红砖墙壁和左右对称的三段式大楼。
这里的苏，自然不是苏杭的苏，而是苏维埃的苏。
这里沉淀着时光的痕迹，左边是老城区，右边是新城区，九局就在这中间，不偏不倚，宛如夹在时光罅隙之中的一片落叶。
这让她想起自己的亲妈怪，对方也是这种生活在一个不合适的时代的合适的人，倔强地走着自己的路，把自己硬生生活成了这个灰色的世界里面的那一抹红。
所以……以后叫她小红？
“你和你妈妈的关系还是这么……唉。”卡其色狂放思索了一下形容词，但是他似乎也找不到很合适的词语来说明她们之间的纠葛，最后只好是略过不提：“你准备隐瞒到什么时候？”
“隐瞒什么？”
“隐瞒你的另一个身份啊，我的玄袍暴君·陆颜倾小姐。”说着卡其色狂放砸了咂嘴：“你这名字谁给你起的，我姑奶奶那一辈钟灵毓秀四个字，加你这么一个不就变味儿了么。”
“白梨给弄的，我倒是无所谓。”艾丽娅耸了耸肩：“至于说隐瞒到什么时候……我有隐瞒吗？”
“你有。”
“嗯，那就算我有吧。”艾丽娅想了下也对，自己虽然在别人面前不隐瞒，可是在亲妈怪面前确实是有点藏着掖着。
但是这又怎么样？这本身就是她的兴趣爱好之一。
所以她非常认真地确认了一下时间表：“隐瞒到大结局的时候。”
“什么时候大结局？”
“当然是被发现的时候啦，我被发现身份，那自然就是大结局了，奥特曼里面不都这样演的么。”艾丽娅笑道：“我小时候老喜欢看最后几集了，就是想要看到那种英雄被人知道真实身份之后的爆点，代入感很强，主要是帅气。”
“喜欢看奥特曼的女生可不怎么多。”卡其色狂放多少有点唏嘘：“现在的孩子见得多了，不像是我们那会儿，就那么几个东西来回喜欢。”
“得了啊，小时候就有GBA掌机的你说你马呢，我小时候那会儿玩的都是10块钱一个的黑白游戏机，就俄罗斯方块和坦克大战俩游戏，还是像素类的那种。”
“我还以为你的童年像公主一样。”
“呵，公主——有娘生没爹养，我能安安稳稳活到现在，也算是个奇迹了。”
艾丽娅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我要是跟你说，大学之前我还是个正儿八经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花，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自然进化，你信么？”
“……”卡其色狂放抬头看着车内的后视镜，镜子里面的艾丽娅表情带着些许嘲弄。
嘲弄的人是谁不知道，但是那微微撇下的嘴角，不屑得很真实。
所以他垂下眼帘继续开车：“信，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听着还是像不信的样子啊喂，赶明儿我让我亲爱的麻麻收拾你！”
“这么凶残的吗？”
“对，何止是凶残，简直就是凶残——要是我妈二段进化了，你在她面前估计走不过三分钟。”
“……二段进化是什么？”
“你这个问题有点问到我了，不过我准备过段时间去欧罗巴的时候，找你那个猎魔人后宫来计算一下，目前我认为一千八百分算是自然进化的一个入门门槛，而两千分，就是二段进化的台阶。”
“听起来像是你随便乱编造的一个战斗力等级。”卡其色狂放吐槽道：“特别烂的那种。”
“特别烂？”
“对，过于模糊。”
“呸！人这种东西，不逼一下自己谁也不知道自己多菜，哪有什么明确的分水岭啊，又不是打游戏搓RPG升级大冒险。”
“也是……那么请问在哪里可以完成二段进化呢？”
“不知道哦，可能是到死都完不成吧。”艾丽娅耸了耸肩：“毕竟我麻麻只是一个过气欧巴桑，已经不是这个船新版本的主角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
“你妈妈听到会伤心的，甚至还会打你。”
“那我就抱着她嘤嘤嘤啰，萝莉奶音的那种，谁遭得住？”艾丽娅嘤了几声：“你遭得住么？”
“遭不住，想打人，一拳一个，可惜打不过。”
“这就很nice——到了。”艾丽娅整了整自己的衣摆：“你看我这个样子，像不像是一朵不谙世事的纯洁小白花？”
“有内味儿了。”卡其色狂放扭头看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点了点头：“去吧，妙蛙花，就决定是你了！”
“皮卡皮——”天真的小白花推开车门，回头眨了眨眼睛：“啾~”
“明天接机不需要我去了吧？”卡其色狂放指了下九局的大门：“这边这么多免费劳力呢。”
“人家用的是我们这种纳税人的钱，保家卫国的，你这心态就不端正——明天记得来接我。”
“行吧，你妈妈是什么航班？我查一下行程。”
“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我看看信息啊……阿波罗522号，国际航班，法兰西国际空港飞东山市，中间会在圣彼得堡经停一下。”
“行，明天见。”
“明天见~”艾丽娅挥着手送别自己的司机，可是低头看手机屏幕的时候，却不由疑惑地点了点自己的樱唇：“阿波罗522航班？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
只是不等她多想，白梨就热情地出来迎接她——然后被更热情的女院士直接把她挤到了一边。
“小艾丽娅~想姐姐没有？”女院士看着艾丽娅的眼神，就像是看见了一个宝藏。
艾小白花收起手机，巧笑嫣然地迎了上去：“好姐姐~”
……
……
三万四千英尺高空·飞机
过高的海拔以及突然的压力变化，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昏迷之中。
但是有人睁开了眼睛——陆无瑕有些精神恍惚地按住自己脸上的氧气面罩，并且将其摘下。
飞机上面的氧气面罩只能维持一段时间来用以处理紧急情况，压根就不是专门为了高海拔供养所准备的，所以她都昏迷了，就证明氧气确实耗光了。
缺氧会让人意识迷糊不清楚，甚至于失去判断能力，但好在陆无瑕不是一般人，她是一只非常厉害的亲妈怪。
厉害到什么程度？
大概厉害到这种程度——她尝试着深呼吸了一口，试图从周围稀薄的空气中获取足够多的氧气，用以维持自己的行动。
但是在尝试了一下，发现不可取之后，她就换了一种方式。
降低自己身体的氧气消耗……
将心跳压制在一个低水平的搏动速度上，尽管这会让她的行动稍显软弱无力，但只有这样 ，她才能够正常地在这架已经开始侧倾的飞机上行走。
周围的人都低垂着头，她目光闪烁了一下，探手按在自己面前对作着的那位空乘小姐姐颈脖之间，感受了一下对方的心跳。
好消息是虽然很微弱，但确实还活着。
可坏消息是这种活着等同于假死——组织缺氧导致的昏迷，短时间内无法恢复正常，严重的话甚至会导致脑损伤。
如果驾驶舱里面那两个机师也是一样的情况，那么这大概就不是她预想中的恐怖袭击或者劫机，而是一次单纯的意外。
两个机师很可能也因为缺氧而导致意识不清，没办法在第一时间做出正确的判断，甚至于最开始昏迷的就是他们？
暂时搞不清楚的亲妈怪往回看了看客舱，顿时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