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法师小姐,有空恋爱吗? 第196章

作者:下一世再见

  或许,能有一些幸运的家伙从死亡之地逃出来,挂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变卖随身的财产以求活命——如果他们那时还有的话。

  甚至最后…他们不得不变卖自己。

  不然当地的监狱和贩卖人口的黑市也不会那么热闹了。

  ——与其说那里是亡灵之都,不如说,那些亡灵都来自于一支支不懈余力寻找宝藏的探险队员。

  黄沙之下,遍布尸骸。

  谢赫深深呼出一口气,“我最近收藏了一批古董,里面曾有一支寻宝队变卖过的东西——哦,据那个男人说,是他在哈姆纳塔的黄沙下找到的宝藏。”

  “他说他找到了哈姆纳塔,”男人嗤笑一声,粗短的手指敲敲烟斗的外壁:“谁知道呢。泰雅?”

  立在一旁,如同侍女一样的泰雅小步走过来,手里捧着一个多角的盒子递给谢赫,两人手指相碰时。

  泰雅十分明显的哆嗦了一下。

  R先生笑意更浓了:“你的妻子真爱你,谢赫先生,已经很少有女人碰自己丈夫时还会颤抖了,我听说,你们已经结婚十几年了?”

  谢赫毫无温度的微笑着看向泰雅,等女人垂着头弯腰后退离开后,男人才转头回复R先生的调侃。

  “不,是我对不起我的妻子。她给了我她全部的爱,我…我还要分出一些,给这种小玩意。”不带感情的说着,谢赫托起手掌中的多角金属盒,一下一下抛起来。

  R先生墨镜后的视线也随着铁盒的运动轨迹上下移动。

  谢赫笑了。

  又是一大笔钞票。

  “那么…”

  一根手指。

  “不,最多五百万。”R先生摇头:“我麾下的美国探险队员都是经验丰富的家伙,最近他们找到了一位向导——他去过哈姆纳塔。”

  “所以,你这个破盒子…”

  谢赫笑眯眯的朝泰雅招招手,等女人走过来后,又重新将手里的多角盒放回她的掌心。

  “收好它,泰雅。”

  R先生细长的眉毛向中心聚集:“谢赫,你知道我的价格,这一次不可能这么多了。”

  “八百万。”

  “六百万,我需要明天先带人来验证一下。”

  “没问题!我全天待命!R先生。”男人大小眼眯起来,重新叼上烟斗后,歪歪扭扭的行了个滑稽感十足的军礼。

  “只有这时候才能看见你的笑脸,谢赫。”R先生拄着拐杖站起来,似乎是心情不太好,没等谢赫起身相送,就迈着大步离开了。

  巨大的关门声后,客厅里寂静无声。

  谢赫坐在沙发里,左手捏着另一只手掌上的食指,摩挲镶嵌红宝石的华丽戒指。

  “泰雅,我们又赚了六百万…”

  “我变卖自己国家的珍宝,你会看不起我吗?”

  泰雅哆哆嗦嗦的站的老远,在地毯的尽头,长长的黑袍下,只露出满是伤痕的白皙脚面,低头间,凌乱的黑发终于从头巾下散落出来。

  “不…不会,谢赫…求你…”

  “求你…”

  “不,你虽然说不会,但心里一定在唾骂我吧?”变脸一样,刚刚彬彬有礼的绅士,转眼间嘴角平复下来,冷漠的瞳孔里空无一物。

  华丽多彩的吊灯照射着有些空荡的客厅。

  “跪下,爬过来!”

  粗壮的手指敲击着膝盖,老地方,茶几的第三个抽屉里,一把改装后,可以发射针头的简易枪械放在那里。

  血渍斑驳的手柄下,是几大袋特制的针,一寸长,极细。

  在谢赫看来,这种力度不大的射击并不会造成完全穿透性的伤害——大概?

  它只会让针插到肉里,然后,这个看不起自己的女人,就得带着深埋肉里的针头出去走走了。

  比如,去她喜欢的图书馆站一上午?或许还能顺便买点奶酪回来。

  看书?

  书有个屁用,矫情的女婊子。

  “跪下!”

  颤颤巍巍的跪下,像犬类一样的黑袍头颅低低的,膝盖做腿,手掌撑着地毯,一步步爬向舒展在沙发里的谢赫先生。

  “乖狗狗。”

  谢赫咧开嘴角,一根食指挑起泰雅的下巴:“三十岁了,这些年,你恨我吗?”

  自言自语的男人并不想得到任何答案,他深情的望着像狗一样趴在脚下的女人,用粗糙的手掌,细细抚摸着她的脸,她的脖子,她的耳朵——寸寸皮肤,寸寸鼓起的疤痕。

  “你真美,泰雅…”

  “我要你永远做我的妻子…”

  女人噙着泪水,疯狂的摇头:“不,不…别这样……”

  她看见男人的手,摸向了枪。

Chapter8 八角盒

  后来的某天夜里,泰雅小姐又来了一次。

  依旧是那身黑袍,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一瘸一拐。她露出的双眼红肿的就像个缺水的青蛙一样,敲门时都小心翼翼的。

  森月纱打着哈欠替泰雅开门,女人却停留在门口辗转半晌,不肯进来。接着,她递给森月纱一个小盒子后,跌跌撞撞的消失在夜色里。

  那个盒子看上去有很多年历史了,边角磨损的厉害,放在耳边轻轻摇晃几下,还依稀能听见窸窸窣窣的砂砾声。

  “送给你,离开时,请带回你的国家吧。”

  “还有…谢谢。”

  “再见。”

  自此之后,森月纱再也没见到过泰雅小姐。

  再后来,警察上门了。

  …………

  嘭嘭嘭!

  嘭!

  “有人吗?”

  喊声传进耳朵。

  森月纱抬头,从这里能穿过花园,微微看到些博物馆正门的情况。

  三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正一脸冷酷的停在正门口,边四处大量,边小心翼翼的把耳朵贴进门,细细听里面的动静。

  “开门!”

  “警察!”

  嘭嘭嘭!

  十分用力的砸门。

  森月纱放下画笔,拎着裙子跑了出去。

  “泰伦斯!”

  女孩正巧遇见刚从二楼下来的馆长。

  “有人敲门。”

  “是是,我听见了,我又不聋。”

  嘭嘭嘭!

  “开门!!”

  泰伦斯瞪起眼睛,苍老的声音里充满了恼怒:“你得等人走过来吧?这是博物馆,先生们!”

  嚷嚷声让门口一肃。

  “真是的…自从打完仗,每天都有奇奇怪怪的人上门…幸好我心脏还算健康…”

  带着黑色半高的小圆帽,泰伦斯大步走到门口,打开锁头。

  “今天不营业,你——”

  一张黑色的证件几乎怼在了老人脸上。

  “警察。”

  森月纱背着手靠在银骑士的盔甲上,手指一下一下拨弄着铠甲下摆的小铁片,哗啦哗啦作响。

  “警…”

  “警察!”

  三个人一拥而上,领头的控制住泰伦斯,剩下的两个人捂着腰间,开始打量大厅里的情况——很快就看见了正无所事事看热闹的森月纱。

  “我是馆长,我是这家博物馆的馆长!”泰伦斯挥舞手臂,试图加强自己的说服力:“你们不能这么直接闯进来!”

  “事实上,我们可以。”领头的警察生着长长的鼻子,鼻尖长了个大包,棕色的皮肤,眉毛又粗又黑。

  男人看向泰伦斯和森月纱时,有种居高临下,鹰击捕猎的神态。

  他在观察。

  “名字?”

  “泰伦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