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落风
平和、自然、和谐、良善......
一整个教会相关的记忆看下来，这个教会给西尔的印象就是这些。
整体来说，是一个和希望女神教理念稍微比较相似的教会。
但是唯一有一点地方，让西尔有些不理解。
为什么刚才的那个精灵“天使”，在刚出来的时候，直接“杀死”了一个“无辜”的超凡者。
【传教士】：“崇尚自然的教会，一般都厌恶对身体的改造。”
传教士似乎注意到了西尔内心的疑惑，开口解释了一句。
“原来如此......”西尔稍微点了点头。
这样子的话，就能解释得清楚为什么那个精灵在一出来的时候就把哈里杀了。
那这么说的话，如果医师存在于那个教会所在的纪元的话，岂不是会被当成死敌。
毕竟医师的能力就是改造血肉，可以随意扭曲融合血肉。
确定好那个教会的成分之后，传教士便没有继续呆在地窖里面，开始朝着门口的地方走去。
关于传教这部分，西尔的经验依旧是不太足，所以接下来的工作，西尔打算全程交给传教士了。
除非是发生了一些难以解决的事情，西尔可能才会插手进去。
现在就看传教士能不能在今天晋升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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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勒区，赫明顿大道。
这条平日里苏拉玛最热闹的街道上，如同往常一般人头攒动。
宽敞的大道上跑着各种马车，周围人行道的摊贩加上周围的商店，让这条街道充满了喧嚣和生气。
不过就在赫明顿大街其中的一条巷道里面，却发生着一件极其古怪的事情。
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的娇小身影，此时正拦住了一位匆匆走过巷道的少女。
此时的少女怀里正抱着一个袋子，袋子里面装着的是一些蔬菜，似乎要赶着中午回去做一顿饭。
被拦下的少女似乎被吓了一跳，看着面前的黑袍女孩以及她身后跟着的白袍女人，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
她缓缓地朝着旁边让了一下，开口说了句：“抱歉......”
不过她在退让到一旁之后，面前的两个女人非但没有从自己面前走过，反倒是围了上来，一左一右把她围在了墙边。
“你......你们要干什么......”少女紧紧抱着怀里的蔬菜，神情似乎有些许紧张。
毕竟面前两位身穿长袍的人，身上的长袍看起来都比较昂贵，如果看起来就像是不太好惹的人，她害怕自己摊上事。
“这位美丽的少女，”身材比较娇小的那个黑袍女孩，缓缓拉下了兜帽，露出了红色的马尾，“请问可以耽误您一点时间吗？”
红发少女的声音清脆温和，仅仅依靠嗓音就能让人对其心生好感。
更别提女孩的长相十分可爱，当黑袍女孩露脸的那一刻，少女内心的紧张就稍微被稀释了一些。
“您......想要做些什么？”少女有些弱弱地问道，“我......我身上没钱......”
“噢不不不，我并不要你的钱，”红发女孩微笑着说道，“请允许我向您介绍一下我们的天父和救主——艾维娜·圣。”
当然，没有什么古神叫艾维娜，这只是临时虚构出来的一个名字而已。
在听到这套话术后，被逼到墙边的少女心又开始提起来了。
她摇了摇脑袋，快速地说道：“抱歉......我信奉的是正义女神......”
“可以冒昧问一下你的名字吗？”红发女孩并没有继续就这话题说下去，反而是问起了名字。
“名字......我叫妮妮。”妮妮缩了缩脖子，脚尖朝着巷口的方向，表明了她想要急切逃离的心情。
“妮妮是吧，”红发女孩点了点头，称赞道，“好名字。”
“谢谢......”妮妮回复了一句后，气氛就陷入了一丝丝微妙。
“您听说过翠色生命之神吗？”红发女孩甜甜地问道。
翠色生命之神？
妮妮微微歪了歪脑袋。
这个尊称听起来像是一个正经的神明，但是妮妮却从来没听说过这个教会。
自然，这个教会也不可能在七大教里面的，可能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靠着一点点古书之类的东西就开始招揽信徒的小教会。
无论这个小教会正不正经，都是不可能在明面上进行传教的。
而几年前就加入正义女神教的妮妮，自然也不可能去信这些小教会。
“抱歉，没有听过。”妮妮摇了摇头，小小声问道，“请问，我可以走了吗？我妹妹还在等我做饭......”
“哦，当然可以，”红发少女稍微让了个身位，微笑着说道，“但我并不觉得正义女神教，能有我们好。”
原本见到面前女孩让出个位置后，妮妮就准备快点离开这两个怪人了。
但是在听到那个红发少女的话语后，走到一半的妮妮，停下了脚步。
妮妮的拳头紧紧捏着，鼓起勇气看向了红发女孩，反驳了一句：“正义女神是最好的！不许你诋毁正义女神！”
钓起来了。
红发女孩内心暗笑着，但是明面上却装作不经意地样子，随意问了一句：“哦？真有这么好吗？”
“当然！”妮妮左手抱着袋子，右手伸了出来，开始一件件掰扯着正义女神教的事迹。
“正义女神教是最愿意帮助平民的教会，就算是教徒受到了贵族的欺负，正义女神教也会遵循正义的法律，帮我们制裁贵族！”
“而且正义女神教的检察官大人们，还会经常帮我们主持公道......之前有个贵族想要强行征用我家的房子，也是检察官大人用公正的手段把贵族无理的需求驳斥回去的......”
妮妮的语速越来越快，显然，她有些着急了，自己一直信奉的东西被人诋毁，总会让人不自主地要维护。
但是红发女孩，在倾听了一会后，就开口打断道：
“正义女神教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无私吗？还是说这只是他们一直灌输给你的观念？”
红发女孩的说话方式慢条斯理，就像是闲聊一般，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妮妮整个人都有些气血上涌。
妮妮憋红了脸，一股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让她大声对着口出狂言的红发女孩呵斥道：
“我不许你说祂！祂是我们所有人的骄傲和信仰！”
“哦？”红发女孩歪着脑袋，有些好奇地问道，“既然正义女神这么公平公正，对人民这么好。”
“那为什么伊维萨却见不到正义女神教的身影呀？”
“伊维萨的人不算人是吧......还是说，就算帮了伊维萨的人，他们也没钱给捐赠箱里面塞哪怕1苏勒？”
“你说检察官帮你要回了房子，但你知不知道过了一天另一个平民的房子就被那个贵族强制用低价征收了？”
“为什么？因为被征收的那个可怜平民，他并不是正义女神教的信徒。”
“被征收房子的他，只能带着家人在伊维萨的下水道度过相对失败的一生......这时候，正义的正义女神教在哪里呢？”
“还是说，这份正义，仅限于信徒？”
红发女孩的语速极快但却又吐字清晰，在妮妮完全没法反驳的情况下，一下子灌输了一大堆的信息到了她脑海里。
妮妮微微张着嘴巴，脸憋得通红，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回怼面前的红发女孩。
因为红发女孩说的字字句句都是真实的，只是妮妮之前一直接受的都是正向的新闻，并不会关注到这些而已。
特别是在听到自己的房子并没有被征收，而是变成了另一户倒霉蛋被强制征收后，妮妮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眼圈也微微红了起来。
就好像是原本心里信仰的美好画卷，正在被人一点一点地用手撕开。
正在她准备转身就走，不再理会面前这个口出狂言的坏蛋之时，面前的红发少女语调一转，变得缓慢了起来。
“你觉得很不是滋味吗？很正常，所有人都不愿意面对真实的世界，只会选择呆在舒适区，接受着别人的信息灌输。”
红发少女语气轻柔地说着，同时脸上带上了一丝怜悯同情的微笑：
“觉得难过也是对的，难受完后，新一周的教会周报出来，看着上面他们宣扬的美好事件，你又会重新振作起来，并觉得我就是个傻逼。”
妮妮站在原地低着头，抿紧了嘴唇，身体颤抖着，似乎所有的心事都被面前的人猜透了一般。
她在恐惧，她害怕红发女孩这样一直说下去，她原本一直在坚信的东西就会崩溃。
妮妮稍微转动身子，几欲先走，但却又不知道为什么留在了原地。
一只小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当然，你是个聪明的人，聪明的你并不想活在别人的蒙蔽之中，你是很少数那种能保持理智思考的人，我相信你是的。”
红发女孩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但到了后面，话锋一转，有些委婉地说道：
“但是，你却不知道如何改变，是吗？”
听着红发少女的话，妮妮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被人夸赞会独立思考，能成为保持清醒的少数人，这本身就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几乎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夸赞，除非是真正保持清醒的少数人。
很显然，妮妮并不是。
她完全沉入了红发女孩的话术之中，她犹豫着，心中有一种要打开恶魔之匣一般的激动感。
“呃......嗯，是的，我早知道这些。”妮妮故作冷静地回答道，“我上过学，我时刻保持清醒。”
就算是在苏勒区，上过学也是一件了不得，值得夸耀的事情，虽然妮妮并没有觉得自己真的在教会学校的那些礼仪课中学会了什么。
但她就是觉得，自己和别人是有点不一样的，特别是在红发女孩刚才夸赞了之后。
“那我就得给你讲讲，翠色生命之神的含金量了......这可是从上古传承到现在的古老教派，比你所见到过的任何教会都要古老和神秘，以至于聪明的你到现在没听到过......”
红发女孩的声音有顿挫地响起，这回，妮妮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安静地听了起来。
她时不时还会被红发女孩所描述的平和教义所打动，也会憧憬红发女孩所描述的，人与自然完美和谐的古老森林。
妮妮就像一只单纯的小白兔一般，一步步踏入了早已为她布置好的陷阱之中。
而且她还觉得自己很清醒，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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