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悟西城
“你说的那个男人，是先帝？而女妖就是诞下了一只银狐的萧妃？萧妃真的是狐妖？”
燕离听了文中子的这番话后，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以文中子话中提及的时间还有结果来看，都与天陨王朝的先帝相符合。
“不错。你们或许会疑惑我一个体弱儒士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那是因为——我就是那个妖怪村最后的幸存者，是你们要找的银狐妖！”
此言一出，江林和燕离又一次被惊到了。
文中子不光说早就知道会被他们找上门，还亲口承认了自己就是京师多起命案的真凶。
这是个什么情况？
现在的事情，让一直想推波助澜的江林都感到有些发懵。
他一直都认为银狐妖，也就是银毛尸，是要把作案的嫌疑栽赃嫁祸给文中子，从而来达到什么目的。
退一步来说，即便不是这种可能性，也应该像燕离推断的那般，银毛尸是想借助皇族之血来给文中子续命。
可如今，文中子居然主动认罪，承认自己就是银狐妖。
而这样的罪，不管是江林还是燕离，都没给文中子定下呢。
开什么玩笑？
你是银狐妖，那岂不是说，你就是银毛尸？
江林睁圆了双眼，审视着文中子，觉得文中子这家伙仿佛在跟他开玩笑，如果文中子真的是银毛尸，他又怎么可能多次相见都没将其认出来。
更何况，假如是银毛尸的话，那即便是品种多么古怪，也断然不会是文中子这般跟个半死不活，一条腿都几乎进了棺材一样的模样。
银毛尸的层次可是毛僵，虽说毛僵也不是不死不灭，同样会受到重创，甚至被灭杀，但若真是那种情况，就压根无法收敛自身的尸气了。
如果不是受到了重创，那就绝对不会像文中子这样半死不活的。
毛僵的生命力，哪怕是最次的毛僵，也比千年僵尸王要强得多。
而文中子的身体情况，根本就不是佯装出来的。
这一点，江林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所以，稍作思考后，江林就断定了文中子这是在为银毛尸顶罪，当一只替罪羔羊。
刚想质问文中子关于银毛尸的下落，江林就忍下了冲动。
且看看文中子接下来还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文中子要么就是被银毛尸逼迫，被迫替罪，要么就是燕离的推测为真，这货甘心情愿的为银毛尸顶罪。
反正无论如何，这内中必有猫腻和蹊跷。
第两千一百二十二章 喜忧参半（上）
理了理头绪，江林就推断文中子应该是被银毛尸给钳制住了，而银毛尸手中的筹码，很可能就是这条本善街。
如今一想想，江林就觉得他要找的银毛尸，很可能在一早就已经进行谋划了。
从他接手京师的命案后不久，燕离就以皇室之血的作用来进行推理，猜想那些血液是用来延续寿命的。
这样的推理，不能说是错的，只是因为燕离所掌握的信息不够而已，就比如说，本善街的佘姑那里，所提供的食物中含有人血这一点，燕离就不知道。
江林也没去提过，毕竟他本意就是想让燕离把事情照着银毛尸所引导的方向来发展。
不过，现在江林再度把掌握的信息联系一番，就忽然想到那些血液若是属于皇室宗亲的，那么就有着另一番作用——追踪。
本善街这里的建材，有着抑制群妖妖性的效果，同时，也能令妖物上瘾，而佘姑的浮元子中，却有着能让妖物狂化的药效。
一旦这条妖怪街的建材起火，狂化的药用有了效果，那么整个街道中的妖物，恐怕都得尽数狂暴，到处杀人饮血。
那时候，皇室宗亲的血液就能发挥效果了——让这些狂暴妖怪一股脑的寻找皇室之人。
也即是说，皇室宗亲的血液，一样是起到了精准定位的作用。
联想到这些事情，江林就觉得这可能才是银毛尸的真正目的，而文中子则是被银毛尸要挟，才出来主动为其顶罪的。
“燕大人，今年你是否二十四岁？”
就在江林思索，燕离震惊的时候，文中子便再度开口了。
燕离点了点头，疑惑的看着文中子，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文中子咳嗽了两声，随后便道：“据我所查，燕大人的先父燕朝南，从未娶妻，更不曾生子，而当年皇宫中的银狐案则是由燕朝南一手查办的。如今看来，他良心未泯，只处决了萧妃，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嗯？”
听文中子这么一说，江林顿时皱了下双眉，照前者话里的意思，他身边的这个燕离，就是萧妃之子。
于是，江林便打量起燕离来。
一直以来，江林的目标只有银毛尸，对于其他的一些真相，就比如皇宫多年前的秘史，他压根就没去理睬过。
跟他的目标又没什么关系，他闲的旦疼才分心去搞清楚。
所以，之前他们去查过的已故萧妃，究竟是不是妖，他也不知道。
假如萧妃真的是狐妖的话，那文中子所说的话，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江林这也只是怀疑了一下，既然目前的事情发展，都是那只银毛尸有意引导出来的，那要是这货随意带偏，也跟玩儿似的。
可是，江林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燕离却是反应奇大。
“不……不可能的。”
燕离连连摇头，身体都因为过于激动而颤抖了起来。
之前在来本善街的路上，他就一直在疑惑自己究竟跟萧妃有没有什么关系，毕竟他的那些记忆，是断然作不得假的。
而且，第一次到萧妃的冷宫查询线索时，他对那里也有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现在一理解了文中子话中藏着的其他的意思，他心里的疑惑就登时被解开了。
只是，燕离根本就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一只女妖的孩子。
抬手指着文中子，燕离近乎是吼叫了出来：“你胡说！你这分明是扰乱我和江大人探案！”
江林倒是被燕离的这种异常反应整的有些莫名其妙的，但凡一个脑子正常的人，也不至于听风就是雨。
你这么大反应作甚？
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江大人，你在看什么？你在看什么！我是人，我是人！不可能是一只妖！”
这时候，燕离发现了江林审视的目光，便跟个泼妇一样大喊大叫。
“难道燕大人对自己年幼之事，就一点印象都没有吗？你根本就不是人类，你是一只妖，跟我一样的妖！你与我本是同族，也应该为你的娘亲报仇，替你的族人复仇。”
“我不信，我是不会相信的！”
吼了一声后，燕离就冲出了本善堂，留下了一脸没看懂的江林。
难不成银毛尸要达成的目的，就是这样？
江林捏着自己的下巴，沉吟不语，他原本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现在呢，他的这个情商低的副手，在接下来说不定就可能要造反，与他拔剑相向了。
目光微移，江林便看向了文中子，他想从文中子口中问出银毛尸的下落，不过稍作思量，他就暂时打消了这种想法。
他没有别的手段把银毛尸揪出来，现在要是一个小不忍惊动了银毛尸，那这十来日的功夫可就白费了。
至于把文中子给羁押什么的，江林也没准备费那个功夫，现在他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进行询问确认。
在江林离开之后，文中子就长舒了一口气，同时他心里也有些疑惑，江林是受命缉杀命案真凶的，现在他主动承认，江林竟然什么都没有做。
不过疑惑归疑惑，文中子对这种情况倒是乐意见到。
“真特么头疼。”
江林走在前往皇宫的路上，心里不知道是该轻松还是该忧虑。
目前形势对于他而言，算是好坏各占一半。
好的一方面，是他已经把事情的发展走向按照银毛尸所引导的方向来进行了，到了现在这一步，已经意味着银毛尸现身的时候快要到了。
这本来是一件让江林能够稍微放松的事情，但坏就坏在事情的转折颇为突兀，问题出在了燕离的身上。
一旦银毛尸借文中子之口说出来的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那也就意味着燕离必定要与他与宁夜司甚至与皇室决裂，弄不巧燕离这小子就会成为一把利剑。
这样一来，后面银毛尸就未必会出现了。
有着一把利剑能动用，银毛尸乖乖的藏起来，岂不美哉？
彻底在幕后冷眼旁观就行了。
这便是让江林感到头疼的地方。
也是因此，他才打算再去皇宫的皇史监一趟，问问玲玉，想看看能不能从别的渠道查到银毛尸的下落。
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银毛尸很可能在命案出现以前，就挟持了文中子，交代这个体弱儒士要如何去做。
要不然的话，银毛尸压根就不可能临时指挥，他在本善堂周围布置下监控法阵从来没被发现及破坏过，也就是说，这段时间里，银毛尸跟文中子就没碰面过。
若是以前就出现在本善街，作为与文中子相对熟识的玲玉，可能就知道一些事情。
当然了，这并不代表着玲玉是有意隐瞒，很可能是玲玉根本就没去联想罢了。
所以，江林才准备再找玲玉问问。
万一他担心的事情真的出现，银毛尸藏匿着不出来，他可真没什么有效的办法了。
第两千一百二十三章 喜忧参半（中）
“江林！”
在江林背着双手，有些愁眉不展的时候，玲玉就在他前方不远处冲其摆了摆手。
“玲玉？你是去找我的？正好我有事要问你，另外还需要告诉你一些事情。”
江林对玲玉的突然出现感到有些意外，这只小兔子现在应该在为他寻找天外陨石的事情而忙得不可开交呢。
不过江林也没多想，他也正好要找这只小兔子呢。
听江林说有事要问，玲玉就把自己要跟江林说的事情先行压下，问道：“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