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次男
“我说你这丫头还愣着干嘛？伤员在哪儿，先带老子去看看，不行咱一会儿给你叫个医生过来不就完了？”老李不耐烦地催促道。
“呃……好吧，跟我来。”卓娅无奈，这时候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等会儿，我也一起去。”霜星可不放心老李这个菜鸡孤身深入敌营，真要出点什么事儿，她就没办法跟凯尔希交代了。
“公主殿下还是在这里等着吧。”炎客横跨一步，挡住了霜星的脚步，“对我们而言，您同样是个必须警惕的存在，彼此间最好还是保留一些余地，您觉得呢？”
“啧！”看到老李压根儿没有等待自己的意思，跟着卓娅就走入了仓库，想到其他兄弟的安危，她也只能不爽地收回脚步，“你一个萨卡兹感染者，为什么要帮助这些乌萨斯军警，我看他们对你的态度似乎也不是很友好。”
“我砍了他们的两个头头，他们对我的态度自然好不了，至于为什么帮他们，您不觉得这是个有趣的游戏么，公主殿下？”炎客微微一笑。
“有趣的游戏？”
“仇视排挤感染者的他们，现在居然要依靠我的力量，即便被我砍了老大的脑袋，也只能敢怒不敢言，甚至只能顺着我的意思，让刚才那个一文不名的小丫头担任了临时指挥者，这一切只为了安抚我的情绪，这难道不够有趣么？”
“驯养凶猛的恶犬时，人们也会用肉骨去安抚它们，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就像那孩子说的，本质上你也只是他们的一个打手。”
“不，公主殿下，在这之前，你搞错了一个重点，我是打手不假，但那是因为我想当打手，而不是因为我只能当打手，我有自由的选择权，如果有需要，我现在也可以立刻砍了仓库里那个家伙，还有刚才那个小丫头，成为这支队伍的领导，是我在支配他们，而不是他们支配我，而这一切，只是因为我拥有远超他们的力量。”
“那这的确是很有趣了。”霜星眨眨眼，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见识到枪杆子里出政权的现实版本，“你这是在做社会实践研究课题？”
“也没那么复杂，其实我只是想看看他们对我不爽却又搞不死我的表情罢了。”
该怎么说呢，预料之中？
这帮萨卡兹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干点儿阳间的活儿？
另一边，老李跟着卓娅走进仓库，看到了躺在病床上，已然奄奄一息的贝利亚少校，他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乌萨斯军人其貌不扬，看上去大概三四十岁的年纪，发际线十分堪忧，已然有了些地方支援中央的意思，一副书生气，身材也并不健壮，就像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公司小职员，而不是一个乌萨斯军官。
“您好……咳咳咳。”在手下的尽心照料下，贝利亚少校姑且还维持着意识，看到陌生的老李，勉强点点头打了个招呼，结果扯到肺部的伤口，又剧烈咳嗽起来。
“行了，你们组织几个人，抬着他去医院，记得把衣服换换，别穿军装就成，老子担保你们没事儿。”确认了这的确是个伤员，老李就大手一挥。
“就这……”
“还不就这？老子又不会治病，不送医院就让他等死吧，你们这帮人真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老李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这一套操作弄得大张旗鼓，结果现在回头一看，活脱脱就是一场闹剧，说完也不再理会傻眼儿的卓娅，又背着手离开了仓库。
“这么快？”霜星和炎客才刚聊完，就看见老李一脸不爽，一个人走出了仓库，连忙上前：“怎么样老李，什么情况？”
“还能什么情况，有个伤员呗？”老李两手一摊，“一会儿你挑两个人，跟着他们的人一起，把伤员送回医院，免得路上出什么状况，真是……多简单的事儿？”
“这……”霜星也挠了挠头，她本来都做好干一仗的准备了，现在只感觉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行了，伤员的事儿老子也给你们解决了，还有其他事儿没有？要是没事儿，老子就带弟兄们离开了。”解决了问题，老李转而去询问炎客。
“我是没什么意见，不过他们大概不会允许你们就这么简单的离开。”炎客指指周围的乌萨斯军警，虽然整件事的发展过程有点儿偏向无厘头喜剧，但充斥于这些人之间的低气压可一点儿都不喜剧，自始至终，他们之中都没有一个人说话，但只要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来，他们压根儿就没有打算放人离开的意思。
他们的确是来找医生的，但这可不代表医生治好伤员之后，他们就一定会放医生离开，更别说这个“医生”居然还与整合运动关系匪浅了。
灿烈的战争结束还没几天，这件事怎么可能真的变成一场皆大欢喜的喜剧？
“哟，怎么，你们这是准备卸磨杀驴，这可有点儿不太厚道吧？”老李丝毫不惧地朗声质问道，却没得到回答，乌萨斯军警们并没有立刻一拥而上把众人拿下，但却始终保持着警戒态度，大概是忌惮于霜星的武力值，打是肯定打不过，可又实在咽不下心里那口恶气，只能选择这样无声冷战，耗，就硬耗。
老李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说话，便咧嘴一笑：“成，不让老子走了是吧？那老子还就不走了，我留在这儿，你们就得好酒好菜招呼着，咱看谁先憋不住。”
“别做梦了，你们这些感染者渣滓……你们就应该被送到荒原的矿场李，一直干活儿，一直干活儿，直到被塞进焚化炉烧成飞灰……”终于有人小声低吼起来，虽然他音量压的很低，但在现在这个有些剑拔弩张，非常安静的情况下，根本藏不住，可能他也确实没想藏，以这声低吼为信号，本来很安静的军警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随后没多久，窃窃私语就变成了大声的讨论，他们提出了各种各样处理俘虏的办法，其中无一例外的包含着对感染者的恶意。
“看来还是免不了要打一场。”霜星无奈地长叹一声，对于这些残兵败将，其实她不是很想斩尽杀绝，但要是威胁到自己，那就没办法了。
她可以慷慨赴死，但却绝对不会引颈就戮，高傲的战士，最终的归宿必然是一场辉煌激烈的战斗，而不是被缚双手，如一个奴隶般默然无声的死去。
“你先别着急，先让咱老李说几句，实在不行，你再动手。”老李连忙阻止准备呼唤冰雪的霜星。
“你想做什么，难道你还想说服他们也加入队伍？不可能的，听听他们都在说什么？你只会做无用功！”话是这么说，但霜星还是暂停了积蓄能量的行为。
“忘了咱怎么说的？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要始终代表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能争取的就要争取，不能争取的也要想办法争取，一言不合就要把对方消灭掉，那不叫革命，那就是一群山大王在抢山头，你得记着，革命的目标是人人都能吃饱饭，人才是最根本的，你要是把人都给杀干净了，咱们这革命还有什么意思？”
“行了行了，这道理我懂，我还真能把人都杀完不成？我就是怕他们天长日久习惯成自然，执迷不悟转不过来，再怎么样，咱们也总得先保住自己的命吧？”
“所以嘛，先让咱试着争取一下，给他们做做思想工作，不行了再说以后的。”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看老李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霜星兴致缺缺地摆摆手，这些乌萨斯军警对感染者敌意颇深，她对这些乌萨斯军警的敌意也不小，她的亲生父母和奶奶，都是死在这些帝国政府的爪牙和走狗手上，在荒原上的战斗中，又有不知多少战友倒在他们的屠刀下，霜星可以不迁怒于无辜的平民百姓，却也没大度到可以轻易揭过这份仇恨。
如果不是在意弟兄们的安全，如果不是顾念革命大局，这些军警冒头的一瞬间，霜星就会直接把他们冻成冰雕，哪里还能留他们在这里耀武扬威？
“喵~~？”看着老李走向一处高处地面的平台，仰躺在早露怀中的黑猫翻了个身，金色的眸子中倒映着那并不算伟岸的身影。
绝对不会有人想到，这只看上去萌萌的黑猫，实际上是个大摇大摆潜入进来的间谍，而且还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不断地向外传递重要情报。
获知了这群残兵败将藏身的准确位置后，爱国者立刻调兵遣将，考虑到游击队已经分身乏术了，所以这一次伊内丝主动请缨，叫来了无所事事的赫德雷，调动了萨卡兹佣兵队中那一部分忠于他们三人组而非特雷西斯的队伍，前来协助救援老李和霜星的行动，权当是递交入伙儿的投名状，虽然比之游击队还要差一截，但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老佣兵们在爱国者的指挥与赫德雷的协调下，还是迅速而悄无声息的完成了对这一地区的包围，只等一声令下，便掩杀上去将其歼灭。
眼看就只剩临门一脚，负责和黑猫联系的傀影却示意众人先按兵不动。
“怎么了，傀影先生？那边有什么变动？”赫德雷挎着长刀询问道，第一个叫对了傀影的代号，这边不给情报，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没什么，博士准备尝试策反他们。”傀影按着一只耳朵，保持从黑猫那边获取现场信息，平静地回应道。
“呵，博士还真是……总有出乎预料的奇思妙想。”一旁的赫拉格摩挲着胡子笑道，在罗德岛，他就已经充分认识到老李思维上离经叛道和不拘一格的地方了，都被人俘虏了还要想着策反对方，似乎也不值得惊讶，“我也觉得可以观望一下，博士能够策反他们，总比流血冲突要好，万一对方鱼死网破，难免会产生不必要的牺牲。”
“将军有理，然，可行性，极低。”爱国者是坚定的唱衰党，他既不太看得上老李的能力，也对乌萨斯军队的素养和忠诚很有自信。
要是真能被俘虏一番话策反，那这绝对是假的乌萨斯军队。
赫拉格很了解爱国者，自己也是乌萨斯军人出身，自然能猜到后者在想些什么，但他并不是看衰老李，乌萨斯军队的素养和忠诚不用怀疑，不然帝国也不会成为被全泰拉恐惧着的军事霸主，但赫拉格知道，乌萨斯军队的忠诚实际上是有前提，也有软肋的，只要能精准地抓住前提，击中软肋，策反他们其实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这也就只是一个可能而已，最后能不能把可能性变成结果，还要看游说者的能力，可以说，老李这波其实是在向在座的围观者证明自己。
“博卓卡斯替，我们打个赌如何？”赫拉格过往从不赌博，但今天他想破个例。
“赌局，为何？”
“就赌博士能不能策反他们，我押博士可以成功。”
“赌注，如何？”
“看来你应下这个赌局了，赌注嘛，如果你赢了，我留下来，帮你实现你的目标，如果我赢了，你就得放下你那些刻板的成见，听听博士是怎么说的。”
“这，不公平，将军，赌注太大，吾，押注太少。”
“赌局是我提出的，我自然要多押点儿东西，不然怎么吸引你这老顽固跟注呢？”赫拉格微微一笑，“不过在决出赌局的胜负之前，他们那个伤员还得尽快治疗，要是他在决出结果前断气，咱们的赌局就毫无意义了，闪灵医生还在么？”
“闪灵医生已经去那边接收伤员了！”赫德雷高声回道。
第二百八十三章 我的痛苦在你之上
“哎哎哎，我说你们这帮后生能不能先消停会儿，先听我李云龙说两句话？”老李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儿，随便找了个高台往上一站，就开始抢夺话语权了。
“闭上你的嘴吧，该死的感染者！等待你的只有死亡！”人群中立刻有人如此嚷嚷道。
“你个小兔崽子说话未免也太没良心了，你就是抓头猪过来宰了吃肉，下手捅刀子之前，你也得让人家嚎两嗓子不是？”老李一点儿也不介意对方的顶撞，把自己与待宰的猪作类比，引来一片窃笑声，“猪都能叫两声，怎么反过来到老子这儿，连个开口的机会就都不给了呢？做人要讲良心，更得讲道理，老子跟着你们跑了这么远，没有功劳，也得有点儿苦劳吧？结果到了不仅没捞着啥好处，还把命给丢了，这要是传出去，你们以后还能抬得起头么？”
“这关你屁事？”回答的声音多少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了，毕竟这事儿就像老李说的，他丢人呐！
“关我屁事？老子把命都搭进去了，你说关不关老子屁事儿？不光关老子屁事儿，还关老子蛋事儿，还关……还关老子这脚丫子的事儿！”老李咧嘴一笑，放眼望去，这一群大多都是二十啷当岁的年轻人，三四十岁的人都不多，年纪更老的人就基本没有了，不过想想也是，切城被这么来回一顿折腾，能活下来的，必然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和不那么身强力壮但经验丰富的老油条，反正肯定不可能是一群老头老太太，换言之，这是一个相当年轻的团队。
年轻气盛年轻气盛，年轻人做事，“面子”就是个绕不过去的问题，甚至很多时候都是驱动他们行动的主要原因，老李自己也是个好面子的人，一口气咽不下去，就非得整点儿事情出来，所以老李也知道该怎么对付这种情况，抓住一个面子问题不放就够了，而且对面还是一群人，不是一个人，这时候效果就更拔群了。
老李虽然不懂心理学，但他懂带兵啊，塑造士兵集体荣誉感的时候，用的不就是这么一套操作么？
“我说你们啊，也别光在那儿耍嘴皮子功夫，真有那个能耐，就上来两个人，跟我李云龙比划比划，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别的都是扯淡，要是觉得自己没那个本事，斗不过老子，更斗不过咱的小叶同志，那就别在那儿跟个苍蝇似的嗡嗡叫，听的老子心烦，老子又不是吓大的，你们商量的天花乱坠，还能用嘴皮子枪毙我不成？”
老李这么一说，本来还有几个人跃跃欲试，想上来和他过两招，结果一提到霜星，又都缩了回去——老李什么身手没人知道，霜星是什么等级大家都很清楚。
“这老李，就知道扯我的大旗狐假虎威。”霜星也是无奈地按了按额头，刚才她还真以为老李要打擂台呢，没想到这货下一秒就把火力引到了自己身上。
不过能不打架就是最好的，就老李那个三脚猫功夫，欺负欺负杂兵还行，这要真磕了碰了，霜星只怕凯尔希一怒之下能把自己给拆成一锅冷吃兔。
一扭头，霜星看到几个人从那间只让老李进去的仓库里抬出了一个受伤的军人，叫卓娅的女孩儿看了这边一眼，似乎想要过来说话的样子。
“你们准备现在去医院？”霜星歪歪头，想到了老李的嘱咐，“早露，要不你跟他们走一趟吧，把伤员送回医院去。”
“诶诶？可是……咱们真的要救他么？”抱着黑猫的早露有些理解不能，正在被老李忽悠的那些军警刚才还在讨论该怎么弄死这十几个一点儿也不像俘虏的俘虏，霜星现在居然浑不介意的样子，还要给伤员提供治疗，这算是……以德报怨？
“为什么不？这是规则，只要他们去了医院，就应当给与治疗，这与他们抱着怎样的想法无关。”霜星招呼了一下，带着早露走向担架那边，这一次再没人阻拦她靠近伤员了，瞧了一眼双目紧闭，似乎已经半昏迷的贝利亚少校，少女眉头轻蹙，“他伤的很重，恐怕已经承受不了这一路的颠簸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你是医生么？”卓娅问道。
“不是。”
“那……”
“只是因为我见过很多类似的情况，我的战友，矿场里的劳工，被追赶的流亡者……他们往往都伤的很重，很多人等不到治疗就离开了。”
霜星灰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寒光，虽然语气很平静，却莫名的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你们想杀死我，很巧，我也想杀死你们，你们憎恨着我，为了家园的毁灭而痛苦，这些我全都能理解，因为我的痛苦远在你们之上！”霜星深呼吸一口气，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帮助乌萨斯的军警，这些话憋在她心中不吐不快，一说出来就轻松多了，“你们都应该感谢老李，如果不是他，现在你们已经是一地冰雕了。”
“好可怕好可怕，雪怪公主果然还是如传闻中一般冷酷，我还以为自己遇到了假货呢。”炎客鼓着掌走上前来，开口就拱了一波火儿。
“别想了，在他们动手之前，我不会出手的。”霜星很清楚这个萨卡兹人在想什么，“我不开第一枪，但我绝不给任何人开第二枪的机会，除非他第一枪就打死我。”
“我可什么都没说过哦。”
“萨卡兹人身上的臭味，隔着很远就能闻到了，不需要你开口说话。”
“有么，我怎么闻不到？”炎客装模作样地拉起夹克闻了闻，当然是没什么臭味的，只有混杂着尘土气的血腥味，或者把这种味道当做臭味也未尝不可，“冒犯了公主殿下十分抱歉，有机会的话我会好好洗个澡的，不过现在不是考虑享乐的时候，看来贝利亚少校已经撑不到去罗德岛医院了，不如就让我给他一个痛快。”
炎客是个危险人物，他有着大多数萨卡兹人的神经质性格，喜怒无常，嗜血成性，以两个主事人的人头为代价，这支反抗队伍的所有人都深刻认识到了这一点。
听到炎客准备给贝利亚少校一个痛快，众人根本无暇考虑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哪怕他说这话时真的是在开玩笑，这玩笑也随时都可能变成现实，没有人希望自己也莫名其妙被剁了脑袋，贝利亚这个仅剩的主事人更是不能出事，卓娅连忙挡在担架前，掩护着敢怒不敢言的担架队一点点后退，尽可能远离炎客的攻击范围。
“喂喂，卓娅，你可要想清楚，让我杀了他，现在能担任这支队伍领导人的就只有你了。”炎客似乎是认真的，甚至开始尝试利诱卓娅。
“那也只是你的傀儡罢了。”少女对自己的处境很有逼数，虽然炎客也会听她的话，但她依旧是炎客的传声筒。
“嘿！”炎客冷然一笑，长刀一振，便向担架队斩去，动手毫无征兆，速度更是快到了极点，就连霜星都慢了一步，试图阻止他的长剑只戳在了空处。
该死，这家伙在挑动矛盾！
霜星和很快洞悉到了炎客的想法和动机，萨卡兹刀客并非想一出是一出，仗着武力高强胡来的莽夫，看似疯狂的举动实则却有着很充分的目的性，这份目的性背后更深层的动机霜星还猜不透，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和人沾边的事儿就一点儿不干的男人并不想看到老李一通嘴炮解决问题，他想要打破现在的微妙平衡，让双方斗将起来。
贝利亚少校已经成了这支队伍唯一的主心骨，无论之前是不是他的部下，在吊桥效应下，都一定对他产生了莫大的依赖，如果这个节骨眼儿上他被枭首的话……
那结果霜星不敢想，失去心理支柱的军警们恐怕真的会变成一群逮谁砍谁的疯子，复仇的意识将成为他们大脑中唯一的数据。
炎客也是感染者，就算他不搞栽赃嫁祸的把戏，这份仇恨最终也必将导向感染者，区别只在于炎客要么作壁上观独善其身，要么亲自下场承担一部分自己酿造的苦酒。
可惜想清楚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一瞬间的心念电转，霜星虽然剑法高明，可能并不逊于炎客的刀术，然而出手终究是慢了一步，那把漆黑的大刀已经呼啸斩下，竟是打着将挡在担架前的卓娅也连着一刀两断的主意，霜星想去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危急关头，忽见天边一物飞旋而来，携着沛然巨力，铿然一击，炎客势大力沉志在必得的一刀，竟是被硬生生反打了回去。
黑刀被反弹得高高扬起，那一物仍旧余力未消，呼啸着飞旋落地，一端深深插入了坚硬的混凝土地面中，定睛细瞧，竟是一把未曾出鞘的漆黑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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