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次男
“啊哈哈哈……能达成一致真是太好了呢。”现场的气氛一度针锋相对，阿米娅好不容易才找到插话的机会，小兔子很尴尬地干笑两声，试图以此来缓和凯尔希和龙警察之间的紧张关系，“凯尔希老师其实是想和大家商量保护梅菲斯特的方案，我说的对么？”
“保护？为什么要保护那种无恶不作的恐怖分子啊？！”诗怀雅嚷嚷了起来，不思考问题的时候，她表现得比龙警察还憨憨。
“也不能说是保护吧，但至少我们要明确一点，塔露拉才是造成这一切争端的罪魁祸首，梅菲斯特不过是一个被她操纵的傀儡，一把利刃而已，正常情况下，我们当然可以斩其手足，废弃武功，可现在她却主动要自断一臂，我只能理解为这背后有更大的阴谋，所以我们反而要阻止她达成目的。另外，则是我的私人原因，根据我门对牧群的分析研究，目前初步认为梅菲斯特的感染器官是个特殊样本，有可能会对攻破矿石病治疗的难关有所帮助，所以我希望最好能够活捉他。”
“凯尔希老师你说的是真的么？梅菲斯特……真的有这种价值？”阿米娅不禁惊呼出声，这两天她光顾着跟近卫局到处跑了，还是刚知道这件事。
“至少目前来看，是这样没错，但具体的还要等抓获他并进行研究以后才能确定，在此之前都只是我的猜想而已。”
“可是，如果要进行人体实验的话……”
“放心，我还没那么丧心病狂，虽然不可避免的要利用他做一些实验和研究，但我可以保证这些研究都处在正常范围内，你把他当成非自愿的志愿者就行了。”凯尔希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到龙警察床边，揉了揉小兔子的脑袋，“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在你眼里，我是那种把人命不当回事儿的黑心科学家么？”
“诶嘿……痛！”阿米娅试图萌混过关，然后脑袋上就挨了一记暴栗。
“陈警官，诗怀雅警官，还有干员沙暴。”和女儿互动了一下，凯尔希就转向三个龙门二代，“接下来，我认为我们三方势力必须要通力合作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塔露拉敢于孤身一人来到龙门，这毫无疑问是决战的信号，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无论塔露拉杀死梅菲斯特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她必然能从这种反常行为当中得到足够的利益，这样才值得她亲身犯险，并主动要求自断一臂，你们认为呢？”进入决策者状态，凯尔希凌厉的目光扫过了龙门三英雌，询问她们的态度。
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一齐点点头——这是很简单的逻辑，凯尔希的分析并没有什么问题。
“好，很高兴我们达成了共识，这样可以避免太多无意义的争论，那么现在，这场纷争的核心矛盾点已经从塔露拉身上转移到了梅菲斯特身上，我们和塔露拉之间将由敌我关系转变为竞争关系，希望你们也能明确这一点，并基于这个前提条件进行思考。”考虑到三个小丫头都是三分之一半吊子，凯尔希还得先帮她们梳理一下思路，“在这个前提下，保证梅菲斯特的存活就是我们的第一要务，为了能够取得这场争夺战的胜利，就需要罗德岛、近卫局，以及龙门地下势力的通力合作。”
“我们不能直接突袭我姐姐么？”即便被凯尔希梳理了一下思路，龙警察还是更倾向于简单直接的处理方式，昨天晚上那场仿佛撞鬼一般的姐妹重逢着实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原本她还挺想念自家老姐的，闹过这么一波之后就只剩下恐惧了，这样放着塔露拉不管而专注于梅菲斯特，她总害怕迟则生变，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你能下的了手么？”
“为了龙门的安危，我不会犹豫，如果昨晚上那个状态就是她现在的形象，那我宁愿我的姐姐永远活在回忆中。”
“很好的想法，但你应该明白这不现实，也不符合利益最大化的需求，更是会让塔露拉身边的老李陷入危险，故此，我不能同意突袭塔露拉的方案。”凯尔希直接无情否决了龙警察的提案，“的确，现在塔露拉孤军深入，君王离开了她的坚固城堡和精兵铁骑，这是将其击破的最好机会，但麻烦你想一想，就算杀死了塔露拉，这场纷争就能彻底解决了么？很显然，这毫无意义，打从一开始，制造这场纷争的就不是塔露拉，而是她背后的乌萨斯帝国，我们杀死塔露拉，他们大可以再换一个喀秋莎、娜塔莎之类的棋子继续推行计划，相反，塔露拉一直活着，反而有可能让我们找到用以钳制、乃至反击乌萨斯帝国的机会。”
“我不是很懂。”龙警察挠挠头，有点儿想不明白了，她现在手上情报太少，根本就和亲自打入敌人内部的老李没法比，情报分析能力也差不少，只知道莽。
“根据我们搜集来的第一手情报，整合运动内部实际上有一批乌萨斯正规军存在，他们伪装成了普通的整合运动感染者成员，以塔露拉亲卫队的身份行动，这个情报得到了多方佐证，基本可以确定其真实性，我们已经在切城发现了一批提前准备好的乌萨斯中央集团军制式装备，为了隐藏身份，这批装备的铭牌都被破坏了，但我们还是通过其他方式确定，这批装备属于乌萨斯帝国第三和第四中央集团军！”隐去了和贝利亚之间的交易内容，凯尔希选择性地透露了一些情报。
“第三第四集团军？不应该是第七集团军么？”龙警察直接傻眼儿了，这条情报彻底推翻了她之前所有的推断。
“具体问题涉及到乌萨斯内部的权利斗争，对我们现在的议题来说，这不重要，无论哪一支集团军，都不是现在的龙门能够抵挡的，但从逻辑上讲，第四集团军在二十年前与龙门有过一次激战，现在伙同第三军团攻击龙门，不过是二十年前那场战争的延续。”凯尔希巧妙地绕过了这个话题，“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可以从塔露拉身上切入，逼迫这些隐藏的乌萨斯军人主动暴露，一旦坐实切城暴乱是两个集团军的叛乱行为，那么龙门所面对的危机就迎刃而解了。”
“怎么做？”涉及龙门安危，龙警察的态度非常配合。
“还没有头绪，但目前来说，我们一是要保住梅菲斯特，避免塔露拉获得能够翻盘的底牌，逼她孤注一掷，这样或许就可以让隐藏的老鼠现身，其二，就是暂时不能对塔露拉下杀手，老李现在很得她的信任，想再找到这么一个突破口可不容易。综上所述，对于梅菲斯特，我们就只能和塔露拉拼速度了，我的建议是，发动龙门地下势力寻找梅菲斯特的踪迹，确认精确位置后，联合龙门近卫局精锐力量和罗德岛精英干员对其发动突袭，争取一次拿下，结束这恼人的捉迷藏游戏！”
“看来也没有其他方法了。”凯尔希分析情况时，团队智囊诗怀雅也在一直思考，“想不到近卫局居然真的要和龙门黑帮鼎力合作，看来又得麻烦你了，雨霞。”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黑道公主耸耸肩，“反正我和我父亲都只是龙门豢养的白手套而已，你们这些大人物有要求，我们就会照办。”
“哎呀，别这么说啦，你就当这是好朋友的请求嘛，改天我请你饮茶啦……”小老鼠疏离的态度让诗怀雅有些麻爪，她总感觉这丫头还在记自己的仇。
“凯尔希医生，我需要去联络协助者，就先行离开了。”小老鼠这就离开了，直接甩给了诗怀雅一个后脑勺儿。
诗怀雅不禁一脸沮丧——呜呜，她果然还在记仇！
“那我也……”看小老鼠离开，一向雷厉风行的龙警察也急着想走。
“两位警官还是先留在罗德岛好好治疗吧，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诗怀雅警官暂且不论，而你，陈警官，我给你的医嘱是留院观察三天。”凯尔希抬手轻轻一拍，就把坐起来的龙警察拍回了床上，“稍后会有其他人来陪护二位，阿米娅，咱们一起走吧。”
“好的，凯尔希老师。”小兔子还在消化刚才那一连串劲爆消息，显得有点儿呆呆地，一副内存占用太多反应不过来的样子，凯尔希都快走到门口了，她才慢了半拍回过劲儿来，连忙一路小跑追上去，拉住凯尔希的手，跟着一起走出了病房，“那个……凯尔希医生，博士现在真的和塔露拉在一起么？他不会有危险吧？”
“他们两个不仅在一起，还当着我的面搂搂抱抱，卿卿我我，关系亲密得不行呢，至于危险，那肯定是有危险的。”凯尔希不咸不淡地回应道。
“吓！”阿米娅两只耳朵啵地一下直立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声讨老李始乱终弃，还是该担心老李的安全，“这个……那个……博士他应该……”
“放心，我并没有在吃醋，他们俩之间谁才是主动，我还是能看出来的，至于危险，如果你有信心，可以去试试劝老李回来。”凯尔希抓了抓兔子脑袋。
“那我们真的就不做……嗯……给博士准备一些安全措施么？”阿米娅吐吐小香舌，眯起眼睛享受着头皮按摩。
“任何异常举动都有可能刺激到塔露拉的情绪，多做多错，还不如什么都不做，你也不必过分担忧，虽然冒险，但我相信老李还是有数儿的。”虽然自己其实也在担心老李的安全问题，但这时候凯尔希也只能强自冷静了，她这个当妈的总不能表现的比女儿更慌乱，“咱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对老李最大的帮助了。”
“嗯，我知道了，我会和凯尔希老师一起努力的！”小兔子呼呼点头，双手握拳给自己加油打气，“另外，关于吃下贫民区这件事，我还是觉得有些……”
“怎么，觉得我太冒进了？”
“确实有一些，这好歹也是一座移动城市，虽然我不想质疑您和博士的决定，但只靠罗德岛，真能管理好这么大一个基本盘么？”阿米娅表现得忧心忡忡，一直接受凯尔希的教育，耳濡目染，她在决策方面也偏向保守和谨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而且一旦吃下贫民区，罗德岛就会失去现在这种灵活性，我担心……”
“特雷西斯？如果一切顺利，那个小兔崽子就不值得担心了。”凯尔希洒然一笑，“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你听了可不要害怕。”
“老师您说吧，我是罗德岛的领袖，无论什么事，我都不会怕！”小兔子的眼神坚定起来。
“这次麻烦结束以后，不出意外，罗德岛就要失去自由身，成为乌萨斯的国家机关了！”凯尔希说着，看向双眼瞬间瞪大的阿米娅，“还说自己不会被吓到？”
“可是这个……乌萨斯帝国……感染者……”阿米娅语无伦次，一直以来，对感染者政策极端严苛的乌萨斯帝国都是罗德岛最大的假想敌，每次路过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乌萨斯军队堵住，全员抓去矿场做苦力，这猛然间，九成员工都是感染者的罗德岛居然摇身一变，成了乌萨斯帝国的国家机关，这简直是魔幻现实主义。
——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在此之前，我也觉得这不可能，但是现在看来，我们对这个国家的认知还是太片面了，一旦被卷入政治博弈，任何天方夜谭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曾经有个哲人说过一句话，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这句话放在目前的状况很合适，并且将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罗德岛的基本行动准则。”
“虽然能得到乌萨斯帝国的支持是很好啦，可是您之前不是还说，罗德岛不能参加任何政治势力么？一旦打破这个原则，我们就会彻底失去绝对中立的地位，所有尝试拯救感染者的行动都会变成拉拢人心的政治作秀，虽然能获得短期利益，但从长远来看，只会得不偿失。”小兔子挠挠头，有些想不通凯尔希自相矛盾的行动，当然，她相信凯尔希老师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也肯定不会出卖罗德岛，她就是单纯地想不通，只能将其归结为自己太笨。
“是啊，之前宴会上和老李碰面时，我也是这么说的……”
“然后呢？”
“被批评了！”
“诶？”
“怎么说呢？事实上，我们现在的目标已经变了，老李之前讲的那些东西我不知道你究竟听懂了多少，总而言之，罗德岛现在的目标已经不仅仅是感染者了，我们将要拯救的是泰拉大地上所有受到压迫和剥削的人民，感染者只是其中的一个子集，而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们必然要建立、或者夺取一个政权，通过国家暴力的方式来确保底层无产阶级不再受到剥削和压迫，如此一来，加入一个国家政权就是必然的选择，要取得游戏的胜利，就要先加入游戏不是么？”
“但是，在游戏规则内挑战规则的制定者，会很困难吧？”阿米娅难得机灵了一次，总结得非常精辟。
“确实如此，可如果不遵守游戏规则，你就连挑战的资格都没有，而且你搞错了一个关键问题，在这个游戏中，泰拉大地上的任何一个国家政权，都不是游戏规则的制定者，无论国土大小，军事力量强弱，经济发达与否，在这场游戏的棋盘上，它们与罗德岛的地位是平等的，大家都只是游戏的参与者，而非规则的制定者。”
“那制定游戏规则的是谁啊？”
“人民！”
“人民？”
“真正制定游戏规则的，是泰拉大地上千千万万的人民，国家是人的集合，国家政权是人民意志的体现，由全体人民制定的游戏规则，只代表部分人民的国家政权自然没能力修改，这是一场重新决定泰拉人民命运的游戏，罗德岛观棋不语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想要扫清混乱的棋盘，我们只能以执棋者的身份加入战场！”
第三百四十章 感谢社会的宽容
“唔……嗯……凯尔希老师说的未来，我总感觉……会很可怕的样子。”凯尔希说的这些，对于现在的阿米娅来说确实太深奥了，毕竟是绝大多数成年人，乃至于那些自诩社会精英的人都一辈子稀里糊涂的东西，大猞猁自己也废了不少功夫才琢磨明白，小兔子虽然很懂事很聪明，但终究不是天生智商两百八，小学生时期就能做科研论文的天才，如果排除从特雷西娅那里继承来的萨卡兹诸王传承和卡兹戴尔强宣称，她也就只是一只雷姆必拓出身的普通小兔子而已。
“很可怕么？是的，很可怕，我们会建立真正的军队，不再是几百名干员的小打小闹，我们会正式向这片大地上的旧秩序宣战，用血肉之躯向着钢铁洪流冲锋，会有成千上万人倒在这条冲锋的道路上，远比三年前卡兹戴尔的内乱更加惨烈，但我们不得不如此，社会秩序的真正变革必然要伴随流血牺牲的阵痛，医生的手段治不了一个已经病入膏肓的社会。”
凯尔希有些唏嘘，这番话既是在教育小兔子，也算是变相承认了自己的无能，这短短几天时间，她的思想变化速度之快，变化幅度之大，都超过了过去一辈子的总和，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诚然，她现在说话这一套一套的，其实都来自作为超级知识分子的积累，是厚积薄发，但也不得不说，很多时候人就是差那临门一脚，没个人过来在屁股上踹一下，可能一辈子都会徘徊在正确答案的大门前，畏惧着屋内可能存在的陷阱。
凯尔希无疑就是被老李一发从天而降的赤色彗星之飞踢踹进了门，进门以后她才发现，其实房间里并没有一个等着坑人的公路之星，要是没有这一脚，她不知道还要在改良路线上蹉跎多久，泰拉也不知道还要走多少类似整合运动的弯路，才能迎来真正的思想觉醒。
可以说，老李自身虽然水平也不怎么样，但这一脚的力度对一穷二白的泰拉来说，根本就是降维打击。
“呜……”小兔子轻轻地发出了一声悲鸣，再怎么懂事她也还只是个孩子，还保持着孩子似的善良，这份善良让她不太愿意接受凯尔希所描绘的未来，但她也知道凯尔希说得对，所以她不会在这种情况下任性，说出什么类似“难道真的没有让所有人都不受伤的办法吗？”之类的屁话来，这只不过是一种不负责任的傲慢罢了。
想要推翻别人的想法，想要驳斥他人的理论，最该做的是拿出自己的一套方案去论证，无论对错，总得先拿出来，只是毫无营养地空谈理想道德，颐指气使地要求对方做得更好，连最低级的杠精都没这么不要脸。
慷他人之慨，最是令人厌恶不过！
凯尔希揉揉阿米娅的脑袋，最后干脆把小兔子抱进了怀里，女孩儿失落的样子让她很心疼，她明白阿米娅这种不分对象的善良其实解决不了问题，对付好人才能讲道理，对付不讲道理的恶人就只能讲物理，哪怕没有被老李狠踹几脚，凯尔希也清楚这一点，可她又很不忍心就这样残忍抹杀一个孩子的纯真善良。
如果这个世界上，连小孩子都要抛弃善良，满脑子利益纠纷蝇营狗苟，抛弃所有对人性中美好品质的幻想和期待，用冷酷的政治眼光来审视自己成长道路上遇到的每一个人，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为之奋斗的价值？
孩子的确迟早会成熟，但不能因此就将孩子的早熟视为正常现象，不切实际的幻想是孩子应有的权利，这种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将会成为推动社会一代又一代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的源动力，让孩子过早失去天真，无疑是整个社会的失败和悲哀。
“凯尔希老师？”久违的怀抱让阿米娅有些愣怔，疑惑地抬头看向亦师亦母的女人。
“如果感到痛苦的话，现在放弃还来得及，我不会责怪你的，其他人也不会责怪你。”凯尔希爱怜地轻抚着阿米娅的小脑袋，其实一直以来，她对于阿米娅成为罗德岛领袖这件事都非常纠结，一方面，她并不想看到这个普通的孩子成为萨卡兹魔王，不希望那些关于萨卡兹之王的预言成真，另一方面，她却又无法辜负特雷西娅的托付，始终把自己摆在顾命大臣的位置上，因此也只能继续辅佐继承特雷西娅衣钵的阿米娅。
但是现在，从未设想的道路展现在眼前，阿米娅这个白捡的“魔王”宝座多半是坐不成了，至于萨卡兹之王将奴役全世界的预言，老李得第一个枪毙它，如此一来，阿米娅继续担任领袖的必要性也就没有了。
卡兹戴尔的强宣称对现在的罗德岛来说，已经成了食之无肉弃之可惜的鸡肋，即便最后拿下了那片混乱的无主之地，等待这个国家的也只会是民主改革和无产阶级专政，而非萨卡兹之王的复辟，格局一抬上来，就连曾经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特雷西斯，现在也成了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阿米娅完全可以卸掉身上本就不该属于她的重担，去过一个十四岁少女该过的生活。
“不用再说了，凯尔希老师，我是不会放弃的。”闻听此言，阿米娅露出了懂事到令人心疼的微笑，女孩儿轻轻摇头，然后反抱住凯尔希，用力向后者怀中拱去，享受着久违的母性温柔，“即便没有特雷西娅殿下的托付，我也想要帮上凯尔希老师和博士的忙，正因为未来会很痛苦，我才更不能让你们两人承担一切，自己躲在你们背后享受懵懂无知的幸福，这与萨卡兹魔王什么的都没有关系，只是我也希望能够保护你们，就像你们曾经保护我那样，我已经长大了，凯尔希老师！”
凯尔希无奈地摇摇头，心说这孩子固执的地方也不知道像谁，末了又欣慰一笑，抚摸兔子脑袋的那只手改为轻轻用力向下压：“你真的长大了么，我怎么觉得还没有呢？明明还是个比我矮了一头的小萝卜头，就别在我面前装大人了，我看你还差两万年呢！”
“呜，凯尔希老师你又欺负我！”提到身高问题，小兔子瞬间炸毛了，这算是罗德岛小领袖心中一个挥之不去的痛处，女孩子发育本来就比男孩子早，就她现在这个身高和年龄，以后能不能追上凯尔希都成问题，成为掌中萌兔完全是可以预见的未来，但她却始终都不愿意承认，“我以后一定会比凯尔希老师长得高！”
“那我就拭目以待喽！”凯尔希很坏心眼儿地掩嘴坏笑起来，阿米娅炸毛的样子简直不要更可爱，大概这就是为人父母最大的快乐了吧，“不过你以后要是能长到煌那么高，加上耳朵会不会又显得太高了一些？其实你也没必要太担心身高问题，你看叶莲娜个头也不高，卡斯特人天生就是这样，强求不来的。”
“那……那我至少也要和凯尔希老师一样高！”阿米娅对着手指，依旧很纠结，“要是太矮的话，就完全没有领袖的威严了，代表罗德岛时会被别人笑话的。”
虽然感觉阿米娅貌似想得有点儿多，但脑补了一下闺女站在魏彦吾面前的样子，凯尔希也只能点点头：“有一说一，确实有点儿，你这说的我都有点儿自卑了。”
阿米娅确实矮，她凯尔希也不怎么高不是？站在闪灵赛雷娅等一众一米七以上的干员面前，那感觉就甭提了，好似邻家小妹面对社会大姐，哪有威严可言？
一帮女人，一个二个都长那么高，这是要干啥呀？
“是吧？虽然是卡特斯人，但还是不能放弃的！”来自凯尔希的认可貌似让阿米娅燃起了某种奇怪的斗志。
“身高强求不来，基因就已经决定好了，长身体这几年你在罗德岛吃饱喝足没缺过营养，还是平常心吧。”凯尔希还是不看好小兔子的成长问题。
“唉，好吧！”小兔子也只能低头认命，做好以后当一辈子吉祥物的心理建设，“也不知道博士现在的状况怎么样了，我好担心他会遇上危险。”
“别担心了，现在又没人能帮得了他，在这里担心也没用。”凯尔希拍拍兔子脑袋以示安慰，“稍后我准备动身去一趟切城，交代一下那边的事情，见见老朋友，争取毕其功于一役，你安排一下，让最后一趟运送物资的飞机晚两个小时出发，这样我能赶在晚上休息前回来。”
“我能一起去么？”
“不能！”
“呜……那凯尔希老师记得帮我向霜星小姐问好。”
“看来你还挺喜欢她的，你们才认识多久？”
“诶嘿嘿，因为霜星小姐人很好嘛，在切城时对我也很照顾，很厉害又很温柔，感觉就像姐姐一样，霜星小姐和暴行姐姐很像呢，凯尔希老师你不觉得么？”
“啪！”凯尔希抬手一排脑门儿，才想起某位雷姆必拓的兔子矿工，“我就说怎么总感觉这丫头看着眼熟，我都快忘了……好了，我会帮你给叶莲娜问好的。”
“还有，要提醒霜星小姐注意身体，她的病情已经非常严重了，不能再自己给自己增加负担。”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的，没见你这么关心过我。”
“我关心过的啊，可是凯尔希老师你从来都不听，无论说什么你都是应付两句就继续我行我素，我觉得凯尔希老师还是应该多找找自身的问题……痛！”
“调皮！”收回敲兔子脑袋的手，凯尔希面色微红。
稍晚些的时候，凯尔希便搭乘运送医疗物资的坏家伙号，孤身一人秘密地来到了切城，降落在了战地医院旁边，刚走出舱门，就见到了一个情理之中，但却有些意料之外的熟人。
“凯尔希勋爵，您，为何，没有变老？”某只苍老的野兽也是孤身一人，似乎是遛弯儿转悠到这边的，双方刚一见面，他就心直口快的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疑问。
毫无疑问，正处在怀春期的大猞猁脸色立马就黑了半截——没有哪个女人能完全不在意年龄问题，更别说是铁树开花的老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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