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次男
“仅从笔迹学上来说，我可以接受你的观点，但从逻辑上，这说不通，自始至终，你口中的‘第二个人’都是不存在的不是么？”比起完全蒙圈儿的老李，警察出身的阿九还能和拉狗子就这个问题讨论讨论，“写信的只有塔露拉一个人，塔露拉身边也没有够资格帮她写信的人，这个问题博士应该很有发言权。”
“说的没错，根据咱了解的情报，塔露拉始终就是一个人，她身边没有你说的这个人。”从思考中回过神来，老李点点头，霜星跟他讲过过去的故事，两个女孩儿的相遇是要早于给阿九写信的，在霜星的回忆中，塔露拉自始至终都是孤身一人，两人之间的社交圈子高度重合，塔露拉认识的人，霜星也全都认识，除非……
“怎么，博士你想到什么了？”看老李突然又陷入思索中，阿九连忙问道。
“别吵，让老子想想！”老李在脑中快速又详细地把霜星的故事过了一遍，从中抓到了一条极其细小的尾巴，“这第二个人……搞不好还真的存在。”
“你知道这个人？”
“不知道，老子也不敢确定，咱妹子他们也没当回事儿，给咱讲故事的时候也就是顺嘴一提，那是个小丫头，老子没记错的话，当时咱妹子说的是……”老李也不是什么过耳不忘的神人，抬起头费劲地思索起了当时霜星讲述的故事，“说的是……那丫头好像是个老师，帮他们游击队教育小孩子的，但名字没人知道，和塔露拉之间的关系也没人清楚，几乎没人见过这个丫头，只是有一次，塔露拉匆匆忙忙跑出了营地，回来时背着一具尸体，咱妹子才注意到她。”
“你是说……是那具没人认识的尸体？”阿九拧起了眉头，这故事实在是……太离奇了，塔露拉作为整合运动的领袖，哪怕当时还不是，也肯定已经在这个组织中取得了很高的地位，她所熟识的人，居然一直没人认识，包括霜星爱国者这些和塔露拉关系亲密的人都对此一无所知，这个已经死去的女孩儿怕不是天生的狂战士大师？
“要说她还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那就只可能是这个人了。”又把故事检索了一遍，老李确定不存在第二个嫌疑人，“可真要说起来，时间又他娘的对不上了，咱妹子当时说的，这件事发生时，她和塔露拉认识也就半年多，离这两封信可还差着一年多呢，你个狗崽子真的确定自己没看错？”
“也许……这半年她写信比较频繁呢？这信封上也没有详细时间。”拉狗子看了眼手中的信件，分割点之前的信件确实要多于分割点之后，按一个月一封计算，信件字迹和内容的改变到现在为止也就一年多一点儿，和老李回忆起来的这件事完全对不上，这让二哈爆棚的自信心一下子萎缩了不少。
“并不是，塔露拉是个有潜在强迫症的人，这些信件基本上保持着每个月一封的频率寄给我，误差不超过一个星期，考虑到信使可能在路上遇到各种意外情况，基本可以认为塔露拉是在每个月固定日期寄出信件的，而且信件中的内容有很强的时效性，基本不存在提前写好按时发送的可能。”阿九摇摇头，否决了拉狗子的猜想，“最重要的一点，她这么做动机何在？就算以前的信件的确是那个女孩儿写的，那在她死后，塔露拉为何要模仿她的笔迹，在这方面骗我有意义么？不仅如此，她在一开始让别人代笔的理由也很迷惑，那个女孩儿并不认识我，写不出如此熟络的内容，除非是塔露拉口述，那塔露拉为什么又要口述，难道她的手伤了大半年么？”
“没有的事！”老李连连摇头，霜星的故事里，塔露拉受过不少伤，甚至有切磋时被白兔子失手打伤过，但唯独没伤过那一双柔嫩的小手，就算霜星的故事内容做不到事无巨细，可能略过了不少无关紧要的事，先不说双手受伤半年以上根本不算无足轻重的小事，能伤这么长时间，那俩手能连一点儿疤痕都不留么？
要知道泰拉人体质个顶个的强悍，塔露拉所属的德拉克族貌似还是强悍中的强悍，伤筋动骨的伤势也就个把月，能伤半年，这手怕不是被锤成肉酱了？
拉狗子急得咬起了大拇指的指甲，自信满满的推论就这样被驳倒，貌似让她非常不甘心。
“就是这样，如果最关键的动机问题解释不清楚，笔迹学上的推断并不能成为决定性的证据，而无论从哪个方向解释，塔露拉制造出这两种信件的动机都是纯粹的神经病行为，所以我恐怕也只能把这种改变当成正常现象了。”阿九耸耸肩，她是个警察，习惯以证据说话，拉狗拿不出一个完整无缺的证据链，让她多少有些失望。
至于失望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塔露拉”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貌似都没啥区别，反正在切城的这个是塔露拉本人，只能归结为警察当太久的职业病了。
“呵，从法律程序正义的原则上讲，我的推论的确站不住脚，不能成为指控龙女的铁证，可是警官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个重点，我们现在好像不是在办案吧？”拉狗子只纠结了一会儿，狗眼叽里咕噜一转，就又琢磨出了新点子，恢复了那副自信且玩世不恭的笑容，“如果这是在办案，您的说法自然毫无问题，我可以虚心接受您的批评，然而现在的情况并不容许我们慢慢搜集证据去指控犯罪嫌疑人，我们只是基于现有证据，在对敌人进行猜测而已，既然如此，思路何不大胆一些？”
“大胆？你个狗崽子能有多大胆，比老子还大胆不成？人常说狗胆包天，那你倒是让老子看看，你这胆子究竟能有多大？”感觉拉狗子已经有点儿胡搅蛮缠的意思了，老李的态度就有些不耐烦，要是女孩儿不给出一个比较满意的答复，脑袋瓜上免不了要挨几巴掌。
老李不打女人，但现在得有两个例外，一个是蟑螂成精，另一个就是眼前这条傻狗。
——俩全都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儿，不揍还留着过年不成？
“比如说，我们可以设想一下，有一股神秘力量……控制了那个龙女？可能是一个灵魂，也可能只是一个单纯的法术，现在的龙女已经不是以前的龙女了，她只是一个被操纵的傀儡，一个被偷梁换柱的躯壳，和之前那个死去的女孩儿无关，这个‘操纵者’才是我们猜想之中的‘第二人’，是她在操纵龙女的躯壳书写后面这一部分信件，所以它才能模仿龙女的字迹，却又不可避免地融入个人风格，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书写习惯的改变全都只有半个字的现象了。”
二哈还真就把思维发散到了天际去，把心中有鬼的老李吓得心里一咯噔：“你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破玩意儿，不就是鬼上身么？这都是故事里的，是假的，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你要是就只会这么漫无边际地瞎扯淡，那还是趁早哪凉快滚哪儿待着去，老子没工夫陪你玩儿！”
被刺激到的老李态度明显暴躁起来，然而拉狗子完全没带怕的，反而凑到了老李面前，距离近得仿佛要亲上去一样：“没有鬼？你真的确定这个世界上没有鬼么，我的主人？”
“老子敢拿自己这颗脑袋担保，没有就是没有！”愈发心虚的老李开始梗着脖子赌咒发誓了，心说这傻狗机敏得想跳真正的野狼，该不至于真让她看出咱最大的秘密了吧？
“可是我听罗德岛干员们说，三年前的您好像是那种让人完全提不起兴趣的好人性格，不生气也不骂人，而且学识渊博，最重要的是，三年前的您写得一手好字！”担心什么来什么，拉狗子这就把炮火对准了老李这个虚假的‘主人’，“虽然猞猁医生看得很严，但我还是很幸运的搞到了一些碎纸，那是三年前您批示过的文件，拼起来之后，上面的字迹与您现在所写，两者之间的差距，可是比我手上这些书信还大呢，对于这点，主人您要怎么解释呢？”
“老子失忆了，以前的事儿，我他娘的一概不知道，你这狗崽子爱找谁找谁去！”老李开始耍无赖了。
“真是个不错的借口呢，我的主人，安心吧，我更喜欢的是现在的您，过去那个您对我而言还不如一团路边的不可燃垃圾有吸引力！”拉狗子见好就收，并没有继续深入，“既然有您这个先例存在，您现在还觉得我的推断是胡说八道么？”
第三百五十三章 你好，我是你爹！
麻了，真的麻了！
老李早知道傻狗不是真傻，你觉得她瓜，实际上她机智的一匹，但机智到这个程度就有些难以应付了，一套疯狗拳打下来，就连阿九都对这边投来了怀疑的视线。
对于自己的秘密，老李没打算一直藏着掖着，他是个藏不住秘密的人，一直勉强自己扮演“失忆的憨憨博士”他自己也难受，但究竟什么时候坦白，又该向谁坦白，这是个值得思考和商榷的问题，可无论最终结果是什么，拉狗子很显然都不属于需要接受这个结果的人，老李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和她并没有任何直接的利益关系不是么？
不过这些都还是小问题，了不起等以后确定拉狗子确实可信，把实情也告诉她就是了，真要说起来，第一个知道秘密的霜星不也和秘密本身没有利益关系么？
拉狗子这一番推论最致命的问题在于，它对老李一直以来的信仰造成了一次很严重的打击。
如果世界上没有鬼，那自己又是怎么回事儿？
如果是一般的穿越者，可能根本就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多花半点心思，但老李不行，他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坚信物质决定思想，虽然他说不出什么专业理论，但在他看来，人的意识就应当是大脑中电信号和化学信号的组合，人的性格和思想来自于对从小到大学习的知识、以及所闻所见积累的记忆的重新组合，人的喜怒哀乐就只是大脑中激素水平的变化，人死鸟朝天，死球就死球，死了就是死了，不可能从尸体里再飘出一个鬼来。
但这么一来，老李自己的问题就没法解释了，他甚至根本不是泰拉的人，如果不是变成了鬼，那他是怎么从另一个星球，甚至另一个宇宙飘来这个兽耳娘之星的？
这用唯物主义理论完全没法解释，甚至用唯心主义都想不通，老李要是有伟人那种能耐，说不定都能就此发展出第三种理论了。
而对于老李来说，近乎有着同样经历的塔露拉是一个对位，是一个仿佛照镜子一样的存在，否定塔露拉，就是否定自己，可要是不否定，就等于是承认泰拉世界上存在幽灵鬼怪，甚至有高高在上的神仙，说不定还有地府，还有六道轮回，干了这碗孟婆汤，来世还做兽耳娘，这样一来，先不说会不会冷不丁又跑来几个妖魔鬼怪，稀里糊涂地就把咱老李带着凯婆娘霜星爱国者一起夺了舍，光是革命理论和红色思潮的立足根基，都会被彻底碾得稀烂。
你说不靠神仙皇帝，结果不仅皇帝一大堆，神仙也真的有，跑下来挥挥手，奴隶还是奴隶，贵族还是贵族，直接给你打上思想钢印，这他娘的还玩儿个屁？
“现在，您还觉得世界上没有鬼么？”拉狗子依旧笑呵呵的，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一番话语才是真正的精神摧毁，比她的天赋能力强多了。
“肯定没有！”即便自己的信仰都有些动摇了，老李还是要咬牙死撑。
“其实我也觉得没有！”拉狗子瞬间收敛起笑容，严肃地说道，“想要控制一个人方法很多，据我所知，有不止一种法术能达到这种效果，虽然它们都不能让被操控者像龙女这样灵活自由，但总归是一个合理的思考方向，即便不直接控制，也有很多方法达成间接控制，比如心理暗示或者催眠术，总比鬼怪之说来的好解释很多。”
“那你他娘的还说这么多废话？”老李翻翻白眼儿，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拉狗子这么一闹，他才想起之前还在切城时，凯尔希给塔露拉下的“诊断”内容。
——因为专业名词太多，看得一头雾水，老李看过就忘到后脑勺了，不然也不至于被拉狗子吓到。
“因为主人你的反应很有趣啊！”拉狗子又趴了上来，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上，逼着老李拼命往后倚靠沙发靠背，“而且啊，龙女是龙女，您的问题恐怕还得另行讨论，想必您自己心中也是这么认为的吧？你们两个的情况或许外表一样，但内核绝对是不同的，我有这个自信！”
“你有个屁的自信，趁早滚蛋！”老李摁住拉狗子的脸，给这二哈推开了，“老子带你来这儿，是让你学着塔露拉写字的，你给老子说这么些有的没的干嘛？该不会是压根儿就写不出来，在这里跟老子胡搅蛮缠呢吧？”
“怎么会？”拉狗子耸耸肩，看向阿九，“请问有纸笔么？”
“早就准备好了。”阿九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笔和一个便签本，抬手扔给了拉狗子。
“谢啦！”拉狗子接过东西，翻开一页，抬手刷刷刷就写了一行字，然后拿过一张信纸，一起递给了老李，“请看吧，主人，希望您能满意。”
老李接过手一看，便签本上写的是“德克萨斯做得到么？”，和信纸上属于塔露拉的笔迹一对比，基本看不出是两个人写的，都是一样娟秀好看，如果说之前在酒吧写的书法是拉狗子自己的字迹，那两种字体间的差别基本就等于是爱国者绣花了，阿九也起身绕到老李身后看了一眼，立刻皱起了眉：“连笔的手法还是不一样……”
“没办法，这就是炎国文字的特殊性，一个字的笔画太多，主要笔画的走向我可以完全控制，但笔画与笔画之间微不足道的连线，想要改过来就很难了，这是每个人的习惯问题，属于肌肉记忆，如果我连这个也要模仿，写出来的字恐怕就丑到没法看了，除非专心练习好几个月，字母类语言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可以随便模仿。”拉狗子很不负责任地两手一摊，“不过这也不算是什么大问题，不是对笔迹学有深入研究，或者在这方面特别敏感的人，是不会看出这种改变的。”
“这不挺好的，反正老子是看不出什么差别！”老李显然就是“不敏感”的人，代表了一般人的平均水平，“我看这东西拿出去骗人应该足够了，这丫头还行，没有胡说八道糊弄老子，这次要是计划成功了，老子给你记头功，赏你两斤地瓜烧！”
“确实，虽然不完美，但拿来骗骗一般人应该是足够了，要不是她自己提醒，我也看不出差别来，而且她还可以用乌萨斯语或者通用语来写，不会惹人怀疑。”阿九又思考了一会儿，考虑到自己的专业技能水平，最后也认可了老李的说法，就像拉狗子说的，不是笔迹学的专业研究者，就算看出了不同，也只会当做是正常的变化，毕竟没有哪个正常人会闲着没事儿做字迹比对，只要总体风格没有区别就足够可信，拉狗子这模仿能力，造假的东西拿到法庭上或许都能当证据使用。
就算是真正天天做字迹比对的专业人员，也不至于一看到文字就发神经，再不济，拉狗子还可以用字母语言，那就完全没这方面的缺陷了。
“我也是这么考虑的，这些信件用炎国文字，是因为收信的这位小姐是炎国人，如果目标是整合运动，用乌萨斯语应该会更合适一些不是？”拉狗子轻笑着点点头。
“可你会乌萨斯语么，你他娘的不是那什么叙拉古人么？”老李问道。
“确实不会。”
“那你不是说废话么？”
“给我一天时间，配合词典，进行日常书写应该就没有太大问题了，这样的回答您还满意么，主人？”
“老子觉得你他娘的就是在吹牛！”老李眯起双眼，当年他在军事学院，背几个破单词都费了老鼻子力气，当年小田儿也学过俄语，进度同样不快，推己及人，一天之内学会一种完全陌生的语言，在他看来就是瞎扯淡，“我可跟你说，军令状立下来，你要是完不成任务，那你别说两斤地瓜烧了，老子不枪毙你就不错了！”
“请放心吧，我的主人，叙拉古语和乌萨斯语之间是有很多共通点的，全泰拉的字母类语言其实都差不多，几乎都是从古高卢语，也就是现代通用语的前身分裂发展出来的，学习起来并不困难，反而是炎国的语言单独成为一个体系，我当时从零开始学习炎国语言用了多久……好像流利对话只用了一个多星期来着？加上学会文字书写也就只用了不到一个月，最后还用了半个月练了练书法，炎国书法真的蛮有趣的，不像字母语言，写得好看也就只是写的好看而已。”拉狗子掏了掏耳朵，不着痕迹地装了个逼。
“大才！”阿九给拉狗子点了个赞，“一个半月从零开始到学习书法，语言学习能力方面我愿称你为最强，龙门大学语言研究专业的博士教授都没有你这么夸张。”
“略懂一二罢了。”拉狗子连谦虚起来，都已经很有炎国人的味道了。
“合着你这丫头还真他娘的是个天才？不错，你可以跟着咱老李干了！”老李也乐了，他以前真不太看得上拉狗子，论能打，比她能打的太多太多，在独立团和尚天下无敌，在罗德岛，拉狗子的武力值根本就没有什么竞争力，人又疯疯癫癫爱整活儿，着实让他头疼，但现在就不一样了，这种妖孽级别的才能，任性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有本事的人才能吃肉嘛对不对？
他李云龙自己就是个仗着有本事便喜欢胡来的怪才，和拉狗子其实相性还挺不错。
“原来主人您到现在才认可我么？”拉狗子立刻跪到老李的脚边，眼泪汪汪地卖起了萌。
“当然，你以为你叫两嗓子主人，就能把老子忽悠地找不着北了？那是做梦！”老李爱怜地揉了揉拉狗子的脑袋，他现在看这二哈顺眼太多了，“老子的队伍，那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混日子的，你得有过硬的本事才行，有本事的，喝酒吃肉，没本事的，那就一边儿站着去，我李云龙可不伺候！”
“那我的本事，主人您满意么？”
“原则上我是满意的，但口头上我是不能满意的，你啊，不能就这么骄傲自满，还得继续努力学习努力进步，要是老子夸你几句，你就这样原地踏步了，那老子还是一样要收拾你！”
“可我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没什么进步的空间了诶，要不我去试试把泰拉所有语言都学会？”
“行啊，你要是都学会，那你就跟在老子身边当个翻译，以后咱们少不了要和其他国家其他地方的人打交道，咱也不怕承认自己脑子笨，学不会那洋文鸟语，到时候可就都看你的了。”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拉狗子满脸阳光弥漫的笑容，大尾巴开心地摇晃起来，不过她究竟是真的开心，还是演戏逗老李开心，那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二哈的心理活动，人类是肯定猜不透的，除非跟着二哈一起疯。
“那咱就……”挠了挠拉狗子的下巴，就像逗小红时一样，老李发现鲁珀族好像都挺喜欢这样的，至少拉狗子也露出了享受的表情，正准备起身告辞，被发配来贫民区好几天的弑君者突然推门闯了进来，双方打了个照面。
“你谁来着，怎么看着这么眼熟？”老李这会儿妆还没卸呢，还是那副年轻了十几岁，而且脸部线条也变化了不少的形象，弑君者忠实于自己的笨蛋人设，看了好一会儿也没认出来。
“老子是你爹！”老李果断占了个便宜，凯婆娘都把这狗崽子收为徒弟了，阿米娅名义上也是凯婆娘的弟子学生，可实际上就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闺女，这么四舍五入一下，老李觉得自己给弑君者当爹完全没毛病。
“扯淡，我爹死十几年了，而且他不长你这样！”弑君者居然还就认真反驳了一句。
“那老子就是你后爹。”
“我妈也早死了好么，你再胡乱开玩笑，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弑君者掏出短刀，像模像样地比划了起来，一通乱挥花里胡哨，看得老李都想果断掏出手枪给她毙了。
“行了，柳德米拉，只是稍微化了个妆而已，你怎么就连博士都认不出来了？”阿九不禁抬手掩面，为搭档的智商以及眼睛而扼腕，“就算认不出博士，你难道还认不出自己的同族么？”
第三百五十四章 答案都抄不明白
“对不住，我俩真不熟！”弑君者愣了愣，先和正在被老李rua脑袋的拉狗子对视一眼，俩人齐刷刷摇摇头，又盯着老李使劲儿猛瞧了一阵，这才恍然惊觉，“我的妈啊，居然真是你这个混蛋？闲的是没事儿你化什么妆啊？你这一下年轻了二十多岁，鬼才认得出来！”
“从头到尾，就你这傻丫头一个人没认出来，你他娘的还有脸说？”老李的表情很微妙，“感情你这丫头不仅是脑子不好使，长两个眼睛也是用来出气儿的？”
“胡说，我两只眼睛都是2.0的！”弑君者并没有否认自己的脑子不好使，自知之明方面还算值得夸奖，“还有，你凭什么说你是我爸爸？”
“哎呀！”看到弑君者还在纠结爸爸问题，阿九不由得发出了胃疼的声音。
“怎么，老子给你当爹，你还不乐意？”老李看了眼旁边乖乖被rua，还主动摇头晃脑往自己手上蹭的拉狗子——这货果然画风不对，可能真是野狼劈腿二哈的产物。
“废话，我当然不高兴了，凭什么啊？”
“凭什么？来来来，老子来给你算笔账，告诉你凭什么？”本来老李也就是随口瞎扯淡，逗逗傻姑娘找乐子，弑君者这么认真，反而让他来了兴趣，想试试能不能把这条真正的傻狗给忽悠瘸了，“我问你，你现在算是凯婆娘的徒弟，凯婆娘是你的师父，这个你认不认？”
弑君者纠结了一下，但最后还是点点头，认了。
“好，既然你认凯婆娘这个师父，那你就得尊师重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个你认不认？”
想到好师姐亚叶的“教诲”，弑君者浑身一哆嗦，又点点头，认了。
“认了就好，可凯婆娘是女人，她当不了你爹，所以就只能当你妈，这个总没错吧？”
弑君者点头很干脆，，不要女爸爸和男妈妈，这是全世界的共识。
“那既然你都已经认了凯婆娘这个后妈，那老子当你后爹，有什么问题？”
弑君者：“……”
妈的，他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不对不对，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你，但你肯定是在糊弄我！”弑君者猛地摇摇头，差一丁点儿就被老李给装进去了。
“你个傻丫头，老子给你机会你都不知道珍惜！”老李连连摇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至于他给了弑君者什么机会……还能是什么机会？父母双全的机会呗，你还指望继承遗产不成，咱老李哪有这些东西？不过要是不嫌弃，咱这手编筐的技术倒是可以传承下去。
“我才不稀罕你的机会，你爱给谁给谁吧！”确认自己的确是被涮了，弑君者立刻退避三舍，看老李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用棒棒糖诱拐无知萝莉的变态怪蜀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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