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次男
“她也在照顾那位龙门陈警官。”
“她也在……不对！她娘的小陈警官是摔断胳膊还是摔断腿了？就算是摔断胳膊摔断腿了，也犯不着这么多人照顾她吧，你们在搞什么把戏？”
“嗨！不是，陈警官没摔断胳膊也没摔断腿，她就是昨天特训的时候钻了牛角尖儿，自己把自己给练虚脱了，好家伙，一百多公斤的巨剑抡起来像是耍匕首，就跟力气不要钱一样，结果没多长时间就把自己给累趴下了，连手指都动不了，还不如断胳膊断腿呢。”一提这事儿，煌一脸幸灾乐祸，本以为龙警察就要超越忧郁蓝调了，结果事实证明她的爆发就跟赤霄绝影似的，就那么一口气，气散了瞬间打回原形，“阿米娅给她做心理疏导，大师给他扎针，这么老长的针就愣往身上扎啊……”
“什么扎针？那叫针灸，是医学，真他娘的没文化，就你这样儿还在医疗公司工作呢，也不嫌丢人？”老李难得能在文化层面上鄙视一下别人。
“对对对，是叫这个名字，大师说过的，我给忘了，反正看着够吓人的，我可不想让那么长的针往自己身上扎。”煌吐了吐舌头，虽然是个田园猫的串儿，但她从小到大就没怎么在炎国待过，炎国相对来说又是个比较闭塞的国家，并不像哥伦比亚那样热衷于对外输出自己的文化，所以他对炎国的文化习俗特产基本没有任何认知。
“你懂个屁，扎几针有好处。”听说峨眉居然懂针灸，老李顿时就乐了，“这峨眉师傅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改天咱得找她给凯婆娘也扎几针，调理一下气血。”
“年还说要让她给凯尔希医生拔火罐儿呢，你们怎么都这么喜欢折腾凯尔希医生？”煌小声嘀咕道，她是看不出来扎针有啥好处。
“对，还有拔火罐儿，给她拔拔罐儿，省得大热天手脚还凉得像个石头疙瘩。”老李顺手拍了一下煌的脑袋，“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折腾，这都是为了她好。”
“您说是就是吧，反正你们都要结婚了，我说了也不算。”
“嘿，我看你这傻丫头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啊？我……”
“博士！”老李正欲抬手教育大傻猫，就听见了甜甜的呼唤声，阿米娅小小的身影从一众人高马大的干员之间挤了过来，那种努力的感觉看上去相当可爱。
“来来来，让老子抱一下。”看见闺女，老李亲的不行，阿米娅刚挤过来还没站稳呢，他就过去一把给人小姑娘举了起来，然后抱进怀里，乐呵得不行。
“呀……博士，这样……这样很难为情的啦！”个性腼腆的阿米娅顿时小脸通红，感觉周围闻声射来的眼神分外扎人，让她陷入了幸福的烦恼中。
“去去去，都瞅什么瞅，老子抱一下自家闺女，有什么好看的？都该干嘛干嘛去！”老李虎着脸赶人，引来一片善意的哄笑声，小兔子更加羞不可耐了。
“呜……博士真是坏心眼儿。”阿米娅感觉自己今后怕是没脸见人了。
“扯淡，老子怎么就坏心眼儿了？”阿米娅这大姑娘抱着还有点儿沉，老李又往上搊了搊，“当爹的抱闺女，天经地义，就是在天王老子面前，咱也这么干。”
“博士，你也抱我一下呗，我不害羞！”煌跟着在一边儿瞎起哄。
“去！你也不瞅瞅你这块儿头，都快跟我一样高了，老子抱得起来么？”老李笑骂一句，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你说这姑娘怎么就光长个子不长心眼儿呢？
不过有一说一，这傻大猫还就是这副缺心眼儿的样子最讨人喜欢。
“咳咳！各位干员，请保持安静！”凯尔希通过广播喊了一嗓子，便压住了有些吵闹的场面，“另外，请李云龙同志先放下我们的领袖，还有工作需要她来主持。”
“哈哈哈哈！”凯尔希善意的玩笑顿时引来哄堂大笑，控制室内一时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行了，去你娘那边儿吧。”老李也跟着笑，把以手掩面的小兔子放下地，女孩儿立刻狼狈地向凯尔希跑去，可爱的模样顿时又引来一片善意的哄笑。
——老李突然有些理解罗德岛这帮人愿意接受阿米娅当领袖的原因了，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厨力治国吧！
阿米娅一路小跑来到了凯尔希身边，塔露拉也早在凯尔希说话时就来到了这边，站位恰到好处又不甚明显地截住了小兔子的去路，龙女一脸友善的微笑，对罗德岛的小小领袖伸出了柔荑；“你好，听说上次罗德岛在切城行动时，你也在队伍之中，没有机会认识一下实属遗憾，同为感染者组织，希望我们双方日后能好好相处吧。”
“啊……你好！”同为组织领袖，阿米娅的应对能力明显比塔露拉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握手的动作显得有些慌乱，两人双手相握之时，阿米娅明显愣了一下。
“怎么了？”塔露拉疑惑地笑道。
“啊不……没事，那个……欢迎来参观罗德岛。”阿米娅的表现有些欲盖弥彰，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她在掩饰什么，然而塔露拉却视若无睹，完全不在意。
“虽然我觉得已经没必要自我介绍了……我的名字是塔露拉，塔露拉-雅特利亚斯，叫我塔露拉就可以了，当然，像你这么可爱的孩子，叫姐姐也是可以的哦！”
“你好，塔露拉小姐，我叫阿米娅，这样称呼我就可以了。”阿米娅深吸一口气，总算恢复了一个领袖该有的镇定和从容，小小的脸蛋上透出一股可爱的坚定来，与塔露拉象征性的握握手，小兔子的双眼中射出两道震慑人心的光芒来，目标直指塔露拉，一时间气势上居然不落下风了，“详细的事情凯尔希老师已经对我说过了，那么，在我们开始今天的议题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塔露拉小姐，这可能会有些冒昧，但是……如果不搞清楚这个问题，我们的议题恐怕就没法继续下去了。”
“呵……”塔露拉轻笑一声，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应，而是看向已经聚集起来，准备吃瓜的人群，“云龙兄，难道你不打算参加我们的议题么？”
“我？我哪有资格参加啊，咱就是一个地主家的长工，说话不算数的，这事儿还得看她们娘俩！”老李憨笑着朗声道，是打定主意扮猪吃老虎了。
“那好吧。”塔露拉没有强求，但笑容中多了几分冷意，她回头看向小兔子，回道，“好吧，阿米娅，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尽管问，但在这之前，我也有一个要求。”
“请说！”
“我此番前来，本意是希望能促成罗德岛与整合运动的联盟，大家虽然努力的方向不同，也发生过误会，但终归都是为了帮助感染者谋求生存之路的组织，如今又相遇在龙门这片天空之下，理应互帮互助，协力合作才对，对于诸位提供给切城的医疗援助，我也十分感谢。”塔露拉先说了一通没啥营养的漂亮话，随后话锋一转，“但是如今看来，我们双方怕是很难达成共识了，既然这样，那我们不妨把丑话先说在前头，自古以来，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贵方应该懂得我的意思。”
这一下就难住了阿米娅，她先看向凯尔希，后者微微摇了摇头，显然是不打算遵守这种道义，反正现在就算灭了塔露拉也没人知道，她来得无声无息，自然也能死得无声无息；之后，小兔子又看了眼老李，得到了肯定的回应，老李虽然比凯尔希还实用主义，某些问题上更不要脸，但却很有些江湖义气，塔露拉不提还好，现在女孩儿豁出脸面主动提了出来，立马就触动了老李血液中那股子江湖气，这要是给她否了，他李云龙以后出门还怎么混啊对不对？
爹妈双方给出了完全相左的建议，没得到任何帮助的阿米娅稍微闭目思考了一下，最后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我可以用罗德岛领袖的身份保证，无论接下来我们得出了什么结论，是友也好是敌也罢，都可以让塔露拉小姐安然离开罗德岛！”小兔子一脸坚定，郑重其事道。
凯尔希立刻以手掩面，然后狠狠地剜了一眼人群中的老李——她也看见老李微微点头的动作了。
阿米娅在心中给凯尔希道了个歉，这次她不仅是女儿跟爹亲，她自己也是更倾向于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女孩儿觉得，即便是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之上，交战双方也应该坚守一些最基本的原则，比如说不攻击双方的医疗人员，不攻击手无寸铁的平民等等，这些原则不应该是有人注视时的表演作秀，而是应该化为坚决不能违反的铁律。
就算对方已经堕落到了无恶不作的地步，己方也绝不能滑落到同一水平线上，不然又如何代表正义？
用错误的方法达到的结果，即便表面上看似正确，但在实现过程中埋下的隐患，也迟早会在未来摧毁这种“虚假的正确”，女孩儿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好吧，希望阿米娅你不要嘲笑我贪生怕死就好。”塔露拉撩了撩头发，似乎有些羞涩，“有你的保证，我就可以放心了，那么，接下来你可以提问了。”
“那……”阿米娅稍微沉吟了一下，“在开始议题之前，我想确认，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人，究竟是塔露拉-雅特利亚斯小姐，还是徘徊在乌萨斯土地上的诅咒，千年不死的恶神，【黑蛇】——科西切公爵？”
第四百一十四章 这就是人类！
一言既出，满场皆惊，连凯尔希都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很显然，阿米娅此举完全不在她的预料之内——女儿长大了，已经开始有自己的想法了。
老李摸摸下巴上的胡茬，小兔子这么直白也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不过他到不觉得有什么，自古以来，凡战者，以正和，以奇胜，正有正的打法，奇有奇的路数，过度拘泥于约定俗成和规矩和提前制定好的计划，那是铁定要吃亏的，阿米娅这样反其道而行之，说不定还能起到特殊效果，他正琢磨着呢，就感觉背上一沉。
老李一回头，就对上了一双熟悉的鲜红眼眸。
“你跳到老子背上干嘛？”虽然表示疑惑，但老李还是双手托住了想要滑下去的女孩儿，“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儿？”
“我站在你们一群人高马大的傻大个儿后面什么也看不见，你说我闹的哪一出儿？”华法琳一开口，就是对身高的浓浓怨念，也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巧合所致，罗德岛成员里虽然不缺矮个子，华法琳和凯尔希这俩在女同志里也算身高正常偏中等的，但出现在控制室的骨干成员却几乎是一水儿的大个子，少有几个矮的。
本来控制室还算宽敞，但一下来了几十号人，大半边儿地方又没人站，全堵在门口附近，摩肩接踵的，就跟一堵城墙似的，给来晚的华法琳堵了个严实。
就连老李，一不注意都被一些身高偏矮，所以拼命往前挤的干员给堵在了后面，不过仗着一米八的个头，也不在意，华法琳这瘦弱纤细的小身板儿显然就挤不动了。
“凯喵肯定是准备把这招留作撒手锏来用的，现在让小兔子提前给捅出来了。”趴在老李肩头，华法琳长舒一口气，看来之前为了挤进人群费了不少劲儿。
“感情你们都知道这事儿？”老李看了看周围，“还是说就你一人儿知道，我感觉其他人怎么都有点儿稀里糊涂的？”
“这里的人肯定不会全都知道，凯喵也没那个精力一个一个通知到，应该就知会了包括我和阿米娅在内的几个人，不过现在好了，大家全都知道了。”
“行了，别说话了，好好看着吧，小兔崽子有点儿名堂。”
阿米娅不讲武德单刀直入，似乎让一向从容的塔露拉也有些应付不及，回应小兔子的是良久的沉默，要老李说也是，虽然这场会议就是为撕破脸而准备的，但撕脸的手法它也分个轻重缓急不是？阿米娅这就好比两人正较量着太极推手呢，冷不丁突然甩出一发刚猛无俦的尾翼脱壳七旋指，别说撕脸了，脑壳都给你打穿，谁反应得过来？
良久的沉默后，塔露拉才开口道：“我……”
“稍等一下！”凯尔希连忙叫停，虽然被闺女打乱了计划，但好在她还有能够应对这种情况的其他方案，大猞猁拍拍手，可露希尔便从侧向的一个小门中走了出来，还领出了一辆方头方脑一人多高的小车，车顶上加了一台摄像机，这个高度拿来拍人正好，弄出这么个蓄谋已久的玩意儿，大猞猁才向塔露拉征求意见，“介意么？”
“这是在录制证据么？”塔露拉调侃道，并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意思，甚至于表情神态还要比面对阿米娅时轻松了不少。
“放心，是直播，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会通过剪辑视频的方式来扭曲这次会议的结果。”凯尔希略显冷淡地回道。
“哦？真是个有趣的想法，那小妹可以知道究竟都有谁在观看直播么？”
“所有应该看到这场直播的人，都会看到。”凯尔希的手已经搭在了摄像机的开启键上，“整合运动作为泰拉有史以来规模最大，旗帜最鲜明的感染者武装组织，塔露拉小姐您身为这个组织的领导者，身为这场抗争运动的发起者，我认为您的声音有必要让更多人听到，而不仅仅只是局限于罗德岛这样的小组织。”
“您说得很有道理，那就开始吧。”塔露拉那叫一个洒脱，洒脱到让凯尔希和老李都开始怀疑之前的推测是不是该被全部推翻了。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她若真是个阴谋小人，应该惧怕摄像头才对。
“很好，您的坦荡令人敬佩。”疑惑归疑惑，凯尔希还是毫不客气的开启了摄像头。
瞬间，视频信号通过罗德岛的信号塔传入龙门信号站，再通过龙门的超大功率信号塔传递到更远的地方，在龙门的总督府，一条老龙和一只老耗子守着电视；在遥远的乌萨斯皇宫，也有两个男人守着电视；甚至更遥远的卡西米尔和乌萨斯帝国边境，乃至大陆西边的维多利亚，也分别有两个顶盔掼甲的男人守着电视。
与以上这些非富即贵，身份尊崇的大人物相比，近在咫尺的切城废墟中，也有一群“小人物”在守着电视。
“塔露拉大人？你们要对她做什么？”看到电视上龙女的影像，代号【碎骨】的整合运动干部拔地而起，今天一大早，他本来按照预定计划来面见分别多年的姐姐，并计划着把米莎带回整合运动保护起来，结果双方正夹枪带棒的聊着呢，其中的斐迪亚女人收了个短信，就突然叫停，然后没头没脑地让众人守着电视转播，看在姐姐的面子上，他好不容易才按捺下暴脾气，结果守了好一会儿雪花屏，就守到了一个塔露拉身陷敌营的结果，这让他如何能忍得住。
“我们不打算对她做什么，只是想让她对着镜头说几句话而已。”作为这场会谈的主导者，阿九气场稳定，即便碎骨暴怒，她也瞬间压住了场面，“据我所知，直到目前为止，塔露拉都不曾对整合运动的战友们全盘托出过自己的计划，我不相信你们当中没有人心怀疑惑，借这个机会了解一下她的真实想法，难道不好么？”
“冷静一下吧，亚历克斯，这是现场直播，罗德岛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塔露拉小姐做什么的。”米莎也规劝起了自己的弟弟，但语气却显得有些信心不足，这不是因为她怀疑罗德岛的品性和道德，而是因为多年不见，弟弟的改变之大，让她有些不敢相认，那种无时无刻不透露出来的狂热感，让她不仅仅感到陌生，更多的还有畏惧。
当然，这种畏惧也可能是因为碎骨手上那两把凶残的榴弹发射器，米莎到底还是个普通少女，这样凶残的武器她看着就本能的有些害怕。
“嘶~~呼~~！”沉重的呼吸声透过防毒面具的呼吸嘴传出，碎骨左右环视一圈，发现爱国者在冒充雕塑，霜星盯着电视一脸凝重，就连当年一起打江山的弑君者都满脸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W惯常的一脸坏笑，让人摸不透她的想法，这样孤立无援的处境，又有姐姐的劝阻，他也只能再次按捺住脾气，气哼哼地坐了回去。
罗德岛这边，总工程师可露希尔在操作台上稍微倒腾了一会儿，便举手喊道：“好了，凯尔希，所有转播路线全部正常，你们可以开始了！”
“你来吧，阿米娅，继续你的想法。”看出闺女想要自己当家做主了，在勇了一下又开始犯怂的小兔子开口让贤之前，凯尔希就给堵了回去。
“那……”勇气随时间减少的阿米娅深呼吸一次，调整了一下心态，“那么塔露拉小姐，让我们继续话题吧，现在站在我面前的究竟是谁？是塔露拉，还是科西切？”
“这样的区分有意义么？”
“当然，因为我需要搞清楚您是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说话的，您现在究竟是站在感染者的立场上？还是站在乌萨斯帝国鹰派的立场上？”
“为何一定要搞清楚我站在怎样的立场上？”
“因为……”阿米娅闭上眼，稍微蓄了一会儿力，面对塔露拉这样看似滴水不漏的对手，让尚且年幼经验不足的她压力山大，非得经常给自己打打气不可。
“因为什么？我很好奇你的理由。”
“我的理由……”阿米娅睁开眼，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塔露拉的反问，“在塔露拉小姐心中，整合运动的目标一定是正义的吧？”
“自然！”
“那塔露拉小姐能否回答我，究竟何为正义？”
“……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解释何为正义，与搞清楚我的立场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么？”
“意思很简单，因为无视任何客观条件的普世正义并不存在，任何正义观都必须建议在一个预设立场上，否则就是不成立的，不同的正义之间难免相互冲突，所以，在开始议题之前，我们必须要先搞清楚，塔露拉小姐您究竟代表着哪一种正义？由您所建立的整合运动，又代表着怎样的正义？”
“呵，看来你们应该是联络上了保守派的人，是谁，维特议长么？”即便被这样逼问，塔露拉也没有任何露怯的表现，反而显得越来越成竹在胸了。
“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塔露拉小姐，或者……科西切公爵？”
“你的想法还真是有趣，那么……”塔露拉抬起小手，在双眼上轻轻抹去，以极为潇洒的动作摘下一副隐形眼镜，露出了一双惨黄色的，属于爬行动物的竖瞳。
“科西切？！”镇定如凯尔希，也不禁惊叫出声，与科西切打过交道的她知道这双眼睛是那个老阴逼的特点，做为龙警察亲姐姐的塔露拉，本该是有一双红瞳才对。
“请稍安勿躁，凯尔希女士，我会给您一个合理的答复。”眼睛的颜色一换，明明表情姿态都没有任何变化，塔露拉的气质却莫名变得邪魅起来，“现在，让我们礼尚往来，在做出回答之前，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要询问，阿米娅妹妹，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米诺斯一个流传已久的一个哲学思辨问题，名字叫做《忒修斯之船》？”
“请说！”阿米娅知道这个故事，但围观群众里肯定有不知道的，再加上还在做现场直播，还是得注意一下直播效果的。
“这个故事是说，一艘名叫【忒修斯号】的陆行舰，从她建成出航的那一天开始，就不断地在替换身上陈旧的零件，直到有一天，这艘舰船上所有的零件都被替换成了新的，这样的她，是否还能被称之为【忒休斯号】？而如果有人将所有替换掉的旧零件都搜集起来，又重新组装成了一艘旧船，这两艘船，谁又是真正的【忒休斯号】？”
“这个问题并没有标准答案，究竟哪一艘船才是【忒休斯号】，只在于回答者更看重精神的延续，还是物质的继承。”阿米娅可不会中这个圈套。
“那么，听说了那些故事和传说的你，认为现在的我究竟是塔露拉？还是科西切？亦或者是完全不同于两者的，全新的另一个人？”
“这……”
阿米娅还真被问住了，对忒休斯之船她可以侃侃而谈，可轮到自己做决定时，她却搞不清自己更倾向于精神的延续，还是物质的传承了。
如果看重精神，那么在名为“塔露拉”的系统被名为“科西切”的系统覆盖安装后，眼前之人毫无疑问已经是【不死的黑蛇】了。
而要是看重物质，那无论再怎么重装系统，电脑都还是那台电脑，并不能从GTX690升级到四路泰坦，眼前之人又毫无疑问是塔露拉了。
如果真的不讲道理唯心主义，认定塔露拉是被一个叫做【黑蛇】的鬼魂夺舍重生了，那这个问题还挺好解决，但问题是乌萨斯帝国方面已经把【黑蛇】的运转机制研究的很透彻了，除了一个听上去有些邪门儿，但理论上确实可以实现的精神系源石法术之外，整个过程都很唯物，两个【黑蛇】能掐到你死我活，哪有什么灵魂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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