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次男
第四百八十五章 对他使用麻拳吧
凯尔希虽然在政治工作上显得干啥啥不行，但终究是千年的猞猁成了精，在江湖经验上绝对足够老道，想在这方面坑她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性毫无防备地进入一群精神敏感的流民之间，然后坐等出事儿这种为了制造剧情冲突而存在的低级错误，她是绝对不会犯的，姑且算是一个心系苍生的博爱者，她这辈子见过不要太多因为各种原因流离失所的难民，对此类事件已经有了丰富的处理经验，翻车的可能性根本就不存在。
老猞猁可以很负责人的说，在某些情况下，这些流民远比真正的乱兵匪徒要危险很多，因为他们实在是太擅长拿枪指着好人了。
毕竟他们可不敢拿枪指着坏人，因为坏人是会还击的，用枪指着好人就不会有这种顾虑了，还可以顺便发泄一下混乱的情绪，只有好人受伤的世界，多完美啊？
——人性丑陋，皆因软弱而生！
凯尔希可以算是个好人，但绝对不是普世意义上的那种“好人”，更不会让人拿枪指着还忍气吞声，作为罗德岛流医疗体系的创始人，她一直坚定贯彻并将之传承下去的一条原则就是，如果发生医闹事件，医生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保护自身安全，因为医生一旦倒下，那患者就真的没人管了，总不能指望那些医闹分子吧？
所以，就当是为了患者，对那些愚蠢的医闹分子使用麻拳吧！
如此一来，罗德岛医生们各个武德充沛，这也就不难理解了，闪灵嘉维尔这帮跨界营业的自不必多说，人家是拿起手术刀，我就无法揍扁你，放下手术刀，我就无法治疗你，即便是那些正经科班出身，没干过抡起战锤敲人脑壳之事的医生，在罗德岛氛围的熏陶下，也会去学一些防身术擒拿术柔术之类对体力要求不高，但却可以迅速击倒敌人保护自己的格斗技巧，用以应对可能的突发情况。
而不得不说，因为主要是治疗“感染者”这类比较敏感的病人，这种“突发情况”在罗德岛出现的次数其实还蛮多的。
不过这其中也有几个例外，比如某个叫苏苏洛的小矮个儿，以及与之身高相差仿佛的Touch，就算是柔术擒拿这类技巧也救不了她们悲剧的身材，在医疗部中，她们就成了少数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小可爱，凯尔希不仅要为自己的安全负责，也要为Touch的安全负责，于是乎，便让蛰伏中的Mon3tr溜着墙根，也钻进了小房间中。
看门男人的注意力全都在远处老李带领的几十号猛男猛女身上，完全没注意从自己脚边飘过去的小东西。
一进入伤者藏匿的安全屋，凯尔希就皱起了眉头，虽然早有预料，但这里的空气污浊程度还是超越了她的想象，尚且还在运转的换气系统似乎已经承受不了房间内的负荷了，闻习惯了消毒水的干净味道，给自己都腌了一身消毒水味儿，老猞猁对各种异味的接受能力是比较差的，以后不爱洗脚的老李多半是有罪受了。
这似乎是一间用来存放工具的小仓库，移动城市的地下都会有很多这种小隔间，以方便维护工人定期对地下的管线设备进行检修维护，不过现在，房间内两排小货架上应该摆放的工具已经全部失踪，取而代之的是乱七八糟的食物包装袋，或者其他用来盛放食物的东西，都散发着一股食物残渣腐败后的怪味，也是屋内异味的主要来源。
这个小隔间面积并不大，至少不能让二三十人都能有一片躺倒在地休息的空间，大多数人都只能倚靠墙壁和货架坐着，如看门男人所说，基本上人人带伤，都是一副有今天没明天，饿到快背过气去的颓废模样，最显眼的就是躺在地上的三人，两男一女，全都闭着眼睛，勉强能看到微弱的呼吸，不然几乎和死尸无异。
“萨卡兹人？！”两人刚一进门，就有人认出了Touch头顶的萨卡兹款双角，发出了惊恐戒备的喊叫声——萨卡兹佣兵在切城事变的过程中也没干啥好事儿。
“请不要紧张！”凯尔希连忙高举法国军礼，以示自己没有敌意，Touch有样学样，甚至还弯腰把法杖放在了地上，反正她拿着法杖也不可能像嘉维尔那样开人脑壳。
真正的保镖就在俩人脚边飘着呢，可惜没人注意这块儿有点儿反牛顿的棱形晶体。
“为什么会有萨卡兹人，你到底是怎么看门的？”这些伤病号果然不敢向坏人举枪，哪怕面前只是个疑似坏人，实际身高还不到一米五的小豆丁，因对萨卡兹人的恐惧而产生的怒气全都指向了负责看门的男人。
“别紧张，各位，请先安静下来听我说，你们应该也听到了，我们是医生。”凯尔希连忙说道，尝试稳住局面，“既然你们知道萨卡兹人，那也应该知道萨卡兹的医疗法术水平是冠绝全泰拉的，并非所有的萨卡兹人都是穷凶极恶的匪徒，我希望你们能冷静地理解这一点。”
凯尔希的尝试还算有效果，毕竟这些人身上的伤痛是实打实的，一个医生对现在的他们而言，宛如弥赛亚降生，哪怕只是自称的医生，也燃起了他们心中的希望。
“现在，可以允许我检查一下重伤员的情况么？”凯尔希依旧举着手，用眼神示意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三人。
“……救救我女儿吧，医生！求求你了……”成年人的崩溃只在一瞬之间，凯尔希话音落下，短暂的沉默之后，就有一个靠墙而坐，看上去三十来岁的女人哭嚎起来。
而她的女儿，如果不出意外，就应该是躺地三人组中的女孩儿，年龄对得上，两人的面容也有几分相似。
“医生，救救我兄弟吧，他还年轻……”
“救救我，我的胳膊好痛……”
“帮帮我，医生……”
有这个女人带头，崩溃的情绪瞬间蔓延开来，乱七八糟的哭喊声响成一片，凯尔希没有第一时间阻止他们，因为这些神经紧绷的人需要这样发泄一下情绪，如果强行让他们镇定下来，那他们很容易就会钻牛角尖儿，极端情绪驱动下保不齐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自己的心理问题搞不定想不清，对他人心理问题的判断，凯尔希倒是玩儿的炉火纯青。
稍微等了一两分钟，等哭嚎的声音稍微变小一些之后，凯尔希才接着喊道：“各位，请安静，请先镇定下来，你们放心，我是医生，只要还有一丝可能，我就不会放弃在场的任何一个伤员，但是现在，我需要你们的配合，首先，你们需要先离开这个房间，这里污浊的空气和糟糕的环境对伤势恢复很不利，然后，希望各位稍安勿找，按照伤势轻重的顺序排队接受诊断和检查，这样是效率最高的，能保证每个人都能受到最妥善的治疗，你们理解了么？”
没有人回话，但哭嚎的声音却很快平息了下去，一众伤员看向凯尔希和Touch的眼神依旧充满了警惕和戒备。
“请相信我们，我们会保护好你们，并且妥善治疗在场每一个人的！”凯尔希用重音说道，以此来增强自己话语中的说服力。
之后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相信他们吧。”有人如此说道，正是看门的男人，之前他还表现的有些畏畏缩缩，但说这话时，已经像是个靠谱的成年人了。
“可是他们之中有萨卡兹人……”
“我们的食物两天前就消耗完了，饮水还能坚持一天，这三个人随时可能死去，不相信他们，我们最多也就多坚持两三天，相信他们，至少还有赌一次的机会。”
“请相信我们！！”有些惊讶于看门人条理清楚的分析，在这种环境下能做到这样实属不易，凯尔希连忙又强调一遍，努力攻陷其他人的心理防线。
这一屋子伤员最终放弃了所有无畏的抵抗，他们也没有能力抵抗，就算两天前还有食物，想必他们也不可能一日三餐顿顿吃到八分饱，从废弃的食物残渣来看，最多能保证每个人每天吃一顿，每顿勉强垫个底，这样饿了一个星期，还有力气反抗强制执行的都是超人，但他们在挣扎中很可能弄伤自己，这才是凯尔希要尽力避免的。
“我要加工资。”陪凯尔希探了一回虎穴，Touch捡回自己放在地上的法杖，言简意赅的表达了自己需要精神损失费赔偿的诉求。
“加工资不行，但这个月会有额外奖金。”加工资是永久的，奖金是一次性的，抠门巴拉的凯尔希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也行。”Touch话不多，死守屋顶的凯尔希开个窗，她就满足了。
因为门一直开着，老李他们在外面也能关注房间内的情况，凯尔希带着Touch也一直站在正对门口的位置，没有脱离门外众人的视线范围，看到凯尔希终于摆平了这些精神敏感的伤员，整个小队都齐齐松了一口气，很快，在凯尔希的指挥下，罗德岛一行便干起了老本行，以最快速度把房间内所有人都转移到了安全地区。
伤员抬出来后，凯尔希也就不用亲自上阵了，全都是简单的外伤，随队的医疗干员就能诊断并进行应急处理，躺地三人组伤势比较重，注射了一些应急药物暂时吊住性命，其他人比起伤势，更重要的是补充营养和水分，好在行动队员都带有应急食物和饮水，总之一番手忙脚乱后，凯尔希派出一支小队保护这批伤员去往了战地医院。
“哎呀，咱凯政委真是辛苦了，劳苦功高啊！”送走伤员，老李便腆着脸上前夸起了老婆，这一波行云流水的操作他是真的比较佩服。
平心而论，老李觉得要是自己上阵，这会儿多半已经带队打进门了。
不得不承认，凯尔希在做政治工作，俗称打嘴炮上面，确实还是有些能耐的，这方面一向我老大天老二的老李自认不如她。
“擦擦。”凯尔希松了口气，指指自己的额头。
“得嘞。”老李秒懂，就和闭嘴揉腿亲一口老鬼一样，这便掏出口袋里作为战术装备标配的纸巾，小心地帮凯尔希擦去了额头上渗出的一层细密汗珠。
就冲这层汗，凯尔希刚才的紧张都是可以预想到的。
“我还以为你这婆娘永远都不会慌神儿呢，”擦去凯尔希额上的汗珠，老李顺手薅了一把不断抖动的猞猁耳朵，想到老猞猁平常总是镇定自若的样子，不由得好笑道。
“我也是人，虽然是个有些特殊的‘人’，但我还是逃不脱人类感情的束缚，应该感到惊慌和紧张的时候，我当然也会惊慌和紧张。”凯尔希白了老李一眼，曾经她尝试过摆脱感情的束缚，让自己像个机器一样运转，可惜某混蛋一回来，她就破功了，“但罗德岛谁都可以惊慌失措，我却不行，谁都可以倒下，我却不行，就算心里惊慌失措，我也绝对不能表现出来！好了，不说这个，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老李不太懂凯尔希的意思。
“这只是我们遇到的，像这样藏匿在切城角落中的难民应该还有很多，你准备怎么处理他们？”凯尔希补充说明道。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呗，还能怎么着？”凯尔希不补充还好，这一补充，老李更糊涂了，以后建立新城，光龙门那边的贫民就要来二三十万，切城这边还有好几万整合运动等待收编，这么大的摊子都铺开了，还真能缺了这千儿八百副吃饭的碗筷不成？
“你还是没懂我的意思，之前我已经和乌萨斯政府达成了秘密协定，不只是龙门贫民区，切城的废墟也会交由我们来处置，基本功能依然完好的地块儿会被并入新城的建设工作中，但这样一来就有一个问题，对于那些幸存的难民来说，切城是他们法理上的家园，能不能处理好这其中会产生的矛盾，对我们将来在乌萨斯国内的行动肯定会产生巨大影响，你作为总负责人，得好好考虑清楚这个问题！另外，说到切城废墟，现在还有时间，我有件东西想让你看看。”
“啥东西？”
“你的棺材板儿！”
第四百八十六章 我陪你去看棺材板儿
“棺材板儿？”老李嘴角一抽，这才想起“自己”是个从棺材里诈尸蹦出来的老粽子，“那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
老李知道凯尔希不会无的放矢，虽然听她话里的意思，有点儿临时起意，但肯定不会在这个大战将至的时候，突然心血来潮地想去嘲笑一下自家男人，这个看棺材板儿的想法必有深意，只不过之前可能没想着安排在这个时间，现在突然提到，恰逢其会罢了，虽是关键时节，倒也不差腾出一二十分钟，去稍微瞧上一眼，闲聊几句。
老李自是不太敢去的，毕竟他是个西贝货，真的“博士”早没了，虽然还有个失忆遁拿来遮挡，可是到如今，就连他自己都不觉得这招遁术还能靠得住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这招失忆遁早就没用了，自己是个什么德行他还是有逼数的，如今还能维持着失忆遁的一层薄面，多半只是因为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至于为什么维持这层“默契”，老李就说不清了，可能凯尔希是在自欺欺人，不愿意承认曾经的“博士”已经无了，而是借着失忆遁的借口，把“老李”和“博士”这共用一具躯壳的两个人给混为了一谈，也可能是因为别的，这个女人心思深，跟乌萨斯套娃式的一层套一层，老李能猜个一层两层，再深就猜不透了。
而现在要是去看一眼棺材板儿，说不定就会捅破这层已经近乎透明的“默契”，老李实在不太愿意去想那之后的结果。
他这人也不是啥事儿都又勇又莽，尤其是人际关系这一块儿，他其实很害怕打破既有的交际模式和关系网，所以陌生人往往会觉得只要不招惹他，这人看上去倒也算和气憨厚，但要是想认真与他深交，就会觉得这人实在难以接触，脾气臭的像头驴，可若是真有了深交情，他又会变得没皮没脸起来，死乞白赖的拽着你不撒手。
对待朋友，老李尚且如此，对于快要结婚的女人，而且是一个自己打心眼儿里喜欢，觉得两人对脾气的女人，他更不愿意轻易去打破这层要命的“默契”了。
“什么事什么事，带我一起去呗？”老李正琢磨着该怎么巧妙拒绝凯尔希呢，在旁边鬼鬼祟祟的煌大猫听到了两人对话，立刻傻笑着凑上来，想要找个乐子。
“没你事儿，一边儿去！”X2
“咧！”不长眼色挨了骂，煌吐吐舌头，灰溜溜地跑走了，不过倒也打乱了老李和凯尔希二人之间突兀有些僵硬的气氛，让空气重新恢复了正常流动。
如此一来，老李就像窒息的人恢复了呼吸，也跟着恢复了语言能力，连忙道：“咱这还有任务呢，等仗打完了，这破棺材板儿你想看多久都行，不行咱给你搬回家！”
凯尔希的脾气老李心里清楚，直接拒绝是不好说的，恐怕会起反效果，只能先使一招拖字诀，指不定拖着拖着，时间紧任务重忙个没完的老猞猁就给忘了。
但这显然不可能，老猞猁再怎么忙，也从来不会忘记重要的事情。
“还是去看一看吧，离得也不远，就你我两人，我有事情想和你单独谈谈。”凯尔希语气温柔，但眼神坚决，一看这眼神，老李就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了。
这婆娘又犯什么神经？
老李现在可以肯定，两人一起去看棺材板儿在凯尔希心里，应该是早就产生了的想法，但为什么非得放在现在这个时间点执行，老李就想不明白了。
无奈之下，最终也只能凯尔希头前带路，老李硬着头皮跟上，Mon3tr跟在最后负责押送。
就如凯尔希所说，这地方离老李诈尸的位置还真就不远，七绕八绕的，在光线不甚明亮的地下，把老李都给绕糊涂了，凯尔希倒是跟回了自己家一样熟门熟路，感觉没有走几步路，老猞猁就让Mon3tr从蛰伏状态下苏醒，身高八米开外的怪物伸出刀刃般的利爪，闪耀着危险的红光，一套夏姬八砍，就在厚实的金属墙壁上开了个窟窿。
好吧，这的确离得不远，但很明显，老李诈尸的位置很可能是个独立空间，除了特定的通道之外，没有其他路线能够到达，更不会四通八达的。
跟着凯尔希钻进Mon3tr凿出来的通道，复行数十步，眼前豁然开朗，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老李意识到，这是到了自己诈尸的地方。
切城的地下空间只有最基本的照明，光线暗淡昏晦，用来拍摄恐怖片都不需要加滤镜的那种，而且也不知道是因为天灾破坏还是缺少维护年久失修，很多照明设备都完蛋了，老李几次进入地下，都有自带的照明设备，指望切城自己的照明，怕是早就一头撞在墙上了，但这片空间却是出乎预料的明亮，不说恍如白昼，但起码也和暗色调的罗德岛主控室差不多了，要想拿来拍恐怖片，起码还得加个BGM才行。
老李还真不曾注意过这种细节，刚诈尸时心情不好，一脑门子官司，又碰上整合运动这档子事儿，没工夫也没心情仔细打量自己诈尸的环境，更没有余裕去思考一些明显不正常的细节，他也不是这种事无巨细都要揣摩三四分的细心人，他那点儿所剩不多的小心谨慎，都放在战场上用来算计敌人了。
但凡他能把算计小鬼子和楚云飞的心思挪出个两三分来，放在处理日常生活中，他和小田儿之间的婚姻也不会闹成那种跟开了个爆竹厂一样的效果。
是故眼前的感觉虽然熟悉，可要让老李真找出个眼熟的地方，他还真找不出来，可能也就是地上那口敞着盖子的棺材比较熟悉了，可如今看去，那哪又是什么棺材？就是有钱人家用的金丝楠木大棺材，都没有那么大的体积，用来躺人的空间最多只占整体的一半左右，他要是看过科幻小说，就得知道这种形制的棺材那不能叫棺材，得改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唤作培养舱、休眠舱之类的。
——某帝国专门照着棺材款式制造出来的另说！
而这敞口棺材的一头还连着一堆管线，延伸出去向上一拐，连入了一台看不出功用，但体积不算小的仪器中，仪器的底座老李还算能看懂，一堆屏幕键盘按钮，罗德岛主控室的操作台就是这个画风，但是再往上，他就看不明白了。明显作为整台仪器核心的，是一个直径十米上下的大光球，周围有一些星环一样的金属结构，看上去彼此之间也没有物理连接，但就是把光球稳稳地架在了半空中，那照亮了整片空间的柔和光芒，也就来自这枚光球。
这都是上一次不曾注意过的细节，要是换个穿越者看到这些东西，这会儿多半已经主神大光球、迦勒底之类的怪话吐槽起来了。
头前带路的凯尔希在敞口棺材旁站定了脚步，注意到老李四处打量的眼神，嘴角微微勾起：“之前还说不来，现在却看得入了迷，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能想起什么？就是上次走得急，还没注意看看自己睡了三年的屋子是个啥样，这不得好好打量一下？”老李回过神来，连连摇头，凯尔希的心思浮上了表面，他就大致能猜出此行目的所在了，“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再耽搁一会儿，那帮兔崽子不见咱俩回去，非得着急不可，闹不好还得跑来找咱们两个。”
“我记得我对你说过，大概二十年前，我在切城主持了一家研究所，你还记得这件事吧？”凯尔希轻轻摩挲着敞口棺材的边缘，眼神中充满了追忆的神情。
“你不说还把老子给挖出来了么？”经历了亚叶和弑君者等一系列事情强化记忆，老李再怎么粗心，这件事他也忘不掉了。
“当时我刚从哥伦比亚返回，就接下了这个任务，当时整个研究所集结了一批来自天南海北的优秀年轻人，而我们所研究的东西只有一个，就是眼前这口棺材。”凯尔希这便给老李补充起了过往的故事设定，“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么？”
老李连连摇头道：“你就别卖关子了成么，你要是不说，老子能知道什么？”
“这东西的名字，是【民用型简易医疗系统】。”凯尔希缓缓说道，简单的一句话，她咬字却很重，仿佛生怕老李听漏了其中某个字一样。
“这咋了？”老李挠挠头，还是不太懂凯尔希的意思，但姑且知道了自己的棺材板儿肯定不是个简单东西，而且“民用型”这三个字……
好歹是当过军长的人，虽然没啥文化，但他还是对这“三个字”的分量还是有概念的。
“民用版”都是如此了，那“军用版”呢？
这“博士”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此时此刻，老李终于想明白了凯尔希的用意，泰拉大陆表面的光怪陆离妖魔鬼怪之下，似乎还隐藏着更深一层的秘密，远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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