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次男
老李性子再直，脾气再莽，也知道这事儿多半只能一辈子憋在自己心里，能给烧糊涂的凯尔希絮叨絮叨过过嘴瘾，也就是极限了。
“没事没事，我就是好奇，你不想说就算了。”华法琳摆摆手打了个哈哈，其实她根本就不关心老李究竟说了什么，了不起他恢复了记忆在那儿跟凯尔希回忆青春呗，两个小年轻谈恋爱，她一个小老太太有什么好操心的？她就是被老李一瞪，想起了以前在博士面前大气不敢喘的心理阴影，所以下意识地想要转移老李的注意力。
同时她也在后悔自己太不小心了，怎么这就把门给打开了呢？应该先去找个照相机摄影机什么的，把凯尔希现在的模样给他拍下来，以后好拿去要挟这臭婆娘。
以这只臭猫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只要想到她清醒过来以后看到这“究极作战记录”时的表情，华法琳就感觉High到不行。
感觉事后哪怕被挂在舰桥上风干半个月，这辈子也值了。
“这位同志还有什么要吩咐的？”老李没好气地斜了一眼尬笑的华法琳，没有凯尔希助攻，他才不怕这个屁大点儿的“小丫头”呢，“说起来，忙活了半天，老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还真是，忘记自我介绍了。”华法琳干笑着挠挠头，刚才光顾着发号施令了，“我的名字是华法琳，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指教谈不上，咱一个大老粗，哪有能耐指教你们这些大知识分子？咱还是互相学习！”老李可没见过这种客气方式，还以为华法琳又在挑自己的刺儿呢。
“呃……”华法琳顿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算了，暂时就这么着吧，我找你有事，凯尔希扔下一个烂摊子，现在人家找上门儿了，你跟我一起去处理一下。”
“没看见老子正忙着呢，到底什么事儿还非得老子亲自去处理？”一和凯尔希沾边就没好事儿，老李一听就不想去了。
“要是凯尔希还醒着，你当我会来找你么？”华法琳懒得跟老李讲道理，直接搬出了针对老李的杀招——凯尔希一日不康复，这一招就永远有用。
“他娘的……老子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气。”老李有气撒不出，烦地直搓牙花子，“你个小丫头片子，对老子吆五喝六的，你比我们师长还牛！”
“这就对了，另外，别叫我小丫头，论年龄，让你叫我一声‘奶奶’都算是你占了大便宜。”
“扯淡！你看着也就比阿米娅哪小兔崽子大一两岁，在这儿给老子装什么蒜呢？”
“信不信由你，反正不许叫我小丫头。”
“得得得，少给老子耍贫嘴，赶紧前头带路！”
两人这便要起身离开，结果老李连一步都没迈出去就停下了，因为凯尔希抓住了他的手，虽然还是很虚弱很无力，但态度非常明确，就是不想让老李离开。
“得，老子把这茬儿给忘了。”老李一拍脑门儿，看着凯尔希不舍的眼神，顿时头疼起来，这让他想到了住院时小田儿跟自己说过的话，说这病人啊就像小孩儿一样，得哄着来，以前老李没觉得自己像小孩儿，但是看着凯尔希现在的反应，他算是对这句话有了十分深刻的认知，然而他并不会哄孩子，只能向华法琳求助，“我说那个谁，华什么来着？你先别急着走，这婆娘拽着老子不让走，你给老子拿个主意，赶紧的。”
“直接甩开不就完了？”已经走出门的华法琳闻言探头回来，露出了十分促狭的笑容，“我还真就不信她现在有那个力气能抓住你。”
“……”老李终于说出了博士该说的台词。
“怎么，舍不得？”华法琳的笑容愈发恶劣了，“看不出来啊，我的大博士，骂人骂得那么凶，倒是还挺温柔的！”
“你少给老子扯这些有的没的，你要再不拿个主意，那你就自己忙活儿去吧，老子不走了！”老李又一屁股坐了回去，论耍无赖，他怕过谁啊？
“行行行，怕了你了！”华法琳翻翻白眼儿，从随身的小包里去除一支一次性注射器，拆掉塑封，来到病床另一边，就准备往凯尔希胳膊上扎针。
“你给她打的什么玩意儿？”老李说不担心那肯定是骗人的，跟凯尔希絮叨了这么半天，多少还是有了一点点感情。
“别担心，只是安神类药物，让她好好睡一觉。”针尖刺破肌肤，药液被缓缓推入血管中，华法琳解释道，“多睡觉对她有好处，等她睡醒，烧也就退的差不多了。”
一针下去没两分钟，凯尔希就缓缓闭上双眼，进入了安稳的睡眠中，抓住老李的那只手也放松下来，老李把这只手塞回被窝里，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让自己受了天大委屈的臭婆娘，便跟着华法琳离开医疗部，一路来到了罗德岛的会客室。此时，会客室中正等着一位蓝色长发，头顶一双犄角的年轻女孩儿，抄着手，翘着二郎腿，一脸臭屁，看到华法琳和老李进屋，不等二人开口，她便率先发难：“你们罗德岛的待客之道，就是把重要的客人先晾上半天么？那个叫凯尔希的女人在哪儿？”
“凯尔希在进行一场紧急手术，暂时脱不开身，有什么事跟我谈就可以了，目前我可以全权代替凯尔希做决定。”华法琳扯了扯老李的黑大褂，示意他先别说话，抢先一步接过话题，并且隐瞒了凯尔希病倒的消息，“对于失礼之处，还望谅解，毕竟昨夜罗德岛发生了很多事情，想必这位警官也是知道的，不知警官特意来访有何贵干？”
“你们罗德岛的血魔还真多啊，刚才一个，这又来一个。”蓝发女孩儿夹枪带棒地回了一句，然后看向老李，“你能代替凯尔希，那这个男人又是什么人？”
“他是我们罗德岛的军事战术顾问。”华法琳回答道——这本来就是凯尔希准备暂时给老李安排的职位，“罗德岛和龙门的合作项目中，所有针对整合运动的行动，罗德岛方面都由他来负责，那么，现在可以说明您的来意了么，这位警官？”
第七十一章 我看你根本不懂哦！
虽然凯尔希没来得及交代事情，但华法琳大体也能猜出她去龙门谈了些什么，多半还是绕不开整合运动这一篮子破事儿。
“呼……好吧！”龙警察长舒一口气，紧绷的态度稍微放松了一下，“我姓陈，是龙门近卫局的高级警司，昨天晚上，那个叫凯尔希的女人和我们龙门的魏长官达成了一项人力输出协议，我是带你们去提人的，麻烦你们尽快组织一支队伍，我很忙，最近整合运动的事情搞的下城区那边人心惶惶，没有太多时间和你们磨蹭。”
“提人……是什么意思？”华法琳皱皱眉，注意到了这个不平常的词汇，如果只是一般的人力输出，怎么也不可能用这个词的。
“字面意思，你们要去的地方是监狱。”龙警察有些轻蔑地笑笑，“近卫局已经挑选出了一批合适的感染者犯人，交由你们罗德岛安置，这是昨夜谈好的。”
“罪犯，这不胡闹么？”老李终于还是憋不住开口了，“把这种人往队伍里收编，迟早要出事儿，不行，老子带去找那婆娘问问清楚，不能让她这么乱搞！”
“博士你少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华法琳连忙阻止老李继续胡说八道。
“你给老子闭嘴！合着那婆娘谈了一晚上就谈了个这？把罪犯往老子的队伍里带，她问过老子的意见没有？净他娘的给老子添乱！”老李虎目一瞪，直接就镇住了心理阴影面积无穷大的华法琳，对于把罪犯往自己手下塞，老李是一百万个不答应，别问他为啥，孔二愣子的黑云寨就是前车之鉴，队伍里胡乱吸收这种无法无天的混账家伙，早晚有一天要出大乱子，“这位小陈同志，麻烦您白跑一趟了，你们的好意，咱老李心领了，但是这批人，我李云龙不能接受，小陈同志还是请回吧。”
“所以，我到底应该听谁的？”龙警察两手一摊，原本就不甚友好的神情变得更加不满，“既然你们内部都没有统一意见，我是不是可以视为是在戏耍龙门当局？”
“陈警官，麻烦您稍等一下，容我们先商量商量。”华法琳连忙双手合十告罪，然后硬拉着老李离开了位置，“博士，你跟我过来！”
华法琳个子虽然小，力气却一点儿也不小，硬是把老李拖到了门外。
“诶诶诶，你干嘛啊，老子说错什么了，你他娘的急成这个样子？”会客室大门一关，老李一把甩开华法琳，揉着被掐麻的手腕大声嚷嚷起来。
“我的大博士，算我求你，既然知道自己失去记忆了，该保持沉默的时候，您稍微安分一点儿成么？凯尔希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我们只需要顺着她的安排……”
“放屁！你还有没有点儿原则？什么事情都听那婆娘的，那她要带你们去杀人放火，你们也都听他的？”
“这是两码事！”
“什么两码事？分明就是一码事！”老李本来就对华法琳不让自己说话感到不满，这一下可来劲儿了，立刻拍着手背跟华法琳理论起来，“我知道咱的队伍缺人，这事儿我李云龙也头疼，可咱不能病急乱投医，不分青红皂白什么人都往队伍里带，把那些个大牢里的王八蛋弄进来，早晚要出大乱子，老子不如提前先毙了他们清理门户，吃过一次的亏我李云龙从来不吃第二遍，我就一句话，军事方面的事情是不是我说了算？是，那这件事，老子就坚决不能同意，没得商量！”
“什么嘛，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我还当怎么回事儿呢？”华法琳原本一脸的抓狂和无奈，但是听老李这么说，反而松了口气，“博士，我看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哦！”
“什么懂不懂的？我告诉你，你少给老子云里雾里的卖关子，有话说，有屁放！”这种说话留一半的态度立刻惹恼了老李，“反正我李云龙只有一个原则，既然军事上的事情我说了算，那队伍里头收什么人也得老子说了算，不然别指望老子帮你们打仗，我不能让人家说咱老李带出来的队伍跟土匪似的无恶不作，咱丢不起这个人，要么你们干脆开除老子，咱投奔整合运动去，那个姓叶的女同志还有个副手的位置给老子留着呢！”
“博士，你该不会以为监狱里关着的就一定是犯罪者吧？”
“你跟老子扯什么淡？那大牢里面不关罪犯，难道还能拿来养猪不成？”
“养猪？这倒是个好点子，不过猪的待遇可要太好多了……”华法琳讪讪一笑，“除了犯罪者，大牢里还可以关感染者啊。”
“你什么意思？感染者就不算罪犯……”反驳的话只说了一半儿，老李就反应过来华法琳是什么意思了，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的意思是说，那些感染者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都没做，只因为的了这个什么劳什子矿石病，就被抓进大牢里面关起来了？”
“倒也不至于如此，至少龙门这里还没有这么夸张，但你是从切尔诺伯格杀出来的，对于感染者的总体处境，应该也不至于完全没有认识。”华法琳耸耸肩，很是无奈地摇摇头，虽然她自己并不是感染者，但加入了罗德岛，她对感染者的苦难还是很感同身受的，“乌萨斯帝国是对感染者态度最恶劣的国家，其他地方也强点儿有限，刚才那位警察小姐，她所工作的地方是不接受感染者应聘的，别的用人单位大抵也是如此，感染者们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来源，为了继续生存下去，难免就要做一些偷鸡摸狗作奸犯科的事情，而他们一旦被抓到，往往都会从重处理，可能本来只是偷了一块儿面包填饱肚子，就直接被发配去做好几年的苦役。”
“这不还是的么？”老李两手一摊，听了华法琳的叙述，他对感染者产生了一些同情，但原则问题是不能改的，“在咱老李这边儿，偷了就是偷了，抢了就是抢了，现在偷个三瓜俩枣儿的没人当回事儿，保不齐以后他就能去杀人放火，总之，这批人谁爱接受谁接受，老子不接受，这个口子不能开！”
第七十二章 咱老李也不是没穷过
“那还真是对不起了，博士，罗德岛的感染者里，底子完全干净的也不算多，也没有那么多底子干净的感染者等待你去挑选，大家光是活下来就已经拼尽全力了，普通人你就更不要想了，知道那位警官小姐为什么一副我们欠了她五百万的表情么？就因为整个罗德岛里九成以上都是感染者，就只是因为这个而已，哪怕我们什么都没做，还在以成本价向龙门出售珍贵的药品，只要我们还存在，就总有人看我们不顺眼，经历了切尔诺伯格事变，你对感染者的处境还没有清晰的认知么？”
华法琳款款而谈，赤红的双眸紧盯着老李的双眼，她等待着，等待着老李就这个问题给她一个合理的答案。
“就因为自己活不下去了，就去偷？就去抢？就去祸害其他老百姓？要照你这么说，依我看，感染者活不下去，多半还是感染者自己折腾的。”老李承认，华法琳说的不无道理，但在他这里，还有更大的道理，他李云龙又不是没穷过，或者说，他这辈子都没阔过，就是当上军长了，也有饿肚子饿到浮肿的经历，可他去偷了么？去抢了么？去指挥手下的兵为非作歹了么？没有，所以在他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个理由，“你知道老子在打仗以前，是干什么的么？”
“你以前不就是博士么？没失忆的时候，整个罗德岛科研经营都是你一把抓。”华法琳挠挠头，不知道老李明明都失忆了，这时候提过去的事情干嘛。
就只有他一个人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了好么？
“不对，老子以前就是个穷山沟里的篾匠，就是编筐的，从小就没了爹娘，论过苦日子，在老子面前，你们都得靠边儿站！老子小时候，从来没吃过一顿饱饭，赶上荒年的时候，地里头经常颗粒无收，全家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饿极了，就去挖野菜，割树皮，吃草根，别说去偷东西，邻居家里也是这么几样儿。后来老子参了军，也没过上好日子，政府不给给养，不给枪炮弹药，全靠抢敌人的物资过活，困难的时候，全团的战士也是挖野菜割树皮吃草根，一个个饿得两腿打飘，可要是敌人来了，我们照样要拿起枪去和他们拼命！就这，老子手下的战士里，也没有一个人去祸害老百姓，谁要是敢动手，老子第一个枪毙了他！”
华法琳掰着指头算了算老李的年龄，顿时一脸懵逼：“……建立罗德岛之前你还干过这些？”
虽然她和博士并非从小就认识，但怎么想这人生经历也有些太离奇了，就他这三四十岁的年纪，哪来的时间做这么多事儿？
“别给老子打岔，说白了，穷不是做坏事的理由，今儿个敢小偷小摸，明个儿就敢杀人放火……”
“行了行了行了，你不是能耐大么？那你就不能把那些偷面包抢钱包的人训练好，训练成跟你一样宁愿挖野菜割树皮，也不去祸害别人的大好人么？感染者的处境已经够艰难的，您老身为罗德岛的管理者之一，就别再窝里横了成么？”华法琳摆摆手，打断了老李的发言，“龙门监狱里关着的感染者罪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咱们罗德岛吃不下那么多，我估计凯尔希也就是挑了些小偷小摸的来补充一下人手，这些人虽然犯了错，但也不至于枪毙吧，您说呢，我的大博士？”
“嗨，真他娘的晦气……想不到老子居然也能摊上这种事儿。”想到孔二愣子的黑云寨，老李难受地撇撇嘴，“那这件事必须由老子亲自负责，不然免谈。”
“当然，我本来就打算让你去的，毕竟现在凯尔希病倒了，我得管着罗德岛这一摊子和你们这一群伤病号，实在脱不开身，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别再捣乱喽！”哄孩子一般叮嘱道，华法琳转身打开了会客室的门，向等得不耐烦的龙警察致歉，“很抱歉让您久等了，陈警官，我们很快就会派人去监狱，您是要和我们一起，还是……”
“那我就先告辞了，我会在监狱那边打好招呼，你们决定好人选，直接去就可以了。”龙警察直接起身，拎起放在身边的两把刀甩到背上，便径直离开了。
在路过老李身旁时，这个一直面色不善的的姑娘狠狠地剜了一眼老李，搞得老李一头雾水——咱说话挺客气的，没得罪她啊。
要不是被华法琳拉住，老李险些又要发作，他一向是人敬我一寸，我看人下菜碟，是敌人咱得寸进尺，是朋友咱敬人一丈，可你要对咱不客气，那就对不起了。
“走，别跟她计较，先和我去病房！”华法琳硬是拖走了老李。
二人回到了阿米娅所在的病房，一看到老李，满脸担忧的小兔子就高兴地笑了起来，然后又迅速转为忧愁：“博士你醒了，那个……你和凯尔希老师之间还好么？”
“挺好的。”华法琳代替老李回答道，“以他们现在的进度，我估计年底之前咱们可以吃上迟到了三年的喜糖……唉哟！”
“净给老子瞎扯淡！”老李一个爆栗凿在了胡说八道的华法琳头上，“你把老子拖到这边儿，到底是他娘的打着什么鬼主意？”
“没什么，臭萨满，你得出一趟任务！”华法琳揉了揉脑袋，冲抱着膝盖哈欠连天的嘉维尔说道。
“啥，我？”嘉维尔立刻清醒了过来，指着自己一脸愕然。
“对，就是你，和博士一起去，凯尔希从龙门监狱给咱们拉了一批人，你去给他们做下基础的身体检查，其他医生去我不放心，毕竟都是有前科的人，要是有闹事儿的你就一锤子撂倒。”华法琳点点头肯定道，“一会儿再叫上煌，还有灰喉，现在也就她们两个靠得住还比较闲，你们四个人一起，应该就没问题了。”
“不是吧，煌还好说，灰喉那丫头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情况，很难搞的诶！”勇猛如嘉维尔，在听到某个问题儿童的名字时，也不由得露出了一脸咪疼的表情。
第七十三章 见了旅长你都没这么听话
“行了，你嫌弃什么？那丫头也就是嘴上不饶人，出任务的时候也没见她含糊过，罗德岛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有人给你用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的。”
“得了吧，你以为我担心的是她的业务能力，就属她那张口无遮拦的破嘴最容易得罪人好么？反正我是和她相处不来，我怕自己忍不住想要锤她。”嘉维尔头还是摇的像拨浪鼓，“煌也是个炮筒子脾气，这活儿没法干，还是换个人吧，反正这种任务她一个狙击也做不了什么，要不让红来，那孩子不是一直也闲着么？”
“那你去跟红说啊，看咱们的小狼崽听不听你的话。”
“我要能说的动还找你？”
“这不还是的么？”华法琳两手一摊，“都说了你没有挑三拣四的权利，赶紧收拾一下东西吧，反正咱们的大博士也一样口无遮拦，说不定还能治治那个死丫头。”
“知道了知道了，真麻烦。”嘉维尔嘟嘟囔囔的离开了，去准备给别人做身体检查所需要的东西。
“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人，我怎么听着有点儿不对味儿呢？”全程旁听一言不发的老李背着手问道，“你们可别想着在背后给老子添堵。”
“哪能呢，我的大博士，现在我们讨好你还来不及，哪敢给你添乱？”华法琳阴阳怪气地讽刺道，“我们说的是一个从小在罗德岛长大的孩子，不过她不是感染者，而是健康人，她的父母原本是和罗德岛有一些联系的矿石病学者，因为一些意外，她的母亲把她托付给了罗德岛，之后就在一场感染者引起的动乱中罹难，她的父亲也是在那之前就在动乱中身亡，所以她……情况有些复杂。”
“所以这小兔崽子就记恨上了感染者？”
“也不完全是这样啦，毕竟灰喉小姐也是在罗德岛长大的，最开始她的确很讨厌感染者，但是现在……应该怎么说呢？”病床上的阿米娅接过话茬，挠挠头组织了一下语言，“灰喉小姐貌似认为对待感染者最好的方法，就是不避讳感染者的病情，对感染者一视同仁，也从不掩饰自己躲避矿石病的态度，所以她在罗德岛不是很讨人喜欢。”
“你们这儿成分还挺复杂？”老李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他原以为拉来点儿罪犯就是极限，虽然麻烦了点儿，但狠抓纪律和思想教育，也不是不能用，可罗德岛的实际情况还是远超他的想象，连讨厌感染者的人都能放到一块儿，这就好比让楚云飞留下给他老李当参谋，或者让咱老李去给楚云飞当副师长，不添乱就不错了。
“是啊，复杂得让人眼晕，这事儿说起来还是凯尔希的锅。”
“这又关她什么事儿？”
“他连罪犯都要拉过来，你说关她什么事？三年前你离开之后，罗德岛几乎成了个空壳子，凯尔希就跟疯了一样想方设法拉人，她参与过卡西米尔的奴隶贸易，还从乌萨斯那里买过流放的犯人，跟各个势力建立合作关系，让他们提供劳务派遣，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不敢干的，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也出过一次不小的乱子，这一段快速膨胀期留下的隐患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消失，某种角度上来说，凯尔希把自己累成那个样子，有一多半原因都是她自己作的。”
“那婆娘这么拼命？”
“她本就是个偏执狂，只要她认准的事情，绝对会一条道跑到黑，八头牛也拉不回来，所幸她足够聪明，所做出的决定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正确的，不然罗德岛早完了。”
“嘿，这还真是有点儿意思啊？”老李挑挑眉，对于凯尔希又多了一层新的认识，他感觉自己怕不是碰到了第二个老赵似的人物，“老子当年究竟干了些什么？”
“这个你还是等凯尔希醒了以后，自己去问她吧，她要是不说，整个罗德岛是不会有人说的。”华法琳不怀好意地笑笑，对这个涉及到罗德岛机密的话题避而不谈，她认为比起自己，凯尔希才是最适合向失去记忆的博士坦白真相的那个人，“好了，别再耽误时间了，我带你去车库，你挑辆车，赶紧去把事情给处理完，咱们还很忙呢。”
“工作要加油哦，博士！”老李原本还想继续追问，结果被阿米娅笑眯眯地打断了，小兔子握着双拳，对老李做出了加油鼓劲儿的动作，“博士努力工作的话，等凯尔希老师康复以后，也一定会很高兴的，到时候大家坐在一起好好聊聊，误会就能解开了，为了罗德岛的未来，大家一起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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