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次男
这个从来不曾流过眼泪的女人，居然就这么呜呜咽咽地啜泣了起来，华法琳心中除了有那么点儿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小爽之外，更多的还是欣慰和喜悦。
眼泪是释放负面情绪的最好方式，能哭出来就是好事，凯尔希这近乎人格分裂一样的心理问题，不就是有什么苦都忍着藏着，硬生生憋出来的么？
“好了好了，不要再哭了，我的话说的有些重了，对不起啊。”华法琳立刻趁热打铁，给了崩溃状态的凯尔希一个温柔的拥抱，温柔地轻轻抚摸着猞猁脑袋，仿佛在安慰一个哭泣的小孩子，“以后就和博士好好相处吧，我们要着眼现在，守望未来，而不是用过去来束缚自己，答应我，试着相信你用眼睛看到的东西，而不是戴着过去的有色眼镜去看待一切，过去终究是过去，无论回忆如何痛苦，也不能阻挡我们继续前进的脚步，明白了么？”
“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凯尔希带着哭腔嘴硬道，“我要扣你三个月的工资。”
“没事没事，你尽管扣，反正我也没拿过几次工资。”华法琳表现得十分光棍，跟嘴臭凯尔希相比，区区三个月的工资算什么，“以后可以和博士好好相处了么？”
“不用你多事！”凯尔希一把推开华法琳，背过身去有些慌乱地抹掉眼泪，“要怎么和他相处是我们俩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行行行，我不管了行了吧，你就继续傲娇吧你！”华法琳耸耸肩，脸上笑出了一个“滑稽”的表情包，“不过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啊，咱们的大博士几次三番提到整合运动那边有个叫‘小叶同志’的女孩儿等着她，人家肯定是既比你年轻，也比你性格好，更不会怀疑博士，你再这么磨蹭，等她把博士给抢走了，可不要后悔哦！”
“她敢！”凯尔希下意识地怒吼出声，然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张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热变红，头顶的猫耳也开始慌乱地抖动起来。
“哟呵，我听到了什么？”华法琳掩着嘴促狭道，“某只傲娇的母猞猁这是在宣誓领土主权么？”
“不许说出去，否则我撕烂你的嘴！！”凯尔希抓狂地扑倒了华法琳。
“不说不说，我保证不说，你了解我的，不该说的话我从来不说！”华法琳捂着嘴拼命憋笑，“不过我想采访一下，凯尔希你究竟准备什么时候结婚？我给你当伴娘，不要钱的！”
“你给我滚！！”
咣当！
“嚯，这俩娘们儿干什么呢？”急诊室里突然传出一声巨响，把在门外等待的老李吓了一跳，“不是治病么，这动静怎么跟打仗似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老子唱歌好着呢！
急诊室的隔音效果很好，老李就算把耳朵贴在门上，也听不到里面的人在说什么，但对于某些声音，比如说重物直接撞在门上，还是无法隔绝的。
好好看个病，怎么能整出这么大动静儿的？
老李一脑门子问号，有心想要进去看看，可是又记着华法琳的嘱托，自己这一身土也不好往里闯，最后也只能继续等在门外，有些焦虑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
“博……博士！”阿米娅这时候才气喘吁吁地跑来，作为一个法爷，她的体能确实有些堪忧，“博士！这里……这里是病房区，不可以……不可以抽烟的！”
“啧！”老李不爽地一咋舌，但还是把香烟收回了口袋，有点儿不耐烦地看着小兔子，“你这丫头一路跑过来，累得跟条狗一样，就是为了念叨老子抽烟？”
“不……不是。”阿米娅撑着膝盖喘了一会儿，才站直身子，可爱的小脸儿因为剧烈运动而红扑扑的，“凯尔希……凯尔希老师的情况怎么样了？”
“在里面呢。”老李指向急诊室，“你先别急着操心她，小兔崽子我问你，你给我老实交代，老子带人出去试炮这事儿，是不是你他娘的在凯婆娘面前打老子的小报告？”
“没……没有。”看着老李要吃人的表情，小兔子立刻浑身紧绷。
“真的没有？”
“真没有，我不会告博士的状的，不会的！”
“真没有啊？嘿嘿嘿……”老李放松表情，露出了一脸欺骗性十足的憨笑。
“诶嘿嘿……”阿米娅也以为自己萌混过关了，跟着一起傻笑起来。
“屁！”老李突然屈起手指，照着阿米娅的脑袋就是一下，敲得小兔子抱头蹲防，“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不是你打的小报告？你不打小报告，凯婆娘怎么找过去的？”
老李这一下其实没怎么用力，毕竟他从来不打女人，就跟闹着玩儿一样，不过阿米娅还是委屈地崛起了嘴：“呜……人家也是担心博士的安全嘛！”
“老子的安全有什么可操心的？以后你要是再敢打老子的小报告，我饶不了你，知道了没有？行了，赶紧起来吧。”老李伸手把阿米娅给拉了起来，然后搓了搓女孩儿的脑袋，“你这丫头……人小鬼大的，整天整天地在这儿瞎琢磨什么？要做什么该做什么，我李云龙心中有数儿，就算要操心，也轮不到你这丫头片子来操心！”
“可是……”阿米娅抓住了老李的大手，“用废油桶造大炮，听上去真的好危险啊。”
“那是你这丫头没见识！我告诉你，不光油桶能造大炮，石头还能造地雷呢，要是下次再遇上整合运动，老子非得让他们好好地喝一壶不可。”
“整合运动啊……”阿米娅有些失落地地笑了笑，“也不知道霜星小姐怎么样了，她的病情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小叶同志她有自己的想法，咱们在这里瞎操心也没用，打好咱们自己的仗就可以了。”提到霜星，老李也严肃起来，他才是最担心霜星的人，大白兔子不想抛弃整合运动这么个大酱缸，想把整合运动从一群暴民变成一支真正的革命队伍，在老李看来，难度不亚于自己当年围攻平安县城，这能不担心么？
小叶同志可是咱老李的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的革命战友，罗德岛这帮子人都还差得远，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能领会革命斗争精神，简直废拉不堪，女孩儿要是真能把那个乌七八糟的大酱缸给洗干净了，这自然是一件好事，革命嘛，说到底就是要把敌人变得少少的，朋友变得多多的，能团结的都团结起来，那些暴徒只要能够转变思想加强纪律，也不是不能成为革命斗争的武装力量，可她要是失败了呢？要是又反过来被污染了呢？革命战友最终却兵戎相见，可不是老李想看到的。
不知怎么的，老李突然想到了只有一面之缘的塔露拉，这让他不由得蹙起眉头，直觉告诉他，霜星的“肃反”计划恐怕不会那么容易成功。
“难道我们就一定要用战争的方法来解决问题么？”小兔子的长耳朵有些失落地低垂下来。
“不想打仗？那你说，咱们还有别的什么办法？”
“我……我不知道。”
“既然你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那你就得听老子的。”老李拉着阿米娅在急诊室旁的长椅上落座，开始苦口婆心地教育这个已经快被凯尔希带歪的丫头，“咱们要做的是什么？是革命！革命，它不是请客吃饭，也不是做文章，更不是绣花，咱没那个功夫坐下来慢慢地去跟人家打商量，枪杆子在人家手里握着，你想跟人家打商量，人家还不想跟你商量呢，所谓革命，它就是一场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动，不去武装斗争，你还能指望那些骑在咱们头上的人自己下来不成？”
“那……那不是就跟整合运动一样么？”小兔子有点儿懵了，老李的话已经触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博士您不是也反对整合运动的行动么？”
“那咋能一样呢？他们那种暴动，那就是暴动，有指导思想的暴动，那才叫革命！这个指导思想呢，就是……就是……他娘的，老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了。”老李一拍脑门儿，憨笑起来，这些东西他心里明白，可要他拿嘴说出来，就有点儿为难了，“这个思想啊，就是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纪律，什么注意……诶哟，你不提这茬老子还忘了，等晚上，都吃过晚饭了，所有人到甲板上集合，老子教你们唱歌，这思想老子说不明白，都在这歌里了。”
“唱歌？博士你还会唱歌？”小兔子低垂的耳朵“啵”的一下弹了起来，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副老李在聚光灯下蹦蹦跳跳的画面来——好悬没笑出声。
“咋了，瞧不起老子？老子唱歌好听着呢，你要不信，我现在就给你唱一个！”
“不是不是，只是从来都不知道啦，医疗区要保持安静，博士您还是到晚上再唱吧。”阿米娅连忙阻止老李，心中也隐隐地有些期待。
凯尔希唱摇篮曲她没少听，但老李唱歌是个什么样子，她还真没见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咱俩结合
老李和阿米娅又说了几句闲话，那边急诊室大门就打开了，华法琳就搀扶着凯尔希走了出来，后者紧裹着老李的黑大褂，螓首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闲聊中的二人立马起身迎上，老李率先开口问道：“怎么样，这婆娘身子骨没事儿吧？”
“你看看，你看看？看看人家博士怎么对你的，你啊，简直就是不识好歹，恩将仇报！”华法琳立刻揶揄了一下凯尔希，以后再想欺负这大猞猁，估计是没机会了。
“你先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这婆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老李一挥手，根本不在意华法琳的恭维话。
“没啥，就是低血糖。”华法琳随口瞎编道。
“低什么玩意儿？这不是啥大毛病吧？”老李很是担心，这词儿他以前可没听说过，按他的经验，只要是自己不懂的，就一定是很厉害的东西。
“没事儿，小问题，她这不是病还没好利索么？打了一天吊水，早上又没吃饭，你就理解成是饿出来的毛病，也怪我疏忽，应该多给她吊一瓶葡萄糖的。”华法琳佯装懊恼地敲敲头，反正老李又不懂，可劲儿忽悠呗，“博士你呢，现在就带凯尔希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带她去食堂好好吃顿中午饭，就没事儿了。”
“真就这……就没事儿了？”老李还是有点儿不敢相信。
“哎呀，我是医生，听我的就对了！赶紧去吧，再耽搁一会儿食堂都要关门了！”华法琳用力一推，把凯尔希推到了老李怀里，然后转向一脸懵逼的小兔子，“阿米娅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些事要跟你商量商量，是之前那些犯人的体检报告，有几个特殊案例需要和你说。”
“啊？我……我知道了，那我们走吧！”阿米娅根本没想到华法琳这是在排除电灯泡，“那博士，凯尔希老师就交给你了。”
“行，你们去忙吧，我也正好跟这婆娘商量点事儿。”老李点点头，便扶着凯尔希向医疗部外走去。
一路回到办公室，凯尔希低着头一句话不说，老李这个五大三粗的也没多想，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传播革命思想的事儿，给凯尔希送回办公室就不管了，不过他这种大大咧咧的态度倒也正好，要不然就凯尔希那个臭脾气，他要是真去无微不至地关心一下，指不定还要折腾出什么幺蛾子呢。
老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也冲了个澡，洗掉了倒腾没良心炮折腾的一身土，好带凯尔希去吃午饭，拉开衣柜看到四五件同款黑大褂时，他不由得嘴角抽了抽，又想起了之前念叨过的军服这件事，倒不是他对军服真有什么偏执，而是罗德岛这一身他确实得换换，那帮小姑娘一个个露胳膊露腿的，这要是来个匍匐前进，那还了得？
这一琢磨，事情还真是多得要命，一桩桩一件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就是当年鬼子大扫荡的时候，老李都没这么心烦过。
暂时把这些烦心事扔到脑后，老李换好衣服，回到凯尔希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我说，凯婆娘你好了没有啊？你要是再磨蹭一会儿，咱可真就赶不上饭点儿了！”
“稍……稍等一下，马上就好！”凯尔希的声音有些慌乱，顾念着她是个女同志，说不定衣服都没穿，老李也就耐着性子又等了大概十分钟，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凯尔希才姗姗来迟打开房门，梳洗一新的她换上了一身缀满蕾丝花边的及膝短裙，颜色还是一贯的草绿色为主，白色为辅，似乎还喷了些香水，感觉一下年轻了十岁都不止。
“嘿，你这打扮打扮，还挺好看的。”老李憨笑着夸奖了一句，来到这边儿以后，姑娘们虽然穿得都比较有伤风化，但好看那也是真的好看，这咱得承认。
凯尔希这老姑娘一打扮，看着比小田儿年轻时还漂亮呢。
“嗯……嗯！”被老李一夸，凯尔希不禁面色微红，心里一横，主动拉住了老李的手，“我们先去吃午饭吧。”
“成，老子也有点儿饿了。”老李咂摸咂摸嘴，两眼一骨碌，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个坏主意，“凯婆娘，我有个意见想要跟你提一下，就是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意见？”凯尔希还是头一次看到老李这么客气，狐疑地看向那张憨笑的老脸，直觉告诉她，老李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可是想到和华法琳的交谈，她还是把疑心病给按了下去，准备先听听再说，“什么意见，你说吧。”
“你呀，你得学会喝酒。”老李这是酒瘾又犯了，可要是直接说出来，凯尔希肯定不让咱喝，所以老李就琢磨着，干脆跟忽悠老赵那小子一样，把这婆娘也给拐到酒桌上得了，正好这婆娘似乎心情也不太好，让她陪咱老李喝两口，就权当借酒浇愁了，“咱俩以后要做搭档，你不学会喝酒可不行！”
“这是什么意见？”要不是有华法琳的崩溃疗法，凯尔希险些又要发飙，“我干嘛非要学会喝酒不可？我看不出这其中跟咱们两个做搭档有什么联系。”
“这你就不懂了吧，当然有联系了。”老李开始扯自己那一套歪理，“咱们要革命，就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知识分子要和工农互相结合！你呢，有文化，满腹经纶啥都懂，就是知识分子；我呢，除了打仗啥都不懂，以前就是个编筐的，是个农民，这就是工农！知识分子要和工农互相结合，是谁结合啊？说白了，就是咱俩结合到一块儿，那咱俩怎么结合呢？我说的你听不懂，你说的我也听不懂，所以啊，咱就得坐到酒桌上，这酒一喝，不是朋友的也能成朋友，这不就结合了么？”
“你这……”凯尔希本想发飙，她可没有老赵那么那种包容心，不过有种东西要比单纯的包容心更加宽容，想到华法琳说过的那些话，凯尔希牙一咬心一横，心说喝就喝谁怕谁啊，老娘一个乌萨斯人还能怕你不成，“好，喝就喝！今天你想喝多少我都奉陪！”
“这就对了，咱老李就喜欢干脆的人！”老李立刻喜笑颜开，“走走走，咱先去食堂弄几个小菜，回办公室喝个痛快！”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一醉解千愁
吨吨吨吨~嗝！！
“老李，我……我这酒没了，你……给我满上！”俗话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才方便谈事情，然而这一巡都还没喝过呢，凯尔希的舌头就已经有点儿大了。
以前她可是滴酒不沾，就算有乌萨斯血脉加成，酒量其实也不怎么样，更别说两个人还是用碗喝的，这一碗一碗白酒往肚子里倒，想不醉都难，好在老李的酒量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喜欢喝归喜欢喝，但也只能算比较能喝，灌醉了凯尔希，他自己也有些微醺了，看着醉醺醺的大猞猁，老李手里剥着水煮花生，也跟着放肆地憨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你这婆娘脾气见长啊，喝老子的酒，还得老子给你满上？”
“胡扯，这明明就是我的酒！”凯尔希顿了顿面前的空酒瓶子，“这酒……这酒是食堂拿来的，是罗德岛的，罗德岛的东西，都……都是我的，所以你得给我倒上！”
“那不成，这罗德岛什么都是你的，那咱老李成什么人了，合着我就是给你打短工的？”老李剥了两颗花生扔进嘴里，开始逗弄起了喝醉的凯尔希，“你他娘的还让我给你倒酒？你也不出门儿去四处打听打听，我李云龙给谁倒过酒啊？从来都是，我这碗里的酒没了，老子只要眼睛一扫，就得有人颠颠儿的来把酒给我倒上，哪像你？盘着腿儿搁床上一坐，就跟地主婆似的，我啊，我就跟伺候你的长工似的，我还得颠颠儿的给你倒酒，这罗德岛，到底谁负责指挥啊？”
“当然……当然是你李云龙啊！”凯尔希傻笑起来，在酒精的作用下，加上华法琳崩溃疗法的底子，她也算是彻底敞开心扉了。
她本就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模样，那只不过是为了罗德岛，也为了保护自己而人为堆砌的伪装罢了。
“那你这婆娘又是干什么的？”老李又笑着问道。
“不许叫我婆娘！”凯尔希怒斥一声，然后歪着头琢磨起来，“我啊……我……我是政委啊！”
“那罗德岛到底是谁说了算？”
“军事指挥你说了算，其他的事情，都是……我说了算！”
“哈哈哈哈！”凯尔希喝得稀里糊涂的样子，让老李乐不可支，“那你再说说，就喝酒这件事儿，它到底是军事上的事儿呢，还是生活上的事儿？”
“喝酒……这喝酒，它当然是生活，是生活……就是我说了算！”
“你瞎说，这喝酒明明就是打仗，得我说了算。”
“不对！喝多了，你……你喝多了！这喝酒……喝酒怎么能是打仗呢？你跟谁打啊，你跟这酒瓶子打仗么？”凯尔希甩甩脑袋，努力想要清醒一些，又用力顿了顿面前的空酒瓶，“这喝酒……喝酒它就是生活，当然归我管，所以说，我让你给我倒上，你就得给我倒上。”
“真归你管？”
“那当然了。”
“嗯……好像是归你管。”这酒后劲而不小，老李这会儿也有些犯迷糊了，“那就你说了算，老子给你满上，来！”
“这就对了！”凯尔希憨笑起来，看着老李给自己倒满一碗酒，然后端起酒碗，然后用自己最后的理智暂时克制住了和老李碰杯的动作，“听着，喝……喝完这一碗，咱们可就不能再喝了，今天……今天有点儿喝多了。”
说着喝多了，凯尔希却还是自顾自地一饮而尽，可能她自己也想要这样释放一下压力吧，老李嘿嘿一乐，也干了自己那一碗，然后咂咂嘴，又絮叨了起来：“喝多了？不多，这才哪儿跟哪儿啊？我说你这个婆娘啊……我李云龙，这辈子最烦的，就是有人在我耳朵边上絮叨，连我老婆絮叨我都烦，你说，我咋就不烦你呢？”
“又胡扯，你……你他娘的光棍儿一条，哪儿来的老婆？”凯尔希重重地搁下酒碗，在床上站了起来，脚底拌蒜地绕过放酒菜的小桌子，最后酒劲儿上涌，一屁股跌坐在了老李身边，“你烦我？我他娘的还烦你呢！天老大，你老二，你数数你才回来几天啊？成天训这个骂那个的，你算老几啊？不就是会打仗么，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你他娘的连罗德岛的人都认不全，你凭什么骂人啊？你还……还骂我，你凭什么骂我，你怎么能骂我？”
说到气急处，凯尔希挥起绵软无力的小拳头捶打起了老李的胳膊，老李就只是憨笑：“哈哈哈哈！你这婆娘真他娘的……”
“又来了，不许骂人！”凯尔希锤了老李几拳，感觉累了，就不锤了，从桌上拿过一颗散落的花生，笨拙地想要剥开，“你再骂人，我就不跟你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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