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试图在轮回世界生存 第163章

作者:九渊

他说。

下一刻,他的脖子一下化作碎末。并从眼耳口鼻中,喷射出浅绯的气雾。

…………………………

非我也,骰也

第二百零二节o其数为四

‘轰——!!!’

苏青月眼前的章鱼头冠猛地炸开,距离她只剩半米不到的数根腕足就此歪曲偏斜。她不躲也不避,任由那粗壮的腕足擦在执念装甲上迸射出能量火花,任由眼前的虚空爆破朝着她迎面扑上!

——灵能护盾。

护盾挡在身前,身前二十厘米。内部爆破的真魔鬼怪绝对要承担比她更为沉重数倍乃至十数倍的能量打击。而下一刻,由念动力高度凝聚而成的光之枪刃便贯穿了苍蓝的气势场层防御。

如同绣针穿过牛皮,艰难而且阻涩。

但在数十毫秒的短暂拖延之后,枪的光刃终究还是撞上了气势场层之下那正经受虚空爆破摧残的执念灵体!

‘轰轰——!!!!’

第二声爆破,这一次的爆破中包含着鬼怪执念结构和念动力之间的对撞抵消。宛若虚空噬灭一般的湮灭现象骤然生成。而紧随其后就是足以将整个避难所撕裂踩碎的剧烈光爆!

地板顷刻熔化,墙梁尽数吹飞。

伴随着足以让二十公里外的其它北冰洲队人员都能够清晰看到的炽烈辉光。天知道到底有多少吨的爆破风压便朝着四面八方释放。

灵能护盾,骤然破裂。

执念装甲,过载然后损坏率直接跳到了70%以上。

炽烈的焚风吹散了苏青月持枪的双手血肉,露出森森白骨然后又和加持在筋骨上的灵能相互砥磨。肋骨不知道断了几根,内脏也都或多或少地出血破损。这剧烈的痛楚萦绕着她,但她在气涌中却不退反进,径直穿过眼前的爆破中枢。

——好痛啊……但是,珍妮的时间不够,虚空爆破的威力,没有大到这种程度。

——所以,若非是什么奇怪的化学……或者说物理反应。那么,便必然是这只章鱼头自己推动了这场爆破。

念头迅速地转动着,明明是第一次受这样重的伤,精神和意志,却前所未有地高度集中收束。

一枚售价五百奖励点,足以修复任何非致死伤势三清道符从她后颈,也就是执念装甲那还未坏毁的百分之二十几中弹出,贴在了她的后脑上。受损的躯壳急速修补,而那爆破的中心也正好被她穿透!

她看到了!

她看到章鱼鬼怪那在爆破中支离破碎的躯壳,她看见一只小号的章鱼鬼怪正从那残损的碎片中脱离,并吸收着碎片和游离能量高速恢复!

——墨汁障目,断腕求生……啧,章鱼的习性,在当了怪物后也依然存在啊。

——还是说,你正是因为掌握了这份能力,所以才呈现出章鱼的外貌?

落地,视线相触的刹那,即便是疯狂嗜血的鬼怪或许也浮现出了一抹惊恐。它就像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海产品一样舞动腕足朝着外侧高速脱离,而所有还未被吸收的肢体残片表侧都散逸出不稳定的辉光。

——休想逃走。

权杖上的念力光刃骤然散去——这本来就是用来骗近战的伎俩,因为念动力一直都是能够在她的支配区域中随意发动。而如今章鱼鬼怪的苍蓝气势场已经十不存一。那么这也就意味着它想要做出防御应对当有相当的难度!

‘嗡——’

念力之刃为十,凭空塑造于鬼怪的前后左右。急剧回调的苍蓝气势场再度构成防护。但并不完美地外壳这一次却并不能够穷尽全功!

七支刃被挡住,三支刃却贯入其中。而当这三支念力刃注入鬼怪的执念结构瞬间,方圆一公里内,一切活物都听到了一声灵魂层面上的痛苦嘶吼。

‘GUUUUUUUUU——’

逃逸的执念体彻底破碎。庞大的能量潮汐朝向四周流散,又有一部分被正在自我修复的执念装甲捕获。苏青月毫不犹豫,一步踏出十数米,便朝着眼前的残骸破损点伸出包裹着念动力的手。而下一刻,冰冷的触感和主神的宣告一通抵达。

——【击杀真魔级鬼怪一体,获取B级支线剧情一个,奖励点数3000点。】

——‘抗争之枪’

出现在手掌中的是一把枪,看不出具体款式,但只要握在手中,就能够隐约感知到一股子崛起奋发感觉的冷铁长枪——这也是执念鬼怪的特征。普通的杂鱼也就算了,真魔级的鬼怪一旦被击杀,往往就会生成一件由执念体聚合而成的天生装备。就类似于打怪然后掉宝了一样。并且掉落物的属性基本会和鬼怪的气势场相互映照。

——因为是压抑气势场,所以执念中的杂质聚合成了‘抗争’的枪么。啧,但我本身其实不怎么习惯用枪……算了,我一个精神力者当什么近战?而且抗争的风格怎么看都和我不搭调吧!

念头转动着,苏青月的心下却是稍稍地松了一口气。既然战利品都入手了那眼前这只鬼怪显然是死得不能再死。而既然自己这边已经解决……

她偏过头,先前的爆破已然肃清了周边的战场。她看见胧和塔薇尔的位置在两百米外的地方。身上有些狼狈,但大体状态还好。而珍妮正在一公里外,通过连续的阴影跳跃或许比胧还要更快到自己身旁。

战斗持续了大概二十秒钟,算是速战速决。

她刚将视线偏移,投向格兰塞法所在的那一侧。在那高大的天界兵器映入眼眸之前,瞳仁却骤然一缩。

没有结束。

战斗还没有结束!

在格兰塞法和探索分队之间的某处区域中,骤然弥散出了橙红色的气雾!而极远处的格兰塞法似乎也已然陷入了战争之中!

——淦!这是来赶集的吗!?

她再不犹豫,将手中的抗争之枪朝着塔薇尔所在的方向一扔。总之给这个唯一没钱买武器的家伙提升一下战力。而下一刻,她便驱使着念动力包裹住自己,朝着格兰塞法方向疾行的同时猛地伸出手中的瀚空权杖。

精神力没有完全修复,在这里使用真言很有可能遭受反噬。

那么……

——心灵风暴。

橙红气雾上空的云层沸腾起来,亚空间的能量被冥滩拒绝,但苏青月自身所释放出的灵能却抵达了气势场的上空。灵能的雷霆骤然汇聚,并朝着已经有往格兰塞法方向偏移的气势场中央骤然坠落。

‘轰——!’

………………………………

诗眉死了。

他的死亡并不出人预料——毕竟他只是看着很搞笑,但这里却并不是搞笑片的片场。而在这20人难度,堪比第一世代高风险区的世界之中。他的死亡本身也意味着一座积木的溃散倒塌。

天界兵器的光域能够有效对抗冥滩造物。但却无法如同烈火驱散雪水一般,快速有效地消灭掉真魔的气势场。而当诗眉的残躯炸开,浅绯的气息从他的肢体中迸发的瞬间,便也意味着气势场对天界光域的反向突破!

“散开!”她的声音带着魔能扬起的风暴,而风暴推着诗眉周遭的轮回者向着四周逃脱。

而在同一时刻,她看见楚的法杖也同样指向了诗眉的残骸处。

零环戏法o法师之手。

它的效果是提供一段可供操纵的力能。而楚的意志,则是将诗眉的残骸推向了一重骤然生成的淡蓝色小门户。

四环法术o任意门。

他将任意门的另一端设置在两百米外的空阔光域边缘。他的法术几乎就要成功。

而之所以是‘几乎’,是因为那巨大的女体在诗眉死去的瞬间便从气势场内再度复原。而这一次,它的全身上下都布满了镜面!

它的脚步引起了地面的振动,地面的振动打断了楚的法术。失控的任意门崩溃成强劲的挤压力场。而在力能爆发的同时,伴随着诗眉残骸中探出的苍白大手。

“Yol Toor Shul”——龙啸,烈焰吐息。那足有储油罐粗细的大手迎面遭遇了数千摄氏度的火炎射流。若出现在这里的是真切的手,那么这一句来自艾乐亚的吐目足以将它烧得只剩下骨头。然而从气势场中化生而出的却是真魔级别的鬼怪肢体,烈火最多只能够提供一些阻碍作用。

只是阻碍,但阻碍也足够大手捕捉范围之内的拉弥娅和艾拉连滚带爬地逃脱。她们刚脱离危险区那巨手便掠过她们先前所立足的区域。未能建功的瞬间,苍白的手掌上便生长出一片又一片的铜镜。

释放吐目的艾乐亚骤然一愣,双眼变得迷茫而且痛楚。她下意识地向前踏出一步,脚还未落到地上,一柄巨大的光剑便骤然刺落。

是耶利哥,他控制着天界兵器的一只手挥下了剑刃。纯粹的辉光直接捣毁了这只巨手的执念结构。然而就只是这么一分心的功夫,那原先在光域外侧游走的女体便在痛吼中朝着天界的兵器猛扑!

光域和它身周萦绕的浅绯气雾摩擦碰撞。三把被持握的光剑齐齐斩落,但从女体鬼怪的脊背之中却又伸出了两支隐藏的手。它的三支手臂一瞬间就被斩断,但被斩的同时也延误了天界兵器的速度。而最后剩余的那只新生的手却猛地探出,径直探向必须全力操控天界兵器的耶利哥!

——我命你苏醒,不列颠的红龙。

准备已久的仪式骤然启动,上个世界中所获得的概念于此释放。并伴随着黑光躯体的急剧膨胀。

那探出的第四只苍白之手被龙翼所遮挡。而紧随其后的,便是兽的怒吼。

火炎,宛若潮涌。

坚鳞而巨爪,赤红色的鳞片宛若林立的盾墙。自膨胀的血肉中化生出的是宛若火山口一般的魁梧龙首。而怒张的双排齿后,是蓄势待发的炽热炎流。

红龙的火,威力与总量都在龙啸炎息的十倍以上。第四支手臂在一瞬间便完全熔化。而一同熔掉的还有鬼怪的三分之一躯壳。

它自此从角斗中落败,三柄斩落的光剑轻易地便撕裂了这具真魔的躯壳。那被铜镜覆盖全身的残骸完全坏毁,执念血肉,炸开飞向四面八方。

炸开,飞向四面八方?

多萝茜的眉梢猛地一挑,涌动的魔力再度掀起狂风。所有飞向轮回者的残骸碎片连着吸附其上的铜镜一齐被掀开。落向光域的外侧,并伴随着一声不甘心的尖啸。

果然如此。

单纯的能量碰撞并不足以击毁一只真魔级的鬼怪。而眼前这只鬼怪,它的主要能力也并非正面作战。

被击飞到光域边缘的鬼怪残骸瞬间崩散,而下一刻,光域外侧那并未消褪分毫的浅绯浓雾之中,传来了一阵阵连续的咀嚼。

无瑕的女体鬼怪如同交战之前一般从气雾中再度崛起。多萝茜注意到浓雾之中已然没有那些杂鱼鬼怪的徘徊脚步。她沉吟一瞬,发布了战斗指令。控制着天界兵器的耶利哥随即采取守势。而仪式所化的红龙则鼓动双翼,便要离地腾空。

它发出低吼。

在龙的视野中,不远处,有着幽绿的辉光悄然浮动。

………………………………

于此同时,于格兰塞法停放于地面的内部。三个从交战前就一直待在安全舱室里面,什么事都做不了也没什么能力的酱油新人们陷入焦虑——苏青月曾经告诉过他们,只要不离开安全舱,那么只要格兰塞法还在,就必然能够护他们一份安康。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当格兰塞法坠落,他们昏过去又被救起来之后,便忙不迭地躲回了安全屋中。

两个男人,一个女人。两个白人,一个黑人。

白人男女和那位黑人理所当然地存在先天地隔阂。他们分别待在安全屋的两侧,不说话。也不行动。自从外面开始轰鸣爆炸起来,房屋中的男女神经便开始紧张敏感起来。

“嘿,黑鬼。你去外面看看情况。”白人男子将瑟缩的女人抱在怀里,朝黑人发出了颐指气使的声音。他在阿美利加曾经担任过治安工作,下意识地去摸腰带来展现权威,却发现腰带上面什么都没有。

他的话本来应当引发黑人的反抗和愤怒。

但黑人只是抱着脑袋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跟你说话呢!聋了吗?”白人变得更加暴躁,也更加傲慢。空气中仿佛流动着一团看不见的气雾,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躁动。

黑人缩得更紧了,躲在角落,像是一只可怜的鹌鹑。而躲在白人怀里的女人也似乎被这男子汉气概所吸引,身形也贴得更紧了一些。

男人越发得意,抱着女人便啃了一口。随后,他在女人的惊呼中拿出一把小刀,在自己的手背上划了一道。

伤口在出现的瞬间便愈合,安全屋内的仪式在运作,拉弥娅的承诺正在兑现,新人的损伤正在被补全。

“胆小鬼。”他哈哈地笑了一声,就这么抱着女人走到安全屋门口。推开一点门,一只脚踏在外面然后又缩回来。朝着角落里的黑人,发出了更加嘲讽的笑。“还是你以为我会傻到从这里出去?”

“废物。”他说道。然后又看向外面的方向,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冷冷地笑了笑,扭过头。

随后,他便抱着女人走向了浴室所在的地方。他打算在那里,做一些消减压力的运动。

他的脚步,伴随着踩碎玻璃碎渣的声响。或许是因为走廊外面有踩碎的镜子,而他正好踏烂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