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试图在轮回世界生存 第274章

“我来纠正你们的错误。”苏青月淡淡地说道，她的一侧眼眸，突然化作和多萝茜色泽一样的金红。“你们的献祭会失败，因为你们，并不理解你们的对手。”

她抬起手，在她的手中，汇集着一团资讯的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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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五·纳尼亚传奇 : 第362章第三百三十八节·暗流

如果描绘温度在这片光的领域中有意义的话，那么这一刻的中枢区气温绝对是在一瞬间便下降到了零下一百度往下——地面应当结冰，大气开始液化。而寻常的凡物，只要暴露在空气中几秒便会迅速迎来死亡。

但这种程度的温度变化毫无意义。用来渲染的愤怒情绪也不足以让苏青月动摇。她只是捧着那一枚资讯球，注视着眼前的光辉万军之主。直到那团辉光忍不住主动开口，发出震怒的咆哮。

“邪祟之力！”它的声音，伴随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敌意。

“但你们却不了解它。”然而苏青月却只是很平淡地瞟了它一眼。“你们企图塑造一个支点，撬动已经证明有效的大洪水来淹死那位女皇，至不济也要和她分庭抗礼。但是你们却不知道她其实是这片星空中最优秀的工程师。你们的计划会破灭，因为你们的动静和野心都过于庞大。哪怕你们愿意付出……”

苏青月朝四方扫了一眼，目光划过焦灼状态下的战场——又是一道炽烈的光击碎了古老的神祇国度。昔日的埃及主神‘拉’，连同它的太阳船一起坠向虚空，并在沸腾的亚空间海洋中化作粉末。

“……这样的代价。但最终孕育出来的果实，也很难归属于你们所有。”

“诸神，不会失败。”

“但你们已经失败了。”苏青月摇了摇头。“好了，我建议我们彼此都省点时间。不要将精力和资源浪费在对对方手中筹码价值的贬低上。你们自己应该很清楚你们所持有的时间究竟还有多少。而你们则更应该知道，你们在此时已经无力修正已经布设好的计划，但是我们可以做得到。”

“看来你们想要诸神的力量。”万军之主的回应，依旧强硬：“那么，你们就得先向诸神证明自己。”

“我懒得和你们浪费时间过家家。”苏青月轻轻地哼了一声。她当然看得出雅威打得什么盘算。无论怎么说，主动造访的始终是北冰队一方。而盟约哪怕注定要签订，诸神也要尽可能地保住自身的主动权，以及利益。

“难道非要我把那些不可诉之于口的东西讲出来么？那来自黑暗阴影的异域之力并非具备着确切自我意识的个体而是某种自然现象。它踏上旅途的时间远早于那位女皇走出她的故国的时间。从一开始那个长着乌鸦头的玩意就是冲着别的东西来的。而你们——”

空气突然像是胶水一般骤然凝固。所有的声音，在传出这片中枢会见区之前便被先一步地压制，删除。连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够了。”

中断这场对话的并非万军之主。而是从中枢区外接近的另一股力量。那是一团不定型的雷霆，它的层次和雅威不相上下，只在量上有差。

而雷霆之外则是风暴，是火炎，是薄雾，是阴影——诸神之中的至强大者已然尽数云集于此。而它们无一例外地代表着某种纯粹的自然力量。

苏青月看得出它们的本质——所谓的诸神，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群堆量有余的亚空间生物。它们相较于死亡搁浅世界观中的诸多真魔级巅峰鬼怪而言，并没有太大的优越之处。倒不如说它们中的大多数的绝对力量都还要弱上一些。因为它们在失去了执念灵魂的结构同时，获得了自主思考的智慧作为代偿——

它们的确是神，但相比起苏青月在世界四时，所接触到的，整个宇宙中还未诞生且注定诞生的第一柱神。它们显然在某些关键的领域上存在绝对性地不足。然而即便如此，也并不妨碍它们以神自诩。

但是，弱就是弱。

它们的弱小，迫使它们在这一刻，必须好好地坐回到谈判桌上。

所以……

苏青月轻轻地哼了一声。她现在发现声音又一次地能够通过振动传播出来了。

“所以，你们的决定是？”她询问。

“你们，有什么筹码？”它们回应。

而苏青月手中的资讯球便再度膨胀，分裂，十数道细小的信息流散开并且重组。构筑成让这些神祇不需要直接触碰，也能进行简略阅读浏览的列表。

“你们口中那份邪祟之力的秘密。你们计划中的缺漏之处和弥补之法。你们的殊死一搏只有依靠它才能够获取战果。当然，你们现在能够看到的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而剩余的内容便是交易的筹码。”

时间，流逝数秒。

诸神中的强大者们通过某种方式进行着交流。而苏青月自然不会没品到在这种时候去窃听它们的想法——她的青色眼眸中早就翻腾着既定的命运变化。而果然，未来的走向，也的确和她最终规划，期望的一样。

诸神取得了共识，它们朝着苏青月投来了一致的目光。

“外来的月神，你所欲何物？”——同样的问话，不同的含义。主动权和通向胜利的基石，终于落到了北冰洲队的轮回者们手上。

“我想要的东西很简单，都是你们很快就用不上，且也无力去触碰的事项。我看得出你们已经尽可能地将战火偏移开纳尼亚。而具体的条款，我这里有一位专业人士前来进行详尽的商讨。”

她稍微偏开了一步。

而随同她一起前来中枢区，参与这场会议的另一位成员——专门换了一身正装的艾瑞斯随即上前，并且稍稍欠身。

“很高兴能够和各位促成这座项目。那么……”他微微仰起头，双眸之中，流转着宛若苍狼一般的狡诈辉光。或许只在这一刻，他所兑换的狼人血统，其效用才开发到了最大。

“在最终的时限抵达之前，我们还有着一小段空余，来确定双方的责任和义务。”

…………………………

大约半小时后，苏青月回到了格兰塞法。

诸神的联军仍旧在和白女巫的军团殊死搏斗，进行着必败无疑的战争——它们从一开始的目的的就是为了失败。为了在不引发白女巫直接关注的前提下失败。因为从一开始，它们就知道自己赢不了。

一开始……一开始是什么时候呢？

一开始的时候，是五十年前。白女巫最初降临到地球伦敦的时候，也是阿斯兰咏唱创世篇章，塑造纳尼亚的时候。

啊，没错。纳尼亚的塑造和简蒂斯的降临，是同步的。而这也就意味着，若是纳尼亚具备着某种使命。那么，它最初的存在意义，肯定不是简蒂斯。

不是简蒂斯，还能是谁？

啧，在纳尼亚执行了千年的谋划。诸神同心协力所制作的计划。除了从异域而来的塔什外神以外，难道还有别的想法吗？

苏青月思考着，她的一侧金红眼眸释放着辉光。多萝茜的确是看穿了这个世界中隐藏着的诸多秘密。而知晓原作剧情设定的她，显然能够比徒有地利，但却欠缺关键讯息的简蒂斯获取更加真切且有价值的情报——她通过研究塔什的衍生体，反推出了塔什的本质。然后再结合原设剧情，推断出了诸神的计划和筹码。

塔什的本质，是一种宇宙规格的自然现象。它是混乱，是灾祸，是衰亡。是会主动侦测并进攻秩序堆叠区域的天灾。换而言之，它便是这方宇宙的大过滤网，是一个强大文明所必然面对的考核检验。

诸神很早就预见到了它的到来，所以合力筹备，规划，制作出了阿斯兰，然后再由阿斯兰来创造纳尼亚。而纳尼亚的存在意义，就是当‘泛太阳系-人-神文明圈’面临塔什考核的时候，能够欺骗这一自然现象，让它，将纳尼亚视作是整个太阳系……准确来说是地球文明的主体，从而在考核的时候，不去过多地关注那些‘细枝末节’。

理所当然的，纳尼亚对抗不了塔什。考验什么的大概率是不合格。然而，诸神所期望的平稳发展便是这等情况。当纳尼亚已然确定无法通过考核，塔什的歼灭机制逐渐开始运作时。其作为造物主的阿斯兰，将会主动发动‘灭绝咒’，在塔什毁灭世界之前，先一步将这整个世界推入死亡。

而这便是原作最终部的剧情——阿斯兰唤醒了‘时间’巨人，摧毁了整个世界。而塔什外神就此退走，不再理会这已经被判定为‘主体结构覆灭’的失败文明。宇宙级别的天灾得以被欺骗——至少可以被欺骗一段时间，而在塔什下一次造访之时。已然在彻底的毁灭后得以再度重塑的纳尼亚，便可又一次地成为欺诈的手段。

这是原本的计划，但是简蒂斯的崛起毁掉了诸神的盘算。而当地球文明在极短的时间内扩张到太阳系边界的时候。原本只会对纳尼亚这个靶子起反应的‘塔什’，其用以考核太阳系文明的规模便也自然会随之增长——没错，过于强大的人类文明吸引了过于强大的塔什。而无论简蒂斯和她的国度拥有怎样强大的力量。塔什也总会比她们强出一些。

如果简蒂斯不是资讯施法者，那么她和她的国早已覆灭。而这也是在昔日便签订了合约的诸神联军，没有在简蒂斯最初降临时便竭尽全力地将她消灭，或者至少把她赶回恰恩的缘由。因为那时候的诸神，乐得简蒂斯这个天降猛女冲在最前面顶灾——然而它们没想到的是简蒂斯的扩张居然如此迅速。更预料不到的是，当塔什抵达之时，简蒂斯居然特喵的一副能够撑过去的样子。

于是，诸神所有坐收渔利的计划全数泡汤。它们不止要面对简蒂斯获胜后的清算，同时还要面对过于强大的塔什胜利后的赶尽杀绝。唯一的生还机会，便是简蒂斯和塔什双方一点不差地同归于尽。然而这样的概率低到可以当做著名笑话来广为传播。

进也是死，退也是死。而既然无路可逃，那么，能够选择的路途，便只有一种了。

——将阿斯兰这具祭品加以善用。献祭一切，从而获取对塔什反向控制的机会么。虽然是很赌狗的手段。但也未尝没有成功的机会……

——毕竟，圣子将在死后三日复活。而如今，复刻了耶稣位格的阿斯兰，在重返人世的那一刻，又会是一副怎样的姿态呢？

苏青月闭上眼睛，结束了对多萝茜的模拟——她已经抵达了第三阶的中段。而这在延长她基因锁开启时间的同时，赋予了她一项新的能力。从思维反推力量的能力。而多萝茜在将所有的知识都交付给她的时候，还主动附赠了一份记忆索引。于是，资讯魔法的奥秘，便就此向她开放。

——可惜，说到底，我也就只能够模拟多萝茜能够做到，曾经做到的事情罢了。她若是有着君王位阶，那我充其量也就是个只会生搬硬套的高等资讯法师。但即便如此，我也足以做到一些以前做不到的事。

睁开眼，一团青色的辉光便握在手中——那是‘望舒’，是这个世界，已经死去的月神望舒的残骸。而苏青月只要持有着它，便可视作在身上固化了‘望舒’的仪式。因为她已经从名字到力量到身份都已经成为望舒了，那么，她自然能够用资讯的手段，做到望舒应该能做到的事。

这当然对击败简蒂斯毫无用处——但她脑子有病才去和简蒂斯正面战斗。她接下来的主要敌人，是西美洲。

格兰塞法正在航行，艾瑞斯将轮回者们的目的隐藏在谈判之中。为团队争取了很多预料之外的好处——最直观的一点，就是格兰塞法已经被完全修复填充。而用以加工的材料，是已经死去的赫卡忒的神国。

现在，这里是真正的塔尔塔罗斯了。

而塔尔塔罗斯的目的地，则是一处疑似命运女神堤喀的长眠之处——诸神为北冰洲队提供了三个坐标。而前两处，都已然被完全证伪。

——星漓就在那里。

苏青月想到，并且确信。

而在她的眼眸内的碎片之中，她看见西美洲队的小船挣脱了旋涡。原本或许打算前往纳尼亚的它们在随波逐流中偏离的正确的航向，正好，也飘向第三个坐标所在的方向。

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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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五·纳尼亚传奇 : 第363章第三百三十九节·碎片

星漓睁开眼睛，映入眼眸中的，是一座破败寂静的浮空大地。曾经作为神祇国度的的废墟正浸泡在亚空间海洋的深处。因为它的主人早就死去。

——希腊的神。

她挣扎着从干燥的地面上起身，看了看自己那和左手没有任何分别的右手——幻想杀手凭依在她的右手之上。而如今这件奇物已然暂时失却了运作的能力。

计划之中。

她在开启第二阶的基因锁后，便给自己的身体下过暗示。一旦她失却意识，且幻想杀手处于失控边缘。那么她的身体就会主动驱动这只凭依的右臂，让这右臂，在停止运作之前消却自身的一切‘厄运’。

原典持有者上条当麻都做不到的事，她做得到。当然，主要缘由是她所持有的这份幻想杀手并不像是原典版本那样不知道塞了多少奇怪的内幕和隐藏功效——它的作用就是长期地削除一切超自然的现象。但若是能够有效的驱动它，自然的现象，也可以定向地进行一定程度的调整。

——我消除了我的厄运，所以我的福运会相对增长到最大的程度。既然我没有和其它人待在一起而是独自出现在这里，那这便意味着出现在此处，是我能够触碰的最好的命运。

——或者说，我的福运光是将我送到这里，便已然竭尽全力。

她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轮回腕表。看到了西美洲队负二分的字样。其中一人是在她还有自我意识之时，被白女巫简蒂斯以盐化诅咒咒杀的赛博巨汉，而另一人，则是在她昏迷之后的遭遇。

——是色拉斯，北冰洲队突袭了我们。

——那个信标……他们的队伍中，有资讯施法者！

星漓抿了抿唇，将注意力投放到周边的区域。沉浸在亚空间深处的神国废墟寂静并隐约藏匿着不详。而在视野的末端，有一座破败残缺，但却依旧能够辨认出完好时宏伟轮廓的巍峨神殿。

命运指引着她，来到了这里。

——对方的资讯施法者应当已经死了。它若不死，白女巫简蒂斯不会放着威胁性更高的同类不去理会而来收拾远在冥王星外的我们和塔什。当然，也有可能对方的资讯施法者并不存在，他们只是手中掌握着一些资讯相关的奇物，然后算计了我们。

——嗯，这样的概率比较大。否则很难理解，存有三阶战力，还有资讯施法者的轮回小队，居然会被主神判断为远比我们弱小。

——总不能，对方的资讯施法者上个世界才成功入队？啊……也有可能。但这样便跳跃回可能性一了。唔，都是不需要过多担忧的展开……我现在担忧也没用。

思绪稍稍偏转，她又计算了几个更小的可能性。但她觉得有些不切实际。北冰洲队不可能存在两位资讯施法者。更不可能凭空冒出一个天纵之才，当场学会这前置门槛高得可怕的技艺。

于是，她的计算力开始转移。从团队的遭遇和命运，偏向于自己此刻的境遇。而她很快就想到了一些东西。

能够被命运吸引的，只会是另外的命运。

——克罗托？拉克西丝？阿特洛波斯？不……如果是命运三女神，那么这里应当有三座神殿。所以，应当是更加古老的堤喀……或者说，福尔缇娜。

她想，她朝着神庙靠近。

她并非没有造访过亚空间，而她知晓，无论是怎样表面平静的世界。一旦抵达亚空间的深层领域，那么便一定会有着各种幽暗，可憎，杀伤力强劲的亚空间衍生物四处游曳——它们有强有弱，但正常情况下，它们难以对一位具备AA级兑换，且开启了二阶，接近三阶的轮回者造成有效威胁。

星漓是这样的轮回者，但星漓感觉自己可能更需要一位保镖护佑。她很清楚自己的体质到底有多弱。除却智力和精神力降无可降，无论如何都卡在240点的先天位置以外，其它四维都被她设法削到了70点以下。

体质很弱，反应很慢，恢复力惨不忍睹，更别说有多少力量。

如果有一体鬼怪能够以亚音速行动。那么哪怕隔着百米，也完全能够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先一步将她迅速斩杀。

然而这里却没有这样的鬼怪——明明是神祇的陨落之处，却没有食尸的野兽前来展现它们的鲁莽和贪婪。

——所以，原因只有一个。这里的主人，还未死去。

——还未彻底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