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试图在轮回世界生存 第324章

【附录3：一份检测报告，该报告显示史蒂夫夫妇在某段时间内的激素分泌残留数据。该数据和一位强壮的历战老兵存在一定的相似度。】

【附录4：三份事故报告，当调查组试图使用某些‘非常规’的方式从史蒂夫夫妇处获取更多情报时。两人均在一瞬间进入了某种极端专注状态并获得了幅度不等的肉体强化，从而轻易击倒了调查组成员并且成功逃脱。该尝试重复了三次，一次比一次后果严重。在第三次尝试时，所有残存的工作人员都认知到了‘青月’的存在，并立刻陷入歇斯底里状态。】

“这就是‘青月’，我们都知道的，M日以后，便出现在人类世界之上的‘青月’。它的存在形式类似于某种概念，而目前可以确认的覆盖区域已经包括了整个地球表面，地底，以及地外空间站。月面和火星的实验暂时无法进行，但无论如何，人类的社会形态，都将跟随着‘青月’的秩序而产生变更。”

“青月的规则很简单，只当事人作为‘不幸’，‘无辜’的完美受害者。在遭遇重大危机时便会认知到‘青月’的存在。而在这时，只需要向‘青月’虔诚祈祷求救，便可获得足以脱离当前险境的力量和智慧。该增幅会在判定脱离险境时消失，并且以目前的科技手段还无法进行复制。”

“青月具备智慧，任何对‘青月’的试探和利用，都会在第三次时受到严重警告。具体表现为极端强烈的精神冲击和认知污染。参与实验的1786名研究人员中有百分之七十已经处于脑死亡状态，而剩余的成员也不甚乐观。幸运的是，讨论和评价目前还不处于‘青月’的警告责罚范畴，而这也是我们能够在这里对这一超自然实体进行研究的缘由。”

“‘青月’无法对抗，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对方的存在形式不明确，攻击手段完全未知。杀伤后果无法防御，干涉范围极其庞大——”一位尊贵的总理先生轻轻地敲了敲桌子。“这些我们全都知道，‘青月’根本无法对抗，更无法逃避。但我们不会放弃挣扎，哪怕对方目前似乎正处于‘正义’阵营之中……所以呢？尊敬的博士先生，你召开这场会议，就是为了浪费时间来向我们强调这些我们已经明确知晓的事？”

“还是说……”这位政治领域的聪明人话锋一转。“……这也是一场实验？”

会议厅内立刻就发生了一阵喧闹。有人愤怒地站起来，然后又立刻冷静地坐下。有人大声地想要说些什么，但很快又将其卡在了喉咙里。而这就让那些准备动手的安保人员们没能够体验到将往日里遥不可及的大人物们扔出会议厅的爽快感——毕竟，这种事情其实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

“确实如此。”演讲者毫不犹豫地承认点头：“对‘青月’的一切研究，都需要在足够的小心，谨慎，以及尊重之下运行。我相信我现在已经引起了‘青月’的注意。而我接下来所要说出来的一切，就目前而言，只存在于我的脑袋里。”

他看向天空，像是注视着某种不存在的东西。他确信自己正在被‘青月’所注视，只不过自己并没有符合‘青月’的规则，从而无法认识到‘青月’而已。

‘青月’没有回应。

他的脑袋没有突然爆炸，他本人也没有陷入疯狂。

那么……

“打开一三七七（二）号档案。”他的声音中有着欣喜和如释重负。“这是我们刚刚确认到的，第一三七七件，或许也是第二件M日后的超自然现象。它发生在德州，熊山公路的第二个弯道口后。而这，便意味着一道行进轨迹！”

【记录1377（2）：AD2014，8-15，12:15~13:35，于熊山公路第二弯道口处，一处废弃的野营痕迹周边出现了和1号档案相似的毁灭坑洞。推测坑洞所在原本属于一座废弃的伐木小屋，而在小屋后方，24日抵达的调查人员在后续检查中发现了一座埋藏着60具以上残破人类遗骸的坑洞。】

【附录1：一份口供，来自于熊山公路前端加油站工人，讲述了关于畸形杀人魔的公路传说。】

【附录2：一份卷宗。记录了熊山公路在近二十年来所发生的33项失踪案件。以及两次后续无果的搜查寻救记录。】

【附录3：一片泥土，这片泥土的土质和熊山公路的丛林土壤不同。它应当是粘连在越野车的轮胎缝隙中，并在一场可能的车辆维修中跌落。而它和‘最后机会’加油站附近的土壤有着极高的相似度！】

一个猜想，一个证据。直到伊甸湖区的还魂尸事件发生，德州和新墨西哥州这两片土地上才迎来R日的第一场降雨。而这就意味着一条路线清晰的行动痕迹！

会议厅中，莫名的压抑感带来了暴风雨前的压抑。台下的所有人都闭上了嘴。而只有台上的演讲者愈发狂热。

“车是存在的，乘客也是存在的！记录1的皮脸杀人魔，记录1377的畸形杀人魔，记录0的还魂尸杀人魔——这三点正好连成了一条线，一条和公路网络相互重合的线！车上的乘客在第一个点开始思考，在第三个点获得了结论。而这结论就是‘青月’，它是‘青月’这一现象的主人，而‘青月’是它的思考，它的造物！”

“新时代要到来了！M日带来的不是一个来源和目的均属不明的超自然实体。它带来的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超能力者，第一柱真正意义上的神！”

…………………………

与此同时，阿美莉卡西部。加利福利亚州。

某座乡下农场。游子和访客已经在这里逗留了数日之久。

“……这帮人还真蒙出来了，那片土明明就不是我带过去的……”苏青月看了看天空的颜色，皱了皱眉头。她答应了珍妮，不提前预言，不主动扫描。而这就导致她的计划的确出现了一点疏漏……虽说直到现在为止，一切都还在她的控制之中。

青月自然就是青月，是她精神力量的具现——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或者说还没来得及创造出什么能够自主运作的超自然实体，从始至终，都是她自己在主神的限制条件下辛苦工作。

她给自己订了一个规则，用搜寻灾祸的剧团长视角来发现剧本，并自己动手按照制定好的规则加以干涉。而在她的调整和干涉下，她总算是知道了珍妮源世界内的B级片剧本到底多到了什么程度。

——珍妮能活到进主神空间，真是不容易……倒不如说，珍妮居然因为生活压力绝望而不是被杀人魔追杀到绝望，都可以算作一种奇迹的体现。

——她的运气……看来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苏青月撇了撇嘴，她对此没有什么可以羡慕的。珍妮再幸运也幸运不过自己。而珍妮源世界内的这数千上万B级片，正好供她熟悉，调试自己的能力。

那帮研究者们说得对——她的确打算塑造出这么一个机制。哪怕自己离开，也能够继续在这个世界上运作，并自主保护她所期望庇护的无辜受害者。而就她拿自己来做人形服务主机的这七天实践来看，就目前而言，似乎还没啥重大运行破绽。

——或许我应该塑造一个亚空间神祇出来……当然，前提是主神许可。

她想到，她正准备付诸行动。

不过在那之前……

“苏姐姐！晚饭时间到啦！”

珍妮的呼喊声音响了起来……好吧，在那之前，还有些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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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间·度假时间 : 第421章第三百九十二节·苏青月，危

珍妮的家是一座加州的乡下庄园。原本只有她母亲一个人住在这里，但当珍妮当了轮回者又带来了大笔财富之后，庄园便获得了整修，扩建，而且雇佣了管家和女仆——这帮人的工资由一个多萝茜所提议创建的基金会定期供给，而他们的任务就是为珍妮的母亲提供足够的照顾。

这位夫人也的确需要照顾。

没办法，毕竟女儿不在身边。从事的又是某种不便言说的保密工作。而除了珍妮这个女儿以外，这位夫人早已一无所有。

珍妮为她准备的富裕生活只能够给予她肉体上的温饱。而只有珍妮那不定期的，每一次都要隔上几个月甚至一两年的归来，才能够让她的心灵获得满足。用苏青月的看法，那便是这位夫人在看到珍妮的时候，整个人的身体和心灵就像是一束盛开的花儿一般绽放。而在那之前，她大概就和一块呆滞的石头没什么两样。

可怜的凯瑟琳夫人，她的女儿注定没办法在她身边长久守候。

但她也是幸运的，至少她的命运已经被永久地改变。若是珍妮没有进入主神空间，那么她很快就会死在血癌的诸多并发症之中。并在死前的最后时间中，看到自己为女儿所带来的无尽痛苦。

很显然，这位凯瑟琳夫人能够意识到这一点。虽然她并不知道什么是主神空间，但就目前市面上还没有治疗癌症的特效药这大众常识来看，她显然也能够想到女儿必然是撞了大运，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所以，当珍妮带着‘同事’难得地回一次家时，这位夫人对女儿的怜爱，简直就要像是瀑布一般把这可怜的家伙给淹没。

——“队长……救救我……”

在苏青月走进庄园大厅，目光和珍妮在空中相触时。她分明从珍妮的双眼中读出了这样子的情绪——她看见珍妮面前那堆积如山的，她母亲亲手做出来的各色爱心食物。她看着珍妮身上那套在今日已经是第十六个款式的居家装束。而她能够做出的回馈，只能够是一个单纯的爱莫能助。

她只是在客人的位置上安静地坐下——而这也只能够让珍妮获得一瞬喘息的时光。珍妮的母亲只有几秒钟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苏青月的身上。而这是因为苏青月在前几天里已经替珍妮背负了许多。

——我总感觉她看我不像是看女儿的朋友，倒像是在看另一个女儿或者别的什么……淦，珍妮这不会是有什么奇怪的家族传统吧。我在这附近也没看到彩虹旗之类的标示物啊。

苏青月想到，她在和凯瑟琳夫人互相问好后便各自落座——在来访的前几天，凯瑟琳夫人在招待自己时也非常热情，虽然因为珍妮那份‘保密工作’的缘故而没有正面询问自己的背景家庭，但却对自己的婚姻状况格外关注。而在获得一个确切的回复之后，她心中的喜悦和欣慰在某人的眼里可是格外清楚。

而在那之后，她对苏青月的态度便有了微妙的变化。具体的内容究竟是什么苏青月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感觉这位或许应该喊伯母的女士似乎慈祥了许多。并且也不再像先前几日里一般，将绝大多数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

珍妮从那时开始受苦。

——真遗憾，我不能够在这里使用读心或者预言。不然事情肯定简单很多。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答应过珍妮了。而且，我也不会如此的不礼貌。

苏青月想到，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默不作声地对付自己面前的面包底蛤蜊浓汤。她对这种加州特色菜挺感兴趣，而味道也确实很不错。

啊呜啊呜。

她默不作声地撬动了一小块空间，给外装形态的胧也喂了一口。她能够清晰地感知到胧的满足和喜悦，看来这汤的味道的确不错。

——喜欢吗，胧？我已经记录下了这种汤的烹饪方法，之后可以炖给你喝。

胧回馈了更多的喜悦和期待。以及一些比较复杂的微妙情感。她或许更想要让苏青月来享受自己的服务，而不是反过来被苏青月投喂。

但是这没有用，主人的意志是绝对的。既然苏青月已经这么打算了，那么她必然也会满怀期待地配合苏青月的兴致。

或许，胧会在某一天回馈一点惊喜？

“苏姐姐……”珍妮那带着一点娇嗔的声音打断了苏青月和胧的无声交流——发散的注意力随即集中。苏青月看到珍妮用餐具捧起一小块精致的苹果馅饼，便朝着苏青月的面前，朝着她的嘴唇里送。

啊咧，母女之间的温馨情感交流这就结束了？

苏青月眨了眨眼睛，她看见珍妮的母亲正顶着一种微妙的表情看着自己和她的女儿。笑容中很奇怪地带着‘慈爱’，‘宠溺’，‘欣慰’等她一眼就能看穿的情绪。而这样的笑容她不止一次看到。

苏青月有点怀疑这位凯瑟琳伯母已经知道珍妮是个弯的，并且还对此乐见其成。她本来还有点想要参考一下脑海中那充裕的‘恋爱游戏经验’来做出应对。但那辆撞树的车划过脑海，她便顿时充满气馁。

——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先……顺其自然罢。

苏青月，略有沮丧。先前那如此多的心理斗争，最终换来的无非也就是‘正视’这一等级的进步。她始终感觉轮回者之间的‘伙伴’关系始终比‘恋人’要更加优越一些。虽然她感觉自己也不是很介意和珍妮滚个床单。

虽然还没滚过。

不过……

‘啊呜——’苏青月，咬。

苹果馅饼很好吃。

苹果捣得很碎，酸甜调配得很不错，面饼的松软度也很是不错。当苏青月品尝了珍妮的投喂之后，她也感受到了珍妮思绪中流淌而出的愉快。

但最快乐的似乎并不是珍妮小姐。

“你们之间的关系真好，姑娘们。”凯瑟琳夫人又一次露出了那种奇怪的笑。“我都有点担忧，今晚你们会不会把房子里弄得一团糟了。”

“你在说什么呢？妈！”珍妮，脸颊似乎有点燥红。

“喔，我可爱的孩子。妈妈今晚要去二十公里外的贝内特家去做客。那是我们三个月前新来的邻居，据说贝内特夫人有五个漂亮的女儿。”

“贝内特家？”珍妮，眨了眨眼睛。脚底下的阴影幅度微小地轻轻颤动。

“是一对从英格兰搬来的老夫妻，人很好，他们上个月还来拜访过我。据说他们祖上还是英格兰的贵族。”珍妮的妈妈从主位上起身，揉了揉珍妮的头发，然后又歉意地向着苏青月笑笑。“抱歉啦，姑娘们。我其实上周就该去回访，拖到今天实在是够晚啦。所以今天晚上，这里是你们的啦。”

有女仆过来，给她披上外套，戴上软帽。庄园门口的车也已经准备好。看上去这位夫人准备得很是周全，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可是，妈妈……”珍妮，对这有些过于直白的推手感到不安。

“没有可是。”凯瑟琳夫人，轻轻地拍了拍珍妮的肩头。“照顾好朋友，是你的责任。珍妮·蒂亚。你可以是一个主动的孩子，对吗？”

她的用词，有些不同珍妮所熟悉的往常。

而下一刻，她便起身往外就走。

“玩得愉快，姑娘们。别担心收拾房子，那不是你们该考虑的事。”她摆了摆手，就这么雷厉风行地消失在两位轮回者的眼中。庄园内的大批女仆和保镖跟着她一起离去。转眼间大厅内便突兀地化作空荡。

苏青月和珍妮，面面相觑——后者的双眸中显然有着遭遇突发状况的不知所措。

“队长，我……”珍妮可能是想解释些什么。

然而苏青月只是眨了眨眼，却是更多地将精神力投放到二十公里外的某个新整修好没多久的庄园处——

贝纳特夫妇，五个女儿，英格兰的贵族。三条线索在苏青月的眼眸中构筑成具备明确指向的事物——她很快就找到了那座庄园，然后定位到了所有的人选。并在任何人都不曾发觉的刹那之间，将这所有人连同周围的大片区域都扫描了一遍。

“《傲慢与偏见》……”苏青月皱起眉头，说出了一个书名。这是一部很是经典的世界名著，即便是她，也曾经在学生时代阅读过。“珍妮……你没读过这本书吗？”

“什么？”珍妮，一脸困惑……伴随着一点失落。

“一本言情小说，作者是简·奥斯汀，讲述的十九世纪的英格兰庄园故事。我刚刚看了一下，原著的男主角们并没有出现。而班内特夫妇……也的确有五个漂亮的，并且大部分成年的女儿……看上去都是正常人。”

苏青月的精神力没有搜寻到什么异常。附近两百公里内也没有她的‘景点’光标。她略微皱了皱眉头，切换了剧团长的视角——这一带区域并没有结出灾祸的网。所有生命体的因果链条，只是随意而散漫地指向天上。

她很快就找到了她想要看的那一条，并且飞快地瞟上了一眼——这是正事，没有违背先前的承诺。

【希望珍妮能够平安，能够获得幸福。】——链条中的全部内容，就是这些。这便是珍妮的母亲在近期一切行为的动机。她很显然只为自己的女儿而活。

——可怜天下父母心。

——但是你放心好了，无论如何，我会照顾好珍妮的。